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八十九章 大長老 文 / 快馬小廝
得到了卡洛伊的允諾，那個管事立刻如蒙大赦，飛快地連連點頭道：「是是是！既然卡洛伊少爺都已經這麼說了，那我還能說什麼？一切都聽您的。」
那管事一邊說著，一邊立刻轉過身，對著那些眾多的下人們喊道：「大家全都住手！不要再摘了，大家各自都散去吧！」
那些下人們可不會想那麼多，雖然也覺得這道命令非常奇怪，好端端地把這果子繼續留在樹上做什麼？不過一想到不用再幹活了，眾多的僕人們也就懶得再去細想，當即一哄而散，片刻之後就沒影了。
而那個管事，也朝著卡洛伊道了聲歉後，匆匆忙忙地離開跑去報訊了。
這時候，陳霄忽然皺了皺眉頭，走上前去對著卡洛伊道：「這些皮奇果都已經成熟了，這種香甜的氣息，很容易引來各種小鳥來啄食。這一點可不得不防。」
卡洛伊有些古怪地望了陳霄一眼，笑道：「費爾德，你可別忘了，這裡可是大陸上赫赫有名的釀酒世家！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我們會不知道嗎？我告訴你，這整片森林的上空，我們家族至少放養著五千多隻肉食鷹隼，什麼樣的小鳥敢靠近這裡？而且，這些鷹隼都是我們家族特意訓練出來的，平日裡即使是口渴了，也決不會去啄食那些果子。」
汗。陳霄當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該死的，早知道就要不多口了。
先前的那個管事很快就返回來了，跟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老者和一個年輕人。陳霄定睛望了一眼，那個走在老者身旁的青年，赫然就是當初被愛蓮娜大火猛烤了一回的那個傢伙。
卡洛伊一看到那個老者和他身邊的青年。眉頭立刻微微一皺，當即朝著陳霄使了個眼色。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陳霄和卡洛伊也算是培養出了幾分默契，如今陳霄一看卡洛伊那眼神就能知道，這回一定是麻煩來了。
果然，那個老者還未等走到跟前，就大聲地喝道：「卡洛伊，你在搞什麼鬼？現在可是最佳地採摘季節。你現在不讓採摘，難道想把這片家族最好的皮奇果給浪費掉嗎？我命令你，你立刻給我一個合適的解釋！」
卡洛伊輕輕地哼了一聲。冷冷地道：「德古地黎總管。我覺得我沒有必要來想向你解釋。你只不過是家族裡地大總管。可並不是家族地長老！關於這件事情。事後我自會去向各位長老們解釋地。」
「放肆！」那個老者鬚髮皆張。當場就怒喝道：「卡洛伊。你不要在這裡巧言令色。試圖矇混過關！我告訴你。這片果林可是家族中最好地果林。是家族最根本地利益所在！你現在這麼做。那就是在傷害家族最根本地利益！」
「沒錯！即使是家族長老們知道這種荒唐地舉動。也一定不會允許地。」當初地那個青年。此刻也在那裡陰陽怪氣地道。「卡洛伊。我們現在苦口婆心地勸你。這可都是為了你好！不然地話。若是真地驚動了家族地長老團。那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卡洛伊輕輕地哼了一聲。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卡洛伊很清楚。要是自己這時候改變主意。那可就真成為了家族地笑話了。
看到場面上一上來就是這番劍拔弩張地氣氛。旁邊地那個管事額多斯不禁頭上直冒冷汗。先前在半路上遇到德古地黎。額多斯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德古地黎地孫子盧卡迪因為卡洛伊地緣故。結果被活活地用大火烤了一回。這件事情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家族。而德古地黎向來也就是一個護短地小老頭。這一點家族中也是人所共知地。如今盧卡迪吃了那麼大地虧。德古地黎自然是不可能嚥下這口氣地。
卡洛伊目光一凜，當場狠狠地瞪了額多斯一眼。冷聲道：「額多斯，我問你！我叫你去尋家族地長老。你怎麼不去尋找眾位長老，反而卻把德古地黎總管給找來了？」
管事額多斯頓時心中一慌，連忙道：「卡洛伊少爺，這可不關我的事。我原本是去要找眾位長老地，可沒想到走在半路上，正巧遇到了德古地黎總管大人。結果，總管大人詢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於是我就一五一十地說了……」
