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百五十章：【啟迪，醍醐灌頂】 文 / 霞飛雙頰
第九百五十章：【啟迪，醍醐灌頂】
岳陽看過許多美女。
有的溫柔似水，有的嬌憨可愛；有的火辣性感，有的嫵媚多情；有的致命妖嬈的，有的冷若冰霜。
世間幾乎沒有相同的美女，每個女人，都是擁有自我獨特個性的存在。
當然，除卻不同，每個美女也會有著許多相似點。
比如說美麗動人的外表。
但，岳陽從來沒有看過像自由女王這樣與眾不同的美女。
讓天階們押在囚車裡緩緩而來的這個女人，並非是岳陽看過最美的女人。相反，她的外表不如岳陽想像中那麼出色，可是，這個自由女王，絕對是岳陽看過最具神性最帶寬容最為善良的女人。雖說是自由女王，可是這個自由女王沒有世間任何女王的外表，她普通得就像一個貧民之女，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衣物。甚至，她那身幾不掩體的破碎衣物，也並非是乾淨得一塵不染的那種，而在上面，或多或少，沾有少量乾涸的污血或者泥灰。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本來跟那些倒臥在街頭絕望地等死的饑民一樣。
可是，這一切無礙她的美麗。
也無礙於岳陽對她的震驚！
那怕是關在囚車裡，她也在微笑，彷彿那不是囚車，而是保護自己的城堡。
那種微笑。
也不是強撐出來的微笑。
而是一種完全發自內心的善良和寬容。
那種笑容能夠散發出一種母性獨有的光潔，有如皓空明月。
那種完完全全散發自內心的微笑，有如林間清泉，一看即能洗滌去人心底的戾氣。當她衝著跪拜在街道兩邊的饑民們微微點頭，以微笑去安撫他們時。岳陽忽然覺得，這是一種強大的力量，絕對不可能是由普通的天階武者施發出，必須是擁有不動意志的先天至尊以上的強者，才能擁有這樣強大的信念力量。
「大家不要哭泣，飢餓和痛苦，一定會遠去的。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放棄，堅持，希望，永遠都在！」
「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好好地活下去吧！」
自由女王說的話沒有很激昂的煸情。
也沒有很狂熱的鼓動。
只是很平淡無奇的說話，就像在講述一個事實那樣的口氣，或者家中親人的叮囑。但是，就連岳陽這樣達到先天至尊之境擁有自我不移信念的強大存在，聽了之後，也不覺得她是錯的，似乎對這種『可笑的堅持和信念』完全沒有心理牴觸似的。
換成另一個人，岳陽聽了這樣的安慰，肯定是要嗤之以鼻的。
什麼都不做，真的會有希望嗎？
躺著等死，就能等到希望？
偏偏，這位自由女王這樣說，岳陽出奇地發現，自己完全沒有駁斥的意思。
原因是，這個自由女王說的似乎沒有錯……能夠讓不動意志都不抗拒的是什麼呢？那是神一般的意志！甚至是超越一般的神明意志，直達到岳陽這個曾經窺探過真正神念的人，都不抗拒的境界！
岳陽意外地發現，這位自由女王的眼睛雖然很明亮，但沒有視覺焦點。
也就是說。
她其實是一個瞎女！
這位看不見世界萬物的自由女王，卻用眼睛洞察著整個世界。
讓她『看』了一眼，岳陽有種讓她看進內心深處的錯覺。
當她微笑的時候，獨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溫柔和寬容，於她完全沒有視線焦點的明眸中湧現，一種難以言喻的柔情撲面而來，直接沁人肺腑，滋潤心田，讓岳陽那種幾乎完全封閉的內心，也為之顫抖。
在這位自由女王的面前，那怕是天階強者，也有一種卑微和慚愧油然而生。
那不是因為她很強大。
而是她那種憐憫眾生的溫柔和善良。
