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目錄 第253章 何去何從 文 / k金女人
這是為什麼呢?
添香也很想知道,他們雖然談笑風生,眼神確實怪怪的。
答案並沒有沉默太久,幾日後,陸喬突然宣佈一個消息,他此番來伊娜是為了幫忙張羅喬氏的婚禮。
成親?和誰?暈死……。
早聽聞熹顏國女子鼓勵再嫁,可在她的思想裡,古代女子,孩子如陸喬這般都能成親生子了母親才要再嫁,是不是前衛了點?
哎?記得在熹顏國時,喬氏在倌樓有一藍顏知己,貌似叫秋榮,她不會真要嫁給秋榮了吧。
添香不想打聽喬氏的夫家是何許人,她如今與陸家沒有關係,沒必要管陸家的事,管是爹要另娶娘要嫁人。
喬氏的婚禮顯出些許倉促來,陸喬才宣佈婚訊,三日後便是正日子。
玉雲打開首飾匣子,挑挑揀揀的拿不定主意,頭沒抬的問添香,「主子,咱們送哪件當賀禮好?」
添香心裡犯合計,這些人的來意絕不是簡單的來與她敘舊,喬氏突然要成親也透著不尋常,還有瑾樂突然出現,三清觀被火燒,怎麼可能只是巧合?
玉雲問她她像沒聽見,神情專注的思考著這些看似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兒。
「主子?」玉雲抬起頭,推了推手邊的匣子,添香這才回過神來看她,「哦,挑一副好頭面,配齊全了,要奢華艷麗的。」
「好是好,可平時見喬掌櫃的穿著打扮挺素雅的,華麗的頭飾會不會不合適?」玉雲很負責的提出異議。
其實若是她見過以前的喬氏出場和派頭,就不會這麼說了。
添香淡淡的彎了彎唇角,「圖個喜氣罷了,無需太過費心。」
「哦,那就這套吧。」玉雲挑了一套鑲嵌紅寶石的頭面出來,轉身裝到新匣子裡去。
聽聞喬氏當天的婚宴雖然從簡,可在伊娜城的陸家生意場上有關係的人還是紛紛到場祝賀,沒來的也都送了賀禮表達,場面極為熱鬧,一直到夜深更重人們才散去,讓添香詫異的是,喬氏嫁的是幫著打理生意的管事的,相貌一般,人品敦厚,對喬氏好像恭敬多餘愛慕。
不管怎麼說,是老實人,希望她以後能與此人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喬氏的這輩子從來不低調,只可惜陪著她走過浮沉歲月的秋榮沒能與她修成正果。
看來緣分這碼事,還真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在想什麼?」姚任的俊臉突然在她眼底放大。
添香愣了一下,趕忙往後靠了靠,拉開一段距離,這些年習慣快速的整理情緒,她隨即露出一個客氣的微笑來,「沒什麼。」
「沒什麼?不信,你這種女人把什麼事都藏得太深,想的往往比別人多。」姚任則毫不客氣的指出,語調卻很輕,不像挖苦。
添香依舊掛著微笑,不予置喙的打算起身離開。
姚任先一步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表情格外認真,「若是不願意說,你可以說不想說,不要隨隨便便的說沒什麼,你知道每當聽到你這樣的回答,會有多麼讓人放心不下。」
「……」她心裡有些錯愕,姚任似乎……長大了。
「你看你,又不說話,為什麼你如今比以前還要沉默?還有什麼讓你不如意的?你關心的人,關心你的人都還平安的在你身邊,做人不要奢求太多。」姚任繼續極其認真的說著。
「嗯?」添香有了反應,「不要奢求太多?呵……」她笑了,真心實意的發自肺腑的笑,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太具諷刺性,不過出自姚任的口,倒不覺得不自在,只是眼前這個明明脊背結實的彷彿能承載風雨的男人看來還是……高估他了,姚任貌似還是孩子心性。
「你胡說什麼?!」
「哎呦。」姚任呼痛的一嗓子夾著女子的呵斥,刺激的人眼角一跳。
一身緋紅裙裝的帛添春柳眉倒立,白淨的小手正擰著姚任的耳朵,姚任堂堂貴公子形象此時毀無可毀,連聲哎呦,神奇的是他還任由添春揪著不躲不還手,這一場景簡直是添香做夢都沒夢到過的。
忍不住噗的笑出聲,添春毫不留情面的回瞪了她這個做姐姐的一眼,氣勢彪悍的立即讓添香收回了笑。
添春拽著姚任耳朵出去,儼然小媳婦管教小相公的模樣,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走到一起去的,不過看起來不錯,蠻般配的。
門合上的瞬間,添春的腦袋探了回來,說了句,「不是春兒說您,您也太死心眼,總想著過去的事不放以後哪來的好日子,不過……」她頓了頓,一把將姚任轉回的腦袋扭回去,揚著眉道:「不過也不能就這麼算了,總要給他們些苦頭吃才行,姐你不用費心,看春兒的,哼,等回陸家的……!」
添春絮絮叨叨邊說邊拉著姚任走了,剛才的鬧哄哄,便顯的剩她一個人時特別冷清。
回陸家……,還有那麼一天嗎?即便她也想見見女兒,可那也用不著再進那個門。
老天尤為愛與她開玩笑,馬添香的想法很快就被推翻了。
世事難料,翌日午後,老觀主與陸喬、陸白、瑾樂同時來找馬添香。
「你說什麼?」添香震驚的看向陸喬。
陸喬繃緊的唇和凝重的神色無不表示他不是在開玩笑,「早四年前女帝就已經對陸家下手,大郎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才放你離開陸家,二郎在幽州發生的投敵賣.國的事也是女帝一手操做的,無非是要給大郎施壓,讓他放棄周.旋。但你也知道,陸家家業對大郎來說有多重要,陸家存在,才能證明我們一般陸家子弟的存在,他不能放棄,沒辦法恭手相送!
