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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鄉 第三十章 文 / 舍人

    第三十章

    直到進了寢室後楊陸順才長噓了口氣,瞥眼發現汪溪沙也鬆了口氣地望著他,兩人不覺呵呵笑了起來,氣氛輕鬆了不少。

    汪溪沙說:「你先坐著,我去食堂打點開水,看你臉上油光水亮的,洗把臉舒服點。」說著擰著暖瓶提著水桶出了門.

    楊陸順坐在椅子上,順手拿起一本雜誌《中國青年》看了起來,看到一篇文章,題目是《戀愛中的男女青年》,作者似乎是過來人,把男人的心理剖析地很透徹,楊陸順不覺暗暗對照著,果然自己近期的心理變化與書中描寫地很接近,什麼見到喜歡的人就會心慌意亂呀、就會手足無措啊、與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會感覺時間過得很快啊、會覺得很有吸引力啊、會覺得很高興啊等等,楊陸順不覺捫心自問:「我真的戀愛了嗎?」他抬眼看著照片中沉思的汪溪沙,又開始想起已為人婦的袁奇志,心想:她現在是不是很幸福地依偎在愛人是懷裡看著電視呢?可從她的信裡,怎麼就找不出任何幸福美滿的意思呢,莫非

    他眼前迅速閃過袁奇志婚禮前後的表現,與劉霞幸福開心洋溢於臉上是迥然不同,袁奇志似乎太冷靜了,冷靜地有點不在乎的味道,難道有氣質就是對什麼都泰然處之對什麼都不在乎麼?他呵呵笑了起來,自言自語地說:「那我還是情願自己的愛人有幸福快樂的表情!」

    門呼地推開了,汪溪沙氣喘吁吁地把水桶挪進寢室,又轉身出去把暖瓶提進來,輕輕掩上門,揚手擦去額角的汗珠,笑著溫柔地說:「六子,過來洗臉。」說著把桶裡的熱水倒進臉盆架上的臉盆內,把白毛巾放進盆裡。

    楊陸順有點感動,走過去說:「你先洗,我臉髒得很。」汪溪沙笑著說:「怕你髒就不讓你用我的毛巾了,臉盆架上有洗臉粉四合一,臉上油重正合適用,快洗吧,水容易涼。」說著把洗臉粉四合一從紙盒裡倒出少許在手心裡,用水調勻了,說:「楞著幹什麼,快蘸水打濕臉,我幫你敷上。」

    楊陸順忙用毛巾打濕臉,汪溪沙輕輕幫他敷在臉上,慢慢搓揉著,楊陸順聞到一股類似她身上的香味瀰漫在空氣裡,臉上濕滑清涼的非常舒服,竟然只想那雙柔若無骨的手永遠在他臉上撫摩不停。

    一會兒汪溪沙說:「好了,應該把油洗乾淨了。用水清乾淨吧,怎麼樣,我這洗臉粉四合一不錯吧,比你用的馬頭肥皂強多了。」

    楊陸順擦乾臉,只覺得清爽無比,感歎道:「嘿,我的臉好像都輕了很多,是不是把我二十幾年積在臉上油詬全洗掉了啊?」

    汪溪沙笑得前仰後合,說:「那還用說,沒有半斤都有八兩,你看水都黑了。六子,看不出你個鄉里娃皮膚這麼好,摸上去溜滑溜滑的,比好多妹子的臉都光溜,你肯定是農村裡的懶漢了!瞧瞧臉皮白淨得,只怕從來沒下地曬過太陽!我算明白了,為什麼你能考上大學,就是怕當農民曬黑了臉吧!」

    楊陸順尷尬地說:「你鬼扯,莊稼活我哪件都拿得起手,我也不曉得為什麼,皮膚就是曬不黑,越曬越白,還反光!」

    汪溪沙拉開門把髒水潑掉,又倒上一盆自己洗著,見楊陸順還站在旁邊盯著她看,推了他一把說:「看什麼看,沒見過女的洗臉啊,你去坐啊。」她洗完了臉又問:「六子,洗不洗腳?看你穿著皮鞋的,肯定不舒服。」

