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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難得的恭維 文 / 相琪

    「這裡是南門警署緝毒組……」

    「叮鈴鈴!」

    「英子,快把這段閩南語翻譯一下……」

    大廳裡,大伙忙得不可分身,都相當認真的處理著手裡的分內事,李隆成最為頭疼,王濤去了那個什麼王國,他的工作就大部分壓在了他的身上,最近紫嫣也懷孕了,都沒時間好好陪陪,很是愧疚。

    該死的庇佑教,咋就這麼煩人呢?

    抓到了非得揍一頓不可,害他結婚這麼久,難得有了孩子,盡然都無法盡到做丈夫的職責,起早貪黑的,有時候還得老婆來接,越想越可惡。

    硯青失魂落魄的坐在基督教內,與葉楠安安靜靜的談心,每當最不快樂的時候,她都會想起這個女人,只有她次次都會給她帶來快樂,對方也總是不厭其煩,親愛的,我們真是生死之交了。

    桌子邊放著一籃子對孕婦有益的瓜果,外帶一些補品,英姿和甄美麗懷孕時,她都沒這麼積極過,可以說,葉楠目前的這個孩子是所有人最最珍視的,上一個因為她而沒了,接著五年都不曾有動靜,現在好了,真的懷孕了,雖然才一個月而已,但大伙都像對一個快臨盆的孕婦一樣對待她。

    茹雲是天天都過來問候一遍,深怕出點什麼意外,誰叫醫生說如果這個再掉了,就永遠都會失去擁有小孩的可能,且這輩子,葉楠只能生這一個,自身身體虛弱,加上上一個在水裡流掉的,更加……

    她相信老天爺不會奪走的,柳嘯龍也是時常跟她說要她多陪陪這個女人,哼,這還用他來說嗎?即便當初葉楠沒有救她,她也會掏心挖肺吧?

    葉楠伸手整理整理黑色袍子,一頭青絲依舊被頭紗包裹,不管世界再怎麼改變,她的笑容不會變,帶著和藹可親,像一個最最會疼愛人的老婆婆,看誰都像看待自己的孩子,藍眸匯聚了整片海洋的寬廣,心似無邊無際的浩瀚蒼穹,只要有煩心事,她都會竭盡所能的開導。

    「你能來找我,我很欣慰,這件事,你確實只能來找我,任何人都不合適!」葉楠伸手拍拍硯青擱在桌面的小手,為何這麼惆悵呢?

    「我知道!」

    硯青也回以一笑,苦澀的點頭,要是告訴英姿了,她還不得大喇叭一樣到處宣傳?不管怎麼說,為了另一個男人忘記自己而傷神,都太過於丟顏面了,是已婚婦女的大忌,在古代是要浸豬籠的。

    有傷風化了,可她也不是因為愛情吧?對陸天豪,真的只是一種超越了友誼的感情,愛還算不上,打聽了許多,他什麼都記得,唯獨把她忘得個一乾二淨,人是回來了,心裡卻好像缺了點什麼,過於壓抑。

    葉楠將一杯熱茶遞過去,柔聲道:「其實這事你不必煩惱,比起他的死亡,和忘記你,哪個好?」

    「當然是活著好了!」說完就窮詞了,低頭道:「也希望他能記得!」

    「硯青,如果你想的事情,都能實現的話,那麼你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裡跟我談話嗎?」

    某女心虛的抓抓頭髮:「該上科學家的手術台了!」

    「這不就對了?其實啊,酸甜苦辣全部齊全,才叫人生,活著,定不可貪心,你也說了,希望他活著,他回來了,老天爺對你還不夠好嗎?」

    硯青將這番話仔細的想想,是啊,她難過什麼呢?不就是被忘了嗎?人還在,如果有緣,還會是朋友,還有機會,如果死了,就什麼機會都沒了,現在她應該開心才對,老天對她真的已經很好了,如果要二選一,她選他不記得她的活著。

    第一次見面的爭鋒相對,後來千方百計的逗她開心,直到同生共死,患難之交,每當難過時,他總會一直帶著笑臉逗她樂,開心時,他會比她更開心,她知道他喜歡她,卻從來沒有說過什麼過分的話,一直保持著朋友的關係在一起。

