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6傻瓜 文 / 風悠雪
走出軟件公司。
張曉唯仰頭看著天上的白雲。深深地歎了口氣。想著待會兒還要去一個片場當替身。她急匆匆地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就在她急匆匆地下台階的時候……
「張小姐！」
她回頭，正好看到墨菲站在公司門口。雙手插在褲兜，臉上的笑容完美的無懈可擊。
「你好！墨菲先生！」她跑到了墨菲的跟前。敬了一禮。將包包裡裝錢的信封，拿出來遞給了墨菲。
「你找我有事？這是什麼？」他並沒有接信封。只是有些疑惑。
「我先還你一萬！剩下來的，我會繼續努力的！」
墨菲抬頭，視線到處亂飄。試圖掩飾什麼。隨後，他伸手接過了那個信封。
「謝謝！」張曉唯深深一鞠躬。
「謝我做什麼？」墨菲拉起外衣，將信封裝進了西裝裡袋：「吃晚飯了嗎？」
「呃！我……我待會兒還有工作。我會在路上吃的！」
「邊走邊吃？」
「嗯……嗯！」
「我也想試試！」
「哈？」
「你工作的地方離這裡遠嗎？」墨菲和張曉唯並肩走著。張曉唯卻緊張地一塌糊塗。而墨菲的保鏢也無聲地跟了上來。他卻伸手制止了他們的跟進。不著痕跡地揮了揮手，遣散了保鏢。至於司機，雖然遠遠跟著。但是，卻不敢開過去。
「四……四個站！」
「怎麼趕公交車的？」
「呃……」
「是那裡等嗎？」墨菲指了指公司大門口的公交車站。
「不……不！方向不對。要去我上班的地方。是要去對面的車站等！」她不知道墨菲到底想做什麼。但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氣息卻讓她緊張。
「這樣啊？」墨菲點了點頭。這樣的經歷還是第一次。
「嗯……嗯！」
「你怕我？」
「有……有點兒！」她一直都低著頭，要麼就是到處看。卻不敢看他。
「是嗎？」墨菲咧唇就笑了：「我不吃人，你怕我做什麼？」
她走過斑馬線。他緊緊地跟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和你站在一起，我會感覺很緊張！這後邊的話，她沒有說出來。但是，她很誠實地坦白。有時候，誠實也是一種特質。她一向都很誠實。當然，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墨菲不要再跟著她了。
「你是個很誠實的人！」墨菲對待誠實的人一向都比較感興趣。
「謝謝！」
「不客氣！」他跟著他站在公交車站台上等著公交車。而站台上的人在他到來之後。就時不時地用眼睛在瞟他。有幾個膽大的女人甚至很嫵媚地看著他。而他公司的員工則一個個緊張兮兮地埋著頭。他們想破頭都想不到，有一天居然會在站台上見到自家老闆。
墨菲也終於明白。見到他之後。不止張曉唯會緊張。那些公司職員也一樣會驚慌。
公交車很快就到了。張曉唯奮不顧身地搶了上去。找了個位置站定。現在是下班高峰期。公交車擁擠地不像話。突然，原本行駛的公交車來了個急剎。一車的人，由於慣性都晃得東倒西歪。她的頭狠狠地撞在了抓住的欄杆上。整個身子再往後狠狠地倒去。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她艱難地回過身。想要道歉。卻……仰頭……看到了墨菲那完美的笑容。他居然跟來了？
「呃……很抱歉！撞到你了！」她堆滿了尷尬之色。方纔，她上車的時候完全沒有顧及墨菲。只是想盡快甩掉他。她覺得。以墨菲那種貴公子性格。才不會來跟上來當「沙丁魚」的。可是，她想錯了。
「沒關係！」
公交車到站之後。張曉唯隨著下車的人潮下了公交車。這裡，是市區的中央公園。時令花卉將草坪邊緣點綴地花團錦簇。沿著草坪上的青石路面。他們穿過一片樹林。前方是一個佔地不少於二十畝的荷塘。荷塘上青綠的荷葉簇擁著，隨風搖曳著。荷塘上有木質的，彎彎曲曲的走廊。走廊盡頭是一座仿古的八角涼亭。一群忙碌的影視拍攝工作人員正在揮汗如雨。而八角涼亭裡美人靠上的女演員，卻不耐煩地在對一個導演模樣的人歇斯底里。
場務正在協調工作人員將群眾阻攔在荷塘邊緣。避免群無端闖入攝制現場。當場務看到張曉唯的時候。將張曉唯放了過去。墨菲則被攔住了。
張曉唯回身對墨菲說：「墨菲先生。我要工作了。」
「你去吧！我等你！」
「啊？」
「我還沒有吃飯！」
「可……」真在她想要請眼前這位大爺走的時候。那個早就要殺人的導演終於看到張小唯了。腳下蹬著風火輪就衝了過來。大聲地吼著：「張曉唯！你知不知道你遲到了？」一邊說，一邊用手裡的喇叭敲她的手臂。導演是真的急了。因此，敲得有些用力。但是，不管再怎麼疼。她也只有忍著。
負責服裝的將她帶了下去。不多時，她穿著一套和八角涼亭裡的女演員，一模一樣的職業裝走了出來。頭髮也被做成了女演員的模樣。
她是替身！
接下來，
墨菲看到張曉唯不停地從八角涼亭跳進荷塘。又從荷塘裡爬上來，再跳下去……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無聲地靠近了墨菲。
