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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縣 第九十一章 文 / 舍人

    第九十一章

    飯後,老人很隨意地跟楊陸順拉起了家常,連劉書記也笑語盈盈,氣氛很好,可惜吳嬸要求老人上樓午休,老人很聽從吳嬸的吩咐,笑著說:「小楊,你難得來次北京,叫小三陪你玩幾天,年輕人要多走走看看,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嘛。回家後代我問候你父母。」

    楊陸順知道這次見面算是結束了。劉建新見他父親要攙扶爺爺上樓,忙跳起來扶住老人另一條胳膊,轉臉說:「楊陸順,你先坐,我送爺爺去休息。」劉書記眉頭微蹙,但沒言語。

    進了書房,劉書記說:「建新,你去陪客人吧,我想跟你爺爺說說話。」劉建新不理他父親那茬,近乎無賴地對老人說:「爺爺,我幫您完成了心願,有什麼獎勵呀,還有您老夥計的後人,多少也得表示表示吧?」

    老人笑笑要說話,劉書記哼了聲說:「建新,你幫爺爺完成心願,是應該的,不要藉機麻煩你爺爺。我還沒問你,你是怎麼找到的?」

    劉建新說:「爸,看您的樣子,以為我隨便找個人來糊弄爺爺咯?您問爺爺,看那像章是不是他老人家的?」

    老人說:「像章確實是真的,因為我自己刻的字我記得,就算小三想盡孝心騙爺爺,可他也不知道那劉字究竟是用什麼字體刻的。這點我可以保證,是真找到我那老夥計的後人了。」

    劉書記問:「父親,那您的意思是」

    劉建新說:「點滴之情都要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大恩呢。爺爺的老夥計去世了,不是還有楊陸順嗎,爸爸,楊陸順在政府機關工作,也算您的手下,而且您也欣賞他的文才,乾脆調到您身邊做個秘書算了,要不提拔他當個縣長什麼的,對於您堂堂省委書記來說小意思了。」

    劉書記低聲責怪道:「胡鬧,你把黨和國家培養幹部的程序當成什麼了,說提就提的嗎?」

    劉建新沖老人說:「爺爺,您看我爸好大的官威喲。他也不想想,要沒您,能當得上省委書記嗎。」

    劉書記就要發火,老人抬手輕輕給了孫子一個暴栗,說:「小三,你誠心叫你爸生氣是吧?你也是做爸爸的人了,還這麼說話不注意,就是一家人也得有尊卑上下,再胡鬧爺爺也不管你了啊。維國,我看那小楊還不錯,看有什麼學習班讓他上上,培養一下,真有本事,也算為組織上培養個好幹部,千萬不能揠苗助長,對年輕人成長不利。」

    劉書記點點頭說:「那我回春江安排一下,建新,這件事你一定保密,注意影響。好了,你下去,有時間多去陪陪你媳婦女兒,少在外面惹事。哦,你告訴楊陸順,我明天回春江,叫他後天去找黃秘書,我會安排個時間跟他見見。」

    劉建新達到目的,笑嘻嘻地下了樓,見楊陸順還規規矩矩地坐在那裡,說:「楊哥,好消息,咱們上車,邊走邊說。」

    楊陸順坐在空調效果很好的奔馳車上,可背心依舊汗津津的,他不知道劉建新說的好消息究竟有多好,如果省委劉書記真提拔他做縣長,那就一定要在家鄉搞出番成績,為群眾多辦點實事好事,這才不會辜負劉老先生的期待。

    劉建新也沒賣關子,笑著說:「楊哥,我爸的意思,準備安排你上期學習班鍍鍍金,明天我們就回春江,後天我爸想見見你,可得把握好機會喲。」

    楊陸順說:「劉總,具體是怎麼安排的?估計我一個人,怕難得見到省委書記喲。」

    劉建新說:「你放心,我這次全程陪著你。莫說你,就是我沒安排好時間,怕也難得見到我的書記爸爸。現在我送你去賓館,我呢,還有些事要處理,叫奇奇領你四下轉轉,買點東西帶回家哄老婆孩子高興高興。」

    到了賓館,劉建新換了身行頭,說:「奇奇,晚上我得去那邊陪老頭子吃飯,叫張輝訂好明天回春江的機票,我爸明天回,後天要見楊陸順,沒辦法,我們只好跟著跑嘍。楊哥就請你陪好,我走啦。」

