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縣 第一五六章 文 / 舍人
第一五六章
沙沙聽得劉霞說侯勇要離婚,心中的驚訝使得她呆住了,不為別的,猴子剛提了縣公安局治安大隊的副隊長,管線的大隊長是副局長兼任,也就說猴子已經步入了公安局的中層領導隊伍,這才升了官就要離婚,莫非這世道又開始流行「陳世美」了不成?作為女人她馬上就有「兔死狐悲」的哀傷,聯想六子現在身處高位,身邊哪裡還少得了年輕漂亮的妹子勾引呢?如果猴子要是因為迷上外面的狐狸精要跟劉霞離婚,姑且不說她與劉霞是多年的好姐妹,就算是對六子敲敲「警鐘」,也不能讓劉霞委屈了。
穩了穩神,沙沙拿衛生紙替劉霞擦拭眼淚,還發現劉霞半邊臉都腫了,顯然是挨打所至,氣憤地說:「四妹子,猴子是不是為了離婚還打了你啊?你的臉都腫了,真要是那小子對不起你,我叫六子幫你出氣,就不信他猴子還三頭六臂了。別哭了,把事情原委告訴我,我也好幫你拿主意。」
劉霞抽泣了半晌,才抬起頭說:「沙沙,我冤枉啊,猴子以為我在外面不正經,才要離婚的,沙沙,我真沒有不正經,是猴子誤會我了!」說著又嚎啕痛哭起來。
這下輪到沙沙發蒙了,居然、居然是劉霞作風有問題猴子才要離婚?心下也狐疑,打量著劉霞,發覺她雖是農村出身,但從小嬌生慣養,倒也細皮白淨的不催老,而且穿著時髦完全不像個九歲女娃的媽,想到以前劉霞也多少嫌棄猴子相貌醜陋,莫非這劉霞真的紅杏出牆?這麼一想就來了興趣,只想盤問出劉霞的隱秘來,就和聲問:「四妹子,你莫老哭撒,把事情經過說說,真要是猴子冤枉了你,我們是多年的好姐妹,六子也是明事理的人,都會替你做主的。」
劉霞來找沙沙的目的,也就是想求楊陸順主持公道,她知道猴子一向敬畏六子的,可、可細節又怎麼說得出口,含糊著說:「沙沙,早兩年我和猴子分了新房就把我鄉下的父母接到縣裡住,你也知道我兩個女,我一個人帶不好,除了上班就是在家伺候一大兩小。這年多看著老小也大了,屋裡有外公外婆看著,我、我也就出去打打麻將、跳、跳舞,今天晚上沒月亮,一個人回家有點怕黑,就請派出所的同事送了一段路,沒想就讓猴子誤會了,硬說我跟那人關係不正當,要跟我離婚!」
沙沙見她說得含糊,心裡更好奇,覺得劉霞肯定不是什麼同事送送這麼簡單了,就追問道:「四妹子,我看猴子是喝多了馬尿發暈吧?都是派出所的同事,又都在一起跳舞,送送有什麼大不了的?人家不是光明正大,還敢親自送到家去?我看猴子的發神經。猴子他在家沒?我打電話叫他來,我當著你的面罵醒他!」
劉霞就有點侷促不安,手指頭不住扭著衛生紙,欲言又止。沙沙益發覺得不是她說的那麼簡單了,真要是清白的,還怕不敢對質?就柔聲問:「四妹子,你有事曉得到我這裡來,說明你把我當好姐妹,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女人,有什麼我都會向著你,但有一條,那就是你得說實話,不管這事究竟是你對你錯,我曉得原因了,也好幫你拿主意,也好勸六子去說服猴子。你家男人的脾氣我還算瞭解,大小也是個領導,離婚這事不管他佔理不佔理,都會影響他進步。他好不容易托省里許局的關係,才提了副大隊長,怎麼會不顧前途名聲要離婚呢?」
劉霞楞了楞,捂著臉嗚嗚痛哭,嘟囔著說:「沙沙,我、我真沒對不起猴子,我是清白的,是猴子誤會了,男人都小心眼的,他是覺得臉上無光才一定要離婚,其實我跟、那人真沒什麼。」