    楊陸順慌忙搖著手說:「不用了不用了,我的腳臭得很,別把你噴香的寢室搞臭了。」

    汪溪沙沒再堅持讓他洗腳,自己卻換了個盆坐在床沿上洗起腳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在他面前放得開,就似乎他是自己最親近的人一樣,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她坦然地洗著,把楊陸順看得眼睛發直,女人一漂亮,就連腳也好看,白白嫩嫩就像湖裡挖出的蓮藕,完全不是他從前所看見的農村婦女們那粗糙發黑的大腳丫子,露出一小截小腿線條柔美,彷彿冰雕玉鑿,他心神忽然蕩漾起來,不禁想道:趙翠娥的膚色比她的差遠了,胸部都雪白雪白,她的皮膚這麼好,那胸部不更加

    臉上漸漸開始發燙,在葉祝同家喝的酒勁也往上直湧,不覺頭暈目眩起來。

    汪溪沙猛地發現楊陸順有點不對勁,眼睛癡癡地瞅著自己洗腳,也似乎明白了男人心裡的想法,暗暗嗔道:死東西,不怕眼珠子掉下來啊!可心裡還是掩不住地高興,說:「六子,你怎麼了?」

    楊陸順悚然一驚,猛地清醒過來,暗罵自己思想齷齪,非禮勿視都忘記了,結結巴巴地說:「啊,我我只怕是喝多了點酒,頭好痛的!」

    汪溪沙匆匆洗了腳,倒了杯濃茶心痛地說:「開始叫你別喝那麼多,你不聽,好像關了八百年的酒鬼一樣,這下曉得厲害了吧。你讀了那麼多書,總應該知道酒是穿腸毒藥撒,現在你年輕身體頂得住,就怕落下胃病什麼的,往後年歲大了自己遭罪。快到床上躺會,休息休息。」也不容楊陸順分說,就強摁著他躺在床上,把自己香馥馥的被子蓋上,坐在他身邊說:「我來幫你揉揉額頭太陽穴,能舒服點。」說著就要替他揉。

    楊陸順忙說:「我躺會就好了,就不麻煩你。」

    汪溪沙輕聲說:「你放心,我爸爸也愛喝酒,喝了也喊頭痛,我在家的時間經常幫我爸爸揉,保證你舒服,你就閉上眼睛休息吧。」兩支手就輕輕在額頭太陽穴上按摩著,輕重捏拿得很穩,手法也很嫻熟,看來不像是故意為了安他心捏造的。

    楊陸順感覺就像春風拂面般舒適,耳邊聽著她呢喃著什麼,居然昏昏睡了去。

    汪溪沙看著眼前孩子般熟睡的男子,心裡甜滋滋的似乎還有股母愛在胸間湧動,她調皮地用手指撥著楊陸順的嘴唇,發出僕僕的聲音,楊陸順在睡夢中感覺到了不適,微微皺了皺眉毛,用手盲目地抓了抓,使勁地閉緊了嘴,汪溪沙偷偷地笑著,又去掏他的耳朵眼,還捏住他的鼻子讓他喘不過氣來,漸漸地她也感覺到了疲倦,又不願意叫醒楊陸順,就悄悄伏在床沿邊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陸順因為口渴醒來,四周漆黑一片,他正要翻身起床,猛地記起應該還是在汪溪沙的寢室,怎麼不是呢?被子還明顯地散發著女孩子的香味,藉著窗外微弱的亮光,他隱約看見汪溪沙伏在床沿睡得正香,從她均勻的呼吸中可以斷定小妮子是真睡著了,估計是不願意吵醒自己又實在困了才伏在床沿上的,原來這妮子還真關心自己,楊陸順心裡有了絲感動又有絲溫暖,正想用手去撫摩她那毛絨絨的腦袋,忽然感覺不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連燈都熄

    了,真要傳出去那還了得,這不成作風問題了嗎,叫汪溪沙以後怎麼做人!

    楊陸順一腔情誼頓時化為烏有,坐起來把汪溪沙搖醒說:「你,你快把電燈打燃,這樣只怕影響不好!」

    汪溪沙揉著眼睛四下張望著說:「我沒把燈拉熄呀,莫非是停電了?」她摸索著站起來走到門邊的燈繩處拉了幾下,燈還是沒亮,不滿地嘟囔著說:「到底是鄉里,到了十一點就停電,真麻煩!六子,枕頭底下有支手電筒,你打亮它。」