額多斯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德古地黎立刻就瞪了他一眼，嚇得額多斯立刻又把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這時候，德古地黎又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陳霄，此刻陳霄正抱著一種看白戲的心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邊的情況。
「喂，那個站在後面的小子！你是誰，哪裡來的？」德古地黎衝著陳霄就怒喝道。
還沒等陳霄回答，盧卡迪立刻就湊到了德古地黎的身邊，附耳輕聲地低語了幾句。緊接著，那德古地黎眉頭一聳，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古柯裡奇家族地小子。我警告你！這裡可是賽博爾家族，你最好不要動任何壞腦筋！不然地話，我保證你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我靠！威脅我？陳霄聳了聳肩，雙眼望著那美麗的藍天，就彷彿沒聽到一般。
「德古地黎總管，我不得不重申一遍，這裡地事情您是無法解決的。」卡洛伊淡淡地道，隨即又轉頭對著那額多斯喝道：「額多斯！你還楞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請長老們前來！」
「是，是是是！我這就去！」額多斯總算是找到了一個解脫地機會，連忙答應了一聲，撒腿就跑開了。
「卡洛伊！我告訴你，你這分明就是在胡鬧！」那德古地黎再次衝著卡洛伊咆哮道。
卡洛伊索性也不再理會那老者德古地黎，只是雙手抱著肩，靜靜地站在那裡。
不可否認，德古地黎還真是一個脾氣挺火爆的老頭。如今一看到卡洛伊和陳霄都沒把他當回事，不禁氣急敗壞，大聲地怒喝道：「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緊接著，德古地黎做出了一個令在場眾人都沒想到的舉動，只見這老頭把手指朝著盧卡迪一指，大聲喝道：「盧卡迪！你，你去！你現在就去。去把那些皮奇果全都摘下來！」
盧卡迪頓時聽得目瞪口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呆呆地道：「我，我？我去摘皮奇果？」
「沒錯！就是你，還不快去！我倒要看看，有誰敢攔著你！」那老頭鏗鏘有力地說道。
陳霄當場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老頭，未免強得也太可愛了一點！這麼大的一片林子。他這是想要累死他的孫子啊？噢，可憐地盧卡迪！善良的陳霄，忍不住在心中為盧卡迪哀悼了一聲。
盧卡迪在德古地黎的催促下，儘管一臉的不情願，但還是慢吞吞地朝著那皮奇果樹走去。
而這一邊，卡洛伊也不攔著了。盧卡迪總共才一個人，就算忙活上半天，估計能夠採下一棵皮奇樹上的皮奇果就已經很不錯了！就這麼一棵樹的皮奇果。多它不多、少它不少，卡洛伊自然也不會去在乎。反而。卡洛伊不忘輕聲地笑了一句：「盧卡迪，拜託你！採摘的時候可得小心點，要知道，這可是我們家族最好的皮奇果園！萬一不小心弄破了表皮，那可就是家族巨大地損失了。」
一聽到卡洛伊這話，盧卡迪那張鬱悶的臉，瞬間變得更加鬱悶了。
我靠！而陳霄則是在心中暗罵了一句，心道：還真是沒看出來，卡洛伊這傢伙。似乎也挺陰損的！估計比起那梅迪洛斯那廝來。這紅毛廝貌似也好不到哪去……
而就在這時候，一張巨大的金色飛毯由遠及近。迅速地飄移了過來。這張巨大的金色飛毯十分豪華氣派，比起梅迪洛斯當初的那條飛毯來。那絕對是天壤之別。
巨大的金色飛毯上，站著六七個老頭。而卡洛伊的那位祖父沃裡亞，也正混在其中。
飛毯很快就降落了下來。卡洛伊和德古地黎等人，此刻連忙躬身行禮。
片刻後，一個身穿白色長袍地老者緩緩地開口道：「德古地黎，你來說，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霄可以看得出來，這個白袍老頭似乎是這群老頭中的老大，其餘的老頭似乎都有一點以他馬首是瞻的味道，就連那卡洛伊的祖父沃裡亞，好像也對那白袍老者頗為敬畏。