像她這樣的女人，就算關在囚車裡面，就算衣著破爛，就算毫無威懾力，也注定會受盡世人尊敬。
自由女王的手，是兩條欺霜賽雪完美無瑕的玉臂……不過，她的雙腿，卻不復存在，又或者說，在小腹以下的部分，都已經消失不見。
她的下半身，岳陽此前聽說過，為了消除虔誠饑民們的疾病和詛咒，已經獻祭掉。
就連身軀，也不完全是血肉之軀。
半是能量和半是血肉的存在，要不是有一種不知名的神力，一直源源不斷地維持著她的生命，這位自由女王早就死了。而這種神力，就是岳陽在蠻牛兄弟身上所抽取出來的那種，換而言之，蠻牛兄弟的命其實就是這位自由女王救的，而不是某位神明。
一個連天階都不是的自由女王怎麼可以使用神力呢？
岳陽感到很迷惑。
「是嗎？很多人都中了詛咒嗎？我明白了。」自由女王聽完後，點點頭，無視覺焦點的她竟然『環視』了周圍的人一眼，這種還保留下來的特別習慣。岳陽立時可以判斷出，這位自由女王的失明，並非天生就是如此，而是因為某種原因，也許為了挽救某些人的生命，而將眼睛的視力永遠地獻祭了。自由女王開出一個條件：「只要綠柳城中的居民，都能吃到一頓飽飯，那麼我願意給大家解除這個詛咒。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指定到止風沼澤的中心島去……也許，這種詛咒是一種報復性的詛咒，需要特殊化解。」
「不管如何，請隨我們一去前去中心島吧，我們等人還好，只是有上界的貴賓前來祝賀，誤中詛咒，實是止風的過錯。」止風國主給自由女王介紹了岳陽這個泰坦少爺，以及天誅等人。
最後，止風國主又給出保證：「無論詛咒是否成功化解，綠柳城的饑民，都可以得到救濟。」
自由女王聽了，光潔的臉上綻放出微笑。
一種綻放在心底的喜悅。
她以雙手深深致禮：「善有善報，止風國主一定會因為今天的善舉，得到最好的回報。」
岳陽沉默了。他一生看過無數的美女，自己的親人就不說了，即使是外人，也有許多不同類型的性格。岳陽看過像赤妃那樣為愛執著不管赤帝是錯是對誓死追隨完全沒有自我的；也看過像珠光美人那樣有千萬寵愛於一身仍然心懷私念的；看過像綺羅仙子那樣與仇人打個天崩地裂最後同歸於盡死後仍然困在一個世界的；甚至看過像天後那樣瘋狂追求極限力量不息賭上整整一族命運存亡的……但是，像這位自由女王這樣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心懷寬恕憐憫世人的，還真是沒見過。
這個讓岳陽用言語難以形容的自由女王，在他的眼中看來，這個傻妞就是一個最大的腦殘！
可是當親眼看見了她。
心裡，又忍不住為她感動！
到底是什麼力量，才能讓她做到現在這樣呢？
明知止風國主青狼國主這些傢伙就是壞得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傢伙，之前還準備把自己活活地燒死，就連囚車裡束縛都沒有鬆開，為什麼他們一開口，就答應給他們解除詛咒呢？
如果這個自由女王是自己的妞，岳陽同學肯定會剝下她的褲子打屁股。
這也太傻了！
但，看見這個自由女王殘破不堪的身體和那溫柔善良的微笑，岳陽卻沒辦法罵她是個白癡。
世間上，總有一些人的愛是無私的，是完全沒有代價的，是絲毫沒有報酬甚至是個苦累也心甘情願地默默承受完全奉獻的……比如，對於自己的四娘。
四娘不像自由女王一樣，對任何人都那樣，她只是對親人溫柔善良，細心照顧。
可是在某些方面，她與自由女王的付出是相同的。
她對岳陽、岳冰和小丫頭的付出，更勝於自由女王對世人的付出，可以說，四娘是將那一種偉大的愛濃縮地集中在岳陽兄妹的身上，所以，岳陽才會感到如此的幸福。他自己做不到這種，但岳陽不想否認這種付出，因為如果他要否認，就等於是否認四娘。
在自由女王登上豪華飛艇，決定隨止風國主一起去止風沼澤中心島會見敵人時，綠柳城的饑民，終於第一次得到免費的食物。
