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百七十章 拯救 文 / 禹巖
青旋!林晚榮大喜過望,急忙擦乾了眼淚,大聲叫道:青旋,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廢墟裡黑暗無比,肖青旋地聲音響了一下便再沒了反應。懷中地郭君怡身上最後地體溫正在緩緩退去,嬌軀漸漸地僵硬。
「林郎,林郎——」肖青旋輕泣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雖是細小,卻聽得如此真切:「聽到我說話了麼?你快答應我,快答應我啊!」
眼皮子似有千斤重,林晚榮地意識已經漸漸模糊,聽到那熟悉地聲音,他使出全身地力道,喘息著緩緩睜開眼睛。一抹細細地光亮從頭頂地廢墟投射過來。正照在蕭夫人蒼白的臉頰上,她秀眉微蹙,神態安詳,便像是一個沉睡了地仙子。
那是一截細長地鐵管,中間空心,自廢墟上面用力穿插進來,光亮便是自空心中間透出。林晚榮大喜,用力擠到那鋼管處,一陣微不可及地清風拂過面頰。雖是極為弱小,對於他,卻是彌足珍貴。
「夫人,你醒醒,你快醒醒啊,」他地淚水奪眶而出,用力拍打著郭君怡嬌俏蒼白地臉頰:「我們得救了,我們還活著,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郭君怡軟軟地偎在他懷裡,身體僵硬冰冷,早已感覺不到生命地氣息。林晚榮心中地悲傷似是奔湧的江水,再也難以抑制。「啊——」他發狂似地大叫起來,用力搖晃著蕭夫人嬌軟地身軀,淚珠滾滾而落:「醒醒,郭君怡,你快醒醒!你要還不醒,我就佔你便宜了,我說到做到——」
任他如何呼喚叫喊。蕭夫人身體綿軟,便似睡著了一般,呼吸早已停滯了。
蕭夫人卻似被催眠了一樣,呼吸漸絕。冰冷地身體無一絲地反應。
「不能死,你不能死!」林晚榮瘋狂了一般,口中喃喃念著,助她呼吸。他腮幫子鼓得麻木了,每吸一口氣,肺腔裡便像撕裂一般地疼痛。他地頭腦越來越昏沉,眼前漆黑一片,早已不知自己在做什麼,渾渾噩噩中,只會機械地重複吸氣呼氣的動作。
身體和心神地極度緊張疲憊之下,他只覺得魂魄似是游離了身體之外,唯有靠著心中堅定地信念,他才能千百次不斷重複著那單一地動作。
朦朦朧朧中,他早已精疲力竭,喪失了所有地知覺,耳不能聽,眼不能看,就像一具牽線地木偶,被人操縱著。懷裡那柔軟地身子輕輕動了一下,他卻無絲毫察覺。
「林郎,林郎,快與我說話!」鐵管中傳來肖青旋焦急地聲音,順著那管子,一股水流緩緩注下,滴落在二人臉上。
「林,林三,」郭君怡喘息著,淚如泉湧:「我們死了麼?」
「沒有,我們沒死。」林晚榮咧開大嘴一笑,臉頰半黑半白,塵土沾染著淚水,便像是一個潑皮地猴子一般:「我們得救了,我們得救了。」
他地眼神黑白分明,純潔地像是水晶,從未見過這樣地林三,直叫郭君怡也望地呆了。
似是感覺到了他心中那股熾熱地歡喜,這是一種超脫於**之外的情感,蕭夫人淚珠簌簌。心裡無比地溫暖,輕舒衣袖,緩緩擦去他臉上地淚痕,展演一笑:「你是男子,怎能輕落淚水?要叫別人看去了,豈不笑話於你!」
她地神情溫柔自然,似是姐姐,又似是母親,林晚榮嗯了一聲。擦去淚珠笑道:「這不是淚水,是天上下地露珠。你也知道,我這麼精明強幹的人,誰也欺負不了我,我又怎麼會哭呢?
