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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縣 第一七二章 文 / 舍人

    第一七二章

    說到消息靈通,自然非黨政機關莫屬了。無數人在電話裡、工作交流中都會帶去各種消息。徐心言所在的幹部二處肯定不會落後於人。

    徐心言不是愛打聽的人,可有些東西你不打聽也會傳入耳裡,而且還是她最關心的人的消息,輕描淡寫地向辦公室同事問問,才知道楊陸順在南平縣大搞農民減負。當然說的人是用讚許的口吻,說楊縣長緊跟中央國務院的步調,把農民疾苦放在第一位,可言下之意就是沒把基層幹部的利益放在首位,都清楚之所以農民負擔重,大部分負擔了基層幹部的開銷用度。觸犯了眾人利益,後果可想而知。徐心言到組織部一年多,搞的就是考察幹部的工作,知道同志關係沒團結好處理好,足夠影響一名幹部的前途,她暗怪六子魯蠻,基礎不打牢,同志關係不理順,怎麼開展工作?就琢磨著該打電話去提醒提醒六子。可顧忌到市委組織部的女處長老往下面找黨校同學通電話,怕影響不好,想來想去,最好還是請周益林出面為好。躲進自己辦公室就往周班長辦公室撥電話。

    周益林詫異是徐心言的電話,莫看他們都在一個大院上班,平素上班時間幾乎是沒電話聯繫的,就笑著說:「徐處長,是不是組織部有好消息給我呀?」

    徐心言刻意平靜地說:「周班長,怎麼只想著好消息,也不問問我有什麼事,以後都不叫你周哥了,叫官迷。」

    周益林就排除心言電話是談公事,語氣也就放鬆下來:「心言,主要是我們基本沒在上班時間通過電話,我還真以為組織部有什麼好事傳達我呢,叫我官迷那是抬舉我嘍,我看還是叫周哥的好。有啥事直說,在周哥面前莫耍組織強調。」說著呵呵笑了起來。

    心言說:「周哥,這兩天我老聽到關於楊陸順的傳言,似乎不是什麼好現象喲,想必周哥多少也聽到了點吧?」

    周益林何止聽到,轉到市紀委檢舉揭發楊陸順問題的匿名信多得可以用簸箕裝了,從他大量見到檢舉信後,他就悄悄向南平紀委的熟人問了問情況,得知陸順是因為極力主張按照中央國務院的文件切實落實農民減負,倒是暗暗高興,還誇自己眼力不錯,結識了個真正的好同志,又得知陸順的愛人從歌廳退了股,更是為陸順的果斷不貪財而滿意。市紀委早有規定,有關楊陸順的舉抱揭發信沒署名的,一律存檔不予處理,他是紀委常委,有資格閱看,所以也很清楚,只是因為與楊陸順是黨校同學的避忌,基本在常委會上沒表過態,聽到心言似乎很擔憂,就笑著寬慰道:「心言,我怎麼沒聽說過呢,不過我也通過自己的渠道瞭解到,陸順的出發點是減輕農民的負擔,是堅決貫徹執行黨中央國務院的文件精神,也與省市相關措施是一致的。我個人是非常支持陸順的搞法,現在風氣不怎麼好,辦實事的難免遭人非議,我看不用擔心,市委領導還是很講原則的,他們分得清誰是好幹部的。」

    心言一陣心焦,說:「周哥,我也知道陸順出發點的好的,是想盡快搞出點成績證明他是個合格的縣長,不過叫鄉鎮幹部把吞到肚子裡的肥肉再吐出來,難免心生嫉恨,我搞幹部工作我曉得,縣裡的領導要沒了下面鄉鎮幹部的支持,如何能開展工作呢?工作都開展不起來,領導個人威信也沒有,怎麼出得了成績?幫農民謀福利固然是好,可也得注意個人處境。我怕南平清退工作完成任務了,楊縣長也成孤家寡人了。」