「主人！」
「嗯？」
「皇宮那邊又有動靜了！」
「說！」
「那老頭子還是不打算捨棄洛克斯。」
「……」墨菲只是笑笑。那個老頭子當然捨不得洛克斯這個棋子。老爺子雖然老了，但是精明得很。他比誰都明白。洛克斯是洛克斯圖家族中，還算有競爭機會的人。至於其他人，都忌憚著花錦瀾父子。這對父子可不簡單啊！
「主人！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
「等！」墨菲點燃了一根煙慢悠悠地吸了起來。斜靠在一棵樹上，看著不遠處那個不停往荷塘裡跳的女孩子。「m國那邊怎麼樣？」
「都是一群見風使舵的肥貓。」
墨菲恥笑：「這才是他們的風格。」要知道，讓他們犧牲自己的利益。那可比把自己的命交出去還肉疼。都是一幫子要財不要命的主兒。
「根據內部線報顯示。這次皇室血案的調查還在繼續深入。而牽頭的，是全國公認最鐵面無私的安特頓老親王。這可是個扎手的人物。」
「好啊！」墨菲笑著點了點頭：「要玩，就玩大的！」
「……」男人恭敬地站在墨菲身邊。不敢多說。
「下去吧！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這個國家會走到哪一步。他倒是很感興趣。
花錦瀾父子接下來會做什麼。他更感興趣。
跳下荷塘，又爬上來，再跳，再怕……如此反覆直到晚上八點鐘。導演終於喊了聲「ok」。這一切才結束。
當她換好衣服，重新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有那麼一剎那。墨菲覺得很疑惑。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普通人的生活。看到張曉唯很拚命的樣子。他頭一次感到，她真的和圍繞在他周圍的那些女人不一樣。到底哪裡不一樣。一時間，他卻又說不出來。
他只是很好奇。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執拗到叫人想笑的傻子呢？這丫頭確實傻乎乎的。身上毫無亮點。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他只是好奇，她到底能傻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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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地闔上房間的門。
花千洵走出了臥室。門口，站著喬治和孟菲斯。
孟菲斯趁花千洵整理衣衫的當口。對喬治挑了挑眉。眼中滿是調侃。喬治瞪了一眼孟菲斯。孟菲斯吐了吐舌頭。
花千洵抬頭的時候。就正好看到孟菲斯在沖喬治吐舌頭。花千洵吊兒郎當地將手臂搭在孟菲斯的肩頭：「孟菲斯！」手指頂了頂眼鏡。低著頭看著腳下的地毯。聲音卻異常的柔和。
孟菲斯打了個冷戰：「殿下！」有些狗腿，更多的是討好。
「你最近好像挺閒的！」花千洵抬頭，那魅惑眾生的眉眼中暈染著一種叫人看不懂的莫測。
「不不不！」孟菲斯趕忙搖手：「我很忙。我最近很忙！」
「但是，我看你好像真的很閒哦！」
「哪有哪有！呵呵呵……」孟菲斯乾笑著。扭頭看向喬治。努力對喬治使眼色。喬治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表示你自求多福吧！孟菲斯欲哭無淚。
「這樣吧！我記得，我在非洲投資了一個項目。你去那邊幫我看看！」花千洵一副好商量的架勢讓孟菲斯再也不敢「商量」了。
「嗚嗚嗚……好！」殿下在那邊投資的可是煤炭。這下，他要去挖煤了！他敢打賭，要是他再敢「商量」。那可能就要被派到南極去了。
「那就好！」花千洵拍了拍孟菲斯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是最可靠的！」
說完，放開了孟菲斯。推開了書房的門。
出院一個星期了。這是他第一天踏進這裡。坐在書桌前，喬治有條不紊地向他報告這段時間各公司的情況。孟菲斯則上報投資的狀況。一切結束，他們離開了書房。花千洵將自己的私人電腦打開。那裡，才是真正的財富帝國……
他對錢感興趣，對科技和軍工感興趣。這些沒有一樣不要用錢去砸。他很喜歡砸。因此，他從來都是個慷慨的金主。但是，相對的。他要的成果也是要實打實的。
電腦的屏幕上。是一個偌大的會議室。會議室裡早已經坐滿了人。
當視屏接通。那會議室裡的人全部起身對花千洵躬身一禮。齊聲道：
「先生！」
「好了！」花千洵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點了一根煙：「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第一個發言：「目前，金融市場很狀況穩定！」
