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19 驚 文 / 趙暖暖

    「啪！」重重的掌摑聲落下，昝薇薇唇角滲出細細的血絲，李愛玲急切的奔到女兒身前，輕撫著女兒被清晰的印了五個指印的臉頰：「薇薇，別怪你爸，他……」

    「走開！」昝薇薇一把推開母親，冷冷的盯著昝文興，「太好了！原本，我還下不了決心，現在，我正式告訴你，從今天起，咱們各走各的道兒，誰也別管誰！」

    原本為自己在氣頭上下手過重而懊惱的昝文興，被女兒冰冷的眼神給激的火又竄上來：「我生了你養了你，打你一下，就跟我來些有的沒的，好，你走，我倒想看看，離了我，你能走到哪兒去？」

    「文興！」李愛玲急呼一聲，扯住女兒袖子第719驚，「薇薇，你爸心裡有事兒正煩著呢，別惹他生氣，聽他的話……」

    「他煩？」昝薇薇冷冷的笑起來，「我還煩呢，騙我說奶奶生病，結果呢？我急急的趕了回來，結果，***影子都沒見著，就要送我出國，這就叫有良心嗎？

    生了我，是沒錯，可是『養了我』這仨字，你敢挺直了腰桿子說你問心無愧嗎？別的孩子可以吃奶到一歲多，我呢？

    三個月的時候就被送回農村老家，別人家的孩子喝的是母乳，我喝的是米湯！奶奶心疼我，常抱了我去家裡有小孩兒的人家，求著人家賞我幾口奶喝。

    把我扔回老家後，整整三年沒再管過我，要是沒有奶奶，我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個問題。

    從小到大，你們為我盡了幾分責任？我已經20歲了。我的路怎麼走，你們有聽我的意見嗎？

    我告訴你們。這個世上，我最親的人只有奶奶，讓我離開她，門兒都沒有，離了你們，我照樣能賺錢養活奶奶！」

    「都是我把你給寵壞了……」昝文興眸中閃過一絲傷感，「我好歹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麼第719驚能說出這種話？」

    「我說的全是實話！」

    李愛玲摟著女兒輕輕晃著：「薇薇，那些都是別人瞎傳的。你怎麼能信呢？聽話，別和爸爸媽媽鬧彆扭了。

    要不是情況緊急，爸媽也不能這麼急著讓你離開，至於奶奶。你放心。回頭辦下簽證來，奶奶也會去加國找你的。

    到時，爸爸和媽媽陪著奶奶一起過去。以後，咱們一家就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開，好不好？」

    洛葉和趙倩倩悄悄對視一眼，看來，昝文興已經料到逃不出去。只想著把女兒送出去就好。

    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女兒倒還真冤枉他了。若不是真的心疼女兒，他斷然不會冒這個險，要知道，昝薇薇這個時候離開，只會讓他更早的落網。

    趙倩倩往洛葉耳邊湊了湊：「以他的身份，竟然只生一個女兒，你信嗎？」

    「這個，暫時只能信。」

    魯東人重男輕女的思想極為嚴重，莫說象昝文興這種身份，就是普通人家，也都情願被罰款也要生二胎，二胎不是男孩兒，就再生三胎四胎，家裡被罰的窮到叮噹響，還是執念著要生下去。

    是以，趙倩倩這樣質疑，自然是有道理的。

    「我認識一個魯東的朋友，她今年和你一樣大，19歲，可是你猜猜，她身份證上多大了？」

    琢磨一會兒，洛葉回她：「21？」

    「錯！」

    「24？」

    「加把勁兒！」

    「不會30了吧？」

    「唉，倒是沒有那麼誇張，不過也差不了多少，是29，她估計也是覺得很丟人，從來都不在人前亮身份證。

    直到有一次和她一起去銀行掛失被我看到，她才告訴我，她爸媽生了四個孩子，她是83年的，後面依次是84、85、86，但身份證上，她是73年，她三個妹妹分別是75，76，79。

    我當時問她，差這麼多，怎麼可能？上學怎麼辦？工作怎麼辦？父母就不為她們想想將來嗎？

    她說，那個時候戶口管的松，她正好有個舅舅在派出所上班，還是分管戶籍的，就偷偷給她們都改了，這樣，不僅一分錢都不用罰，她的父母還可以再生。

    當然，她父母的願望並沒實現，後來懷了一個流產後，就再也沒動靜了，至於她們的戶口，壓根就沒打算改回去。

    等她大了想要改的時候，管的嚴了，又不捨得花錢，結果越熬就越沒法兒改了，這一改，各種證件全要重新辦理，也太麻煩了，所以，現在的她，除非萬不得已，都不用自己的身份證登記。