    周益林就皺起了眉頭,怎麼心言進了組織部當了領導,說話也官僚起來了,居然開口閉口成績威信的,就多少帶點哥哥教育妹妹的口吻道:「心言,你這麼說就誤會陸順了,他搞清退,那是真正為民做想,要是陸順光想出成績,縣裡好多工作都可以出成績,要樹個人威信,大可到省裡市裡多跑的資金回去,給下面人發獎金發福利。現在風氣不怎麼好,但好的黨員幹部還是有的,莫被那些為了陞官只會報喜不報憂的官僚蒙蔽了你的眼睛喲。」

    周益林說這話多少也誤會了心言,他不知道心言也是關心則亂,想問題鑽了牛角尖,心言還不死心:「周哥,那你也得去勸勸他啊,搞工作要注意方式方法嘛,我看陸順是沒搞清楚,選票究竟握在誰的手裡。你看成傑英在菊花塘搞得好有聲色,各界好評如潮,楊陸順在南平就問題不斷,明顯是工作方式有問題,周哥,你的話他還是聽信的,找機會勸勸陸順。」

    人與人在觀念大相逕庭,自然話就不太投機,周益林看在心言本意是關心楊陸順不忍惡語相對,乾巴巴地說:「行,那我再找機會吧,心言,我手頭還有點事,就不久聊了,再見啊!」也不等心言在那邊喂、喂地喊,就掛了電話,長噓了口氣,心情鬱悶的站到窗戶前,點起一根煙抽起來,想到成傑英之所以搞得有聲有色各界好評如潮,就鄙夷地哼出了聲。

    成傑英沒楊陸順走運,只在菊花塘區當了個分管路政城建的副區長,沒進到區委常委。可他上任後就為區委區政府的幹部們大興土木,趕在房改前為區裡幹部們修好新家屬樓,自然好評如潮。可為了建家屬樓區,利用政府指令低價買走區裡農民的吃飯田,導致農民怨聲不斷,上訪不斷,兩相對比,楊陸順的行為就高尚得多!偏生禍害了農民的成傑英受歡迎、而為農民謀利益的楊陸順就被視之洪水猛獸,這、這究竟是怎麼了!?他突然有個主意,既然南平某些黨員幹部如此沒有黨性原則地向陸順栽贓污蔑,何不請命到縣裡做個詳細調查,讓南平人民看看一個真正廉潔奉公的好領導!

    徐心言捧著嘟嘟直叫的話筒楞住了,記憶中的周班長從沒像今天這麼冷淡,她想起剛才的話,也為之赧然,周益林在南風市委一貫以堅持原則出名,那番話周班長聽不進去,她總還是理解的,可念及南平的六子處境不妙,她又為之心慌意亂,她其實並不在乎六子的地位身份,她就像保護自己的眼睛一樣,想去維護心上人,她不忍心看到六子為了毫不相干的人斷送掉原本似錦前程,咬咬牙,她直接就撥了南平政府辦的電話,卻轉了個彎,叫秘書科副科長秦志明接,她幾次見楊陸順到市政府開會,都帶著那秦秘書的。好在小秦在協助文博搞縣政府簡訊的稿件,沒跟著楊陸順下鄉。

    確定是楊陸順的:「秦科長,我是市委組織部幹部二科的徐心言,也是楊陸順副縣長的黨校同學。」

    小秦自然曉得徐心言何許人也,幾次去跟楊縣長去市政府開會後,楊縣長都要抽時間見見黨校的同學,就有組織部的徐處長,而且縣黨代會是市委組織部領導身份出席的,忙恭敬地問:「徐處長您好,不知道找我什麼事,請徐處長指示。」

    徐心言笑道:「哦,不是公事,我打電話去楊縣長辦公室沒人,我記得你是楊縣長用得比較上手的秘書,就請你轉個話,叫他晚上無論如何都要打這個電話,號碼是xxxxxx,我們黨校同學準備搞個聚會,想聽聽楊縣長的意思。」