    從來不抱怨,搞得她以為他就是個快樂之神轉世,不會哭,不會痛,結果卻是只會在背後獨自舔著傷口,真不知道自己哪一點值得他這麼付出了。

    這些回憶是難以忘卻的,最起碼對她來說是的,現在他忘了,不是也挺好的嗎?只要還能聽到他的消息,就該夠了。

    葉楠輕抿一口白開水,繼續道:「相信緣分嗎?」

    「你信嗎?」

    「我信,倘若上天注定你和他有緣,不管遇到什麼挫折,你們依舊會是最好的朋友,倘若無緣,他的失憶,或許就是上天的安排,你們注定這一生無法有交際,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和柳嘯龍吧,還是決定要離婚嗎?」

    硯青堅定的點頭:「嗯!」

    「你也別瞞我,告訴我理由,只是因為谷蘭嗎?」如果是這樣,那說明你們還有救。

    「不全是,但也差不多吧!」不再怕丟人,或許是壓在心裡太久了,第一次勇於承認。

    谷蘭輕歎:「除了她,還有什麼呢?」夫妻本是同林鳥,要互相扶持,互相照顧,互相理解,互相忍讓,那才能融為一體,從此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某女喝了一口茶水,煩悶道:「你知道嗎?他到現在都沒跟我說過一句好聽的話,最最簡單的,我永遠不會辜負你,都沒說過,我心裡沒有底,在他眼裡,我和孩子無法平起平坐,不知道他把我放在了第幾位,或許連離燁他們都不如!」

    「你覺得他不愛你是嗎?」可阿焰說的不是這樣吧?雖然柳嘯龍也沒和大伙說過愛硯青,但那男人不會委屈的和一個不愛的女人的過一生,想和他在一起的女人太多了,他不都沒多看一眼嗎?

    「或許是我真的心眼太小了吧,要求得太多,完全不給我去適應他的機會,我怕……如果哪天我真的離不開他了,卻被一把推開,那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會如何,葉楠,你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真的好累!」

    「那在你心裡,他對你好嗎?」

    現在放開,你心裡就不難受了嗎?

    硯青抿抿唇,後點點頭:「有時候很好,有時候很壞,你也知道,我脾氣不是很好,在許多人眼裡,我很粗俗,很沒品味,也沒女人該有的賢惠,但他沒有嫌棄過,這讓我很想知道是因為不想孩子們難過而遷就我,還是因為喜歡,我問過很多次了,他都不會正面回答,我想他是覺得內疚吧,因為在他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

    「其實很多男人不喜歡將情愛掛在嘴邊的,你們警察講究的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次怎麼這麼執著呢?」從來不知道這個好友這麼敏感,是為了什麼?

    「可……可他跟谷蘭就說過,為什麼我就不能?我不明白我哪裡比那女人差了,我要的不多,可我要的那些,這麼多年,他沒給過我,人生還有幾十年,還很長,我不想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走完一段婚姻!」

    葉楠瞭解道:「其實既然他對你不錯,那這樣過一輩子不也挺好的嗎?」

    硯青冷笑:「那能一樣嗎?如果我知道他愛我,那麼我可以毫不避諱的告訴他不可以扔下我去找別的女人,可以要求他許多事情,可現在不一樣,有些要求我不能提,既然他不愛我,我又憑什麼要求他?對吧?」

    「對!你說得沒錯!」真不知道要怎麼勸了,只能順著她的意走了,就是不知道這柳嘯龍想的是不是和她一樣,如果他也這麼想,這兩個人分開了就太可惜了,但她沒那本事能讓那男人開口,一個過於不愛將心事坦率的人。

    不過她知道了硯青是真的愛上了那人了,現在該不該把這事告訴阿焰?讓阿焰去和柳嘯龍談談?好像不行,萬一柳嘯龍真不愛硯青,知道這樣就能挽留就挽留住了,那自己算幫倒忙嗎?還是選擇相信緣分吧。

    「我真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弄離婚來玩,經過了思念的深思熟慮,這不是玩笑,我真的受夠了,還有,你都不知道那人有多死心眼,他認定的事,那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當初就說什麼谷蘭一定會和賓利在一起,說她愛的是賓利,現在好了,賓利要結婚了,他咋不承認錯誤?」什麼不能在一起就將那女人送到她父母身邊,現在怎麼不送呢?全是胡扯。