    當時為了節約電力資源,鄉鎮一般都限制了用電,街道上還能每晚通上幾小時電,新平鄉電管所是鐵定了晚上十一點停止供電。

    楊陸順摸出手電筒擰亮,找著自己的鞋子穿上,坐到椅子上不好意思地說:「汪溪沙,你看我,喝多了就出洋相,還佔了你的床,害得你

    咳!晚上冷,你還在睡床上吧,別涼著了。」

    汪溪沙甜甜的一笑說:「沒什麼,看你睡得那麼香不忍心喊醒你。」她慢慢走到床邊坐下,吃吃地笑著說:「你睡覺時睡像好有味,像個小孩子一樣,完全不像平日裡那麼一本正經的。又是皺眉又是吧嗒嘴巴,我看著笑得肚子都疼了。」

    楊陸順嘿嘿笑了笑,尷尬地說:「

    我從來沒見過自己睡著了是什麼樣子,真有那麼好笑嗎?」他用手電筒照了照桌子,沒看見鬧鐘,就問:「汪溪沙,現在幾點鐘了啊?聽外面沒點聲響,只怕很晚了吧?」

    汪溪沙把左胳膊伸了下,衣袖扯動露出手腕上亮晶晶的手錶,湊在手電筒下看了看說:「哎呀,都快一點鐘了,沒想到我們睡了這麼久。」話一出口就感覺不對,怎麼能這麼說呢?她一下羞得連耳朵根子都紅了,心撲撲亂跳,生怕楊陸順認為她不正經,忙拿眼睛去瞟他。

    楊陸順倒沒在意她的病語,只是很歉意地說:「是呀,都怪我,耽誤你休息,我要回去了,黑燈瞎火的影響不好,借你的手電筒用用啊!」說著就要起身。

    汪溪沙聽他說要走,心裡陡然很失落,只想留下他多說說話,就假裝漫不經心地說:「是怪你,可我伏在床邊睡了這麼久,什麼瞌睡都沒了,你只怕也沒了瞌睡了,乾脆我們再聊會吧。」

    楊陸順為難地說:「汪溪沙,我還是走了的好,如果讓人曉得了,怕影響你的名聲就不好了。」

    汪溪沙咬著嘴唇說:「只怕你一出去就會讓人看見了,這個時候正是儲蓄所巡夜的時間,還不如等會再走哩。」

    楊陸順也不知道儲蓄所什麼時候巡夜,聽她這麼一說只好坐著不動,又找不到話說,就這麼悶了一會兒,靜得可以清晰聽到兩人的呼吸聲,楊陸順把玩著手裡的手電筒,忽然想起什麼,說:「汪溪沙,你有煤油燈嗎,點手電太費電池了。」

    汪溪沙說:「我沒煤油燈,老大一股子油氣,我聞著就想嘔,再說我平時一般都在停電前就睡了,一覺大天亮,用不著那髒東西。」

    楊陸順討好般地迎合著說:「那是那是,你們妹子家都愛乾淨,煤油燈確實髒,氣味又重,你這麼精緻的人,當然不用了。」

    汪溪沙又吃吃地笑,說:「六子,你嘴巴蠻甜的了,以前我怎麼沒發現呢。」楊陸順垂著頭,用指甲刻著手電筒上的紋路,嘿嘿的笑著不知道怎麼接話。兩人你有一句他沒一句的胡亂聊著。

    外面風聲陡起,稀稀瀝瀝下起雨來,而且越下越大,時值深秋,一股風透窗而入,涼嗖嗖的。楊陸順見汪溪沙似乎有點冷,就關心地說:「汪溪沙,你還是坐到床上蓋上被子,免得著涼。」

    汪溪沙很聽話地上了床,把被子掩在身子上,甜蜜蜜地說:「你冷不冷?要不我拿張毯子給你批上?」

    楊陸順雖然感覺有點冷,但好是誇張地說:「我身體結實著哩,大冬天都不穿毛線褲的,這點風還凍不著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雨,早點走就好了。」

    汪溪沙說:「這就是人不留客天留客了,唉,秋風秋雨愁煞人喲。」她突如其來感慨著。

    楊陸順說:「你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你這麼好的條件,不知道你愁什麼!」

    汪溪沙癟癟嘴說:「我也不知道愁什麼,可我一到秋天看到花也謝了,樹葉兒也落了,心裡總不是滋味,到了冬天到處灰茫茫光禿禿一片,就很想早點看到春天,看到草兒青青,蝴蝶飛舞。」