沙沙一聽,心說有戲,至少四妹子是跟某個男人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讓猴子撞上了才打人要離婚的,就伸手環住劉霞的肩膀輕輕拍著安慰道:「莫哭了,看你這麼傷心,就把心裡的苦水倒出來,不管怎樣,我是會幫你們兩口子和解的。你要不說清楚,我怎麼勸猴子消除誤會呢,是吧。」
劉霞這才說:「沙沙,我也是讓鬼找著了。你也曉得猴子是個愛玩的主,我連著給他生了兩個女,他早就嫌棄我了的。就是今年過了年,我們城關派出所的指導員開了家舞廳,我也是所裡的人,不去捧場說不過去,猴子也經常介紹朋友去跳舞,見裡面公安口的人多,也挺放心,孩子大了也有老人照顧,就讓我晚上也打打麻將、跳跳舞。沙沙你曉得我的為人,不是什麼愛玩的,起先我還有點不放心把孩子留在家,後來跳得幾次舞,是覺得蠻好玩的,又鍛煉了身體,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也就喜歡上了跳舞。其實你也曉得舞廳裡最受歡迎的是那些細妹子,我這個老堂客們除了熟人同事邀著跳幾圈,基本就是看別人跳。就是這兩個月,派出所從下面調來了個同事,也喜歡跳舞,我就基本跟那同事在跳,關係就好了起來,後來我才曉得他是死了堂客的,見著可憐,也就多陪著說說話,純粹是朋友間的安慰開導。沙沙,你也曉得我住的地方偏僻,也沒路燈,所以跳完舞了,他都要送我一截子路,天地良心,我跟那人除了跳舞摟樓抱抱外,平常就是普通同事關係,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我還是清楚,那人挺同情我的,誰叫猴子重男輕女呢,還時不時開導我要同猴子處理好夫妻感情,偏生猴子就小心眼,撞見他送我回家,就污蔑我的清白!我承認不該跟其他男人走得近,可、可我真沒給猴子帶綠帽子,我真的是清白的,沙沙,我曉得猴子最敬你這嫂子,你一定要幫我說好話啊!」
沙沙沒來由覺得無趣,原本還真以為四妹子搞婚外情呢,但還是不死心地追了句:「四妹子,你可別瞞我啊,到時候真要有啥事,猴子會罵死我的!」但心裡也鄙夷劉霞蠢笨如豬,俗話說妻憑夫貴,眼見著猴子都熬出頭當領導了,你在家安安心心收點禮物、打打麻將,好安逸的日子不去過,跑到外面跟野男人摟摟抱抱去發浪,換做我是男人,也容不下你這騷堂客!
劉霞撲地跪在沙沙面前說:「沙沙,我發誓,我說了半句假話,我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沙沙,求你幫我說說好話,猴子在家鬧,把我爸媽都罵進去了,真要氣壞我爸媽了,我、我還有什麼臉回娘屋裡喲。沙沙,看在我們多年的好朋友,求你去勸勸猴子,我再也不敢了。」
沙沙連忙把劉霞拉了起來,多少帶點埋怨口吻說:「四妹子,你也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怎麼就不曉得避忌點男女之防呢?真要是外面傳成了風,我看沒有問題,猴子也丟不起這臉,男人最要緊的就是臉面名聲了,他好歹是個領導幹部,被別個指著鼻子罵屋裡堂客偷人,你還要他活不活?我們是姐妹,私下裡我說話也就沒留什麼情面,只唯願你汲取這次教訓,千萬在男女上莫被別個指背啊,我這就打電話叫猴子來,我好言勸勸他,你也姿態低點,保證下次不出類似事,我看也就壓下去了。俗話說男人無丑像,有本事就行了。你跟著猴子是享了福的,沒為錢愁沒為房子愁,比我的日子好過得多了,就要曉得珍惜,莫身在福中不知福。」
