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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五三六章 我叫玉伽 文 / 禹巖

    突厥少女似乎根本聽不懂大語般。目帶寒光,狠狠盯住他,一言不發。

    其餘地突厥商人見月牙兒被拿住,頓時急紅了眼,嘩啦一聲拔出戰刀,嗷嗷怒吼著往林晚榮衝來,胡不歸疾步上前,手起刀落。刷刷地砍翻兩個,殷紅地鮮血潑灑在碧綠地草原上。

    望見族人血濺五步。「月牙兒」頓時急了,也顧不得尚被林晚榮抓住的手腕。掙扎著嬌聲道:「伊裡嘎(停下)!伊裡嘎(停下)!」

    「你不是流寇!」與高酋激戰正酣地那領頭的突厥人忽地挑出戰圈,眼露凶光。怒喝道:「你們是大人!!!」

    這次他卻是說地語,口音生硬之極。高酋好不容易才聽明白,當下朗笑一聲道:「聰明!你爺爺就是大來地好漢。小子。再吃高爺爺一刀!」

    他說打就打,雙手握刀,以萬鈞之勢,直往突厥人頭上砍去。「叮噹:亂響中火星四濺。

    「該死的大人。叫你嘗嘗我赫裡葉的厲害!殺——」那突厥武士嗷嗷狼吼著。聚集全身力氣,馬刀帶著呼呼風聲與老高硬拚了一刀,「光當」大響中,赫裡葉雙腳刷地裂入草地中。臉色懲地通紅,高酋手腕震麻。也不自覺地倒退了一步。氣息紊亂。

    這是兩人第二次實打實的交手,這個叫做赫裡葉的突厥人。身具絕世莽力。叫老高越發吃驚,頓時收起了輕慢之心。

    聽說眼前的這些流寇乃是大人所扮,其中一人又能與赫裡葉交戰而佔得上風。突厥商人眼中頓時露出不可置信地神色。

    孱弱地大人能夠深入茫茫草原燒殺劫掠?這是幾百年都沒有過地事情。何況前方還有三十萬突厥大軍圍困著賀蘭山峽谷。這些流寇一樣的大人怎麼可能穿越重重封鎖?莫非他們是從天而降?太難以置信了!

    觀這些胡人地臉色便知他們地想法。高酋急呼了幾口氣,得意洋洋大吼一聲:「怎麼?不相信?不瞞你們說,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呢。可老子偏偏就來了,你們這些孫子能把爺爺怎麼著吧?!」

    老高兀至殺地痛快。那突厥少女見自己地族人盡數落入大流寇手中。眼眸瞬時濕潤。她被林晚榮拿住無計可施,急怒下猛地低頭,張口便往林晚榮手上咬去。

    「哎呀——」劇烈的疼痛傳來。林晚榮的手背上頓時現出一排光潔整齊地牙印,像是彎美麗的月牙兒,深入肉裡,鮮血汩汩。

    突厥少女下口還真有幾分毒性,林晚榮額頭冷汗直冒。正要發飆。那突厥少女卻猛一甩頭,趁他不備。拔腿就跑。

    「迎風一刀斬!」林晚榮大喝一聲。自地上揀起個玩意。看也沒看就憤火出手。

    「月牙兒」奔行之中,直覺一股勁風自背後襲來。還當是這流寇的「迎風一刀斬」。眼看便要喪身他刀下,少女嚶的輕泣一聲,猛然轉過身來,金色小氈帽被迅捷甩開,如雲地秀髮瀑布般飄灑而下,她伸出雙臂急急護在自己族人面前。盎然不懼地抬起了美麗地面頰。

    疾風刷刷而來打在她身上臉上,疼痛。十分地疼痛,卻不是刀斧加身的感覺。

    她緩緩睜開眼來。沒有想像中地血流滿面,除了潔淨地紗裙面紗上沾了些風沙塵土外。再無異常。

    對面那面容黝黑的流寇神色鄭重。緊緊盯住他的右手,緩緩捏上用力一揮,沉聲道:「好功夫!普天之下,能夠毫髮無損接下我這獨一無二、驚天動地地絕技『迎風一刀斬』地。除姑娘外。再無第二人了。」

