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發蓮分手 文 / 霍當天
曾韋雄走後,劉灤雄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對張紹平埋怨道:「我說老弟,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下次你能不能別這麼衝動?這樣很容易玩沒命的。」
張紹平訕訕一笑,尷尬得無言以對。周閏發聲音沙啞,澀澀道:「張生,劉先生說得沒錯,你先前不應該衝出來的,如果因我而陷你於險境,我焉能安心?我恐怕自責一生都難以原諒自己。」
「這是什麼話?難道讓我見到朋友落難,而自己袖手旁觀不成?我張紹平做人不敢說多麼重情重義,但要我見死不救也是萬萬做不到的。」張紹平沉聲道。
聽到這話,劉灤雄、周閏發兩人看向張紹平的眼神陡變,複雜而親近。講道義、重情重義的人,縱然他有千般不對萬般錯,而且做事衝動莽撞,但這樣的朋友交得放心,可以托付後背。而在兩人的眼裡,張紹平儼然就是這種人。
「還能走嗎?」
張紹平走到周閏發的身邊,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頓時把他拍得身子一矮,臉上肌肉抽搐成一團,疼得大叫起來。周閏發咧嘴強笑,道:「本來沒事的,可被你拍了一巴掌,沒事也變有事了。」
「呵呵,走吧,我扶你。」張紹平抄起周閏發的手,搭在自家的肩膀上,攙扶著他,緩慢走著。
「我叫他們開車來巷口。」
看不順兩人的基情四射,劉灤雄扔下一句,大踏步離去。
後巷不深,卻走了老久,等張紹平攙扶著周閏發出來的時候,劉灤雄等人已經等在巷口。劉灤雄疾步迎上去,說道:「阿平,把周先生扶到我的車上吧。你嫂子開車,比較方便。」
張紹平點頭道:「行,你們稍等,我先和周嬸他們說一聲,再回來。」
兩人邊說著邊將周閏發放進後座。接著,張紹平走到自家寶馬車,車窗打開,幾女皆是一臉擔憂關心,小妹甚至眼眶噙淚,哭了出來。張紹平忙安慰她們幾句,說了一下要送周閏發去醫院,讓她們幾個先回。幾女自是又叮囑一番,才道別而去。
考慮到周閏發是公眾人物,不好曝光這次事情,所以沒去醫院,而是聽從劉灤雄的建議去了私人診所。張紹平的內心深處也不想搞得風風雨雨,人盡皆知,一旦放到檯面上,事情就會變了質,影響的不止生活那麼簡單,往大點說還包括虛無縹緲的命運。
82年的香港娛樂圈,勁頭正猛的新生代歌手,不是譚永麟、張國榮、梅灩芳,更不是還沒影子的四大天王,而是有「白馬王子」之稱的蔡風華。他拍電影、拍電視、出唱片、做主持,是個橫跨歌、影、視、播的四棲藝人,更號稱是惟一一個可以給自己頒獎的主持人。
但張紹平記得前世寫作查資料時,蔡風華在未來不久的某個頒獎典禮上,張紹平記不起是哪年了,反正是在張國榮大紅之後,一次上台領獎,失言說了句:「一剎光輝,不是永恆。」因為是現場直播,這句話沒來得及被掐,第一時間被全港觀眾聽到,一時輿論大嘩。從此,原本事業非常不錯的蔡風華便開始走背運,被許多人拋棄,以致十幾年後被封為「四大癲王」之一。
所以,張紹平才會如此謹慎。
路上,張紹平給霍振霆去了個電話,跟他簡要說了一下這事,霍振霆很快就安排周閏發去他家私人醫生開的診所。安排好周閏發後,兩人出去走廊等著。
劉灤雄拍著張紹平的肩膀,實誠地道:「阿平,剛才當著周閏發的面,有些事我沒說給你聽。現在只有我們兩個,我就說句掏心窩的話吧,你一定要小心陳朝武這人,這傢伙心機陰沉,做事霸道跋扈,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從出生到現在,他還沒吃過今晚這麼大的虧,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對於陳朝武的背景資料,張紹平是迫切想瞭解的,但劉灤雄不說,他也不好直問,以免令他難做。這時聽到劉灤雄主動提起,張紹平還是滿感激的,忙問道:「大劉,這個陳朝武到底是什麼來頭?他敢在香港橫行無忌,總得有倚仗吧?」
劉灤雄沉聲道:「他老子是華人商人,早些年為抗日出了不少力,和老一輩的老爺子們或多或少都有些交情。只要他做事不太出格,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照顧一下他還是會的。我家是做風扇起家的,這你知道的,我們賣到美國的風扇,以前就是靠著他們做銷路。所以我不大好得罪他,希望你不要有芥蒂。」
「你有這份心意,就夠了。謝謝!」
憑兩人不算深的交情,劉灤雄能做到這地步,算是夠朋友夠義氣的了。張紹平心裡只有感激,哪裡會有什麼芥蒂存在。聽了劉灤雄的話,張紹平有種極為焦慮的不安全感,他迫切地想改變這種狀況。「危險迫在眉睫啊!看來安保安全顧問公司的組建,要當作攸關性命的第一要事來抓。」張紹平暗歎道,當下打定主意,明天就去深市一趟,和唐愛軍好好談談。起碼得給自己、小妹、周惠敏等,每人配備兩個保鏢。