「繼續觀察！」花千洵吐了個煙圈。
「是！」戴眼鏡男人恭敬地點了點頭。沒有絲毫敢懈怠的餘地。
戴眼鏡的男人發言之後。他旁邊的那個魁梧英國人整理了一下自己手裡的資料。這才慢慢開口：
「根據可靠情報，m國那邊將在今年4月8號零點實行新一輪量化寬鬆政策。」
「又開始剪羊毛了！」花千洵叼著煙卷：「要做好尤里吉斯國內金融
融抗風險能力。我看，這次是來者不善！」
「我們也是這樣認為。因為這個消息是保密的。因此，其他各國都還被蒙在鼓裡。我們要不要通知華夏那邊？」
「記住！」花千洵叼著煙卷抬頭看著那個英國男人：「今天，我沒有聽到你說什麼！」
「是！」男人很快反應過來了。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要是傳出去，到最後不討好的是自己。國家和國家之間。是用利益維繫的。哪有真正的友誼可言？「我明白了！」
「下去該忙什麼就忙什麼！」花千洵將背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要多吊兒郎當就有多吊兒郎當。
「是！」男人趕緊點頭。
就這樣，會議室裡坐著的人。每個人都將自己手裡的事情向花千洵匯報。並且等待指示。當花千洵忙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
他回到房間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可是，房間裡卻亮著一盞柔和的壁燈。他的妻子坐在床上。背靠著柔軟的枕頭。正在看書。他走過去一看。發現她在看《解剖學》。
「怎麼在看這個？」他坐到床上去。將妻子抱在懷裡。卻不打擾她看書。
「視屏會議開完了嗎？」她翻了一頁。
「嗯！」捏了捏鼻樑。他感覺自己好像還想睡。要是過去，他一定會去地下室練槍去了。但是，現在他不想了。因為，他只想抱著最愛的妻子。感受著她的溫暖。這樣的甜膩滋味讓他像是著了魔一樣的眷戀。
「天還沒有亮。再睡一會兒吧！」說著，她闔上了書。將被子拉過來蓋在了他的身上。
他乖乖地躺回了被窩。卻像個撒嬌的孩子一樣。對著她張開了雙臂：「抱抱！」她笑了笑，雖然佯怒瞪了他一眼。但是，還是柔柔地俯下身子。讓自己的上半身覆在了他的胸膛上。下巴擱在他的肩窩。聞著他身上那種特有的乾爽，卻隱約帶著一股古龍香水的味道。她微微閉上眼睛：「花千洵！」
「嗯？」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要是妻子整個人覆在他身上他會更享受的！
「我想換專業可以嗎？」
「想換什麼專業？」
「我想學醫！」
「你之前沒有想過學醫嗎？」
「想過！」她點了點頭：「可是，爸爸說學醫太累了。他希望我能輕輕鬆鬆，開開心心地過活。」
「因此，你就隨便挑了個專業？」
「嗯！」
「你這個傻瓜！」他拍著她的背的手微微重了重。但是，下一瞬卻倏然收緊了手裡的力道。將她牢牢地困在自己的懷裡：「你啊！就不能為自己活一回？」這個傻瓜真的叫人心疼啊！
為了不讓自己的爸爸擔心。就委屈自己。
當初，為了不讓他擔心。她硬是咬牙撐過了施藥期的痛苦……
「因此……」
「你現在想去學醫了？」
「嗯！」
「可以啊！」花千洵扭頭，捧起她的臉，那灼熱的氣息吹拂入耳朵，帶來奇異的溫熱。讓她全身都緊繃起來。她的雙手抱著他的脖子，掠奪的唇馬上就封住了她羞澀半張的柔軟紅唇。
他的舌糾纏著她不許她退縮或是抗拒，霸道給予的同時也在強行地掠奪……
睡衣衣領敞開，微涼的空氣鑽進了衣服裡頭讓她打了個冷戰。
「你不反對？」咬著唇，眨巴著泛著水光的明眸有些迷惑地看著他。
那雙染上了*的眸子盯著她。伸出修長的指，捏著她的下頜迫使她和他對視。
「只要你喜歡。你開心就成！記住！不要委屈自己！就像現在……想叫出聲就叫出來！」
「呃……不……啊……」
「我喜歡你的聲音！」
「不……倔強的丫頭！」
「花千洵！」
「嗯？」
「你是個傻瓜！」
「你也是！」
到底誰是傻子？
誰又能說得清楚？
但是，只要確定自己想要什麼。想要去守護什麼。想要去呵護和堅守什麼。那麼，誰是傻瓜又重要嗎？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不容易，更有太多的坎坷和苦難。在滾滾紅塵，茫茫人海。或是驀然回頭之間……能夠真正遇到一個值得自己去完全去付出而不計較任何代價的人。這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如果，能遇到，將是這一生中多麼偉大的幸運？
到那個時候。誰還去在乎誰是傻瓜？
忘記了自己的人，是不會在乎自己是不是傻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