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冤家 文 / 了了一生
當嚴小開端著第一道做好的菜從廚房裡面出來的時候的，竟然現尚欣和龍客布在客廳裡聊起了天，而且有說有笑，十分投契的樣子。
嚴小開把菜放到桌上的時候，聽到尚欣咯咯的笑個不停，不由好奇的問道：「你們在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高興？」
尚欣道：「龍爺爺正在給我講關於苗蠱的故事，可有趣了。」
聽見說的是苗蠱，嚴小開暗吃一驚，尚欣的性格原本就驕橫跋扈，刁蠻任性，脾氣上來的時候什麼都不會管的亂來一通，要是龍客布把蠱術傳給了她，那她不得捅破個大天來？
嚴小開連忙對龍客布道：「老爺子，你可別亂來，尚欣還沒成年呢？」
龍客布聽得怪眼連翻，不高興的道：「混小子，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龍客布堂堂一個大族長會對一個小女孩怎麼樣嗎？我有那麼變態嗎？」
嚴小開也覺自己詞不達意，糾正道：「老爺子，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尚欣年紀還小，涉世不深，你可不能教她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亂七八糟的東西？」龍客布更是生氣，沖嚴小開吼道：「你說我的苗蠱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好了？」
嚴小開吱唔著道：「我……」
尚欣埋怨的道：「阿大，你在瞎擔心個什麼勁兒，人家聽故事正聽得過癮呢，龍爺爺，你別管他，咱們繼續說。」
「看見這個混小子我就來氣！」龍客布冷哼著瞪嚴小開一眼，然後轉頭問尚欣道：「……我剛剛說到哪了？」
尚欣道：「說到這寨子裡的一個叫阿俊的小伙去了白苗山寨，勾搭了人家白苗姑娘，人家不肯放他回來！」
龍客布點對道：「不錯，阿俊一心想要回來，可那白苗姑娘不肯放她走，於是就在他身上下了蠱，讓他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尚欣聽得津津有味，迭聲問道：「龍爺爺，那後來呢？後來呢？」
龍客布道：「後來阿俊找了個機會，讓人梢信回來給家裡，我們才知道他在白苗山寨，於是我就帶著族人找上門去。」
尚欣問道：「那你們去了之後，白苗那邊肯放阿俊回來嗎？」
龍客布道：「阿俊當時已經把那白苗姑娘給睡了，人家哪肯輕易放他回來，後來怎麼說都說不通，只好鬥毒比蠱，最終我僥倖贏了他們一場。」
尚欣道：「那阿俊就被帶回來了嗎？」
龍客布點頭道：「回來了，不過現在一直生活在白苗那邊！」
尚欣疑惑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龍客布道：「白苗紅苗青苗花苗原本就是一家人，我們紅苗和白苗從來都是團結和睦的，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傷了兩苗的和氣，於是就和白苗族長商量，作主給他們辦了婚事，阿俊成了白苗的上門女婿！」
尚欣聽得大拍手掌，欣喜的道：「我喜歡這樣皆大歡喜的結局！」
龍客布苦笑道：「也算不得什麼皆大歡喜，上門女婿可不是那麼好做的，阿俊在那邊可受氣呢……」
嚴小開在旁邊默然的聽了一陣，現龍客布真的在講故事，這就沒有打擾他們，繼續回廚房去忙活。
不多久，飯菜便通通端上了桌。
菜豆腐，罐罐菌炒肉，湘西臘肉，辣椒骨，苗鄉龜鳳湯，搗魚，綿菜粑，苗族極有代表性的菜餚擺了滿滿一桌。
吃飯的時候，龍曉雨問道：「開哥，這次來山寨準備住多久？」
嚴小開道：「我估摸著住一夜，明兒一早就得走。」
龍曉雨和尚欣異口同聲的問道：「這麼急？」
龍客布則是冷哼道：「小子，你以為我仁沙屯山寨是什麼地方，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沒我的同意，你可是來得走不得的。」
嚴小開苦笑道：「老爺子，我那邊的事情很急，一大幫人都在等著我呢！」
龍客布哼了一聲，呼嚕嚕的喝湯，不再理他。
龍曉雨這就幫腔道：「爺爺，開哥有事情要忙，你就別難為他了。他能百忙之中來看望爺爺，那就很好了！」
龍客布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十分神氣的哼道：「他敢不來嗎？他不來能夠活下去嗎？」
這下，整個一晚都在隱忍的嚴小開終於忍不住了，砰的一下把碗頓到桌上，「臭老頭，別老是給臉不要臉啊。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龍客布立即也作了，霍地站起來指著嚴小開道：「哎呀呀，你小子還敢跟我來勁？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嚴開小道：「你以為我真的怕你呀？有本事就別使那些下三濫的招數，咱們出去堂堂正正的過兩招。」