    袁奇志見楊陸順一直處於某種興奮狀態,也並不奇怪,一次就見了中央級老干和省委書記,換誰也會亢奮的,中國的高層領導實在是太神秘了,她微笑著問:「六子,感想如何呀?」

    楊陸順以為袁奇志身份尷尬,也許沒去過劉老家,就喋喋不休地描敘著,充滿了敬重充滿了欽佩,最後莊嚴地總結道:「老同學,雖然現在物質豐富,可劉老依舊保持著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艱苦樸素,像他們這輩為新中國流過血的高幹,完全可以過上豐衣足食的高級生活,完全可以享受人間的美好,但他們沒有,他們仍然為人民群眾想得多,為自己想得少,不論從什麼事情什麼角度,他們都能情不自禁地想到人民,想到群眾,我可以說,他們光輝偉大的思想,永遠將是照耀我們年輕人前進的火炬!」

    袁奇志笑著鼓掌說:「六子,你這次去劉老家,是接受了再教育啊。像你這樣思想進步的青年,我想劉老一定喜歡。告訴我,劉書記見你所為何事啊?」

    楊陸順摸摸頭,不好意思地說:「劉總替我講了不少好話,所以劉書記想安排我進學習班培訓一期。以前我只想著自己如何進步、如何風光,完全忘記了一個黨員幹部應該做什麼,現在我明白了,當什麼官不重要,我不會忘記劉老的諄諄教誨,我一定會牢記在心,努力為人民群眾做實事的。」

    袁奇志不由奚笑著說:「六子,你真是天真啊,到了今時今日,你還不現實起來,我問你,怎樣才能為人民群眾做實事,如何才能真正為人民群眾做實事?你得有權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與抱負啊,就拿你想為南平人修路,這確實是為人民群眾辦的實事,可你沒權,只能拿自己珍藏的古董做為交換,請我這老同學出資幫忙。如果你是個縣長縣委書記,你把南平縣的經濟搞上去了,有錢了,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地修,何需求助別人?我說啊,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進步。孟子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你在政府機關裡,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幹部,連獨善其身都難,何來以達,更談不上濟天下了。要是沒野心,你乾脆辭職跟我一起做生意發財算了。」

    楊陸順被奚落得面紅耳赤,袁奇志接著說:「六子,聽老同學一句勸,現在社會上講究的是地位金錢,權衡的是得失利弊,在商就言商,在官就言官。做生意賺的錢越多才叫成功,做官職務也是越高才叫成功。不想當將軍的小兵不是好兵,不想當省委書記的幹部同樣也不是好幹部!其實你這政府機關多年的閱歷,早就告訴了你一切,只是你是自尊心不允許你輕易屈服罷了。本來你在慢慢使自己適應環境,偏生聽了劉老爺子一番教育就又想幡然醒悟從新做人,他有地位有權勢什麼都不缺,兒子是省委書記孫子是大老闆,自然站著說話腰不痛了,可你沒有,你還有幾十年的人生道路要走,你不想被人尊敬景仰?你不想兒子將來有出息有前途?不要被大道理蒙蔽了頭腦,你如果甘於現狀,你就還會在學校教書而不是出來當官了。」

    楊陸順自嘲地一笑說:「老同學,你說的我也清楚,這幾年我也為了追求進步,簡直可以說在不擇手段,今天聽了劉老話,總覺得做人也好當官也好,總得有點積極向上的目標,到底人還年輕,容易激動,一時就得意忘形了,嘿嘿,謝謝老同學指點迷津啊。」

    袁奇志知道六子言不由衷,心生一念,笑著說:「六子,想不想見識下京城裡某些**的奢華生活?先聲明,他們的爺爺輩父親輩都是些高級幹部喲。」

    楊陸順搖搖頭說:「不去了,我可以想像得到,應該跟劉總差不多。開高級進口轎車、穿高檔進口衣服、住豪華別墅,交往的都是有權力有地位的領導幹部,我就不瞎摻和了,免得心理不平衡。」

