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百九十四章 憤青 文 / 禹巖
好一個伶牙俐齒,徐芷晴微微一笑道:「那依你之見,何種才是有學識、有見識之人?不是在說你自己吧?」
林晚榮嘻嘻道:「說我,亦無不可啊。」
徐芷晴無奈搖頭,這人臉皮真是厚到家了。
徐芷晴倒是坦率,點點頭道:「願聞高見。」
林晚榮哈哈大笑,聲音中帶著點點的不羈:「徐小姐不理解,這也很正常。放眼這世上,有幾個人能理解我說的話?」
「我大華的普通百姓,無論是種地的、打鐵地、賣菜的,他們雖然收入微薄,生活清苦,可卻是用自己的雙手堂而皇之掙來的,比誰都光榮。這些人也許不識字,不會念詩,更不懂什麼軍國大事,可他們照章納稅,該交的一分也沒有少,他們做了自己能為國家做的一切。他們所繳納的稅收,是國家富強的基礎,是他們默默無聞地支撐著國家、用辛勤的汗水養活了無數的、徐小姐口中地、有學識有見識之人。」
「他們不懂軍國大事,也從沒有豪言壯語,更不會隨時大叫著,我要入朝為官、我要上前線殺敵,可是沒有他們,大華就是空殼一張,那所謂的朝閣高官、元帥大將狗屁都不是,我請問徐小姐,你敢說他們沒學識、沒見識嗎?」見徐芷晴咬牙不答,林晚榮哼了一聲,怒道:「你所說地什麼學者、智者,那全是他媽狗屁!唯有千千萬萬的普通百姓,他們才是大學問、大智慧。他們的韜光養晦、大智若愚,天底下誰能看的懂?」
徐芷晴臉色發白,不發一言。林晚榮心火上升,冷笑道:「無數地稅收交上去,那都是土疙瘩裡面刨出來的,都是百姓的血汗錢啊。你當官的要什麼,老百姓就給你什麼,可是看看這些有學識、有見識的人都做了些什麼?會淫些詩詞,喝些美酒,拿著地圖說,我天朝上國、江山萬里、地大物博,乃是世界之首,世界之首?首——首——首你媽個頭啊首!」
媽的,為什麼每次都讓老子感動的想脫衣服?他心裡激動,緊緊抓住她小手,笑道:「我給你念首詩吧,有點少兒不宜的。」
「你弄得這樣不可收拾,還有心思念什麼詩?什麼少兒不宜,難聽死了。」大小姐無奈的瞥他一眼,臉上有些害羞。
林晚榮嘻嘻一笑,望著她,輕輕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好詩,好詩,真她媽好詩啊!」
原來真個是少兒不宜!大小姐心中急顫,緊抓他手,將他手指捏的生疼,一手摀住嘴唇,偏過頭去,肩頭顫抖輕泣道:「什麼好詩,偏你這人喜歡害人,騙人眼淚,還叫別人看我笑話,你這死人,我恨你——」
「想的美!」大小姐流淚輕道:「一輩子哪夠,沒有十輩子,我也饒不了你。」
他二人手掌越握越緊,頓時心意相通,情意綿綿,幸福塞滿心間。那邊徐家三人卻是震撼再震撼。
她站起身來,緩緩擊掌,笑道:「林公子今日一語,暢快之極。卻是大大華數百年不見之箴言,叫人感慨萬分那,那什麼大學識大見識。皆是些事後諸葛,叫囂的厲害,真正落到行動上的,卻有幾人?徒然欺世盜名而已。」
徐渭微微搖頭歎道:「林兄弟,老朽活了五六十年,當官三四十年,論起眼光,卻是遠遠不及你看地深、看的遠啊!」
林晚榮哈哈一笑道:「徐先生勿怪,我他娘的就是一憤青,說的都是些空中樓閣的套話,徐先生莫要笑我才好。」