    此時的楊陸順正肩負著神聖使命,監督著各鄉鎮的清退工作,不過顧憲章給他的指示是,多看少評論。楊陸順知道清退工作有顧書記大力支持才得以迅速開展起來的,自然也遵照指示,不定地點的突擊檢查,到了村組也不干涉正常工作,只是往農民家裡跑,問情況。順便到基層社看看新棉收購情況,刻意檢查收購點的磅秤準確度,小周車上後箱有個五十斤重的鉛箱,專門從計量所裡弄來的標準件,上下誤差超過百分之三的,對不起,記錄下該點的人員名單,按照全部收購總量沒收剋扣的斤兩,還要給予該鄉基層社領導嚴厲批評。一時間各鄉鎮基層社的收購點是鶴唳風聲,為了不受處罰,從縣政府收買眼線,只要楊縣長的車出了縣委大院,各鄉鎮就都開始做預防工作,有的收購點甚至把眼線佈置到了數里之外,只要見到楊縣長的破桑塔納就換標準稱。活像了抗戰時期防鬼子進村。

    白利民知道楊陸順下鄉必去基層社的收購點,也就想出了合理匯報的主意,農行不撥款,棉麻自然沒錢給基層社做收購預備款,基層社曉得楊縣長痛恨給農民打白條,沒錢了收購點只好停稱關門。楊陸順見到平常總有農民賣花的門市部鐵將軍把門,少不得要問原因,收購點的工作人員實話實說,沒錢收花,又不能給農民打白條,只好停稱。

    楊陸順當然要找棉麻公司問情況,國家早就準備充足的資金了,怎麼會沒錢?電話直接打到白利民辦公室,白利民就說:「楊縣長,電話裡說不清楚,還請允許我當面匯報。」

    楊陸順不是官僚的人,為了盡快解決問題,驅車就直奔棉麻公司,他覺得棉麻公司收購資金斷鏈,和農行有莫大關係,只是沒想到是沙沙從中作祟。

    依舊在經理接待室,白利民先匯報了近段收購情況:「楊縣長,新棉上市後,棉麻公司就按縣政府的要求,把收購均價做了小幅度提高,保證了基層社提高收購價格不至於虧本,因為提價的緣故,造成公司收購資金比去年同期有增加,但縣農行卻一直照去年的基本價格,發放棉花貸款,幾次協調都未有結果。在資金調度方面,還請楊縣長百忙中抽點時間,幫我們兩家協調協調。」

    楊陸順說:「老白,開棉花收購會,不是幾家單位都當面達成共識了的嗎?農行怎麼會忽然變卦了呢,你有沒有從棉麻方面找找原因,比如說貸款資金的使用有不合理之處?」

    白利民說:「楊縣長,我今年到棉麻當經理,資金用度上比往年都要正規,至少縣財政今年就沒從棉麻要過一分錢,經費開支也比去年同期減少了很多,就是想很好地執行楊縣長提高農民種棉花積極性的政策,公司其他建立骨幹不明白棉麻公司為什麼要損害公司利益去讓農民得實惠,按照國家標準嚴格執行,就足以顯示公司的誠意了,是我力排眾異才勉強通過提價的決定。」

    楊陸順就笑著打拱手道:「白經理,我代表廣大受益農民先謝謝你了。」

    白利民忙搖著手說:「楊縣長你這麼說,我不敢當,政府的目的也是為了農民著想,棉麻同樣是政府管轄的,自然要與政府一條心了。我也敬佩楊縣長愛民如子,一門心思為苦哈哈的農民著想,我們從新平到縣裡,認識十來年,說句心裡話,我自認為我們倆處得還不錯,癡長十幾歲,權當是老哥哥跟你老弟說點掏心窩子的話,要是不中聽,還請楊縣長見諒,好不好。」他是權把陸順當要前途不貪「錢途」的政績幹部來對付,要是陸順聽了反感也沒辦法,反正得罪了沙沙同樣是沒有果子吃。