最近女帝突然沒了行動,而陸家三分實力也已經陸續轉移到了伊娜城,想必最後的時刻要來了,現在只差一個名頭,就可以讓陸家土崩瓦解,這些年大郎、二郎都在極盡維護保全,怕是……。」陸喬的話沒說完,陸白接了過去,「以我對女帝的瞭解,女帝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如今陸家已經是空殼,怕是要有罪名落下來,滿門抄斬也不是不可能的。」
「等等……。」添香一時消化不了,那些過去的愛恨情仇都比不過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各自安生活著,她從沒想過恨一個人就要一個人去死,何況,自己的女兒如今也是陸家人,老天就不能讓那沒娘的孩子活著順遂些嗎?
「當初女帝在暗處拿住了二父的把柄,若不然二娘也不會妥協,陸禮的動靜我不稟告女帝也能清楚的知道,想必就是二娘透露的。」陸白說出了這些年一直捉摸不透的問題,現在才算明白。
添香又是一愣,怪不得當年自己有難柳氏只是袖手旁觀,即便對親孫女也能視而不見,看來她真是被挾持住了,可有什麼事讓她連親孫女都顧不得了?這和老觀主又有什麼關係?
在一旁聽聲的老觀主終於開腔表態。
「咳咳……」他先清了清嗓子,小輩們都轉過來,才慢悠悠的道:「也沒什麼,不過是拿了國璽罷了。」
「國璽?!」這個答案似乎陸白等人之前也不清楚,冷不丁的聽到都是驚的轉不開思維。
老觀主入道門之前是柳氏的夫君,也就是陸昭的父親,當初陸家男丁但凡過了弱冠之年的都上了戰場,而後戰死,一門寡婦結了姻親,也就是後來馬添香嫁入的陸家後來的鼎盛門庭。
女帝在陸家安插了兩個人,一個是陸白,一個是柳氏,陸白是為著壓在女帝手裡的未戰死卻已經是死名的父親,可直到阮氏病逝,阮氏與還在人世的夫君最終也沒見上一面,這無疑是阮氏母子的遺憾,至於陸白還在人世的父親此時在哪,陸白從未透露過,阮氏死後,便好像真的被人遺忘了。
而柳氏的做法今日也解釋開,都為了老觀主與陸昭,只是都沒想到,老觀主手裡攥的卻是熹顏國國璽。
這話怎麼說的?