    一而再的欺騙,再上當就該割腕自殺了,她對他難道就不好嗎?利用她多少回了,哪次有一直揪著不放過?每次受了委屈,有哄過她嗎?可有抱怨嗎?一個完全不知好歹的人,她就不信還有女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一點不計較的跟著他,那她一定給她磕頭,道一句『姐妹,你絕對是聖鬥士,外加奧特曼轉世!佩服!佩服!』

    「呵呵!」葉楠想了想,忍俊不禁,她再次的明白硯青到底在氣什麼了,真的搞懂了,用了五年時間,這一刻才恍然大悟,活生生一個妒婦,是啊,她要的不多,只是要柳嘯龍對谷蘭做過的事再加倍的做給她,覺得心裡不平衡吧?也對,情敵嘛,要被情敵比下去,心裡自然不好受。

    只能怪柳嘯龍曾就對谷蘭太好了,才會讓她覺得那男人不愛她,否則就會像對谷蘭那樣來對她,挑眉道:「聽阿焰說,他為谷蘭唱過不少歌,還為她守了很久的小樹林,還……」

    果然,某女瞪起眼:「你故意來氣我?」一聽到谷蘭兩字,腦袋都要炸了。

    「沒有,這人啊,是會成長的,比如你曾經喜歡和一堆三教九流在一起,現在不喜歡了,他也是會長大的!」哪能還像年少時那樣?你咋不說他對你做的很多事是谷蘭沒有擁有過的呢?

    看來要讓她消火,唯一的辦法就是要柳嘯龍在重生一次,像小男生追小女生那樣追她,阿焰說得對,他們是該離婚,離了夠再復婚,否則硯青心裡的疙瘩永遠解不開,咋這麼愛鑽牛角尖?不就是唱歌和守小樹林嗎?

    大事上也沒見她這麼幼稚過,愛情本就是個幼稚的東西,隨你們去吧。

    只要互相愛著,就是大羅神仙也拆不開,一切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硯青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伸手捂著臉尖叫了一下,站起身道:「好了,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心情很好,謝謝了!」

    「不用,我有事不也是會找你嗎?」

    「那還用說?你有什麼事,姐姐絕對不含糊,拜拜!」拿過警帽戴好,瀟灑的走人。

    望著硯青的背影,葉楠哭笑不得,一對歡喜冤家,真不知道是怎麼走到一起的,一個過於的活潑,一個過於的悶騷,配一起,沒矛盾都難。

    聽說當初柳嘯龍在哈佛時,情人節送谷蘭那都是令人羨慕的特別節目,什麼上台為她表演,過生日時,就會著急一大幫人到ktv為她獻歌,以現在的這個男人,最最做不到的就是成天情意綿綿,愛不離口……

    幹嘛要將三十多歲的人和二十歲時比呢?那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嗎?咋不說要人家從出生開始,每一天所發生的事都要說來聽聽?佔有慾也太強了,當然,這也是因為愛了,所以才想從小就和他在一起,只可惜天不從人願啊。

    或許在硯青心裡,柳嘯龍其實不是一無是處,反而太過完美,太過值得人敬仰,所以才沒有自信的以為有一天會被推開,為什麼她就沒這種感覺?是林楓焰的嘴太甜了嗎?

    每天老婆老婆的叫,現在知道懷孕了,更是早早就下班回家,為她做好飯菜,還問蘇俊鴻借了個高級洗腳器,一天不泡腳,他就會一晚上的輾轉反側,搞得你不得不聽從,都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了。

    也相信他永遠不會推開她,甚至每天都在擔心她會離開他,相比起來,喜歡林楓焰比柳嘯龍要多太多了,她就不覺得柳嘯龍有什麼值得女人那麼傾心的。

    還是自家的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不相信她會陪著他一輩子,當然,她不會告訴他她有多愛他,因為他的不自信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前科太多了,慢慢受著去吧。

    問題是皇甫離燁和美麗到底準備什麼時候結婚?這都多少年了?這倆人就是沒提過,一直說什麼等濱海的房子蓋好,現在房子都搞好了,就等著大伙住進去了,明明說一年就可以清除屋子內的油漆味,現在都一年半了,怎麼每次進去,濃郁的味道還是讓人望而卻步?