    楊陸順笑起來,說:「看你這麼開朗的性格,也會多愁善感?骨子裡還有點小資情調哩。同志,什麼事都要往樂觀向上的地方去想,冬天到了,那春天還會遠嗎?百花殘了,臘梅不是在風雪中怒放嗎?」

    汪溪沙崇拜地讚道:「到底是大學生,說得多麼美好動人,我怎麼就想不到那!六子,你真是什麼都懂,以後要多幫助我。」

    楊陸順謙虛地說:「我也不是什麼都懂,我們是朋友,可以相互學習共同進步,為黨和國家的四個現代化建設,盡我們綿薄之力。」

    汪溪沙有點惱火,怎麼什麼事都可以聯繫到四化建設上去呢,真是讀書讀呆了,她咬著牙說:「要搞四化,是你們知識分子、領導幹部的事,我只要點好那點鈔票不出差錯就行了。」

    楊陸順搖頭說:「我的同志噯,你這種想法就是錯誤的,我們都是在為人民服務,都是在建設四化,只是分工不同而已,不論當幹部當知識分子當普通工人農民還是戍衛邊疆,我們總的目標和願望就是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都是在搞四化建設。」

    汪溪沙忙岔開話題,幽幽地說:「同志、同志,我在你心裡就只是同志啊!中國八億人口,你有了八億同志還嫌不夠,硬還要把我也加進去!六子,你說,我在你心裡僅僅只是同志那麼普通啊!」

    楊陸順尷尬地說:「看我又在講大道理了,你在我心裡當然還是好朋友了。」

    汪溪沙咬了咬嘴唇說:「那你也認識我這麼久了,對我有什麼看法啊?」

    天氣陰冷,可楊陸順額頭似乎在冒汗,說:「對你的看法啊,很好啊,你是個好妹子哩。」

    汪溪沙追問著:「好,哪裡好嘛?」

    楊陸順有點不自在地扭動著身子,斟酌地說:「我看都好,人長得好,對人好,工作也好,我也說不上來,反正覺得你是好妹子。」

    汪溪沙偷偷笑著,這死六子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叫他誇人還真沒什麼新鮮詞,昏黃的手電亮光在楊陸順手裡一抖一抖的,只怕是很緊張,她橫下心來問:「既然你覺得我是好妹子,那那葉站長叫你跟我談,那你願意不願意呢?」說完自己也臊紅了臉,把頭埋在了被子裡。

    楊陸順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地問出來,結結巴巴地說:「我啊,當然願

    ,咳,汪溪沙,我家是農村的,條件遠沒你家好,還要給老父母養老送終,只怕你在鄉里,會苦了你。」

    汪溪沙正是春心蕩漾的時候,哪還會考慮那麼遠的事,只是追問:「我問你願意不願意跟我好,你說那些做什麼?」

    楊陸順對這麼現實的問題,自然關心,他整理下情緒,說:「汪溪沙,雖然處對象是兩個人的事,可實際問題我們還是要考慮的。你是城裡長大的,真要留在鄉下,我擔心你會不習慣,何況我們兩家條件相差那麼遠,我實在是不願意拖累你。你條件這麼好,在新平也只是個過渡,遲早要調回縣裡的,我不想你到時候後悔。」

    汪溪沙聽了他一番說辭,根本沒想什麼城鄉之別家庭環境之別,反倒覺得楊陸順處處為她作想,女人其實最要的就是被人關心被人呵護,就羞澀地說:「六子,我不管那些,只要你對我好就行了,我們都有工作都還年輕,環境不也是自己創造的嗎,何況你這麼有知識有水平,我才不擔心呢。」

    楊陸順還有什麼可說的呢,也輕聲說:「汪溪沙,你如果不嫌棄,我當然願意跟你好了。」

    汪溪沙歡喜地心花怒放,膩聲說:「那你以後什麼事都要讓著我喲,我打小家裡哥哥姐姐都是讓著我的,你不能欺負我喲。」

    楊陸順連連點頭答應道:「那肯定了,我怎麼會欺負你呢。」

    汪溪沙坐直了身體,又伸出手翹起小指頭說:「六子,口說無憑,我們拉勾勾,如果你欺負我,就變小狗子!」

    楊陸順憨笑著跟她勾了勾,沒想到她最後使勁一帶,楊陸順沒提防被拉得一扁,差點摔倒,汪溪沙忙要去拉,反倒自己朝前一撲,壓在了楊陸順身上,兩人一起摔在了地上,手電筒骨碌碌滾得老遠。

