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9章 跌碎一地眼鏡 文 / 東陽武聖
等黑子分發完手中八顆丹藥之後，早已準備好的八名世家子弟，一仰脖子，便將手中分到的那枚「小伐髓丹」嚥了下去，爾後一盤腿，八個年輕人便一起在演武台中央就地為席，閉目打起坐來！
看到這一幕，演武場內突然變得靜謐起來。
親眼目睹各大世家挑選出來試驗丹藥效果之人已經全都服下「小洗髓丹」，不管是四周的各世家後輩，還是就座於演武如中央的世家家主、長老與長老們，一個個眉頭微皺，呼吸急促目不轉睛地盯著盤坐在演武台中央地面的南宮怡然等人，期待能看到盼望中的可喜變化。
五分鐘！
十分鐘！
時間悄悄地流逝，眾人的心情愈發地緊張了，但盤坐中的八名世家子弟，卻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沒一人表露出任何喜怒哀樂，顯然吞下去的丹藥並沒有產生任何令他們感知的效果，因關切而心急的各家族強者不由有些失望，演武場內的氣氛益發地沉悶壓抑！
「嗯？誰放屁了？怎麼這麼臭啊？特麼連報告也不打一個……」
突然，距離這八名弟子較近的慕容家族一位長老抽了抽鼻子，然後伸出手在身前撥了撥，試圖扇去撲鼻而來的臭味。
這位年近六旬的老爺子，顯然也是個滾刀肉的性子，如此尷尬之事居然愣是無遮無掩地大聲說了出來，幸虧沒在環保局掛職，否則只怕逮著放屁之人，直接就要以污染環境為由開單罰款了。
「咦，還真是，越來越臭了……莫不是哪個二貨後門關不住，拉褲襠裡了吧？」
前面那名長老還在抽鼻子伸出腦袋四下尋找「源頭」，這邊兒華西寒家的一位粗獷大漢接著也出聲了，話語方落，正全神貫注盯住場中自家子弟的幾位家主，先後聞到一股子令人作嘔的惡臭。
臭氣中人欲嘔，從方向看，應該是以演武台為中心散發開來的。
「這臭氣……好像是從那幾個小子身上傳來的……」寒老爺子一指中央，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一聲輕呼，將演武台上下所有人的視線全吸引了過去。
整個會場上千人的視線同時匯聚在演武台中央盤坐的八人身上，很快便有人發現了異常，八人中的幾個，從衣服裡露出來的臉部、脖子和手部等肌膚上，不知何時竟多出一層淡淡的灰黑色物質，油膩膩的如同油脂油膏一般，那股子越來越濃的惡臭，赫然便是源自於這些可疑的黑色油膏。
「哎呀，丹藥起效了……不錯不錯，那幾個小子正通過全身的毛孔往體外排出血肉中夾雜的雜質哩，難怪會這麼臭，這些玩意兒可儘是他們血肉骨髓中的污穢之物，不臭還奇了怪了……」
丁家一位地階長老一拍腦門兒，當先反應過來。
隨著他這一聲驚喝，會場中的人們微一思忖便明白過來。
與會的所有家主、長老和供奉，臉上頃刻一鬆，特別是那幾個肌體表面出現黑色油膏狀物質的試丹者所屬的家主，一個個臉上樂開了花，笑得嘴都合不上了，至於其餘幾個暫時還未看出反應的試丹者的家主，心情在鬆弛下來後又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唯有丁家家主丁老爺子，緊緊地盯著丁家派出來試丹的那位「丁神醫」體表越來越厚實的油膏雜質，一張臉居然跟著黑了下去。目睹此異狀，他心頭雖是震驚，猶還糾結著沒肯服氣。
「嘿，看看，看看……咱家那小子臉上也開始冒黑油了，哈哈哈……有反應了，臭了，終於臭了……咱家的小猴子身子終於也臭了啊，哈哈哈……謝天謝地……」
突然間，板著一張老臉緊張地盯著場中的金陵茅家茅老爺子，陡地眼前一亮，竟是樂呵呵地撫掌大笑起來，只不過這位老人家嘴裡蹦出來的話語卻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聽得一旁諸位世家的老爺子心頭一片惡寒。
也難怪，這話兒放在別處叫人聽到，十個裡邊至少得有九個能駭然斷定「驚遇」戀屍癖的變態狂，尼瑪你家小子的身子都發臭了還能樂成這樣？居然還謝天謝地，還敢再變態一點兒麼？至於剩下那一個，估計是腦子不正常的神經病或者本身癖好就有問題！
不知不覺，又是十分鐘過去！