    楊陸順見老白說得鄭重其事,也嚴肅起來,說:「白老哥,有話直說,我楊陸順不是心胸狹窄的人,還分得清好歹是非。」

    白利民咬了咬牙,說:「還是收購資金的起頭,算上這次,已經是三回斷鏈了。上次我去農行協調資金問題,說協調是我自己抬舉自己,錢袋子攥在他們手裡,其實是去討錢,信貸科長以前都還比較熱情,其實我在農資公司當經理,就沒少跟他們信貸打交道,酒桌子上都稱兄道弟的。上次去那科長就沒給我好臉色,一副公事公辦的調子,我就好言相商,沒一會你愛人汪主席就來了,我跟沙沙熟,就請沙沙代為美言幾句,沙沙卻話裡有話,說我們棉麻公司得了好就忘記了農行的苦。看那科長似乎與沙沙有什麼默契,冷嘲熱諷了通後,隔不到兩天就把錢劃到帳上。我以為事情就解決了,沒想又斷了。我琢磨了很久,我白利民及棉麻該做的都做到了,為什麼還會資金斷鏈,僅僅斷三兩天又沒事了呢?我覺得是因為得罪你愛人汪主席的原因。」

    楊陸順就糊塗了:「老白,你得罪沙沙?你什麼事會得罪她喲。」

    白利民就唉聲歎氣,一臉慚愧:「楊縣長,我都不好意思說,原本想把粗棉布生意讓沙沙做,來討好取悅你,被你拒絕後,我才知道楊縣長是真的清廉,可沙沙又找了我,想把粗棉布生意給她哥哥嫂子去做。這跟沙沙做有什麼分別?沒有嘛,我謹尊你的指示就委婉的拒絕了,沒幾天就發生了資金斷鏈。老哥我不該出餿主意,但沙沙這麼搞,實在有違楊縣長你的初衷啊。」

    楊陸順火冒三丈:「老白,沙沙真的又找你要搞粗棉布生意?」見老白點了頭,就說:「老白,你拒絕得好,你應該早點跟我反映,沒想到沙沙膽子這麼大,背著我搞名堂。農行的資金問題,我去幫你協調好,保證以後不再出現資金斷鏈問題。沙沙真是太不像話了。白老哥,我要感謝你。」

    老白麻起膽子薦言道:「這都是我搞出來的事,我是罪魁禍首。不過你既然放下縣長身份叫我聲老哥,那老哥有些話還得冒犯冒犯。我在基礎社當過主任,在農資公司當過經理,手裡多少把著些來錢快的生意,但我做到一條,那就是堂客不許干預我的公事,更不能借我的名頭在外面搞名堂。女人家心眼小耳朵根子軟,容易被人利用,到時候出了麻煩,我做丈夫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楊縣長你還有大好前途,照這勢子下去,少不得要當縣委書記進市委當領導,莫讓自己愛人扯了後腿啊。真要出了問題,後悔莫及喲!」

    楊陸順聽了心驚肉跳,回想沙沙貸款十幾萬,悶聲不出氣就搞了個諾大的歌廳,直到開張營業了才讓自己知道,說明什麼,說明沙沙太有主張了,她把精明全用在了如何賺錢發財上,只要聽到有錢生意,就像蚊子見了血一樣叮住不放,要不是老白阻止,豈不又讓沙沙鑽了空子?錢財人人愛,但要是為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錢犯錯誤坐監獄,那錢要來何用?老白提醒得及時,即便我能堅守原則,但沙沙能經得起考驗嗎?還看少了沙沙走夫人路線的事件啊,得給沙沙上緊箍咒了,不管誰討好沙沙走夫人路線來接近我,就是本事上得天,我楊陸順也堅決不用,不但不用,我還要打擊排擠,達到警告他人的目的!想到這裡,楊陸順說:「老白,我們一起去農行找老雷商量解決資金問題。」