    袁奇志咯咯笑出了聲:「算你還有自知之明,想到這些人為什麼能過上普通人永遠都過不上的生活嗎?他們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一個電話幾張批條就可以得到普通人拚死拚活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金錢,他們也可以讓個不學無術的人輕而易舉地走上領導崗位,靠的就是爺爺輩父親輩權力的延續。說穿了你還看不起他們呢。說實在的,劉家的管教還是比較嚴格的,劉書記曾多次指示下面的人不要照顧劉建新,可總有些愛阿諛拍馬的人想討好劉書記的公子,他們看來討好了兒子就是取悅了老子,甚至還有的人主動找上門來,其實他們做的很多劉書記根本都不知道!劉建新也狡猾,打著老子的招牌四下裡招攬生意,很多人也是沒辦法,總還是顧忌劉書記。我還是比較尊敬劉老劉書記的,要換了其他不怎麼講原則的,就提拔你楊陸順當縣長當書記,誰又管得了呢?而他們僅僅只安排你進期學習班,已經很難得了。好了,我不囉嗦了,時間緊迫,明天就回春江,趕緊上街給我幹兒子買點禮物去,六子,你家旺旺長大肯定比你出息,這麼點大就曉得哄人開心了,比你這榆木疙瘩不知道聰明多少呢。」

    楊陸順頓時笑了起來,說:「你還別說,我那兒子確實腦子轉得快,小聰明多,唉,就怕聰明反被聰明誤喲。你這做乾媽的就別太慣他,沙沙就夠慣那小子的了。」袁奇志說:「那你管不著,我的乾兒子我不疼誰疼?走別磨蹭。」

    轉回了春江,劉建新特意把楊陸順安排在省委招待所住,主要是方便劉書記召見。

    省委招待所其實是老稱呼,早適應需要改成隨園賓館,雖只是三星級,可照樣生意興隆。劉建新踏進隨園賓館的大堂,就成了被受歡迎的人,立即被服務員請到了大堂右側的咖啡屋小坐,一根煙還沒抽完,就匆匆地來了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歲,女的最多也就三十出頭,介紹後楊陸順才知道是王林經理和柳江副經理。

    雖然王林柳江並不認識楊陸順,但是被劉少叫楊哥,就不容他們怠慢了,知道楊陸順要住在隨園,王林馬上叫服務員通知客房部把最好的套間收拾出來,楊陸順忙說:「王經理,就普通客房吧,我不是出差的。」

    柳江媚笑著眼睛老睃劉建新,道:「楊哥,你是劉少的朋友,也就是我和王哥的朋友,能賞臉來住就夠給隨園的面子了,我們哪還能提錢呢?提錢就太見外了。」

    劉建新沒理會這獻媚的女人,問:「王林,明天我爸要見楊哥,所以住這裡比較方便,晚上我要見黃秘書,就在你們這裡吃飯,你看著準備,費用就掛我的帳上行了。」

    王林笑著說:「劉少吩咐的,我一定照辦,大概幾個人就餐?」

    劉建新說:「沒其他人,就三個,先把客房安排好,我要打電話。」

    柳江就屁顛屁顛地去安排房子,劉建新悠閒地喝著咖啡,眼神漫無目的。王林拿出張名片遞給楊陸順說:「我小姓王單名一個林字,還請楊先生以後多關照。」

    楊陸順接過名片說:「王經理,我叫楊陸順,不好意思,我沒名片的。」

    王林呵呵笑道:「我搞這麼張名片,是為了別人好找我,以後楊先生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一個電話,沒問題!」

    劉建新這才說:「王林,我楊哥好像這段時間會在省委黨校學習一段時間,免不了有些應酬,我就拜託你了啊。」原本劉建新這樣做大生意的想不及如此小事,都是袁奇志的功勞。

    王林趕緊說:「那還用劉少吩咐,楊先生只管帶朋友來,我盡最好的辦,保證滿意!」心下還是有點疑惑,既然是劉少的朋友,不至於沒錢請朋友吃飯吧,難道也是越有錢越摳門的想找我這個冤大頭?