    搬進去又搬出來,實在無法忍受,現在好了,懷孕了,更要等孩子出生後才可以進去了,是不是那個時候才可以結婚?

    現在和那時候,不一樣嗎?真不知道那黑人是怎麼想的,還是在等什麼?

    她不覺得他是完全在等濱海的房子,定有蹊蹺,也猜不透,英姿和阿鴻也在等和他一天結婚,阿焰也說等,現在孩子都上學了,還沒有正式結婚,要等大伙都成老頭老太太才舉行?

    好吧,她承認她想結婚了,想穿著婚紗被新郎抱進他的家了,穿婚紗只有一次,女人最美麗的一天,都快三十了還沒實行,真的要再等個十年八年?濱海房子內的油漆一定是有人在不停的翻刷。

    他們要真在等什麼東西,或許真要個十年把年了。得到了葉楠的開導,陸天豪那事,硯青是心情大好,原來有時候看著喜歡的人們活得健健康康真的很快樂,可她不希望柳嘯龍活得開心,她希望他每天都痛哭涕淋,希望他成天被人追債……追債……

    想起這事,沒有踏進警察局,而是走到路邊拿出手機剛要打給宋鑫,就看到了乾爹挎著繃帶前來,倒抽冷氣,撥通了李隆成的:「趕緊的,局長來了,把庇佑教的案子全部隱藏,快點!」

    『啊?這麼突然?好好好!』

    聽聲音,好似很不情願,或許是正查到了緊要關頭,有了點頭緒,不想放棄吧,沒關係,現在能查到的,我們以後也能,但萬萬不能讓乾爹知道他們還盯著那案子不放,有時候覺得這老頭貪生怕死,不敢和上面作對,有時候吧,他又能大義滅親。

    一個她從小到大都猜不透的怪老頭。

    「硯青啊,你怎麼在這裡?蘇荷酒吧的案子辦得如何了?」

    老局長容光煥發,笑容滿面,彷彿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硯青納悶了,宋鑫現在欠了那麼多錢,如果不還,一旦被捅破,當初動用公款的事就會曝光,不管如何,都會受到處分的,乾爹為何還笑得這麼開心?

    「哦!我就是出來想問問哥,他現在怎麼樣了,您老心情不錯啊!」

    「你啊,別操心了,他的事情已經擺平了!」

    倒抽冷氣,擺平了?記得她曾經問過郝雲澈,一個人到底值多少錢,郝雲澈回答得很乾脆,最少一百五十萬,只要沒有疾病,她當時還覺得是胡扯,大老爺們賣出去,誰要啊?不會幹活,只會在家裡吃喝,傳宗接代,最多也就是個十萬塊的事。

    誰知道那小子卻說『知道人的眼角膜多少錢嗎?知道一顆心多少錢嗎?知道人身上有多少器官可以移植嗎?』

    可不對啊,就算宋鑫把他的腸子都賣了,也沒有三千億吧?

    「真的假的?怎麼解決的?」

    老局長很是自豪的摟過硯青的肩膀:「其實我們都錯怪他了,你哥哥不是個飯桶,還有點用處,他啊,當初借錢的時候就留了個心眼,將對方威脅他的話都錄了下來,還放給我聽了,他去跟他們說要是敢來騷擾我們,就交給法庭,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嘿,那幫小子怕了,或許是不想惹麻煩吧,就問他要了借出去時的數目,他把那公司轉讓了,得的錢全部還了回去,這事就了了,欠條都在我這裡!」

    哦!這樣啊,是合情理,可有點不對勁:「既然如此,他當初幹嘛那麼害怕?不早和我們說?」

    「他是怕先說出來,結果辦不好,我們會殺了他!」

    看來這事是真解決了,雖然漏統不少,但乾爹的笑容是真的,對宋鑫那股疼愛也是真的,不過除了這樣,她不覺得宋鑫能從哪裡搞到這麼一大筆錢,但要她完全相信,也有點不可能,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老局長就知道硯青不信,便打趣道:「你呀你呀,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其實吧,他說的是真的,做的也是真的,但我接到了上面的通知,後就完全相信了,庇佑教那些人是上面贊成的,也就是說,本就不是什麼惡人,只是想借這個機會弄嘯龍,這不,還打了我,一切都是為了逼真,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乾爹,你告訴我這些是……」這算是機密了吧?您是覺得沒什麼不對勁,可我不這麼認為,您是相信那群人是故意放了宋鑫,但我不信,因為在我心裡,他們就是邪惡的,又想不到宋鑫是如何解除了危機。

