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目錄 第195章 誤會2 3000 文 / k金女人
添香也知道,不能把所有人都想成是陸禮,何況陸禮只是做了他認為應該做的,與她的虧欠,是她和小昭的孩子,對她,他沒打算緩和關係,或者正如他說的,不論是合夥人還是丈夫,他做的已經夠了。
那麼小喬呢,小喬又是怎麼想的?
她找了諸多理由來解釋小喬回來沒來見自己和夜醉倌樓,然後又一一提出質疑,推翻,如此反覆,眼看天際泛白,她竟瞠大眼睛生生坐了一宿,頭痛的厲害,臉卻已經木然,連瑾瀧進來她都好像沒看見似的。
眼見直愣愣的坐在銅鏡前的添香,那蒼白的臉,空洞的大眼睛,把瑾瀧嚇了一跳。
「主子,您怎麼坐在這兒啊?」天還早,瑾瀧立時想到她許是一宿沒睡。
添香並未回答,只是問,「三爺回來了嗎?」
「沒有。」瑾瀧明白了,連忙謹慎的搖搖頭。
只都這都。好半晌添香沒再說話,瑾瀧輕聲問,「主子要洗漱嗎?」
「好。」出乎意料的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順從的任由他侍候洗漱更衣。
連續兩日陸喬沒有回府,添香沒再打聽三爺人去了哪裡,只是失眠的厲害,整晚整晚睡不踏實,才一閉眼便是第一次見小喬的情景,那樣清澈的一雙眸子似乎能直接看到他心裡。夜空下,他指了北斗七星給她;西北沙漠裡,他趕車她縫製布偶,在集市、在府衙、在那個簡陋的小院,他們在一起度過了美好的讓人一輩子也不願忘懷的日子,可為什麼這樣美好的事情到了夢裡卻攪的她睡不踏實?
翌日一大早就有得了好處的小侍從來報信,「三爺回來了!」
「在哪?」添香才喝了藥,連忙把藥碗塞給瑾瀧,站起身問。
小侍從討好的道:「先去了大爺的小書房,想必一會兒就會來咱們院子。」
隱隱約約,添香覺得陸家出事了,可她想不出還能出什麼事,周氏已經不可能再人惹事,那就是生意上出了問題,但據她那段時間整理陸家賬目,她發現陸家的生意打理的既有規模也具條理,如果按照正常軌道走,根本不會出什麼大事,還值當陸家三爺跑前跑後?
添香在這兒胡亂揣摩,陸禮的小書房裡卻死寂的可怕。
香鼎裡點著上好的龍涎香,裊裊輕煙薄霧般縷縷散開,陸喬就坐在煙霧後面,在陸禮眼裡,陸喬的輪廓像氤氳在水裡,不真實的左右搖晃著,他頭一沉,竟是兩眼一黑,連忙用手撐住頭,耳畔轟鳴作響時聽見陸喬緊張的叫著,「大哥!」
陸禮勉強的擺擺手,嗓音低啞的道:「消息確切嗎?」
陸喬苦澀的一笑,「這種事我怎麼好隨便說,沒有確切的消息我也不會回來見大哥。」
「我們得想一個挽救的法子才好。」陸禮並沒有再深究消息的可靠性,而是想到了要如何解決。
即便共事多年,陸喬還是從心裡暗暗讚賞陸禮,也沉下心思思索上,想了一會兒道:「既然女帝有意收回鹽業、礦產、紡織、陶瓷等權產,我看我們倒不如主動還給她,小胳膊擰不過大腿,我們……。」
不待陸喬說完,陸禮突然暴躁的打斷他,語氣極不好的斥責道:「要我把陸家祖業拱手交出去,就是我願意也得那些老傢伙願意才行!」
陸喬抿唇不語,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沉聲道:「你就這麼放過周氏了?」
聞言陸禮的臉色驀然閃過一絲慌亂,隨即道:「不然怎麼樣?我是養子,多少雙眼睛盯著,頤養天年和幽居禁足卻又不同,不管怎麼說她與我父親夫妻一場,我總要給她一些體面的。」
陸喬盯著眼前的杯盞沒做聲,心裡卻想著,『你放過周氏是因為你要做陸家的大家長,我卻不用,等著吧,我一定會讓周氏好好過晚年!』
女帝已經準備收回這些把持國家命脈的經濟線,任憑陸禮等人再足智多謀也抵擋不住,如今只是收回的時間早晚的問題,還有一點,陸家若耍花樣和女帝斡旋,只怕到時候是吃不了兜著走。
陸喬心裡清楚,他相信陸禮更明白這一點,只是一時無法接受罷了,他不想多說引起陸禮更大的牴觸,兩人一時沉默起來,正不知說什麼好的時候,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陸禮兄弟倆相視一眼,因兩人要密談已經把侍候的人都支走了,並吩咐沒有重要的急事不許打擾,現在有人敲門,出什麼事了?真正是多事之秋,兩人不由的都煩躁起來。