徐渭放聲大笑道:「憤青!這個詞用的好,老朽恨不少年時,與君同做一憤青!我大華要是多有你這樣的幾個憤青。卻何至於讓胡人欺負至此啊。」
見徐芷晴面色發白。呆呆坐在那裡不言一語,林晚榮心中也是暗自稱奇,尋常女子聽了我的話,早就奪門而出了,這丫頭地臉色雖然不好看,卻仍堅強坐住了,實在是非同尋常的堅韌啊。
「徐先生覺得說到你心坎裡去了,只怕是令千金不覺得啊,我是把她得罪死了。」林晚榮苦笑道。
徐渭哈哈一笑:「如此甚好。林小兄還記得在杭州時我與你說過的話麼?當今天下,我只佩服兩人,其中一人就是你,另一人便是我這丫頭了,這絕非我誇大之詞,芷兒自幼聰明伶俐,三歲便能熟背詩詞,六歲便已是出口成章,更為奇怪地是,她不僅熱衷文學,對那奇淫技巧、天文地理也甚為感興趣,她曾歷時五年,每日觀星,畫下天上的星相圖,依她星圖推演日月星辰變化,竟是大致不差。」
我靠,天文學家?厲害啊!徐渭見林三也是面現驚訝之色,忍不住得意道:「這丫頭研究廣泛,知道下雨之前燕子會低飛、魚兒會上水,瞭解何種圖形地大堤最能抗擊水流,洛敏在江蘇長江治水,便是用的她擬定的方案,她還擅於推演,對數論也有心得。更為厲害的是,她對兵法也極擅長,五年前便開始跟隨李老將軍上前線對陣胡人,積累了無數地實戰經驗,那兵法陣法之學連李泰也要甘拜下風。」
汗,這樣說來,這小妞豈不是天文學家、物理學家、水利學家、數學家、兵法家?真他媽全才啊,他忍不住望了徐芷晴一眼,只見徐小姐臉色慘淡坐在那裡,嘴角堅強的掛起一個弧度,顯示出這丫頭的堅韌與不屈。
唉,我還是把一個人看簡單了,他無奈搖頭,卻聽徐渭歎道:「我這芷兒,在你出現之前,說她是天下第一也不為過,只可惜,我這老糊塗,卻害了她一生啊!」
徐渭深深一歎道:「我芷兒聰明伶俐,通學通用。小兄弟,照你自己想想,這天下有哪一家的男子能夠配的上她?」
這倒也是,照徐芷晴的學問,那簡直就是國寶級的,更何況她還是國色天香地大美人,許婆家肯定是甚難的。
徐渭連連搖頭,懊悔道:「有芷兒在家,自十歲起,來提親的公子哥便絡繹不絕,可惜芷兒心比天高,這世界上能配上她的男子更是鳳毛麟角,她哪裡能夠看地上眼,可是我卻酒後失德,誤了我家芷兒的終生啊。」
林晚榮眉頭一皺,照老徐這樣說,徐芷晴許給李泰的兒子,並非她的本意?這中間莫非還有什麼曲折?日。老子八卦啊——不過男人粗狂之餘,偶爾八卦一下,也無傷大雅嘛。
他哈哈一笑,故作疑惑道:「誤了徐小姐終身?這是何意?我見徐小姐髮髻盤起,似乎已是嫁了人的。」
徐渭瞪他一眼,心道你小子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女兒的事京城盡人皆知,你這人精能不知道?他歎了口氣道:「京城眾人皆知,我家芷兒是許了李泰的二公子,此事一點不假,雖然芷兒從未埋怨過我,但卻是我害了芷兒終身不假,我長子大婚之時,芷兒方才十二歲,那年正逢邊關無占事,李泰便也來賀。我與他多年不見,再加上長子成家,心裡高興,無奈席間多喝了些,便與他說起這兒女姻親之事了。恰他家中有一幼子,長芷兒三歲,已能上陣殺敵,臉熱酒酣之下,眾人一慫恿,我也喝的多了些,稀里糊塗便將芷兒許給了他第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