    「硯青,好歹咱們父女一場,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這次……嘯龍恐怕很難度過了,身為他的老丈人的我,不能出手相救,我也沒那個能耐,而你,就更沒那本事了!我想你應該不會把我們今天的話說給他聽吧?」

    女兒啊,不要讓爹失望才好。

    宋鑫的事被拋擲一旁,剩下的全是接下來的危險,做了個深呼吸,笑道:「那是那是,我們的談話,哪能說給他聽?那不是背叛了我的工作嗎?」如果那些人真的沒有貓膩,她還真只能見死不救了,一切就等王濤的話了。

    現在做的事,並不是完全背叛國家,一半也是想為民除害,她不覺得虧心。

    「庇佑教的事你不可以插手知道嗎?絕對不可以,否則我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老人深怕這倔強的孩子會跟他唱反調,所以很是認真的警告,還順帶在緝毒組逛了一圈,確定沒什麼異常才離開。

    硯青擦了一把冷汗,你說不查就不查嗎?哼,他怕,她才不怕。

    雲逸會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

    「天啊,這不是阿浩嗎?」

    會長辦公室裡,二十多個護法長老圍堵,都看著柳嘯龍電腦裡放出的光碟,只見西門被呈大字型的綁在水泥牆上,『砰砰砰』手臂粗的棍子正不斷的摧殘著他的身軀,白色的襯衫沾滿了血跡,可謂是奄奄一息,嘴角淌著血絲,棍子還在招呼,驚得林楓焰撲到電腦前緊緊抓著屏幕顫聲道:「阿浩……」聲音破碎,眼眶頓時鮮紅一片。

    「這……西門護法昨晚不是回家了嗎?我和他一起走的,他到家了我才走的!」一長老道出,昨晚也是巧合,西門護好像剛從泰國回來,水土不服,起了很多紅疹子,他還送他去看了醫生……

    「難道是在家裡被襲?」

    「他媽的,這是誰送來的?」蘇俊鴻怒了,指著電腦大吼。

    柳嘯龍也呆住了,就這麼眼睜睜瞅著十多年的兄弟被人蹂躪,在看到那人不管怎麼被打,淌血的嘴角都一直掛著不屑的微笑就更心疼了,呼吸越來越急促,眸子也越瞪越大,同樣看向了給他光碟的手下。

    「這……這就是個送快遞的給我的,要我親自交給大哥!說是有人送的厚禮。」門口,小弟冷汗直冒,剛才見這麼多人在,還不知道要不要進來打攪,看來他是送對時間了,西門護法出事了,好在他沒浪費一分一秒。

    就在大伙準備去查那送快遞的人時,屏幕裡出現了一張絕對能給絕大部分女人造成視覺誘惑的臉呈現,正對著鏡頭,掛著邪佞的笑容,一副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態度。

    「柳嘯龍,這禮物你喜歡嗎?我想你一定喜歡,在你們中國,強勢人都最想要的不是變得更強,而是有一個絕對能和他抗衡的對手,我這個對手,一定沒讓你失望吧?縱使是陸天豪,也沒這個本事在你們家裡擄人吧?更沒這個膽量,我知道你現在想問我到底要幹什麼,我也相信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麼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訴你,我什麼都不要,只要雲逸會從此消失,解散,我能抓來一個,就能抓來第二個,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我可以用盡畢生,將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搞來!」

    「大哥,你看這人,也太囂張了,就是他,那個叫耶穌的,我見過他的照片,絕對是他!」巧克力被這段話氣得快吐血,他以為他是誰?雲逸會還沒找他的事呢,他倒是先按捺不住又開始找事了。