德古地黎總管迅速地把事情的經過陳述了一遍。
那白袍老者聽罷之後，也不急著做表態，而是緩緩地將目光轉向了卡洛伊，心平氣和地道：「好了，卡洛伊。現在輪到你來說了。」
卡洛伊微微地行了一禮，恭聲道：「回稟大長老。德古地黎總管方才說的，基本上都是事實。所以，我沒什麼可辯駁的。不過我只是想說，我之所以要這麼做，是希望能夠做一次試驗。至於這試驗地具體內容，請允許我等一下單獨向長老會陳述。反正總之，這試驗的結果，或許能夠使我們釀造出更加完美地果酒。」
一聽到卡洛伊所說的最後一句，白袍老者的雙目中瞬間閃過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精光。
「可是卡洛伊，如果你的試驗失敗了的話，那麼今年的這片皮奇果豈不是都要報廢了？」旁邊的另一位老者皺著眉頭道。
「沒錯！」旁邊的一個老者也附和道，「卡洛伊，我知道你不久前成功地進行了一次聯合獻祭，這很好。但是作為一個年輕人，還是要謹慎一些，不要那麼急功近利！……」
此時，那白袍老者輕輕地擺了擺手，那個正在說話地老者立刻識相地閉上了嘴，緊接著，只聽那白袍老者淡淡地微笑道：「三長老、五長老說得都沒錯。卡洛伊，如果你失敗了地話，那麼這麼大的一筆損失，應該如何來計算呢？」
卡洛伊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居然變成了這麼一副騎虎難下地局面。一時之間，卡洛伊也有些為難。
此刻，那白袍老者繼續道：「其實，這件事情也很簡單。按照慣例，如果有人使家族的利益受到了損失，那麼我們就應該扣除其相應地家族貢獻度。你們說，是不是應該遵循這樣的規矩？」
那白袍老者環視著身邊周圍的那些老者，淡淡地笑問著道。
「是的。」
「沒錯。」
周圍的那些老者，都紛紛贊成白袍老者的這個說法。
而陳霄聽了心中微微一動，沒想到這賽博爾家族也和自己的家族一樣，同樣也計算著家族貢獻度這種東西。照這麼看起來，家族貢獻度這個制度，應該是大陸上的通例。大多數的家族，應該都是採用這種家族獎懲激勵制度的。
那白袍老者繼續微微笑道：「不過眼前的問題是，如果這一次卡洛伊的試驗失敗了的話，那將是一筆相當巨大的損失。這麼大的一筆損失，卡洛伊，你似乎沒有足夠的家族貢獻度來扣除。」
卡洛伊這傢伙，倒也光棍得很！心思略微地轉了一下之後，卡洛伊立刻就道：「是的，我確實是沒有足夠的家族貢獻度。不過，我的祖父應該有，要是我失敗了的話，那就先扣他的吧！」
卡洛伊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那沃裡亞一指。
沃裡亞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頓時鼻子都快要氣歪了，兩隻眼睛瞪得暴大！
不肖子孫啊，不肖子孫！沃裡亞在心中吼道：天啊，這該死的卡洛伊，你知道這是一筆多麼大的損失嗎？我好不容易才積攢這麼些貢獻度，這要是真的失敗了，那我這族長也肯定是當不了了，估計立馬得換成個總管當當了！
看著沃裡亞那彷彿就想要吃人的目光，卡洛伊也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笑了兩聲，道：「這個，放心吧。就算真的失敗了，以後我也會慢慢地把那些貢獻度賠給你的。」
這時候，那個白袍老者終於再次開口，微笑對著那黑面的沃裡亞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家族中的年輕弟子試圖追求變革，這還是值得激勵的。嗯，這樣吧，如果失敗了的話，一半的貢獻度從我這裡扣除！沃裡亞，你看怎麼樣？」
沃裡亞頓時臉色再次微微一變。大長老能這麼說，顯然是在變相地支持卡洛伊了。對於這位大長老，家族中年輕的弟子可能不太清楚他的底細，可是對於沃裡亞來說，那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在沃裡亞還是小孩子的時候，這位白袍老者就已經是家族的大長老了，而這一百多年以來，這位白袍老者始終相貌一如往昔，絲毫不見衰老的痕跡。沃裡亞有時候總是忍不住去想像，這位強悍的家族長老究竟從貪食君主那裡得到了什麼樣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