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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60章 溫情一刻 文 / 未曦初曉

    「是,大師。」

    準備好之後,沈雲襄伸出雙掌按在了千芷鳶的肩膀之上,一泓大師從背後伸出雙掌按在了千芷鳶的背後。

    千芷鳶盤腿坐著,很快就感覺到兩股內力從前後分別湧進了身體。這兩股內力十分的平穩,並且速度以及方向都協調的十分的準確。內力順著千芷鳶的後背和前肩緩緩向下,彙集在心臟周圍。

    兩股內力平緩的環繞在心臟周圍,不急不緩的慢慢包圍住心臟的地方,然後形成一個夾擊之勢將心臟牢牢的控制。

    千芷鳶閉著雙眼,靜靜的感受這兩股內力在體內的行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股內力的包圍圈越來越小,將心臟包圍得越來越牢固,期間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情況。

    最後,那兩股內力穩穩的鎮壓在了心臟周圍,千芷鳶聽到一泓大師和師父都鬆了一口氣。她想,這是成功了。

    忽然一陣劇痛從心口處傳來,千芷鳶皺起眉頭,還未開口,一泓大師背後的手緊了一緊。

    「不好」

    「大師怎麼回事?」

    「有股力量正在破壞老衲的內力。」

    千芷鳶明顯的感覺到了玄漠在反噬,劇痛從心房出傳來,千芷鳶的額上全都是汗水,她咬著牙,一聲不吭。

    「大師,你先穩住」

    沈雲襄說著從前面緩緩的將內力後轉想要支援大師,誰知玄漠根本就對這兩股內力絲毫不放在眼裡似的,從前面也開始吞噬沈雲襄的內力。

    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千芷鳶煞白了小臉。

    「公子,我們已經控制不住了,玄漠太過霸道,這可如何是好?它在吸收我們的內力,強大自己,這樣下去後果會很嚴重,我們直接撤出來吧。」一泓大師說道。

    一泓大師在千芷鳶背後,他看不見,但是沈雲襄在千芷鳶前面,她那張慘白而痛苦的小臉,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千芷鳶現在正承受這劇痛,如果直接撤離,那麼玄漠的霸道一定會傷到千芷鳶。

    看著千芷鳶發白的小臉,以及緊咬的唇角,沈雲襄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和不安。

    「大師,你先穩住,然後慢慢的撤離,我頂著。」沈雲襄說道。

    「好,老衲先撤,公子也快些撤了吧。」一泓大師說完漸漸的收回了手掌。

    千芷鳶感覺到體內只有沈雲襄的一股內力在跟玄漠周旋,大師的內力已經撤出。這時沈雲襄的那股內力,忽然加劇。伴隨著沈雲襄內力的加劇,玄漠的反噬也越來越強,千芷鳶的痛楚越來越劇烈。

    就在此時,沈雲襄的內力用力一收,將順著內力吞噬的玄漠引到了自己的內力之上。

    「噗」的一聲,鮮血噴出。

    劇痛忽然消失,千芷鳶的身體軟軟的倒在了榻上,她睜開緊閉的雙眼,看到的是一臉慘白的沈雲襄,以及他嘴角邊的鮮血。

    「公子,公子!」一泓大師立即下榻扶住沈雲襄,他說道:「公子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把玄漠的反噬力朝自己身上引?」

    沈雲襄擺了擺手手,他說道:「大師不必著急,雲襄沒事。我若不這麼做,吞噬了內力的玄漠在鳶兒體內,鳶兒怎麼受的住。」

    一泓大師歎了口氣,他伸出手按在了沈雲襄的脈上:「公子這回經脈受損,傷得不輕啊!」

    「修養一陣便好。」

    「若在平時,修養一陣也無妨,但是武林大會就要開始,若是讓有心人知道公子受了重傷,這可如何是好?公子的傷勢不宜再動武了!」

    「無妨,雲襄不比武。」

    「唉……」一泓大師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說道:「江湖有多亂公子心中比老衲清楚,不比武不代表沒有事。還是有些太過心急了,這玄漠竟可以霸道到這樣的地步。當年殷施主也是受此折磨,竟不想連她的孩子也……」

    一泓大師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說道:「我佛慈悲,願玄漠此等邪物早些消失殆盡。」

    千芷鳶很脫力,她全身都虛軟,後面的話她再也聽不清楚,就陷入了昏迷之中。等千芷鳶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等在床邊的虛心,虛心將千芷鳶扶起來。