侯勇接了電話就趕去了楊陸順家,他對沙沙還是很尊敬,但就是不拿正眼看劉霞,沙沙看看表已經快11點了還不見六子回,擔心勸服不了猴子,就讓劉霞去原旺旺的小房間休息,她在客廳勸侯勇:「猴子,不是嫂子偏袒四妹子,剛才你堂客詳細跟我說了原委,她承認不該讓那男同事送,也不該跟別的男人走得近,但她跪地發誓說沒做對不起你老侯家的事。我是女人,知道女人對自己男人對孩子的心,在你侯家吃好的穿好的還有好工作,怎麼就會做那麼齷齪下流的事呢?當然我也理解你們男人面子第一,我還記得以前,六子見我跟單位男同事開玩笑都吃醋呢,畢竟都是有單位的人,只要大節不虧,小過錯罵幾句打一頓就過去了,用不著離婚這麼絕情是不是?你也總得為侯鈴鈴侯叮叮兩姐妹著想,大人離婚對孩子將來的成長不利嘛。」
侯勇苦著臉皮說:「嫂子,你的話,猴子一向最聽的,這次我實在受不了了,其實以前我就聽到了點風聲,說劉霞跟個男人打得火熱,我還不信,我曉得自己堂客人還漂亮,被人開玩笑佔下小便宜也都忍得,我也警告過劉霞要注意,她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我專門吊了他們幾次尾線,哪裡是什麼普通朋友,分明是熱戀嘛。我還記得,當年跟劉霞談愛時,她都沒這麼對我。沙沙,我曉得女人心不在了,留是留不住了的。我猴子人醜沒關係,沒了臉皮,我怎麼做人啊?公安口差不多都傳起風了!」
沙沙怎麼勸,侯勇都不鬆口,就是要離婚,聲稱寧願不當官,也不願官帽子上冒綠光。還說明天就去城關派出所打人,打死那搞他堂客的傢伙。
好不容易等到六子回家,沙沙這才如釋重負,她的想法很簡單,修十二級浮屠不如勸合一道姻緣。
楊陸順拒絕了老同學的賄賂,又生怕下面基層供銷社進了人情化肥,損害農民的利益,先是到縣供銷社聯繫了尤主任,召集縣農資公司的經理骨幹開了個強調會,又和尤主任等縣社領導突擊檢查了就個鄉的農藥、化肥情況,詢問了農技站的技術員、走訪了不少農民家庭,還真在上鹿口鄉查出一批質量不過關的尿素,莫約十幾噸,是上鹿口鄉供銷社的副主任拗不過熟人情面進的貨,好在數量不大,也沒賣出多少,又組織人手按銷售記錄去農民家追回次貨,補償了損失。回縣後,請縣農業局、全縣農業技術推廣中心的領導負責人開會要求嚴格監督各鄉鎮的農資商品質量,設立了專門的舉報電話,凡是鄉鎮有關農業資料商品問題的舉報,一律從快從嚴查取,舉報有功者給予現金獎勵。連夜又召開全縣基層供銷社電話會議,三令五申強調不許各單位私自組織農資商品貨源,一但再有假貨次貨坑農現象,將從上到下追究負責人責任。
開完會,縣社尤主任請夜宵賠罪,楊陸順知道具體工作還得尤主任等領導抓緊落實,就欣然前往,在酒桌上連敬縣社各位領導三杯,請他們切實負起責來。
回到家已經是十二點了,楊陸順只想洗個熱水澡好睡覺,沒料倒還有猴子離婚的好戲等著他,等沙沙眉飛色舞地講完整個事情經過,他真不知該如何安慰猴子,他對劉霞算是瞭解的了,當年劉霞因他是窮教書的毅然解除了相親,轉而投向了家庭條件優越不少的侯家,足已說明劉霞本質就有問題,婚姻大事不看對象的人才品貌,而只盯著物質條件,這樣的婚姻又怎麼能長久得下去?何況清官都難斷家務事,不過出於朋友之情,他還是委婉地勸侯勇:「婚姻大事,一定要慎重處理,這是關係到你們全家的將來,特別是你兩個女兒的成長。而且還是關係到劉霞作風的問題,那就更得小心又小心,你是公安警察,就知道證據的厲害性,沒有真憑實據就不能主觀定罪,不然平白無辜損害了劉霞的名聲,她以後如何在這社會裡生存呢。當然我有瞭解你的心情,換了誰都不能泰然處之,可也不能見風就是雨,劉霞留連舞廳,你這做丈夫的,是不是也有責任呢?」瞥見沙沙笑咪麗地旁聽,不耐煩地說:「去弄點酒菜,我陪猴子喝幾杯,你就先陪劉霞休息,反正孩子有外公外婆看著。」