    楊陸順也不知以後究竟縣裡會給什麼待遇,真哎喲他自己掏腰包請客還真肉疼,雖然有點尷尬,卻也沒拒絕,反是客氣了幾句,一陣內急,就起身去了衛生間。

    王林忙打聽:「劉少,這楊先生在哪裡高就啊?」

    劉建新說:「目前在一個縣裡當縣委辦主任,我爸蠻喜歡我楊哥,這不先進黨校鍍金,然後別有用處吧。」

    王林奉承道:「我就瞅著楊先生好氣質,劉書記看上的人哪還不是精英人物呢。劉少,我求你的事」

    劉建新說:「王林,你不放心是吧?見一次問一次,我答應過的,哪次沒辦好?」

    王林賠笑著說:「我的好少爺,我不急,我那死婆娘急,她難得答應給鄉下娘家親戚點事,也怕不成沒了臉面,我這也不是怕老婆麼。」

    劉建新呵呵笑道:「你怕老婆,你怕老婆還搞服務員?你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

    王林壓低嗓門說:「劉少,這次又來了幾個漂亮妹子,要開個頭彩不?」

    劉建新嗤了聲說:「得了,再漂亮也是鄉下貨色,躺床上死人一樣,少爺我沒興趣,讓你調教好了的,我又不想和你做姨夫。」

    王林嘿嘿了幾聲說:「我知道劉少眼界高,喜歡風騷的,可柳江也算丰韻少婦,劉少好像不喜歡呢?」

    劉建新說:「你就跟我裝吧,柳江的底你還不知道,省政府許秘書長的情婦,再說這女人風騷外露,賤得很,本少爺喜歡冰清玉潔型的內騷貨,懂不?!還有,叫你們的服務員注意素質,別一見了本少爺就傻了吧唧的丟媚眼,我怕她們的眼珠子會掉下來!」

    王林格格笑得喘不過氣來,說:「我的好少爺,誰叫你英俊瀟灑又多金呢?我要是女人,也會投懷送抱的了。」瞥見楊陸順走了進來,低聲問:「晚上叫個妹子陪陪你這楊哥?」

    劉建新沒好氣的說:「你腦袋裡全是精蟲,今天晚上不行,搞得沒精神怎麼見我爸?以後再說了。這柳江辦點事真慢,還沒來。」

    等安排好楊陸順的住房,那柳江還在劉建新身邊磨嘰,連楊陸順都看出這女人在勾引劉建新,劉建新無奈地說:「柳姐,我一早起來就從北京飛過來,你讓我先瞇一會好不?困死了。」

    見柳江似乎戀戀不捨地出去,楊陸順開玩笑說:「劉總,你的魅力不小,打一進賓館,不管是女經理還是女服務員,眼睛都圍著你轉悠。」

    劉建新嘿嘿一笑說:「楊哥你別逗我,我知道她們想什麼,想借我劉少飛上枝頭變鳳凰,都曉得我是省委書記的兒子、知道我是奇順的老總。我得先給黃秘書去個電話,他的應酬也多。」

    劉建新拿起電話就撥:「你好,我是劉建新,叫黃曉波聽電話。好的,你幫我看著,他一出來就叫他打這個號碼,我等他。」一攤手說:「你看,他正在我爸辦公室,我還得等他。」

    楊陸順小心翼翼地問:「劉總,這個黃秘書是不是你父親的貼身秘書呢?」

    劉建新笑道:「黃曉波跟我爸怕有六、七年了,一直很得我爸喜歡。按說早可以放下去可他不想走,我爸也用得順手,就依了他,級別早是處級了,年紀三十七、八,估計是想直接進廳裡任副職吧。再熬上兩、三年也差不多了。黃曉波人不錯,晚上你多敬他幾杯酒,他呀,某些程度也算是我爸的傳聲筒。」

    楊陸順點點頭說:「劉總,真謝謝你。」

    劉建新呵呵笑道:「謝什麼。不提我們老輩人的交情,只說你是奇奇的好朋友,她還是你兒子的乾媽,我也得盡心幫你。像我這樣的人,什麼都不缺,就缺真心朋友。這幾天我也看出來了,你是個值得交的朋友,我祝你在仕途上一帆風順,等我老爸退了,就請楊哥多關照我咯。」

    楊陸順謙虛了幾句,隨口問:「劉總,袁總晚上不一起來吃飯?」

    劉建新說:「不來了,公司的事大部分她要處理,特別是帳目方面,攤子太大,不是自己人不放心啊,要說這公司能做這麼大,奇奇勞苦功高,我也樂得做幕後老闆了,哈哈。唉,等把你的事辦妥,我跟奇奇就上廬山避暑,這鬼天氣,我一天也呆不下去。」正說著,電話響了,劉建新拿起話筒:「喲,黃哥,我知道你是大忙人,這不請你吃飯還提前預約麼。不開玩笑,你下班得閒就來隨園二號樓303,萬一有要緊事拖住了,記得提前告訴我,省得我傻等。行,那我先瞇一覺,好的,再見。」放下電話,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說:「還不知道他能不能來,要是晚上我爸有什麼會議,他就走不開,我先睡覺。」