    「芷鳶施主,來,喝點藥,你不要怕苦,我給你準備了蜜餞。」虛心指了指面前的一盤蜜餞,端起一碗藥,就朝千芷鳶喂來。

    千芷鳶看到這一碗烏黑的藥湯,她的腦海裡就浮現沈雲襄虛弱蒼白的臉和染滿鮮血的唇。她一把接過藥湯,一口灌了進去。

    虛心被千芷鳶這個動作嚇得目瞪口呆,他還以為依千芷鳶的性格,她會死活不肯喝藥,想到她竟然喝得這樣乾脆。

    喝完了藥,千芷鳶抹了一把唇,跳下床去。

    「芷鳶施主,你要好好休息啊,你這是去哪?」虛心從後面跑到前面攔著千芷鳶。

    千芷鳶直接一個旋身繞過了虛心跑出了門外,等虛心回過神來,千芷鳶已經不見了蹤影。虛心愣愣的看著門外,他記得半個月前,千芷鳶好像是沒有這個身手的,這才讓他防備不及時,沒攔住她。

    千芷鳶從房間出來後,就直奔沈雲襄的房間。其實她是沒有大礙的,痛過之後,也就是脫力,身體不會受損,至少目前看出不出來會受損。

    但是沈雲襄不一樣,玄漠什麼威力千芷鳶很清楚,硬是把玄漠的反噬力往自己身上引,是什麼後果,千芷鳶也清楚。

    他怎麼會那麼衝動?玄漠再霸道,發作了六年也沒有傷害她的身體,頂多就是痛,忍忍就過去了啊,他又何必這樣讓自己受傷?他是傻子嗎?千芷鳶心裡恨恨的想。

    一衝衝到沈雲襄門口,千芷鳶忽然頓住了腳步。

    進去教訓他麼?自己有什麼資格。

    進去安慰他麼?他強大得足可以頂住所有的事。

    進去做什麼呢?

    千芷鳶歎了一口氣,她不明白,怎麼會,那麼心急?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僧人端了一碗藥,朝這邊走過來。

    「小施主」那僧人朝她行禮。

    「這位師父,這藥是我師父的嗎?」

    「這藥確實是公子的。」

    「那你給我,我給他端進去吧。」

    那僧人愣了一愣,點點頭,將手中的藥交給了千芷鳶。

    端著藥,千芷鳶明目張膽的進到了沈雲襄的房間。房間內,沈雲襄斜靠在床鋪之上,手上拿著一本書,正安靜的看著。

    千芷鳶將藥端到了沈雲襄旁邊。

    「師父,該吃藥了。」

    千芷鳶坐到沈雲襄的床邊,用勺子攪了攪藥湯,又吹了一吹。抬起頭看到沈雲襄看著她有些出神。

    「鳶兒,你怎麼不好好休息?」

    「師父,我沒事,睡了一覺就好了,藥已經煮好了,師父你現在喝藥吧。」

    芷鳶將碗遞給沈雲襄,卻見沈雲襄將手中的書放了下來,懶懶的靠在床沿上,似乎沒有要接過藥的意思。

    千芷鳶眨了眨眼,然後踢掉小鞋子,爬上了沈雲襄的床,站在沈雲襄的床上,千芷鳶的手正好可以夠到沈雲襄。

    她舀了一勺子藥,遞到沈雲襄的唇邊。沈雲襄果然張開口,喝下了她喂的藥。

    站在床上,千芷鳶看到沈雲襄低頭喝藥時,那扇子一樣好看的睫毛,完美的臉龐,還有他喝她喂的藥的樣子,讓她心裡有些異樣。

    「鳶兒,為師以為,你已經不記得為師。」

    「師父,你這是什麼話?我怎麼會不記得你了呢?」

    千芷鳶的眼珠子溜溜一轉,她知道沈雲襄的意思。若不是擔心她,也不會大半夜跑去後山找老頭。

    「鳶兒很聰明,有些時候比誰都清楚。」沈雲襄懶懶的說道。

    千芷鳶餵藥的手僵了一僵。這種感覺很不好,像是她偷偷摸摸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被他發現了一般。

    「師父,你的傷嚴重麼?」千芷鳶剛剛問出來就有些後悔,她這不是廢話麼?嚴重是肯定嚴重的。

    「無妨」

    聽到這話,千芷鳶覺得心裡很堵,強大如沈雲襄,竟也會受傷,受傷竟是為了自己。她想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得足以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卻不想,如今先讓師父為她受了傷。

    師父明明受了重傷,卻還要在所有人面前裝堅強。這不是矯情,這是必須。正如一泓大師所說,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後果會很嚴重。

    「師父,你和一泓大師這半個多月以來一直在忙,就是為了想出壓制玄漠的辦法麼?」

    原來這半個月,並非師父無暇管她,而是他一直都在為自己打算。恐怕來少林,也是為了聯合一泓大師壓制玄漠吧?