為了有個安靜地聊天環境,特意把酒菜擺去了書房,楊陸順敬了侯勇一杯,猛然問:「猴子,你是不是想離婚後,再找個堂客生兒子啊!」
侯勇一直苦著臉扮演受害者角色,突如其來的話著實讓他心裡慌了下,見楊縣長目光灼灼盯著自己,忙說:「楊哥,兩弟兄明不打假說,現在不是生兒子的問題了,是關係到我侯勇帶綠帽子的原則問題了。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受如此丟人現眼的醜事。即便劉霞給我生再多的兒子,我也絕對不容忍她給我帶綠帽子,楊哥,硬要捉姦在床,我不是辦不到,我派幾個弟兄吊段時間,什麼都挖得出,可我不想拖下去了,想起我就血往上衝,我就想打死那對姦夫『淫』婦!」
楊陸順哎了聲說:「猴子,你在外面粘花惹草就怎麼一點都不顧及劉霞的感受呢?如今你僅僅只見到有個男人送劉霞回家,就要打要殺的,做人啊,得憑良心!你們的事,我沒精力管了,你也是三十多的人,怎麼處理,想必也有辦法,我和沙沙只是出於朋友關心,盡量挽救,都說堂客都是別人的好,其實什麼鞋合腳看是看不出的。我言及於此,就不再囉嗦。喝酒,趕緊搞完這瓶,我明天還有事呢。」
侯勇就怕楊陸順用老朋友的身份壓著他不離婚,聽他不管了,心裡大喜,忙舉杯道:「楊哥,你現在是日理萬機,我這點破事還分你的神,真是不應該,喝酒喝酒,我預祝楊哥早日進步,干!」
楊陸順心裡嘿嘿冷笑,再進步何其難喲,如今當了這個常務副縣長就忙得四腳朝天,再進步還不忙掉性命?不到這一層不知道這一層的苦,他算是清楚老朱為啥不樂意放棄國家財政補貼了,原因是要錢的手板太多,縣財政連發工資都緊張,哪還有餘錢搞其他呢?想到上次市裡搞的村級小學基礎設施考察,如今才有了結果,估計也是平衡主義,各縣都有筆數目相當的基礎設施改造專用款,錢才到帳,張翼鵬的電話就追在屁股後面跑,生怕縣裡挪做他用。才一百二十萬,全縣六十幾個村小一攤平均不到兩萬,又要改善學校教室又要改善學校戶外操坪,還要添加器材,怕是縣財政再補貼一百萬也不解決問題,原本想監督此款用途,這麼想想有點洩氣,看來還是直接讓張翼鵬處理算了,免得哭起窮來,沒解決辦法,反倒都尷尬。
一想到錢,不禁對袁華貴這縣長助理有意見,老袁辦事也太偏心了,對縣委的費用用度幾乎是有求必應,而處理政府這邊,就苛刻地多了,常是有人拿著領導簽名齊全的劃款單就硬是撥錢不到,連人大等部門的日常用度都時常拖欠,搞得他耳裡全是怨言,偏生老江主持的政協又能按時拿錢。有時候楊陸順還得暗中感激老袁,麻煩事都是老袁去頂,也體會到老顧為什麼硬要加個縣長助理在老袁頭上,提撥重用親信是主要,但的確讓他這抓財政的常務副縣長減輕了工作負擔,不然他成天就是拆東牆補西牆為錢發愁了。而且老袁還相當尊重他這年輕副縣長,如同在縣委辦搭班子管行財科那樣,沒少出點子想辦法,而且有的辦法,他這當縣長的拿不出手,偏生老袁就用得如魚得水,固然被人罵勢利眼,可就是替他這常務副縣長攬了擔子。對於燦燦實習的安排,老袁也是盡心,安置在城關鎮財政所,還指示所領導系統地讓燦燦熟悉全部財政工作,看來實習結束,燦燦進可以縣財政局上班了。轉念頭又想到了朱縣長,倒是很盼望朱縣長能找到合適的投資項目,為南平財政解決點實際困難。
侯勇見楊陸順好像在漫不經心地用筷子拈菜,他卻從六子專注的眼神得知,楊縣長肯定在思考什麼重要工作,其實他本有很多話說,卻不得不忍耐著,他很清楚現在的地位,楊縣長拿他做朋友,可他自己早就沒把自己當成楊縣長的朋友了,而是一個忠實部下,一個能為領導做任何事情的得力手下。只是遺憾得很,楊縣長目前沒什麼值得用他這小治安副隊長的機會。抬眼見侯勇只顧吃菜,心下覺得冷落了朋友,就笑著說:「來,咱們再乾一杯。」