    柳嘯龍盯著螢幕摸摸下顎,瞇起眼冷笑一聲,彷彿在告訴著對手『你猜錯了!』

    「我對這次的挑戰相當期待,臥龍幫,呵呵,也不過如此,復活了又如何?還不是遲早會跪在我面前求饒?沒錯,陸天豪的不少人也在我手裡,我建議你去找他合作合作,這樣才更有激情!西門浩我會留他一條命,我倒想看看你有多重情義!」末了傾身放大了俊臉,對著鏡頭道:「我等著你們!」

    『啪!』

    林楓焰大拍桌面,咬牙低吼:「見過囂張的,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大哥,我馬上帶人去把阿浩救回來!」

    「你去就只是送死!」柳嘯龍瞪了手下一眼,想了五分鐘才起身道:「約陸天豪!」

    「您真要和他合作……」

    從來不會過於激動的男人卻轉身咆哮道:「不找他難道找警察嗎?」壓下熊熊大火,率先走了出去。

    大伙嚇了一跳,巧克力吞吞口水道:「沒聽他說嗎?陸天豪現在肯定也在查這件事,大哥不找他,他也會來找大哥,現在帶人過去,魚有漁民救,可網不見得就有人愛護了!」

    「皇甫護法說得沒錯,甚至還沒網到人家,警察就會來先滅了我們了,現在他們是打著有國家保護的旗子,明裡絕對不可以發生戰爭,不管他是不是國家的人,但國家一定會聽他的,因為我們是反派,打過去,就是活生生的殺人證據!」

    「林護法您消消氣兒,我們就按照大哥說的做,您都不知道最近這庇佑教有多厲害,他們完全沒有對其他幫會出手,一門心思放在了我們和臥龍幫身上,且昨日還申請了軍隊,國防部凌晨三點排了六十名狙擊手給他們,加上那些殺手,我們估計無法近身!」

    蘇俊鴻見林楓焰最沉不住氣就也道:「你只要記住,那人身邊有中國部隊的人就夠了!」哪怕就只有一個,一旦那個人死亡,領導人還不得派大量軍隊來剿滅他們嗎?

    如今國籍還在轉移中,並不完全是中國的一份子,人家哪裡肯幫他們?

    臥龍幫

    簡單的兒童房內,男人完全展現了一個父親該有的責任,親手忙碌著將一個電腦桌擺放在床頭,換了幾個位置了,就目前這個最順眼,周圍站著的人不少,可沒一個人敢幫忙,誰叫大哥說要為小少爺做點事呢?

    等電腦擺放好後,又開始指著牆壁不滿道:「孩子家家的,哪能搞得像個老頭子住的?立馬給我弄點畫報來!」

    「是是是,大哥,要什麼畫報?」

    「嗯!」陸天豪雙手叉腰思考了一下,揚唇道:「就要奧特曼和那些亂七八糟的金剛吧,他喜歡這些!」

    「小的遵命!」

    十來人跟著走出。

    仙兒站在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去,顯得有些迷茫和緊張,陸大哥會贊同她嗎?會放棄這裡的一切跟她回雲水村嗎?從此後,男耕女織,整個世界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也不用這麼忙碌,終日不在家,我們就那麼簡簡單單,幸幸福福的生活著。

    「孩子就應該有個孩子的樣子!」陸天豪喃喃自語,潔白的襯衫袖子挽在手肘處,鳳眼四處環視,太單調了,孩子的心裡就應該是彩色的,而不是像他現在一樣,過於單調。

    無意間看到門口要進不進的女人,立刻露出少見的溫柔:「仙兒啊,來來來,你看這電腦怎麼樣?臭小子一定會喜歡吧?」

    「挺好的!」仙兒見他這麼開心,就有些為難了,他對現在的生活好似很喜歡一樣,過去蹂躪著手指道:「陸大哥,我……」

    「大哥!」

    沒等仙兒說完,羅保便快步進屋,沖陸天豪附耳道:「柳嘯龍約您了,您同意的話,兩個小時候他就直接過來了!」

    「到這裡?」陸天豪指指腳下,有些不相信,那老小子,這是第二次來他家吧?上次是來匆匆去匆匆,這次恐怕得多待一陣了。

    羅保點點頭。

    「呵呵!」陸天豪輕笑道:「來得真夠快的,我還以為他會不屑呢!讓他來!」說完就拿起床上的西裝離開。

    「陸……」仙兒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是欲言又止,是不是自己在他眼裡,真的就這麼無足輕重嗎?幫會的事,永遠都在第一位嗎?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簾,在你眼裡,我永遠都只會是個妹妹嗎?