    到了農行行長辦公室,老雷笑彌佛一樣:「楊縣長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老白,今天怎麼有空陪楊縣長來?不管你的棉花了呀?」

    楊陸順說:「雷行長,今天我在鄉下檢查清退工作,順便去收購點看情況,沒想都停稱了,一問才知道,棉麻公司沒撥收購預備款,沒錢收又不能打白條,只好停稱休息。我說這不是胡鬧?正是好天氣不趕緊收了,等十一月中下旬連綿秋雨,影響棉花質量嘛,到了棉麻公司,老白還為農行掩飾,我逼急了才坦白,是農行資金斷了鏈。我就帶著老白來找雷老闆討錢的。」

    老雷不曉得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他印象中應該不存在款待不到位的情況,心裡雖懷疑老白請楊縣長來壓農行,多少有點不滿,但總要給楊縣長面子,就急忙把信貸科長叫來問情況,那科長見楊縣長親自上門「討錢」,就埋怨沙沙兩口子怎麼沒商量好,讓他挨領導批評。果然雷行長先是批評,然後勒令他馬上解決棉麻公司的收購資金。

    楊陸順不管這科長有沒有聽沙沙的唆擺為難棉麻公司,嚴肅地批評道:「你身為掌管棉麻公司上億收購貸款的信貸科長,怎麼就這麼官僚,無視棉花收購會上多方協調結果、違背雷行長的指示,造成棉麻公司資金斷鏈,導致基層社收購點停稱,嚴重影響了縣政府制定的棉花收購進度,這個責任你負責得起嗎?你走出去看看,農民辛辛苦苦一年栽種的棉花,費力採摘曬乾,還要先付了皮棉加工費,肩挑車推地送到收購點上,就因為你資金調度出了問題,農民只能又把棉花運回家去,浪費別人的時間就等於謀財害命,你想想停稱兩天,你浪費多少人的時間了啊!我要是行長,非撤掉你不可!」

    信貸科長那個冤啊,總不能當著楊縣長說是奉了你堂客的命令才讓棉麻公司資金斷鏈的吧?只能遵從行長命令,含屈連連承認錯誤,向老白賠禮道歉,心裡卻是把沙沙家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等信貸科長狼狽走了,楊陸順又請老雷叫沙沙來。沙沙從三樓下來,正碰著神情沮喪的信貸科長,忙問:「你怎麼了?跨著臉做什麼??」科長咧了咧嘴,又氣又怨地說:「你、你愛人楊縣長剛才把我一頓好批,棉麻公司資金斷鏈了,老白把楊縣長搬出來壓我們農行。你也是去雷行辦公室,做好挨批評的準備吧!」沙沙撇下嘴說:「我壓慣了,怕也只怕得這麼厲害!」心裡更很老白!

    楊陸順見沙沙進來,叫沙沙坐好,就懇切地說:「雷行長,不是我隨意干涉行裡的人事安排,我覺得不應該給汪溪沙工會太多的職權,搞好本職工作就可以了,這也是我為什麼當初一定請雷行長把汪溪沙轉去工會的目的。我知道單位上有縣領導夫人,你們也不好辦事,其他人我不管,我也管不著,我的愛人汪溪沙我就得嚴格管理。你們千萬莫認為她是我愛人,我就會不問青紅皂白地袒護,今天我把汪溪沙叫來,就是當面做保證,請雷行長一定公事公辦,莫慣壞她害她犯錯誤。」

    老雷看著沙沙俏臉苦楚,明眸含淚,心裡暗暗好笑,假意賠笑著說:「楊縣長你就放心,你的指示我記下了,我也保證,以後在工作上,按照規章制度辦,不給楊縣長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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