侯勇酒量不大,幾杯下去,猴屁股就挪上了臉,擠眉弄眼地說:「楊哥,這酒度數太高了,一口下去都燒得心口痛!我看還是學沙沙歌廳搞法,喝紅酒,既對身體好,又顯得我們有檔次。」
楊陸順呵呵一笑說:「鬼的檔次,都是浪費糧食。猴子,沙沙開歌廳,倒是辛苦你了啊,老是義務維持秩序,沙沙沒少誇你夠朋友。」
侯勇雖有他的目的,但主要想法是不能讓小流氓街痞子影響歌廳生意,而且他能這麼快提治安副隊長進入中層領導行列,是跟認識許超美有莫大關係,可沒楊哥做引見,怕是沒機會高攀上許局的,不過為了交好許超美,他花錢如流水,家裡幾年的積蓄都快見底了,解決經濟危機,成了首要,其實也眼紅歌廳生意,只是不好意思開口入股,就借酒裝瘋道:「哈哈,都是朋友,誇我就沒必要了,要是汪老闆能發點加班費,我就真是死心踏地給汪老闆賣命了。」
楊陸順說:「那還不好說,等下我跟沙沙提下,總不能虧了你這猴子。」心想劉霞之所以跳舞惹風波,就是閒在家沒事做,如果把猴子拉進歌廳,叫劉霞在歌廳照顧生意,說不定他們也就相安無事了,當下說:「猴子,要不你也入股歌廳吧,讓劉霞到歌廳幫忙,你監督她,她監督你,不就和好了啊。」
侯勇大為感動,楊哥居然為了他家夫妻和睦想了這麼個好主意,純粹是送他個賺錢機會,平日滿嘴的漂亮話都不知跑哪裡去了,只是舉杯道:「楊哥,你這麼照顧我,我啥也不多說,全在這杯酒裡!」
楊陸順覺得這辦法不錯,就把沙沙也叫進書房商量:「沙沙,猴子和劉霞關係緊張,我們是多年朋友,應該想想辦法。我覺得最好是讓猴子也入股歌廳,本來猴子在歌廳維持秩序就把歌廳當自己的事在照顧,二來讓劉霞在歌廳搞個什麼差使,就不得閒極無聊去跳舞了,兩口子都在歌廳裡,你監督我我監督你,不就啥事也沒了。」
這話要早兩天說,沙沙估計不怎麼樂意,她已經決定退出歌廳了,反倒是想找個什麼合理借口退出去更冠冕堂皇,馬上就想到,何不讓猴子全盤接了我的股份呢?猴子在公安局這麼些年應該是有錢的,就笑著說:「猴子,其實我早就想提這事了,可又怕你沒精力去搞,我曉得你最愛玩了,把你捆在歌廳還不是等於緊箍咒啊。」
侯勇說:「哪會呢,你們開張時,我見是你們汪家三兄妹自家人生意,沒理由我一個外人也去摻和,後來顧局顧書記馬書記成了老闆,我有自知之明,怎麼敢與領導們合夥呢,我當個義務安全員就足夠了。其實誰不想多賺錢呢,錢又不咬手。只要沙沙不嫌棄我貪玩,就巴不得入股進去呢。」
沙沙說:「猴子,那我要是把我那份全轉給你,不知道你有膽子接不呢?」
侯勇楞了楞:「沙沙,莫開玩笑啊,你這大老闆一月少說賺三萬塊,你會捨得全給我?」他一時嘴快,無意間洩露了歌廳機密。
沙沙也楞了楞,一臉愕然地說:「好你個死猴子,說,從哪裡打探來的小道消息?看不出你傻乎乎地,一肚子鬼主意呀。」
侯勇哪敢說實話,打馬虎眼:「我不是老在歌廳玩麼,就自己也算了算帳,全是瞎估的,不是存心打探商業機密啊。」
楊陸順也奇怪:「沙沙,好好的怎麼想轉手不幹了?是不是跟其他合夥人鬧矛盾了?」
沙沙搖了搖頭望住猴子說:「我是累得不想幹了,這半年我都沒睡過個安穩覺,老是惦記歌廳生意,上班都沒精神。你家楊六哥從不幫襯我下,全是我在累死累活,難得猴子你有興趣,我乾脆轉給你得了。價格絕對優惠!」
侯勇就砰然心動,本待與沙沙好生談談轉讓事宜,可眼下關鍵的是要趕緊離婚,想到這裡,就沒有接茬,只是說:「唉,劉霞搞出這樣的醜事,我還有什麼心情去搞歌廳呢?我死的心都有了啊!」
楊陸順沙沙對視一眼,都滿是無奈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