    「是為師低估了玄漠的霸道。」

    「師父,最後那一下,你不應該將玄漠引到自己身上。」千芷鳶說完這話,連她自己都愣了,好直白。

    沈雲襄愣了一愣,隨即又微微一笑,他笑道:「鳶兒這是懂得心疼為師了麼?」

    千芷鳶的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心疼麼?她也不知道,她還沒嘗過心疼人的滋味。

    「你是我師父,我是你徒兒,徒兒心疼師父,不是理所應當麼?」千芷鳶想不到好的答案,隨便就扯了一句出來應付。

    「理所應當……」沈雲襄低聲念出了這四個字,讓人摸不清情緒。

    千芷鳶聽在耳裡有些煩躁。

    最後一口藥喂完,將藥碗放在了一邊。

    「鳶兒」沈雲襄伸出手,撫在千芷鳶的小臉蛋上,他語重心長的說道:「以後不要隨便亂跑,明日去了淮陵更要注意,江湖人多,處處都湧動著危險,乖乖的待在師父身邊,知道麼?」

    「師父,你受了那麼重的傷,難道明天還要趕路麼?休息一段時間,又有什麼關係呢?」

    千芷鳶很不高興,她不想他受了重傷,還要裝作沒事人一樣按原計劃趕路去淮陵。她不想,她就是不想。這種感覺好陌生,她從未這樣擔心過一個人。

    「鳶兒,為師沒事,你能這樣為為師著想為師很開心,我的鳶兒,長大了。」

    沈雲襄黝黑明亮的眼睛看著千芷鳶,眼角的笑意溢了出來。

    千芷鳶微微一怔,他說「我的鳶兒」。沈雲襄的手指還在千芷鳶粉嫩的小臉上細細的摩挲著,千芷鳶覺得心裡有股躁動。

    「鳶兒,你放心,為師一定會找到解除玄漠的辦法。無論有多難,為師都不會放棄。總有一天,你不會再受玄漠發作的苦楚。鳶兒,你怕麼?」

    千芷鳶搖搖頭,她不怕,她一個人面對都不會怕,又何況現在有人陪她一起面對呢?

    「鳶兒,出來這麼久,想家麼?」

    千芷鳶愣了一愣,想家?皇宮不是她的家,頂多她會想想千懷皓過得好不好,十一有沒有被欺負,還有千星寒是不是又一直忙於朝政了。

    她決定離開皇宮,就不會後悔,決定出來闖蕩,面對未知的世界,她就不會對過去眷戀。

    「師父,我和你,四海為家。」

    沈雲襄愣住了,他沒想到千芷鳶會說這樣的話,他撫在千芷鳶臉上的手指僵了一僵,腦海之中深深的印下了那句話:「我和你,四海為家」

    「鳶兒,為師,很開心。」

    沈雲襄的嘴角上綻開了一抹笑容。

    千芷鳶從未見過沈雲襄這樣的笑意,不是溫和,不是禮貌,不是狡黠,出自真心,讓千芷鳶心頭一暖。

    看著沈雲襄完美的笑意,千芷鳶腦子一糊,被美色沖昏了頭腦,她說:「師父,你笑得真好看,你從未親過我,你親我一口好不好?」

    說完,千芷鳶將小臉伸到了沈雲襄的前面。

    沈雲襄無奈一笑,對著千芷鳶的小臉緩緩靠近,準備親到的時候,千芷鳶眼珠子溜溜一轉,心中暗笑,然後將小臉擺了過來。

    四唇相觸,溫熱柔軟的感覺從唇瓣上傳來,像是一道驚雷一般,劈進了千芷鳶的心裡。

    兩人皆是一驚,分了開來。

    千芷鳶愣愣的看著沈雲襄,他的雙眸變得更黝黑更深邃,千芷鳶臉一紅,立即跳下了床,也顧不得自己光著腳丫子,就直直的跑出了門。

    一口氣跑了很遠,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千芷鳶停了下來,一手撐著一棵樹,另一手捂著自己的小心房,不停的喘氣。

    千芷鳶按了很久,都按不下狂跳的心臟。停下之後,千芷鳶陷入了困惑之中,在迷茫和困惑之中她覺得又什麼東西似乎已經改變了。

    剛剛那一下,她原本就是故意的,她不過是看著沈雲襄,一時色從膽邊生,想吃點豆腐佔點便宜,不想真正吻到的時候,那一剎那間,她卻發現,似乎這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玩鬧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有些躁動,停不下來。

    千芷鳶背靠著身後那顆樹,坐了下來。小手指撫在自己的嘴唇之上,那溫熱柔軟的感覺還殘留在唇瓣之上,像是一隻小螞蟻一樣,從她的唇瓣上,一直往裡鑽,鑽進她的心裡。

    這種異樣的感覺,陌生又躁動,帶點恐懼,帶點欣喜。這是什麼感覺?千芷鳶有些困惑,但似乎這感覺也不賴。

    沒想到,居然有這麼一天,千芷鳶,會害羞?千芷鳶想著,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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