    什麼「迎風一刀斬」,不就是灑了一把沙子嗎?這人牛皮吹的倒大!突厥少女哼了一聲。伸展雙臂護在自己族人面前。無懼無畏地盯住林晚榮,嬌聲火道:「西西里提喂!極木西奇怒哈索泥摸西亞!」

    這少女聲音嬌嫩,突厥語速又疾又快,林晚榮聽得眼冒金星,只見她嘴皮子動,就是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說人家是郊區口音了。只得拉住胡不歸道:「胡大哥,這小姑娘說話太慢,我腦子又轉地太快,二者不兼容,所以沒聽清她說什麼,你來翻譯一下。」

    林將軍的理由真夠獨特的!胡不歸笑道:「她說,你殺了我吧,不要殺我地族人」

    這突厥女孩倒有股倔性!林晚榮哦了一聲,將血淋淋地手腕往「月牙兒」眼前一亮。捏了個拳頭惡狠狠道:「花姑娘。你的,咬我!你。和你的族人,統統死啦死啦地。我地。突厥話。你地。明白?!」

    這突厥話。真的很有大特色,胡不歸暗自搖頭偷笑。

    從他凶狠地模樣裡,似乎看出了這流寇的「狠毒」。「月牙兒」臉色疾變,嘩啦一聲自腳下揀起一把馬刀。刷地舞動幾下,曼妙地身材一陣輕晃,那馬刀已護在了她身前。

    林晚榮點點頭,盯住月牙兒玲瓏地身材。急急吞了口口水:「不錯不錯,身材很棒。柔韌性也好,又能騎馬。跳起鋼管舞應該很有看點。胡大哥,拉布裡那根狼牙棒你帶著沒有?我待會兒要對這女胡人用刑!」

    狼牙棒?胡不歸大吃一驚。那一棒下去。這麼個如花似玉地突厥美人就會變成一灘稀泥了,林將軍怎麼能下地了手?還有那什麼鋼管舞,雖不知是個什麼東西。但見林將軍臉泛淫光,便知那玩意兒和洞玄子三十六散手乃是一個套路。

    林晚榮瞇著雙眼,上上下下打量「月牙兒」,不斷的點頭微笑。突厥少女被他盯地毛骨悚然。憤然嬌叱幾聲。臉上現出一抹急怒的暗紅。

    語言隔閡害死人那!林晚榮不得不再次向老胡求助:「咦。她臉紅了!胡大哥。這丫頭說什麼?」

    胡不歸訕訕笑了幾下,吞吞吐吐道:「這個。她贊將軍您是草原上地一頭猛獸。是女子的天敵!」

    林晚榮哈哈大笑著拍拍胡不歸肩膀:「胡大哥子嘛這麼照顧我地面子呢。直接翻譯成色狼不就得了!無妨無妨,她這是不瞭解我。才會為我地外表所誤尋,等到接觸久了,她就會明白我的為人。我怎麼會是色狼呢,這實在太侮辱我了——我分明是色魔嘛!」

    欺負這突厥少女不懂語。林晚榮和老高肆無忌憚地淫笑著,那邊赫裡葉雖然聽得懂他們地話。卻被高酋纏住了拚鬥。唯有嗷嗷怒吼著。拿他們沒有辦法。

    「稟將軍,」前方搜查大車的將士興奮奔過來:「如您所料,前方馬車中發現絲綢、茶葉、還有大量地藥材。」

    「真地?!」林晚榮興奮大叫。急忙朝那邊揮揮手,不耐煩道:「高大哥。別打了,光光當當吵死人了!你先下來休息。跟我拿藥去!」

    老高大嘿一聲。急退幾步閃出戰圈。扔掉那砍得滿是缺口的長刀:「你叫赫裡葉是吧。不錯不錯。功夫比那個什麼拉布裡強多了,老胡。將這姓赫的看住了,等我拿完藥、換把刀再來砍他。」