    楊陸順被她一壓,身體立即僵硬了,起也起不來,扶又扶不著,小聲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汪溪沙驚魂未定,隱隱見他一副狼狽樣,不由格格笑了起來,越想越好笑,笑得渾身軟綿綿地,又怕笑大了聲音,索性伏在他身上,直笑得喘不過氣來。

    楊陸順只好一動不動讓她壓著,也嘿嘿地傻笑著,直等到她笑得差不多了,才說:「汪溪沙,該起來了吧,壓得我好痛的。」

    汪溪沙心潮蕩漾,膩聲說:「不起來,就要壓死你!」

    楊陸順說:「那我一翻身就把你撂地上了,快起來,我這樣真的好不舒服。」

    汪溪沙這才笑嘻嘻地爬起來坐到床上,順手扯著他一支胳膊使勁拉著,楊陸順就勢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你這妹子好調皮,好好的扯我做什麼,幸虧沒摔著你。」又撿起手電筒,報復般地照著她的眼睛。

    汪溪沙一手遮住眼睛,一手去搶手電筒,說:「死六子,你欺負我,照得我眼睛生痛生痛。」

    楊陸順玩心陡起,轉著圈躲閃著,手電筒就是照住她不放,汪溪沙對準亮處撲去,正好抓住了手電筒,可人剎不住腳,直跌進了楊陸順的懷裡,沒辦法,楊陸順只好鬆了手電筒,合手抱住汪溪沙的身子,不然肯定摔個狗啃屎。

    汪溪沙被他一抱,人頓時就酥了,身子軟了下來,情不自禁摟住楊陸順的腰,把臉兒深深地埋在他胸膛上。

    楊陸順長這麼大頭一會溫香暖玉地抱了個滿懷,青春的心也不安分地躁動起來,陌生而熟悉的女人香刺激著他,滿足地低歎一聲,也把頭垂下來,擱在她的小腦袋上,說:「汪溪沙,你好香。」

    汪溪沙輕輕恩了聲:「六子,喜歡聞我的香味嗎?」

    楊陸順也輕輕地說:「喜歡!」

    「那你就使勁聞吧,只要你喜歡,我就天天讓你聞」汪溪沙呢喃著。

    楊陸順如同嬰兒尋找乳頭般,閉著眼睛在她頭上耳邊搜尋著,鼻息漸漸粗起來,雙臂不覺抱得更緊,生怕一鬆手懷裡的幸福就會飛走。

    汪溪沙有點喘不過氣來,她掙扎著抬頭想說什麼,恰巧豐潤的嘴唇迎上楊陸順火熱的嘴,楊陸順只覺得腦袋轟得一聲,本能地噙著著那香軟的小嘴貪婪地吮吸起來。

    汪溪沙雖然喜愛楊陸順,卻沒想到憨實遲鈍的他會瘋狂地親吻她,有心想躲閃,略微地掙扎越發激起楊陸順地進攻,有力的擁抱已經讓她喘不過氣來,熱烈地親吻更使她窒息,便死命地推搡著楊陸順,奮力地扭轉腦袋,大口地喘息著。

    楊陸順猛地清醒過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失去控制,更怕汪溪沙生氣,而且她似乎生氣地扭過了臉,心裡充滿了無限的懊惱和悔恨,慌忙鬆開雙臂,可憐兮兮地說:「汪溪沙,我我真該死,冒犯你了,你你生氣了?」

    汪溪沙好容易喘過氣來,聽他這麼一問,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女孩的矜持讓她想生氣,可剛才那消魂蝕骨的親吻又讓她極度渴望,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羞澀地在他腰上擰了一把,把雙手摟得更緊了。

    楊陸順感覺到汪溪沙在擰他,可怎麼也不像上次擰得那麼痛,又感覺她把自己摟得更緊了,似乎在依賴著他,讓他心裡有了強烈地責任感,動情地說:「汪溪沙,我會好好呵護你的,我永遠也不會欺負你。」

    汪溪沙終於聽到了意中人的表白,心裡充滿著幸福和快樂,柔聲說:「六子,我相信你說的話,你說什麼我都相信。我好喜歡你!」

    楊陸順用手扶住她的肩膀,鄭重地說:「汪溪沙,我也喜歡你!」

    房間裡寧靜而溫馨,一對相愛的人久久擁抱在一起。時間彷彿停頓了,外面的風雨也歇止了,似乎不想驚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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