「開國傳下來的老東西了,對女帝來說重要也不重要,放在宗祠裡不過是個擺設,現在的熹顏國怎麼也輪不到用這樣東西來動用軍隊,不過,到底是人家皇家的東西,我掐著也不過是為了保命。」老觀主語調沒有波瀾的還是慢悠悠。
大叔,那是國璽,即便擱在現在沒什麼用,那也是代表皇家的東西,再不濟還是古董呢,您這麼做人家女帝放著不管才稀奇呢。
添香聽完瞠目結舌,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陸白與陸喬聞言也是一陣沉默。
只有瑾樂似乎早就知曉,一臉平靜,彷彿沒聽見似的,添香看過去瑾樂耷拉了一下眼皮,算是給點反應。
老觀主笑了笑,道:「我這個不算什麼,倒是瑾公子拿著兵器製造圖滿世界跑,還能活到今天才值得慶賀。」
「匡當……」剛拿到手的茶就這麼跌回桌案上,茶水濺出來,燙的添香一抽氣。
陸白、陸喬同時伸出手,陸喬的手在陸白把她的手握在手裡吹氣時,尷尬的滯在半空。
添香不自在的從小白手裡抽回手,幹幹的扯了一下嘴角,「沒事。」按照往常,陸白一定會放手,他從來不是固執的沒有分寸的人,可今兒他卻反手把她一雙手都握在手心裡,攥的很緊。
添香眼底露出疑惑,陸白沉默的垂著眼,過了一會兒才啞然道:「什麼都別答應,陸家與你沒關係了。」
四周靜了下來,似乎每個人都在摒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著坐在窗邊的女子,夕陽落下的最後一抹餘暉投在她黑密的睫毛上,輕輕顫動,在她平靜的臉上,尋不到什麼確切的答案,只能是耐心的等候。
這時瑾樂站起身,望著她,心灰意冷道:「兵器製造圖本就是晉家家傳之物,不過是世人貪婪,想要的更多,掙來奪去沒有誰是為了百姓造福,如今既然躲不過去了,那還不如毀掉它。」
這樣的決定並沒有出老觀主的意料,他很平靜的接話,「你的意思是,我把國璽砸了,一了百了?」tgwh。
瑾樂扭頭,「不然怎麼辦?還準備搭上多少血債?」
「其實……也不必非要如此……。」陸喬才開了個頭,陸白猛地扭頭瞪過去,厲聲道:「別說了,四年前她就已經與我們陸家沒關係了,憑什麼還要再攙和進來?」
「什麼意思?」添香看了眼陸白,又抬頭看向陸喬,陸喬的目光在半空中閃躲,僵硬的垂下手臂,不語。
老觀主東看看西看看,道:「國璽在,應該能拖延女帝一段時間,至於瑾公子手裡的兵器圖也不見得一定要銷毀,你也說了世人都在爭奪,不如趁機找個好買家,以求庇佑,這才算是一舉兩得,既保住傳家寶,又報了陸家這些年為你遮掩拚命的恩情不是?」這話是對瑾樂說的。
「至於香兒,北國君王能援手保你性命無憂否?北國君王當真能不為名利的只因一個女人而與熹顏國兵戎相見?這還真不好說,再近一步想,若真為了你而動干戈,百姓何辜?那時,這世上恐怕就真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添香是現代人,她深切懂得歷史洪流的推進不是個人能阻止的,如果真因為自己這個引子而讓熹顏國與北國交惡,只怕就算以死謝罪也換不來後世清白,紅顏禍水的名頭是說什麼也跑不了了。
糾結在心頭半晌,怎麼想都覺得憋氣,她真的不想再與陸家有什麼瓜葛,不是她無情,就像陸白所說的,早在四年前,她與陸家就沒有關係了,這趟渾水趟的也太冤枉了點。
明明知道避無可避,還是忍不住問,「難道說你們逃離女帝的掌控,女帝還會為難我不成,我身上有陸家的休書,一國之君豈能如此不講理?」就差氣憤的低吼,憑什麼陸家有難她得跟著跑路?
是的,事情看起來複雜,其實再簡單不過,陸喬來伊娜為喬氏辦婚宴不全是喬氏情到濃時許百年,大約是枚蒙蔽女帝的煙霧彈,以換取與老觀主商量陸家全身而退的計劃爭取時間,不枉此行的是,不但老觀主終於亮出底牌,還陰差陽錯的引來了瑾樂這個手持兵器圖的人,可謂事半功倍。
可算來算去,這些人無一例外的也把添香算進去了,四年來,陸家沒有當家主母,外人如何猜想不說,女帝心裡絕對是有數的,若不是馬添香在北國境內,恐怕早就成了人質,如今要徹底脫離女帝的掌控,自然也要拉著添香走,可氣的是添香一天福沒跟著陸家人享受過,逃亡卻要算上一份。
會談在添香的沉默中散去,人都走了,她一個人靜默的思索。
她就說怎麼這次他們集體出現的如此詭異,老觀主盯著瑾樂是想讓他的兵器圖發揮作用,有了兵器圖就能尋求強國庇佑,瑾樂盯著老觀主,是在想老觀主如何處置國璽,而陸喬盯著陸白,是怕陸白對她說什麼不該說的,這些年,陸白知道她想要的是平靜的生活,逃亡這碼事,陸白應該是不願意拉她下水的,可正如陸喬擔心的,現實不由人。
才出想如。還有就是姚任的突然出現,眼睛盯著瑾樂,尋的應該是兵器圖,姚任現在在北國朝堂有著一席之地,想必此番用意是澹台霽授權的。至於添春,目的卻是最簡單的了,目光一直追隨著有情郎罷了。
有情郎……。
添香使勁揉搓著太陽穴,從沒這麼鬧心過,到底要不要跟著這些『負心郎』逃亡呢?如果不答應,天大地大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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