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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五四一章 與虎同行 文 / 禹巖

    第二日到早拔營啟程,望見林晚榮單騎隻馬走在最前,耷拉著腦袋,神情蔫答答的樣子,一夜之間似乎連黑眼圈都暴漲了許多,胡不歸忍不住拉住身邊的高酋,朝林將軍蕭索的背景呶了呶嘴:「高兄弟,你看,將軍這是怎麼了?昨兒個夜裡不還好好的麼?!

    老高眨巴眨巴眼睛,臉上的神情同樣疑惑著:「咦?莫不是昨夜失手了?不對啊,他昨夜和月牙兒笑的那麼歡快,正是戀情火熱的時候。我們大家都親耳聽到的,怎麼會失手呢——應該是**才對啊!!!」

    聽他說起月牙兒。老胡忍不住朝中間精美的馬車看去,那一方車簾子微微掀起,露出突厥少女的身影。婀娜的身段,俏麗的面龐,淡藍的幽邃的雙眸,嘴角還帶著絲淺淺的微笑,嫻靜似水,鎮定自若。

    少女玉伽正持著一把小巧精緻的彎刀,小心翼翼的雕刻著手中玉笳的竹管,還不時將玉笳放在唇邊,吹出幾絲歡快的音符。她彎彎的柳眉下,長長的睫毛不時的輕顫,眸子裡隱隱露出淡淡的笑意,分外甜美。

    看到這裡,胡不歸也忍不住納悶了。這還是俘虜嗎?她怎麼比在茶館裡喝茶還要有限。

    對比林晚榮與月牙兒的神態,一個鬱積如朽朽的枯木。另一個歡快似艷麗春花,倒像把關係完全掉了個,說不出的詭異。

    高酋看了半晌,猛地一拍巴掌:「壞了,老胡,大事不妙。」

    胡不歸驚到:「怎麼了個不妙?」

    高酋神秘兮兮的左右望了幾眼。唉聲歎氣道:「林兄弟昨天跟我們說的都是些大話。看現在這模樣。只怕不是他搞定了那突厥女人。而是那突厥女人搞定了他。」

    老高跟在林晚榮身邊時日長了,將他的口吻也學了個六七成。「搞定」這個此詞清晰好幾、琅琅上口,他也會活學活用了。

    「不會吧,」胡不歸聽得大駭:「林將軍是我們大華最有魅力地男子了。曾溺水三千、閱女無數,可謂水火不侵之身,怎麼可能被一個胡人女子打敗?!這太不可思議了。」

    老高長長歎了一聲:「這有什麼不可能地?正所謂。螃蟹終歸水裡死,將軍難免陣上忘。林兄弟一生辛勤、採花無數。就算最後這損在百花從中。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他二人猜測半天,卻是越說閱害怕,萬一林將軍真的把持不住入贅了超員,那不要說這支深入草原的孤軍,就連兩位公主、徐小姐,甚至整個大華。也全都玩完了。

    二人相互望了望,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無比的恐懼和驚惶。彷彿世界末日來臨的感覺。

    「駕——」終於再也忍不住了。老高老胡齊齊長喝。一鞭子甩再馬屁股上,駿馬飛奔。直直往林將軍身後追去。

    正在愜意擺弄著玉笳地突厥少女,微微抬起眼簾,望著前面漸漸會合在一處的三匹駿馬,忍不住的嘴角輕佻,眸子裡泛出幾絲淡淡地冷笑。

    拂曉行軍,東方的草原才微微露出一抹魚腥白,茫茫蒼穹仍是黝黑一片。林晚榮剛剛打了個呵欠。就聞身後馬蹄長響,胡不歸與高酋面色匆匆的趕了上來,與他行了個並排,一左一右地把他圍在了中間。