龍客布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的怪叫，若不是看著桌上的菜難得豐盛，說不定就把桌子給掀了。
龍曉雨見這飯吃得好好的，兩人突然爭執起來，急得不行，連忙勸道：「爺爺，開哥，你們不要吵好不好？」
嚴小開委屈的道：「龍女，你也看見了，是我願意跟他吵嗎？自打我來了之後，你看這老傢伙有給過我好臉色嗎？有給過一句好話嗎？別說我一個大活人，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呢！」
龍曉雨忙道：「開哥，爺爺什麼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是一家人，爺爺年紀這麼大了，血壓又
這麼高，你就忍讓他一下好不好！」
嚴小開張嘴，可是看到龍曉雨一臉焦急的不停向自己使眼色，終於什麼都沒說，悶悶的坐了回去。
龍客布則道：「龍女，你胡說八道什麼，咱們什麼時候跟他一家人了，哼，就衝他這德性，現在他就算倒貼上門，我也不要他做我龍家的孫女婿……」
嚴小開聞言差點兒又要作，龍曉雨這就忙開口道：「爺爺，你就不能少說一句嗎？你不是常跟我說嗎？過門都是客，開哥這大老遠的來，你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你一個大族長，這幅模樣不怕別人笑話你嗎？」
龍客布原本還要數落嚴小開的不是，可是看見孫女已經急得不行，終於是忍了。
嚴小開被弄得已經沒心情吃飯了，這就放下碗筷走到大堂外面，坐在上山的台階前摸了根煙悶悶的抽起來。
龍曉雨見狀就對龍客布道：「爺爺，你看，把開哥氣成什麼樣兒了？」
龍客布冷哼道：「哼，他就活該！明明有求於人，還不知道低聲下氣，真那麼有骨氣，就別來找我。」
龍曉雨終於忍不住了，「爺爺，你要是再這樣，我可真的生氣了，以後你也甭想我再給你打酒喝了！」
龍客布見孫女好像是真生氣了，這就什麼都不再說，端起湯繼續呼嚕嚕的喝起來。
龍曉雨見他消停了，這就對旁邊呆愣著的尚欣道：「尚欣表妹，你別見怪，開哥和爺爺一向都是這樣子。每回見面都得鬥上一場。」
尚欣終於回過神來，搖搖頭笑道：「沒事兒，我爺爺和我爸也經常這樣，剛才我都差點兒以為自己回家了呢！龍爺爺，你別生氣了，沒必要拿自己的錯誤懲罰別人，呃，錯了，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別人。」
龍客布聞言就樂了，「還是你這小丫頭討人喜歡，哪像那個混小子，回回都氣得我血壓滋滋的往上冒。來，爺爺獎你個雞腿，一會兒吃飽飯，爺爺再給你講苗寨的故事。」
尚欣興奮的道：「好啊好啊！」
龍曉雨有點佩服這沒心沒肺的一老一少，這就不再管他們，自個走了出去。
看到坐在台階上嚴小開，龍曉雨道：「開哥，咱們到上面去走走！」
嚴小開悶悶的站起來，和她一起順著上山的台階往背後走去。
走到最上面的時候，那裡是一個山寨的老祠堂，龍曉雨就拉著他走到前面的圍欄，倚望下面山寨的點點燈火。
好一陣，龍曉雨才開口道：「開哥，還在生爺爺的氣呢？」
嚴小開道：「沒有！懶得跟他生氣了。」
龍曉雨笑道：「你們倆啊，可真是一個半斤，一個八兩，每次見面都要吵這麼一通，不吵就不舒服似的。」
嚴小開歎口氣道：「我也不知道怎麼的，每回都想忍，可每回都沒忍住，這回好了，拿不到緩解情蠱的解藥，明兒恐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龍曉雨問道：「那邊的事真的很急嗎？」
嚴小開點頭道：「挺急的。」
龍曉雨道：「那你放心吧，解藥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嚴小開愣了一下，隨即伸手把她攬進了懷裡，「還是你對我好呢？」
在廚房的一吻，兩人算是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但被他抱在懷中，龍曉雨還是多少有點不習慣，不過感覺到他胸膛上的溫熱，還有身上傳來好聞的男人氣息，一顆心又慢慢平靜了下來，緩緩的道：「其實爺爺並不是故意要拿你怎麼樣的，他就是希望我們倆能好。雖然這方式可能不對，可他的用心絕對是好的。」
嚴小開道：「我知道的，所以我和他吵歸吵，可我並沒有真生他的氣。有時候想想，我還要感激他呢！」
龍曉雨疑惑的問：「這話怎麼說？」
嚴小開笑著擁緊她一些，「要不是他在我身上下的情蠱，或許咱們還走不到一塊兒呢！」
龍曉雨也笑了，依偎在他的懷裡輕聲道：「那你要記得，我是龍曉雨，不是潘如霜，不要搞混了哦！」
嚴小開點頭道：「我知道的。」
龍曉雨道：「那咱們下去吧好不好？你剛才肯定還沒吃飽，趁著飯菜還熱，下去再吃幾口。」
嚴小開搖頭道：「不吃了，讓我再抱你一會兒吧！」
龍曉雨答應一聲，隨即又低聲道：「那你不許再使壞啊，剛才……我腳都軟了。」
不說使壞，嚴小開還真不想，可是她一說，他的一雙手就忍不住蠢蠢欲動了，攬在她纖腰上的手落到她的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