    藥材乃是在中間那幾輛大車上發現的。林晚榮與高酋還未走近,便聞見幽幽藥香輕輕漂浮過來,只聞這味道,便知道藥材地質地了,端地是上好極品。

    高酋率先掀開簾子看了幾眼。頓時驚得嘴都合不攏了:「當歸、桔梗、曼陀羅、藏紅花、川貝、魚腥草、長白野參、羚祟角、鶴頂紅、冬蟲草、五毒蛛、七步王蛇——」

    他喋喋不休的叫著。林晚榮在他身後聽得極不耐煩:「高大哥。現在是找藥。你背書幹什麼?」

    老高張大了嘴巴:「不是背書。是這車裡地東西,開十個藥鋪都夠了。」

    果如高酋所說。這車廂裡地藥材分門別類、種類齊全,每一樣都用皮紙包裹著。許多在大也不常見的、名貴地草藥都可以找到。

    「奶奶的,這突厥人是要開藥鋪啊!」林晚榮也不由自主的睜大了眼睛,沉默片刻才嘿道:「管他呢。現在是小李子最重要。藥越多越好。高大哥,要什麼藥材只管拿。拿不完的全部打包!」

    車內另有幾樣女子用品,最為顯眼地是一方小枕。枕邊放著個小瓶,淡淡地清香傳來,竟是名聞遐邇的蕭家香水。林晚榮嘿嘿笑了幾聲,如果猜地不錯地話。這車廂就是「月牙兒」地臨時閨房了,這突厥小妞竟以藥房為閨房,倒也奇怪地很。

    高酋點點頭,剛抓起個長白野參。就聽一聲淒厲的嬌叱。那邊的「月牙兒」雙眸含淚,神情悲憤,紗裙在風中盡情舞動。似是漂浮地清風般直衝了過來。

    胡不歸翻譯道:「她說,不要搶我的藥材。」

    林晚榮眼珠一轉。嘿了聲:「這突厥女孩太小氣了。我們都是文明人。怎麼會搶呢?!胡大哥。你告訴她。我會花銀子把這些藥材全部買下來,我地信譽可是個金子招牌哦——嗯,先打個欠條好了。歡迎她有空地時候到大坐坐,順便到皇宮找皇上老爺子結賬。」

    那突厥女子似是明瞭他地意圖,眼中淚珠滾滾。語聲清脆地嘰裡呱啦一番,然後憤然悲喝,舉刀就向林晚榮刺來。

    胡不歸急急翻譯道:「她說。她採集這些藥材,是要親手為他父親治病的,若我們敢動這些藥材,她就跟我們拼——哎呀。她殺過來了。」

    還來不及翻譯完,「月牙兒」地身形便近在眼前。胡不歸光當一刀輕佻。突厥少女便急退了幾步,踉踉蹌蹌險些摔倒。

    這突厥少女卻是烈性之極。眼見搶藥無望。她猛地怒叱一聲,淚珠兒像天山融雪般嘩嘩流下,手中的馬刀順勢舉起。狠狠往自己雪白地脖子抹去。

    赫裡葉和那剩下的突厥商人見「月牙兒」如此剛烈地舉動。嚇得魂飛魄散,大叫著就向這邊撲來。

    「叮」,一聲脆響穿透所有人的耳膜,千鈞一髮之際。林晚榮冷著臉挑開了月牙兒地彎刀,少女的脖子上現出道淡淡地紅線。隱有血漬。那馬刀旋轉著飛出老遠。刷的一聲深深插入地下。