眨眼間，自八名試丹者服下丹藥，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鐘。此刻演武台中央盤坐著的八位試丹者裸露在外的肌膚如頭、臉、掌等位置，已經全被一層黑色的油膏覆蓋住了，根本看不到原本的膚色。黑乎乎的仿似八名得了失心瘋的神經病抹了一頭一臉的臭淤泥，正擱這兒練變臉哩。
當然，瀰漫在會場封閉空間內的那股子惡臭氣息，也是愈發地嗆人了，詭異的是，這股子常人聞到後絕對會腦殼發昏的強烈穢臭，此刻嗅入滿臉興奮的各大世家家主、長老和供奉鼻中後，竟是如同難得的異香一般，搖頭晃腦美不自禁。
有幾個老傢伙興奮到神經有些失常，竟是繃著下巴，用力地吸著鼻子，鼻子一抽接著一抽就沒怎麼緩過氣兒，吸得那叫一個歡跳啊！
簡直變態！
接下來的幾分鐘，會場裡空氣中一直持續保持著上升趨勢的惡臭終於漸漸地不再那麼刺鼻了，顯然服下丹藥的試丹者們體內的藥效已經發揮完畢，慢慢地已無新的油膏排泄出來了。
到了此時，這「小伐髓丹」與傳說中的「伐毛洗髓丹」的功效差別便顯現出來了，傳說中「伐毛洗髓丹」的藥效完全發揮後，從吞丹者體內排出的雜質穢物據說數量更大，覆蓋在身體表面，簡直如同一層厚痂一般，身子一抖便噗噗往下掉落，回去一稱體重都輕了幾斤。
而此刻場中八人身上覆蓋的
黑油膏最多的一個，頂天了也就十來頁紙稿的厚度，可謂天壤之別。
不過，若是僅僅只是讓他們改善體質，從而能夠成功地體會到「氣感」，依照各家功法積蓄真氣自此進入武修之道，卻也足夠了。
「哈哈……成了，成了。俺終於練出一絲真氣來了，哈哈哈……俺終於也是武者了……嗚嗚嗚……媽呀，您老的墳頭上終於冒青煙了啊……」
隨著一聲瘋狂的大笑聲陡然響起，驚得幾位家主渾身一顫，盤坐中的八人中間第一個站起來的居然是來自川西唐家的一個小伙子，傻愣愣的傢伙這會兒又哭又笑，鬧出來的動靜怪嚇人的，不過聽那意思，似乎真在經脈中成功聚集出一縷真氣了……
「神了，真神了，這小子是個難產兒，體質不佳，一直是個藥罐子，族中也斷定他不是武修的材料，哪怕長大後精通拳腳功夫也無法寸進，後來只能專注於煉器與製毒，沒想到吃下一顆藥丸真的成功踏入武修門檻……這藥效也忒逆天了吧？」
唐家一位老者驚呼中拍案而起，怪不得他如此地大驚失色，要知道，這年輕人雖然後天進補後長得身高體壯，但一直以來無論怎麼努力，武境都僅只維持在一般武者之境，和真正的高手比起來，由於他沒有氣感，修煉不出真氣，只能算是普通人。
而眼下，自其軀體內散發出來的武者氣息雖然微弱，但那股武者因體內真氣的存在而與普通人全然不同的氣息卻十分明顯，任何一個精通古武之人都能清晰地感應到。至於那些未入武修之道的普通世家子弟，唯一的感覺便是眼前的傻大個兒似乎與之前不同了，具體有哪些不同卻說不上來，只是隱隱中氣質彷彿有了不同而已！
「哈哈哈……老娘也有氣感了……老娘也是武者了……嗚嗚嗚……三姑六嬸四姨丈啊，你丫幾個躺進棺材這麼久，終於耐不住手癢翻身拱墳頭了麼？三缺一啊……老娘回頭就燒個『放炮』專業戶的紙人下去……」
前面那位唐家的後輩猶還興奮地傻樂著，地上又站起一人，瘋瘋顛顛地和那個傻小子有得一拼，居然是華西寒家主動報名的那個丫頭。
「呃……就這麼一會兒，咱們南寒家又多出一名天賦驚人的後輩了？」半張著嘴的寒老爺子傻愣愣地喃喃自語，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樣子。
「哈哈哈……老子也有今天啊……」
「臭死了，什麼狗屁丹藥？跟掉進糞坑似的……」
「嗚……為什麼我練出來的真氣不聽使喚？到處亂竄啊……」
「原來真氣就是這麼個玩意兒，不就是肚子裡憋出個到處亂竄的屁麼？這所謂的武修也太坑爹了吧……」
……
隨著盤坐於演武台中央的八人陸續起身，一個個嘴裡胡言亂語鬧哄哄地或罵或笑，整個會場包括幾位家主在內的所有人全傻了眼，直勾勾地盯著場地中央一邊亂抖身上已然結痂成塊的黑色穢物，一邊嘴裡胡天海地亂扯一通情緒有些不太正常的試丹者們，突然間一個念頭不約而同地從腦海中冒了出來。
呃……這什麼「小伐髓丹」莫不會有毛副作用吧？瞧這幾個傢伙神經兮兮的，可千萬別燒壞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