劉灤雄又和張紹平介紹了一下美國大西洋城賭場的背景能量,便告辭離開。寶永琴帶著孩子守在診所外。
劉灤雄上了車子,寶永琴邊開著車邊問道:「你就那麼看好他,這樣用心去交好?」
「做人嘛,多個朋友多條路!況且,阿平這人很不錯,有情有義,值得深交!」劉灤雄淡淡笑道。
寶永琴不置可否道:「還好吧,就是風流了點。」
這話彷彿若有所指一樣,讓劉灤雄心一虛,偷眼看去,卻見寶永琴正專心開著車,表情沒什麼異狀。
張紹平當然不知道劉灤雄夫妻正在談論著他。在劉灤雄走後,張紹平站在走廊上怔怔出神,想了許許多多的事。
魂穿到這個世界不到一年,卻擁有了數億身家,好幾家公司,這種發家致富的速度,比搶劫還來得快,駭人聽聞。他仗著先知先覺的優勢,一路走來,順風順水,毫無挫折阻礙。走得太平,不經磨練,讓他做事像個暴發戶,小人得志,**、絲性格。雖然他一直表示要低調,但做的事卻很高調,而且相當幼稚。
張紹平暗自慶幸,幸好當時遇到的貴人是霍振霆,一個比較有性格的人,不然換成別個,稍微動用一下關係,就足以將他的服裝廠光明正大地吞得渣滓都不剩了。
想了事業,又想到米雪、周惠敏這兩位常伴身側的佳人。
他也不是虎軀一震、霸氣側漏的主,要讓如此佳人一顆芳心繫在身上,應該是勢比登天難才對,但偏偏的,他好像也沒怎麼努力,就笑擁了兩美。剛認識周惠敏時,她還是個未經雕琢打扮的「醜小鴨」,圓嘟嘟的臉,只是有點清秀可愛罷了,她正值情竇初開,再加上感恩的心,委身於他倒還說得過去。但米雪就有點複雜了,這絕對是情商超高的美女,不然很難在無線和亞視雙得寵。她風華正茂,名聲正勁,不知多少青年俊彥、出色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底下,是絕不可能被三言兩語打動,芳心暗許的,更遑論還要她心甘情願地和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了。
張紹平苦笑了下,既然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乾脆就不想了。張紹平只有一個想法,反正米雪對自己並非毫無感情,不管她是出於什麼目的,怎麼想的,既然來到了自己的身邊,自己就絕不會讓她從自己的身邊離開。美女啊,太多了,能抓幾個是幾個,反正鞏固現有的,徐圖另外的。
做有錢有勢的人,睡最美最好的女子,這是張紹平的最大心願,決不改變!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不是每個女人都談感情的,很多女人一開始和你談的是錢,感情是有錢後慢慢培養出來的。所以,張紹平決定以後泡妞,要學會趁虛而入、因人而異。
想到事業的時候,張紹平還在自省檢討,但想到女人的時候,他卻又立馬故態復萌。由此可見,這傢伙絕對是悶騷型的,面對美女和面對別的人完全判若兩人。
張紹平擼順了思路,便去看望周閏發。卻見周閏發除了臉上貼了幾個藥膏,綁帶之類的,渾身上下全都沒有。迎著張紹平訝異的目光,周閏發苦笑道:「有什麼好驚訝的,他們還沒下死手,你就來了。」
張紹平道:「挑!那你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周閏發沒好氣地道:「我當時痛得不行,整個身子骨就像散了架似的,動一動就疼入骨髓。」
「說說吧,今晚平安夜,你不和蓮妹一起過,卻跑去找陳朝武發什麼瘋?」
「一言難盡啊!」周閏發忽然一臉憔悴,略帶傷感地道:「我和蓮妹之間的感情出問題了。這個月以來,我們經常吵架,終於在兩天前,我們、我們分手了!」說到分手時,這個錚錚男子漢竟然哽咽起來,眼帶淚花。
張紹平此時是一種異常複雜的心情,按說聽到兩人分手了,他該竊喜才對,但他卻怎麼也偷樂不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好端端的,你們兩人就突然分手了?」
周閏發悵然道:「原因是多方多面的,但主要的還是我們性格不合啊!」
「屁話!如果性格不合,能在一起5年多嗎?」張紹平很不屑地說了句,然後有些遲疑地道:「你你就不試試挽回這段感情?」他歎了口氣,自己的心還是不夠硬啊,沒法做到人品無下限!
「沒用的了!縱然沒有陳朝武這人,我和蓮妹也有著許多矛盾,現在再有這傢伙橫亙在中間阻撓,我們再無復合的可能!」周閏發搖搖頭道。
不知為什麼,聽到周閏發這樣說,張紹平反而鬆了口氣,暗道:發哥,這可不是我硬生生拆散你們,而是你們緣分盡了。我再俘獲蓮妹的芳心,可就不算是挖你的牆角了。
張紹平只能陪著周閏發閒聊,不停安慰著他,但對於勸他重新挽回感情的事卻是絕口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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