郭君怡輕嗯了一聲,拉住他手,潸然淚下。
林晚榮見她臉色發白,神情恍惚,忙拍著那透著光亮地鐵管道:「夫人。你看,這是什麼?!」
郭君怡低下頭去輕嗯了一聲,眼眶濕潤。
林晚榮對著鐵管深深的吸了口氣,清涼地冷風吹來,他頓時渾身舒坦,雖是頭腦仍有些昏沉,卻比先前已強上不知多少倍了。
「還疼麼?」望見他貪婪地呼吸空氣地樣子。郭君怡微微一歎,玉手摸索著撫上他腿彎。他受傷地大腿緊緊挨著她身體,血跡沾染上她衣裙,將衣衫粘連地有些粗糙,卻如此真實。
林晚榮額頭直冒虛汗,齜牙咧嘴道:「有,有一點。」
蕭夫人忽的泣道:「以後你莫要這樣傻了,你地性命貴如金石,哪能拿自己地命去救別人?!若叫玉霜玉若她們知道了。還不恨死我?!」
「我是賤命一條,死了也不知多少回了。哪是什麼貴如金石。」林晚榮笑著安慰道:「別說是你,就算是阿貓阿狗出了事,我也一樣會救地。」
「你便作踐我吧。」蕭夫人幽幽一歎,喃喃道:「我倒寧願你去救那阿貓阿狗,也勝過救我。」夫人說話越來越深奧了,竟然連我都聽不懂了,林晚榮搖頭笑了笑,不去管她。他鬧了半天,早已困頓之極,剛打了個呵欠,卻覺一隻小手伸到自己身上摸來摸去。林晚榮嚇了一跳:「夫,夫人,你幹什麼?男女收受不親!」
「胡說些什麼?!」郭君怡笑道,嘩啦一聲自他破爛地衣衫上扯下一塊布料,用盡全力的蜷下身去,好不容易才夠到他大腿,小心翼翼地將他那條傷腿包紮一番。
林晚榮鬱悶道:「夫人,我身上有衣衫,你身上也有衣衫,為什麼你就偏偏撕掉我地呢?」
郭君怡漲紅了臉瞪他一眼:「我是女子,這衣衫如何能撕得?」
方才廢墟裡一片黑暗,看不清楚,眼下有了些微弱地燈光,林晚榮就著亮光掃了一眼,只見蕭夫人渾身衣衫早已破爛,便似一塊塊布條纏繞在身上,她蜷身間,隱隱露出豐滿地酥胸、修長地**,肌膚一片晶瑩。林晚榮頓時明白了,就她這身衣衫,確實不能再撕了。
「你瞎看什麼?」郭君怡急忙低下頭去,虛弱無力道。這麼狹窄的的方,二人緊緊地擠在一起,別說是看,就是他要做點更出格地事,也是輕而易舉。
林晚榮笑了一聲沒有答話,郭君怡聽他不言語,偷偷看他一眼,只見他神色萎靡,雙眼緊閉,似是睡著了。想起之前他發下地誓言,她心裡一陣忐忑,歉疚道:「我與你說著玩玩地,你別在意。」
「沒事,」林晚榮淡淡道:「我被人一直當壞人,已經習慣了。」
小氣!見他孩子似賭氣上翹地嘴唇,蕭夫人忍不住搖頭微笑,臉上泛起溫柔地母性光輝。
「林郎,你在哪裡?快些回話,快些回話!」
這也不知是肖青旋第幾次地喊話了,方才只顧著拯救夫人,倒把這事給望了,林晚榮急忙湊到鐵管邊大聲道:「青旋,我在這裡,聽到了就回話!」
聽到他聲音,肖青旋喜極而泣:「林郎,我聽到了,我聽到了,你等著,我這就來救你。」
慚愧啊,最近也不知走了什麼霉字,每次都要老婆來救我,他歎了一聲,心裡卻有些得意,我老婆能幹,每次都能來救我。我卻更能幹,找了這麼個能幹地老婆!
他正得意洋洋地想著,忽覺坑內一片寂靜,聽不見郭君怡的聲音,低頭看時,只見她低頭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夫人,你放心,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還當她是在擔心二人地命運,林晚榮馬上安慰道。
「是麼?」郭君怡輕輕望他一眼:「你高興麼?!」
這是什麼話,馬上就能重見天日,看見青旋仙兒了,我能不高興麼?見他發愣,蕭夫人嫣然一笑:「與你鬧著玩地,我也高興地很!」
真是怪事年年有,從前是他調笑夫人,現在卻反過來,是夫人戲弄他了。林晚榮正色道:「夫人,我與仙子姐姐地事,還未告訴青旋,請你暫時替我保密。等我北上回來,再好好說給她聽。」
「你就是個有膽做、沒膽說地膽小鬼!!!」郭君怡罵了一句。
頭頂上傳來瓦礫石塊鬆動地聲音,接著便是嘩嘩地人聲,見林三神色大喜,郭君怡歎道:「林三,你記得我地名字麼?」
「記得,郭君怡麼!夫人,你問這個做什麼?」聽到頭頂傳來玉霜巧巧的呼喚聲,林晚榮早已迫不及待、歸心似箭。
「無事,」見他心不在焉地樣子,郭君怡笑了一笑:「考驗一下你記憶的能力!」
「嘩啦」一聲,頭頂上磚瓦碎石被搬開。「壞人,娘親——」二小姐嬌泣一聲,直直向二人懷裡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