    「咦,兩位大哥好興致啊,這麼清早就起來賽馬?!」林晚榮揮揮手笑道。

    老高朝胡不歸打了個眼色,老胡一咬牙,硬著頭皮道:「將軍,末將有一事不明,是關於這玉伽的——」

    「玉伽?!「林晚榮臉色變了變,神情尷尬:「無緣無故的,胡大哥你說起她幹什麼?」

    胡不歸邊打量將軍的臉色,邊斟酌著道:「不知將軍昨夜與她交流的結果如何。會不會入贅——咳,咳。末將的意思是說。會不會對她進行更深層次的打擊?!」

    深層次地打擊?!難道我現在的層次還不夠深麼?林晚容量唉了一聲,搖頭道:「胡大哥,高大哥,你們來的正好,關於這月牙兒,我只有一句話——」

    一句話?!老胡和老高面面相覷,林兄弟不會真的被這突厥女人搞定了吧。還是高酋反映的快些,急忙道:「林兄弟,是一句什麼話,你儘管說來。你放心,我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扛的住的。」

    林晚榮偷偷朝那隊伍中間的馬車看了眼,低頭來,一字一頓的咬牙道:「珍——愛——生——命。遠——離——玉——伽——」

    他說完這幾個字,長長的出了口氣,心情似乎輕鬆了不少。胡不歸二人聽得發楞,有這麼誇張嗎?不就是一個突厥小姑娘麼。怎麼在林將軍眼裡卻成了洪水猛獸。

    「不信是吧?!我就知道你們不信!」林晚榮苦笑搖頭:「換成昨天,我也不信,可事實就是這麼的殘酷。你們想想,這麼一個漂亮的姑娘,落到了我們手裡,我們能把她怎麼樣?小李子一天不醒來。對她我們就不能打、不能罵、不能殺,要好吃好喝的供奉著她,就連攆她走,那也成了一種奢望。說的不客氣點,他想暗算我們,那是一百個可以。我們想要暗酸她。卻是一點門都沒有。」

    林晚榮痛心疾首,憤慨不已,何謂請神容易送神難,他從來沒有這麼深刻的理解過,

    「哦,原來是這樣啊。」老高老胡長長的哦了聲,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有一點擔心的意思。月牙兒好不好伺候。這不是他們關心的問題。只要林兄弟沒有被這突厥女人搞定,那就一切大吉了。至於怎麼對付月牙兒,以林兄弟的手腕,誰能相信他沒辦法?他這是謙虛呢。

    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們知不知道這月牙兒的厲害?!」看著這二位一個勁的淫笑,絲毫不為將來的命運擔心。正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林將軍忍不住地大吼一聲。

    高酋急忙點頭道:「林兄弟,其實我們是這樣想的。小李子的傷勢,現在的確離不開月牙兒,沒辦法。只有把她綁上與我們一路同行了。這丫頭嗎,手段雖然是有以點,不過正如你昨日所說。不管她多麼厲害,總是在我們掌握之中地。最不濟也就是下藥用強,保管叫你吃不了虧就是。

    &quot對啊,對啊。」老胡接道:「還有至關重要一點。我和高兄弟都感覺,這玉伽在突厥人中的地位絕對不低。把她帶在身邊。到了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發揮重大作用呢。這也是為兄弟們地安危著想。」

    他們二人一唱一和,雖不是刻意要留下月牙兒,但那意思也很明顯了,玉伽現在是小李子的救星,想要趕她那是不可能的。與其想著法子攆他走。倒不如考慮怎麼征服她。這才是上策。

    三人當中,與玉伽接觸最多地是林晚榮。最明白突厥少女厲害的也是他。

    現在的情形是,月牙兒神秘地就像天上的月亮。誰都不知道她的來歷。可是以她對大華文字和醫術的瞭解。說她沒聽過林晚榮的名字,任誰都不會相信。昨夜的那一番交談,突厥少女機智百變,不說話則已,一開口就直逼七寸,彷彿就是看準了林晚榮的命門來地,又準又狠。