    「對了仙兒!」

    男人原路返回,這讓仙兒很是愉悅的仰起頭:「陸大哥,我還以為你……」

    陸天豪沒給女孩開口的機會,打斷道:「你去換一套漂亮點的衣服,算了,我讓吳媽給你梳妝,不要說不,聽話!」後又快步消失,直奔臥室,邊走還邊將領帶拆下,解著紐扣,可見這是要特意打扮一番呢。

    仙兒委屈的撅嘴,怎麼這樣啊?你就不能聽聽我的話嗎?難道看不出人家有事找你說嗎?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

    雖然如此,還是不氣餒,她相信陸大哥會為了她而放棄這些表面上的榮華富貴的。

    不過他讓她打扮做什麼?來人是誰?貴人嗎?很重要嗎?是她必須要見的嗎?可見就見,為何還要打扮?真的很不喜歡每天早晨起來被吳媽蹂躪,一坐就是兩個小時,擦粉盤頭,就像個任人擺弄的木偶。

    又不敢說不,否則那些傭人該說一大堆了,什麼少爺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的女人就是他的面子,絕不可給他抹黑,哎!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越來越思念家鄉了,在那裡,無拘無束,說話可以隨性所欲,不用故意裝模作樣,不用害怕給誰抹黑,不用走路都要扭扭捏捏……哪來的這麼多規矩?

    城市裡的女孩真可憐。

    果然,十分鐘後,主臥的門打開,男人換了一身行頭,脖子上的大金鏈子閃閃發光,穿得很不體統,襯衣故意開了幾顆紐扣,就差沒把整片胸膛露出了,西裝外套鬆鬆垮垮,唯一正經一點的就是褲子了。

    也是,褲子也鬆鬆垮垮,那不稍微不主意就掉下去了嗎?倘若不會落下,估計皮帶都懶得用,到了客廳,吩咐了半個多小時,等男人快到時,才走到單人沙發裡,翹起二郎腿,等待著。

    這不雅的姿態,上到七十歲,下到五六歲都司空見慣了,少爺就是這麼一個極度不注重儀表的人,從小就是,如果哪天看到穿得端端正正,走路也整整齊齊,那一定是他生病了,腦子進水了。

    吳媽挽著重新打扮過的仙兒下樓,看了一眼陸天豪的坐姿,在心裡搖搖頭,來人是柳嘯龍,她已經聽說了,還以為少爺特意打扮是為了一較高下,跟人攀比呢,誰知道還不如剛才呢,他倒是還覺得挺美,就這樣,怎麼和人比?

    都三十多歲了,還和一孩子一樣,但她沒見過柳嘯龍,很是期待,聽說那孩子可就不一樣了,絕對的一本正經,輕佻這些從來不會發生在他身上,真正的上流社會人物,穿著打扮上更是一絲不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要是真的,她覺得少爺這次輸定了。

    「哇,未來少夫人好漂亮啊!」

    「那是吳媽心靈手巧,少爺把她從澳門調過來是正確的!」

    大伙紛紛誇讚,陸天豪見仙兒一身高貴典雅的紫色拖地長裙,香肩半露,體態輕盈,纖細的腰肢完全展現,就很滿意的招手:「過來,坐這裡!」

    仙兒聽話的歇坐在沙發扶手上,腰立刻被男人摟住,畫面極度的少兒不宜,親密過頭,被他們重視,她應該高興的,但一想到這只不過是為了炫耀,又開心不起來,以前他不這樣的,是什麼人讓他想拿她來炫耀的?

    她不覺得她很漂亮,現在被心愛的男人拿來當個炫耀的木偶,就更痛恨自己的容貌了,來到這裡後,感覺一切都變味了,和在雲水村完全不一樣了,瞧瞧和吳媽說過,她說這話不要說給別人聽,人家會說她假清高,呵呵!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呢?