陸喬得到陸禮的示意,起身去開門,門外是自己的手下,專門傳遞情報的人。
那人也認出陸喬,連忙壓低嗓音道:「三爺,幽州來的急件!」
提到幽州兩個字,陸喬的心砰的一跳,深深的看了那人一眼,亦壓低嗓音,「進來。」
那人進屋,給陸喬施禮,然後彎腰掀開褲管從纏腿的布條裡取出一支竹管,雙手橫放交給陸喬。當著陸禮的面,陸喬熟練的剝掉頂端的蜜蠟堵塞,抽出紙條轉而交給陸禮。
陸禮馬上攤開看,一目之下大驚失色。
這樣的神色陸喬真的很少看到,顧不得避諱也探身看過去,陸禮僵硬著脊背,對著那送信的人擺擺手,那人二話不說的快速退了出去。陸喬已經看完紙上的內容,也是臉色灰白,驚道:「怎麼北國一個據點的三百來人就把二哥困住了,這不可能!」
陸禮一手撐住額頭,一下便萎靡到了極點,亦憤恨到極點,眼中儘是幽深的火光,低沉道:「女帝真的要對我陸家斬盡殺絕啊!」
「那怎麼辦?」陸喬也慌了。
陸禮抿唇,繃緊的下頜把他溫潤的弧線勾勒的無比深刻鮮明,冷笑道:「借我的手剷除周氏,然後就能乾淨利落的對付我們這一支了,你與四弟都不足為懼,唯有我與二弟還有點氣候,只沒曾想她下手這麼快,先把二弟制住,接下來就是我了。」他說著頓了一下,又道:「最遲明年開春,開海運,提高鹽業賦稅,女帝已經迫不及待了。」
說來說去還是沒說解決的辦法,陸喬著急的同時又有了一絲竊喜,陸家祖業是榮耀,是責任,又何嘗不是負擔?若能卸掉,兄弟幾個和和睦睦過些富家翁的悠閒日子有什麼不好?可這話他不能對陸禮說,人不同,志不同,他想浪跡天涯的理想永遠不會出現在陸禮的生命裡,這便是差異。
能盡力的他都盡力了,回來幾天也沒能見著添香,陸喬暗暗鬆懈下來,心頭那濃重的思念便如潮水般瞬間席捲過來,漾滿了整個心房,他已經等不及陸禮的決定,便道:「大哥若沒別的吩咐我先回去了,喝了三天的酒,身上的味道已經見不得人了。」
正在沉思的陸禮明顯一愣,見不得人?他的眼睛微微瞇了瞇,帶著幾分不悅和幾分悵然對陸喬道:「去吧,安慰安慰她,年紀都還小,以後總會有孩子的……。」這話也不知是安慰陸喬還是安慰他自己,語氣複雜的讓陸喬莫名其妙。
添香已經脫衣睡了,陸喬躡手躡腳的進了屋子,在門口守夜的小侍從想要掌燈,被他攔下,他只把床帳撩起一側,藉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凝神打量著他日思夜想的女人,一看到她消瘦的沒了神采的臉,頓時心一沉,目光隨即挪到了她的腰上,他記得自己走的時候,她的腰身已經豐腴,隆高的肚子讓她看上去笨笨的。
平滑的錦被蓋著她纖瘦的身子,小腹平坦,她放在錦被外的手不時的揪著被角,好像在歷經一場不安穩的夢境,會不會是在重複著生產那日的痛苦?陸喬一想她生產時竟然誰都不在她身邊,自己的愧疚與懊惱就加重一分,原來過去了才明白,別的都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他還能看見她,抱著她,活生生的愛著她。
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讓那只緊張的已經出汗的手得到溫暖而有力的回應,也許這樣她會睡的安穩一些,過了一陣,床上的女人果真安靜了不少,只眉頭還輕蹙著。
陸喬低頭,在她眉心輕柔安慰,耳畔她的呼吸漸漸均勻靜謐,他才抬起頭,小聲道:「我回來了,很想你,以後不論到哪一定讓你陪我,不然我走不遠。」
身下的女人顫動了兩下睫毛,陸喬並未發覺,還在靜悄悄的說著,「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的心落在你這兒了,沒有你,我哪也不想去。」
————————————————————————————————————————————————rumu。
ps:嗚嗚嗚,十一點了,繼續寫第二更,老天垂憐,讓我在凌晨兩點前寫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