    一個在暗,一個在明,我還沒出手,就先輸了一半。這仗還怎麼打?!林晚榮沉默了半響,苦笑搖頭道:「高大哥,胡大哥,帶上這玉伽同行,那無異於與虎謀皮啊!」

    高酋嗯了一聲,笑道:「怕個什麼,這老虎再厲害。也是只母大蟲。我和老胡都對兄弟你有信心,你就放手去幹吧。」

    看來真的是沒有退路了。林晚榮舉首往那馬車望去,簾子捲了起來。突厥少女蹲坐在馬車的地上,細心的拾撿藥草,口中輕哼著林晚榮聽不懂的草原小調。掛著薄薄輕紗的臉上,不時洋溢出春花般的笑容,美麗之極。

    玩到高興處。她抓起幾把藥材。輕輕灑在車廂地上,堆積出兩個華語小楷,卻是她的名字——「玉伽」。突厥少女滿意的點點頭,也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小巧的金色彎刀,那刀鞘把壁金光閃閃,名貴無比。玉伽將金色彎刀放在自己的名字下首,仔細打量幾眼,臉上浮起幾抹嫣紅,又忍不住的輕咬著嘴唇,微笑起來。

    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彷彿草原拂過的微風,清靜自然,純潔無暇,此時的月牙兒就是一個最天真浪漫的突厥少女,任誰也無法將她與昨夜那個凌厲無匹的玉伽姑娘聯繫起來。

    胡不歸喃喃道:「草原上竟也有這麼清純可愛的女子?!我真是大長了見識。」

    可愛?聯想到玉伽昨夜的舉止行為,林晚榮怎麼也無法將這突厥少女與可愛這個詞畫上等號,不說她可恨已是抬舉她了。

    玉伽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看她,緩緩抬起頭來。如煙花般燦爛一笑,眼眸深邃如水。

    「奶奶的,」老高情不自禁的抓住胡不歸的肩膀。狠狠到:「禍水,禍國殃民的水!林兄弟,我代表大話子民。強烈要求你收復這禍水,揚我大華天威。」

    望著突厥少女水般濕潤的眼神,林晚榮心裡急跳了幾下,頭腦裡卻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一個詞——與虎同行!

    「報——緊急軍情!」遠遠的,一匹駿馬如箭般飛馳而來,斥候的大喊聲響徹了草原。那突厥大馬渾身上下濕的通透,馬上的騎士滿面塵沙,揮汗如雨,直往軍中衝來。

    高酋疾步上前。一把抓住疾馳的突厥大馬,那駿馬嘶的一聲仰天長鳴,穩穩的立住了。馬上的斥候跨下鞍來,卻是雙膝一軟,疲累的直直往前栽去。

    胡不歸急喝一聲,上前扶穩了他:「勿要驚慌。林將軍在此。有何軍情,爾速速報來。」

    那斥候氣喘吁吁道:「稟將軍,大事不妙。原本向著巴彥浩特去的兩萬突厥人,今晨忽地改變了路程,折往西南我軍方向而來。眼下其先鋒,距離我軍還有二百五十里餘裡。」

    「什麼?這怎麼可能?!」胡不歸和高酋驚得同時跳腳:「胡人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你可有報錯?!」

    「稟將軍,千真萬確!!!」那斥候焦急道:「前方尚有三路兄弟暗中潛藏,半個時辰後,還會有消息再報。」

    看來不是假的了。老胡臉色駭然,轉向林晚榮道:「將軍,這怎麼可能?!胡人怎麼會突然調頭?!」

    林晚榮眼神疾閃,忽地轉向玉伽的馬車望去。那簾子已經悄無聲息的打了下來,月牙兒的身形影影綽綽,若隱若現,車廂裡安靜的有幾分詭異。

    「等著我!!!」林晚榮暴喝一聲。啪的一掌拍在馬屁股上,突厥大馬嗖的奔了出去,直往那精巧的馬車而去。

    「啊——你幹什麼?!」玉伽的驚叫聲中,車簾子已經被林晚榮嘩啦扯開。他躍身而入,嗖的一刀就往月牙兒頭上劈去————

    三五祝福災區人民!向災區人民深切慰問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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