    「柳先生,裡面請!」

    雖然只是個引路的手下,但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柳嘯龍禮貌的點點頭,表示回應了他。

    「大哥,沒必要跟這種小角色客氣,那陸天豪那次跟我們下面的人點過頭?」林楓焰覺得渾身不自在,只不過隔著一道牆,咋覺得這別墅內烏煙瘴氣的?

    柳嘯龍沒有說話,心事重重,愁眉不展,跟著帶路人不停歇的前進。

    跟來的就只有林楓焰和皇甫離燁兩人,蘇俊鴻已經去安插人手到大伙家四周了,倘若真的誰再被抓,雲逸會的顏面又該往哪裡擱?

    皇甫離燁同樣不想在走進一步,可又迫不得已,這裡對他來說,真是個最最粗俗的地方,更是敵人的巢穴,大哥就這麼帶著他倆來,就不怕那混蛋伺機大開殺戒嗎?

    到了大廳裡,柳嘯龍面無表情的看向那個尾巴都翹上天的男人,那令人吐槽的穿著,再次讓看了幾十年的他露出了不恥。

    吳媽目光帶著欣賞,這才叫成功人士嘛,就說吧,沒得比,人家都一臉鄙夷了。

    「大哥,那就是他的未婚妻!」

    巧克力適時提醒。

    柳嘯龍收起冷漠,意猶未盡的瞅向摟在女人腰肢上的大手,再次翹起了嘴角,長得確實不錯。

    「柳老大,上次吧,你走得太匆忙,沒好好招待,這次我可不能放棄這個機會,定好好款待!」陸天豪說得好聽,目光也是很好客的那種,但做的事嘛,就恰恰相反,紋絲不動,還是那麼像個大爺一樣坐著。

    林楓焰眼角抽了抽,招待?就是這樣招待的?半天都不起來,剛要發火時……

    「那我也得好好享受一番!」柳嘯龍不怒反笑的過去,逕自坐在了男人的對面,目光總是不經意的瞟向被緊緊環抱住的女人,似乎心情真的不錯到了被死對頭輕視也不生氣的地步。

    陸天豪見敵人一直笑看著仙兒,同樣心情大好,挑眉道:「怎麼樣?比起你家那個,是不是要更讓人嚮往一點?」這小子很少看著一個女人笑的,是想給仙兒一點好感嗎?

    柳嘯龍附和道:「貌賽西施,美若嫦娥,又有哪個男人不動心呢?陸老大真是好福氣,在這裡我預祝二位早日喜結良緣,百子千孫!」這祝福是真的,他可以拿祖宗排位保證。

    俗話說,有人笑,就有人惱,陸天豪還以為他會挖苦幾句,沒想到完全相反,難道幾年不見,這小子轉性了?當然,這誇獎還是很受用,撫摸著美人的下顎道:「所以嘛,這才叫女人,不像尊夫人!」

    「哎!」柳嘯龍一提到自家那個就無可奈何的輕歎一聲:「硯青哪能和雲姑娘相提並論?」

    此等恭維,絕對是生平頭一次,連巧克力和林楓焰都在心裡瞠目結舌,大哥這……這是在幹什麼?就算要合作也沒必要吧?要知道現在陸天豪也不得不喝他們合作的,根本就不要這樣。

    陸天豪也愣了一秒,這是柳嘯龍?還是他們找來的替身?亦或者鬼上身?沒太過於震驚,而是繼續笑道:「哦?您老好像對她很不滿?」

    「何止不滿?那就是一個潑婦,或許是職業的問題,看誰都像犯人,完全無法相處,除了會無理取鬧外,還總是拿孩子說事,不行就離婚,讓孩子們無法得到一個良好的環境,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苦澀的搖搖頭,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很是憂傷的盯著陸天豪訴苦道:「成天教唆孩子,我是個壞人,不能跟著我,結果四個孩子全都說,長大了做警察,要將我繩之於法,現在都成了他們最大的目標了,偏偏我媽還就喜歡她,說離婚可以,要走我自己走,你說說這叫什麼日子?有哪個女人像她這樣的?殺了她吧,搞不好孩子們大了,還真就將我弄進去蹲著了!」

    見對方沒接話,就又道:「哪像陸老大這麼好福氣?有這麼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

    淒痛的模樣彷彿娶的不是老婆,就是個無法擺脫的夜叉,任何男人聽了都會毛骨悚然的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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