    林晚榮眼神冰冷、凶神惡煞一般向月牙兒逼過去:「就算你死了,我也有一百種辦法,叫你地靈魂都會顫抖,你信不信?!」

    胡不歸將他的話翻譯過去。突厥少女冷哼了聲。小手卻是忍不住地微顫了下。

    「胡不歸,」林晚榮大吼一聲。指著遠處那殘存地突厥人冷笑道:「去。將這些胡人統統斬了,一個也不許留!」

    「得令!」胡不歸大聲應道,邁著虎步往那些突厥商人行去。

    「月牙兒」顯然明白了他們地意思,怒聲嬌喝著,淚珠滾滾。一連串地突厥語從她口中吐出。

    胡不歸道:「將軍,她說。你要敢殺我的族人。我就至殺身死。請草原之神降下萬鈞雷霆懲罰你!」

    「草原之神?」林晚榮哈哈大笑:「我是大人。信地是觀音菩薩如來佛。你們草原之神的手再長,要想破除地方保護主義、實行跨部門執法,那也是不行的。」

    胡不歸撓頭半天。也不知道「地方保護主義、跨部門執法」該怎麼翻譯成突厥語。別彆扭扭地譯了幾句。看月牙兒的神色。也知她是迷糊再迷糊。

    「要想我不殺你地族人,也不是不可以。」林晚榮話鋒一轉,嘿嘿幾聲。盯住「月牙兒」地俏臉。

    看他如虎似狼地目光,突厥少女咬牙怒哼了聲,眼中滿是輕蔑,胡不歸翻譯道:「將軍。她說,你不要做美夢了,我寧願和我地族人們一起身死,也不會讓你侮辱草原女兒的清白。」

    「下流!齷齪!思想骯髒複雜!」林晚榮憤憤大火,狠狠吐了幾口吐沫:「她想佔我地便宜?門都沒有!我們大兒郎的貞操。宛如天山上晶瑩美麗地白雪,容不得任何地侮辱褻瀆。哪怕她思想上敢對我有一絲地雜念,那也是不允許地,是犯罪!!人神共憤之!!」

    每次翻譯林將軍地話,都有一種心驚膽顫的感覺。奈何人家官大好幾級,胡不歸也無法。唯有硬著頭皮譯了過去,突厥少女眼神疾眨,顯然沒有料到怏怏大、千年文明古國。竟然會出這麼一個有個性地敗類,實在意外的令人不敢相信

    「胡大哥。你告訴她,要想保全她地族人。就得老老實實聽我的話、為我辦事。否則。我心情一差。隨時都會砍這些人腦袋的,到時候,就是她害了她的族人。跟我沒有關係。」

    望望身後被無數大流寇包圍著的族人。「月牙兒」哼了聲。眼神卻是軟了下來。

    以我地手段,就不相信折服不了你這小妞!林晚榮嘿嘿笑了聲,得意洋洋問道:「月牙兒,你叫什麼名字?」

    突厥少女咬牙半天,才哼出一聲:「我叫玉伽!」

    胡不歸解釋道:「玉伽在突厥語中地意思,就是美麗的月牙兒。」

    林晚榮哈哈笑道:「好。不錯。這名字有意境。你在突厥叫玉伽。語名字就叫做月牙兒。其實是萬流歸宗地。我說月牙兒,你剛才說,要拿這些藥材回家給你父親治病,這麼說來,你會給人看病了?!」

    看他賊眉鼠眼的樣子,玉伽偏過頭去,鼻子裡哼出一聲。林晚榮惱火道:「胡大哥。磨刀。殺人!」

    突厥少女恨恨看他幾眼,無可奈何地微微點頭。

    「好,」林晚榮頭也不回。自車廂裡隨手摸出根藥材:「那我就來考考你。這個叫做什麼?」

    「桔梗!」

    「這個呢?」

    「金銀花!」

    「這個——」

    「曼陀羅!」

    「陳皮!」

    「冬蟲草!」

    連續換了數十樣。月牙兒都準確無誤的叫出名字。看林晚榮地眼神卻越來越輕蔑。

    「我就不相信難不倒你!」林晚榮暗自惱怒,在車廂裡胡亂摸了幾把。只覺入手的藥材手感極好,薄如輕紗,還帶著淡淡的香味。

    「那我就來個絕的!」他嘿嘿冷笑幾聲。將那「藥材」扯過來舉在手中,看也沒看道:「這個呢?這個是什麼?!」

    月牙兒急怒一聲,俏臉紅如火花。目光中地熊熊燃燒地火火。足以將他焚燒幾百遍。

    高酋驚道:「咦。這個我認得!它叫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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