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286：宣德爐 文 / 魂歸百戰

    286：宣德爐

    焚香習俗在我國有著悠久的歷史，通常人們為了禮儀將衣服薰香，更多的是古代人士喜歡在讀書、寫字的書房內，焚上一柱香，營造「紅袖添香夜讀書」的意境。因此，早在漢代以前就出現陶、瓷、銅、鐵、瓦為材料製成的香爐。元末明初隨著銅器鑄造業的迅速發展，原先其它材料的香爐，逐漸被銅香爐所取代，明代宣德年間是銅香爐製作的巔峰階段。

    明代的宣德皇帝對香爐有獨特的喜好，為滿足玩賞香爐的嗜好，特下令從暹邏國進口一批紅銅，參照歷史上諸多名器而設計出宣德爐的原型，隨後經過舉國無數能人巧匠的研究攻關，挑選了金、銀等幾十種貴重金屬，與紅銅一起經過十多次的精心鑄煉，嘔心瀝血方才把宣德爐鍛造出來。

    而這批紅銅共鑄造出3000座香爐，以後再也沒有出品，宣德帝見到這批自己親自過問的香爐，每隻均大氣異常，寶光四射，很有成就感。這些香爐，把其絕大部分陳設在宮廷的各個地方，也有一小部分賞賜和分發給了皇親國戚，功名顯赫的近臣和各個有規模香火旺盛的廟宇。這些宣德爐普通百姓只知其名未見其形。經過數百年的風風雨雨，真正宣德三年鑄造的銅香爐極為罕見。

    池老見秦遠方雙眼死死地看著自己的得意收藏，越發欣喜，很有感觸地感歎道：「原來秦先生也對宣德爐有研究啊！在諸多收藏品中，除了那些書畫字帖，接下來定數宣德爐最得老朽的心思。」

    林月如對宣德爐略略看了一眼，隨後說道：「池老，您這些宣德爐似乎都是清朝仿造的精品啊？」

    池老點頭附和道：「林小姐果然是慧眼如炬！這八隻宣德爐有的是老朽在80年代末期90年代初期走訪各地的收購過來的，也有的是前些年跟人特地交換過來的，甚至還有在國外拍賣回來的。雖然它們都是贗品，但絕對精緻的藝術品，拿來擺放點綴綽綽有餘。」

    真正的宣德爐是明代工藝品中的珍品，宣德爐的鑄造成功開了後世銅爐的先河，在很長一段歷史中，宣德爐成為銅香爐的通稱。

    也正因為宣德爐超然的地位，造就了其非凡的藝術價值。為了牟取暴利，從明代宣德年間到民國時期，古玩商仿製宣德爐活動從未間斷。甚至在宣德爐停止製造後，部分主管「司鑄之事」的官員召集原來鑄爐工匠，依照宣德爐的圖紙和工藝程序進行仿造。而且這些經過精心鑄造的仿品可與真品媲美，專家權威也無法辨別，至今國內各大博物館內收藏的許許多多宣德爐，沒有一件能被眾多鑒定家公認為是真正的宣德爐。

    可以說，鑒別真假宣德爐已成為中國考古學中的「懸案」之一。

    林月如也說道：「我們家裡也珍藏著一隻明代的宣德爐，是我們耗費了25萬美元在國外拍賣回來的。只可惜經過無數專家的鑒定，最終確定它不是真正的宣德爐，只是那批司鑄官員仿造出來的傑作罷了。」

    25萬美元，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一筆天數字，可對於真正有底蘊的收藏家來說卻是一個非常低廉的價格。

    秦遠方知道造成如此現象的根源在於宣德爐有大量的仿造品，而且還有大量幾可亂真的極品高仿，導致宣德爐在在國際藝術品市場上價格極低廉，遠遠比不上其它造型的中國古代青銅器價格。

    池老很是上道，居然說道：「既然秦先生是同道中人，而且老朽之前也答應過兩位可以購買老朽的收藏，所以秦遠方可以隨意挑選一隻。」

    「真的？」

    秦遠方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疑問道。

    池老笑著反問道：「難道老朽像那種言而無信的人麼？」

    既然如此，秦遠方也就不客氣了，將那只真品宣德爐拿下來，說道：「就這一隻吧。至於價格，就按照林大小姐說的25萬美元計算，不知道池老覺得意下如何呢？」

    「高了。」

    池老居然不想占秦遠方的便宜。

    秦遠方也不馬虎，直接簽了張現金支票給池老，池老接過手後連看也沒看就交給兒子，讓兒子去開交割單。

    單子一出，東西就正式屬於秦遠方的了。

    有點按耐不住心情的秦遠方幾乎要張口大號，不過當他看到林月如狐疑的眼神，馬上冷靜了下來。

    林月如最終還是忍禁不住詢問開來：「秦先生，你是不是看出什麼奧妙了？這只宣德爐不管是整體或者細部的設計，都耐人尋味，怎麼看都有一股強烈的、拙樸的厚重感，像極了傳言中的宣德爐。可是這只宣德爐的足底磨損不是很嚴重，本人可不相信經過將近600年的歲月洗禮還能保存得這麼完好。」

    秦遠方自然知道600年的歲月足夠泯滅許多東西，像宣德爐這種日常用器更不可能沒有磨損，不過他相信自己的透視眼。

    仔細觀察了一下，秦遠方就有理由駁斥道：「林大小姐，你只看到其一，未見其二。你看足底的磨損，是不是很自然，很均勻呢？這些可不是人為摩擦可能辦到的。」

    林月如認真一看，倒是有點支持秦遠方的說法。

    不過她素來好強，不會輕易放棄，馬上抓住一個破綻問道：「有一個很明顯的破綻，這只宣德爐表面沒有『雪花金』斑點，那不就說明了它裡邊沒有隱含珍貴的黃金，是在創作過程中偷工減料的藝術品。」

    雪花金是一種色斑，多數出現在金屬上。

    秦遠方苦笑著解釋道：「雪花金不是銅質中含金的現象表現，因為就算銅中加入金，煉出的成品也不可能呈金和銅分離的狀態。」

    秦遠方隨後就主動點出其他有可能被點出來的破綻：「還有的，宣德爐底款的『德』字心上沒有一橫，在當時有『省一德』之稱。不過這並不能成為鑒定的根據之一，因為經過官方的多方查證和研究，發現也有不省一橫的記載。」

    林月如瞬間說不出話來。

    她剛才就想對這個破綻進攻，不想先被秦遠方堵住了。

    而池老則是聽得歎息不已。他只知道其中兩個破綻，真沒秦遠方研究得這麼徹底，不過最讓他關心的是，按照秦遠方的說法，似乎是說這只宣德爐可能是新的。

    想到這裡，池老不免有些緊張，以及一絲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