    這事兒，在我聽來簡直是天方夜譚，可她說，在她們那兒，像她這種情況的可不只她一家。

    但凡家裡有些門路的，都給孩子把戶口報大些，一是為了少罰錢，二是為了早結婚，對此，我只能說，我實在是難以理解。」

    「你說的這個情況我也聽說過，但大多也就是改大個兩三歲左右，像她這麼懸殊的，倒真是少找。

    不過我很疑惑，打個比喻，她十歲的時候，戶口上就是二十了，這差距，也太大了些，沒人質疑嗎？」

    「她們那兒這種事很多，老師根本就不管，她16歲就高中畢業了，拿著那麼個身份證出來，倒是方便了不少。

    她是我姑姑家飯店的服務員，以前我週六週日，常去姑姑那兒做零工，就和她熟識了。」

    「唉，這種孩子，一般都特別懂事兒，但，很多事情，也被父母給耽誤了，不過，聽你說這些，我突然覺得，昝文興這邊，咱們真應該好好查查。」

    沉默一會兒，洛葉猛的一拍腦門，「我突然覺得，也許，昝文興並沒打算真的讓昝薇薇離開。

    他現在這樣，只是裝個樣子，讓別人誤以為他想保住自己唯一的女兒，最終的結果，卻是保住他真正想保住的人。

    想想也是，這個時候，他肯定知道，國家已經注意上他了，而他，故意讓女兒回來的時候，不准乘飛機，這些個掩耳盜鈴的做法，會讓人覺得他真正是急傻了，可事實……」洛葉頓住不再說下去。

    此時，房內已經爭執到白熱化程度，李愛玲邊哭邊勸女兒離開，昝文興和昝薇薇則急的面紅而赤，根本無視李愛玲的懇求。

    可越是這樣，洛葉就越覺得事情很有可能像她猜的那樣。

    昝文興能做到今天的位置絕對不是傻子，分秒必急，他不可能不懂，可現在，他和女兒為了個走不走的事兒，磨嘰了近半個小時，再這樣磨嘰下去，指定會誤了班機，那麼接下來的，就是順理成章了。

    昝薇薇並沒參與到昝文興的事情中，就算昝文興出了事兒，昝薇薇也就是失去經濟靠盾。

    既然昝文興已經打算保全兒子，那麼，這樣的犧牲，他會覺得非常值得。

    人啊，大多是敗在自己的手裡，短短幾十年，花的用的也就那麼想，想盡一切辦法，做盡一切缺德事兒，為的就是那一條根，那條根，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洛葉輕歎一聲，戳戳趙倩倩：「走吧，再看下去也沒什麼價值了，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咱們基本猜對了。

    我想，昝薇薇應該是有感覺的，但是，她並是完全的確定，所以，才會與自己的父親對著來。」

    「能不聲不響的生個孩子，也挺牛的。」趙倩倩撇撇嘴，剛想往下挪，卻是猛的僵在那兒，苦著臉看向洛葉，「我腿麻了，讓我稍稍緩一下。」

    「我挪那邊去幫你捏一捏，你忍著點兒，別出聲。」洛葉邊說邊往趙倩倩右邊挪過去。

    「不用，我自己來。」趙倩倩邊說邊輕輕揉了一下，隨之倒吸一口氣，趕緊用手扒好牆根兒，她的身手不及洛葉，這樣一動，就覺得全身都抖了起來。

    「你別逞強了，萬一暴露，咱倆就算毫髮無傷，任務也到此結束了。」洛葉小聲警告著她，悄悄挪到了另一間屋子的外面，並小心試探著把爪鉤移了移，站好後，剛要幫趙倩倩揉腿，卻又猛的往下一蹲。

    趙倩倩被她的舉動嚇的一愣，也條件反射的蹲下去，那條麻了的腿，酸脹的讓她差點兒跌下去，洛葉趕緊一把扶住她，小聲道：「你不用動，我站的地方，正對著窗戶，裡面有人。」

    「真的？」如此一番折騰，趙倩倩的腿倒是恢復了，悄悄往洛葉身旁移了移，小心的往裡看一眼：「啊……唔……」

    她的嘴，自是被洛葉摀住了，興虧這個點兒還有些鬧吵，否則，可真就驚動裡面的人，宣告倆人任務結束了。

    嘴巴發不出聲來，趙倩倩急急伸手往上指著。

    「我鬆開，你別再一驚一乍的了。」洛葉邊說邊悄悄往上探身，即便她早有心理準備，也是被那張緊緊貼在窗戶上的臉給驚了一跳。

    趙倩倩也站了起來，六隻眼睛對視著，一時都定住了。

    洛葉啟動腕上機關，將銀針捏在手裡，緩緩的往上抬，以她的力道來說，快速拉開窗子，封住對方穴道還是有可能的，不過，動作一定要快，否則，她們這任務，到此，就算是結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