    客房只有一張床,楊陸順只好在客廳沙發上躺著,想著這兩天的所見所聞,既憧憬著將來的日子,又有點不是滋味,心情總也十分矛盾十分複雜,究竟是什麼引起他不安,他也說不清楚,似乎他也是靠劉建新才飛上枝頭鳳凰。

    晚上黃曉波按時前來匯合,到底是大領導身邊的工作人員,氣質不凡,臉上的笑容讓楊陸順覺得很親切,楊陸順等黃劉二人寒暄完畢,才上前稍傾著身伸出手打招呼:「黃處長,您好,我是楊陸順。」黃曉波握住楊陸順的手使勁搖了搖說:「你就是楊陸順同志,你好你好,下午接劉書記的飛機時,在車上劉書記指示我明天安排個適當的時間要與你談話呢。」楊陸順說:「那就麻煩黃處長了。」

    劉建新說:「都快八點了,你們省委機關究竟幾點下班啊?又沒有發加班費?」黃曉波微笑著說:「做自己份內的工作,要什麼加班費,只是耽誤劉總寶貴的時間,我深表歉意啊,等會自罰一杯可好?」

    劉建新就衝著楊陸順笑:「你聽黃哥這話,罰酒都是三杯,他想一杯就門逢過關,沒那麼便宜,走走,去餐廳,我實在是餓了。」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就連一旁的服務員,也是最漂亮的,王林柳江兩人敬完酒,就被劉建新轟了出去,連最漂亮的服務員也不例外。

    劉建新說:「楊哥,這裡黃哥年紀最大,我老ど,就別劉總黃處的叫了,沒外人,大的叫哥小的叫弟,這才顯得我們感情好嘛。」

    黃曉波知道劉建新不輕易叫人哥,看來這楊陸順不簡單,便說:「我們就依建新的,陸順,我托大叫你聲老弟,沒意見吧。」

    楊陸順急忙倒酒說:「黃哥,蒙你不嫌棄叫我聲老弟,高興還來不及呢,我敬黃哥一杯!」

    兩人乾杯完了,都把眼睛看著劉建新,劉建新呵呵一笑說:「黃哥,我老劉家跟楊哥關係不淺,你也曉得我爸的脾氣,搞什麼都講原則講程序,所以到現在,我楊哥還在下面縣裡當縣委辦副主任,所以我去北京求了我爺爺,好歹開了次後門,我爸的意思安排楊哥進黨校鍍金。」

    黃曉波心說他才三十出頭在縣裡就是縣委辦副主任,夠有派的了,劉小三居然還要幫他走門路,總不能一把就提個縣長書記吧?就笑著說:「劉書記的安排很適當呀,中國官場歷來就講資歷,而且組織程序也相當要緊,這是不可避免的了。」

    劉建新說:「我知道,我楊哥目前在南風地區南平縣,黃哥,你跟南風地委的書記應該熟吧?你一定要在南風地委書記面前跟我楊哥多打點招呼,以後鍍金完了回去好安排。」

    黃曉波說:「南風地區,書記叫孫德東,關係談不上好,可也經常照面,真要是劉書記安排楊老弟進黨校,就一定會讓有關部門下函發通知的,不一定要去找孫德東書記,建新,這事我有數了,不過明天劉書記很難調整出時間,時間表安排得非常緊張。」

    劉建新說:「見不見我爸其實沒什麼打緊的,今天叫你來喝酒,主要是認識下我楊哥,給你敬了酒叫了你黃哥,以後就多關照楊哥了,你曉得我一年四季到處跑,官場上我也不感興趣,你多留心好吧!」

    黃曉波說:「沒問題,力所能及可以了吧,你應該知道你父親對身邊的人要求嚴格,我可不敢在楊老弟面前拍胸脯。」

    劉建新說:「黃哥,你莫打推辭,這套別人吃,我不吃,你的能力我清楚得很。楊哥,再敬黃哥的酒,敬到他答應為止。」

    黃曉波摀住杯子說:「建新,我都喝了不下半斤五糧液,再喝就要醉了。我明天的工作從上午七點半一直安排到了晚上。大夏天的喝五糧液,不是看在你的面子,誰喝這麼高度數的酒喲,行了行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讓我趕緊吃口飯回家休息。我最怕跟你一起吃飯,好像桌子上除了酒就沒其他東西一樣。」

    楊陸順在一邊聽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話,根本插不進去,而他們似乎也無視旁邊的人,讓楊陸順不禁傷感,是啊,小人物到哪裡都是被人忽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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