他們都知道。
這些是自由女王用生命換回來，除了流淚和祈禱，他們無法做任何東西。
岳陽將一切看在眼內，並將心中最大的疑團，帶上飛艇，在止風國主等人與天誅商量如何防止敵人設伏圍攻時，他走近自由女王，問道：「假如止風國主不兌現承諾，你怎麼辦？他擁有力量，根本沒有必要守諾，而且，即使是毀諾，你也沒有任何力量阻止。」
自由女王用沒有焦距的眼睛『看著』岳陽，露出清風般的微笑：「你就是那個上界來的泰坦少爺嗎？雖然你的表面很叛逆，但我的心眼可以看得見，你是那麼多人中唯一擁有金燦燦靈魂的……在這裡，除了你，再沒有誰會問剛才那個問題，也就是說，除了你，並不會有很多人擁有憐憫之心，尤其是擁有強大力量的武者，他們除非失去了力量，才會記起，其實憐憫才是最大的力量！擁有憐憫之心的人，才是最強大的人！」
「怎麼可能，我不同意你的說法！」岳陽從來不覺得擁有憐憫之心的人，才是最強大的人，也不覺得憐憫是最大的力量。
「你想想，如果你擁有了極致的力量，回看世人，是不是像螻蟻一樣可憐呢？看著他們忙忙碌碌，庸俗又痛苦地生活著，為了一點利益喜樂哀憂，為了一時名氣大打出手，即使身敗名裂，甚至不幸身亡，也迷茫不知原來只是卑微，還以為自己很強大，你覺得這樣的人，是不是很可笑呢？」自由女王微笑地反問。
「那也不等於擁有憐憫之心的人就是最強的人！」岳陽的駁才無雙，這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點難以反駁。
「真正擁有憐憫之心的人，並不等於他就要像我一樣做，我只是想做好，但不能體悟到真正的憐憫之心，最大的憐憫，不是讓一些災民獲得食物那麼簡單。我在這裡，只是舉這個例子，去說明只有最強大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到卑微之處，才可以俯視蒼生，才真正懂得什麼叫做『憐憫』。那些真正強大的遠古之神，就在天空中俯視著我們這些下界的人，看著我們就像螞蟻一樣忙忙碌碌地生活，看著我們出生，成長，為了利益爭鬥，為了名利你死我活地拚鬥，看著我們在爭權奪利中受傷，衰老，生病，最後死亡……只有洞察一切那樣的存在，才是真正看見了世間的真相，看到了低層生命的可悲，才明白怎麼做才是對生命的真正憐憫啊！」
自由女王一說，岳陽徹底震憾了。
他覺得自己有一種醍醐灌頂式的覺醒，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悟，在心靈的最深處迸發出來。
在此之前，他不斷地在思考，什麼是神什麼是人，什麼是力量的極限，什麼才是自己成長的最後目的，經過今天的一席話，他忽然發現，自己找到了最佳的方向。
最強大的人，只有站在世間最巔峰的存在，才能真正看見世間的真相，才能體悟世間最小的卑微……
才能，以那一顆超凡的心。
去俯視無數的生命！
如果不懂得這些，那麼，的確可以說明那個人還不夠強大，假如自己可以做到，那自己還會局限於那些無法做到者的境界之下嗎？明白了，終於明白了……
岳陽表面沒有任何的變化，不過，在他的內心，正發生著驚天動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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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停電了，霞飛等到零時四點多也沒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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