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1黎明之前 文 / 風悠雪
婚禮緊鑼密鼓地籌備著。第二天，就要舉行婚禮了。這一切對於鍾紫兮來說是既期待又緊張的。
孟冬玲，花語嫣一直都陪在她的身邊。婚禮上穿的禮服總共有七套。宮裡典禮時一套，覲見國王王后一套，覲見太上皇一套，接受國民祝福時和花千洵坐在輦車上是一套，祭拜國墓園時一套，參加婚禮酒宴一套，婚禮結束，回宮一套……
天！
看著眼前這些華貴到讓人眼暈的禮服。她真的有些頭痛了。這些服裝每一套都有兩個服裝師，兩個美容師跟著。這是避免出錯。此外，還要配備相應的鞋子。五花八門的頭飾，衣服配飾……這一堆下來。寢宮前頭的廣場裡站滿了人。大家嚴陣以待。
「不要緊張！」花千洵的老媽陳玉羅笑瞇瞇地從外頭走了進來。「這是婚禮得必要過場。為的是明天不出任何錯誤。」
「我明白！」鍾紫兮點了點頭。
陳玉羅伸手拉這鍾紫兮的手拍了拍：「兮兮啊！真是難為你了！你也知道，千洵那孩子的位置。」
「我明白！」他是一國皇子。該走什麼過程她只有跟著。他沒有在乎過她是南宮家的身份。她又怎麼能在意這些繁縟過程呢？「我會適應的！」
「其實啊！」陳玉羅拉著鍾紫兮坐在了軟墩上。花語嫣則拉著孟冬玲坐在了一邊。陳玉羅看了一眼女兒和孟冬玲笑了笑：「想當年，我看到這些過場。那是徹底蒙了。兮兮你可比我鎮定啊！當時，錦瀾還一個勁兒地安慰我。可是不行啊！結婚那天，我還是出錯了。嗯！不小心，先是一腳踩在了裙子上。差點兒就摔了個大馬趴。幸好錦瀾不著痕跡地將我拉住。後來，又踩到了錦瀾的腳。那鞋子很硬啊！後來婚禮結束，在房間我才看到，錦瀾的腳背都被我踩得烏青了。」
「那爸爸應該很痛啦！」花語嫣也跟著笑開了。
「對啊！我當時就說！你那麼痛怎麼都沒有吱聲兒啊？」陳玉羅一拍大腿。臉也皺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嚷著：「我要是知道會那樣，我當時就不該東張西望啦！」神情間滿是懊惱。
「伯母是因為太緊張了啦！」孟冬玲笑瞇瞇地。將侍從送上來的茶點斷到桌子上。
「可不是！」陳玉羅點了點頭：「和兮兮一比。我整個就是找不到北啊！來，兮兮你嘗嘗！這白玉糕很好吃的！」說著，用筷子，夾起一塊瑩白如玉的糕點。放在了鍾紫兮手邊的小碟子裡。
「謝謝……媽……媽！」由於從小沒有了母親。更是目睹了母親去世。因此，她對媽媽這個稱謂很是複雜。既陌生卻又渴望。花千洵告訴陳玉羅她從小是孤兒，是鐘鳴收養。因此對媽媽這個稱謂比較敏感。因此，陳玉羅一直都沒有勉強這孩子。因為，她能理解這樣的感受。但是，此刻終於聽這孩子叫她媽媽了。她能不高興？
當下笑得瞇了眼。大聲地應了一聲：
「哎！」
花語嫣和孟冬玲相視而笑。氣氛也變得更加輕鬆了起來。
「這白玉糕好吃！可是，得之不易啊！」陳玉羅一邊喝茶，一邊敲著桌沿：「記得我剛到尤里吉斯。錦瀾就告訴我。尤里吉斯有一樣小點心。是尤里吉斯人永遠都不能忘記的。因為，這是一種記憶。根據記載，在阿達留斯時期。也就是華夏宋朝時期。由於颱風引起的狂風暴雨，將所有的莊稼都毀了。雨連續下了半個多月，尤里吉斯發生了饑荒。緊隨而來的，是瘟疫。死的人不計其數，整個國家陷入空前的災難。阿達留斯因為焦急和悲傷。最後染上了瘟疫，也病倒了。眼看著一個國家就要這樣完結的時候。有人突然發現，滿目瘡痍，遍地鹽鹼地的地方。居然漫山遍野都開滿了紫幽蘭。紫幽蘭屬於宿根植物。土裡有個手掌大小的塊根。因為餓，有人就將這紫幽蘭的根煮了吃。沒想到，居然什麼事也沒有。不僅如此，還發現這東西還蠻好吃。這事兒就傳開。」
「後來的我知道！」花語嫣笑瞇瞇地搶過母親的話頭：「後來，人們就開始吃紫幽蘭的根。又因為紫幽蘭具有抗病毒的功效。再後來，人們還發現紫幽蘭能夠治療瘟疫。從此，紫幽蘭就成了尤里吉斯的國花。」
「嗯！」陳玉羅點了點頭：「這紫幽蘭的塊根含澱粉量很高。和馬鈴薯相當。因此，有人將紫幽蘭的澱粉用來做各種糕點。這白玉糕就是其中一種。而要做著白玉糕，必須要經過整整四十五道繁複的工序。最後，才能做成如此潔白無瑕的模樣。要知道，紫幽蘭的澱粉其實是黃黑色的。」
鍾紫兮看著自己筷子上夾著的這塊糕點。突然明白了陳玉羅的意思。也懂得了陳玉羅的用心良苦。
皇宮自古就不是什麼善地。不管怎麼去活，不管怎麼去做……
最後，很多人都不免被這個染缸染成各種顏色。
陳玉羅的意思就是在問她。要怎麼活才會讓自己越活越輕鬆，越通透。那是要經過無數的磨練的。
花語嫣眨巴著眼睛看著母親。似乎有些疑惑。陳玉羅伸手拍了拍鍾紫兮的肩膀：「兮兮！記得當年我結婚之前。錦瀾也對我說過這些。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鍾紫兮抬頭，默默地看著陳玉羅。從小到大，陳玉羅是除母親之外，第二個對她如此推心置腹的女人。她不是傻瓜，更不是石頭。她也是有心的……因此，她感覺胸膛裡一陣暖烘烘的。
「我明白！媽媽！」
陳玉羅聞言，笑著點了點頭繼續道：「當年，在結婚之前。錦瀾就擔心我在宮裡會不會習慣，會不會開心……其實，只要我愛著他。他的這些顧慮完全就是些瞎想。我們這輩子注定是皇家的人。」陳玉羅無可奈何，卻又甜蜜地
笑著搖了搖頭：「逃不掉！既然逃不掉。那麼就面對吧！孩子，勇敢些。未來還有我和你爸呢！要是哪天千洵那臭小子欺負你。你儘管來告訴我們。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鍾紫兮聞言抿唇笑了笑。倒是花語嫣搶話：「媽！大哥才捨不得欺負大嫂啦！」
「大哥欺負大嫂？大哥捨得？」她們身後突然傳入驚訝的聲音。只聞其聲就知其人必然是戴安娜無疑。陳玉羅看著媳婦進來了。快樂地招了招手：「戴安娜快過來吃點心！」
戴安娜今天穿著一款修身的極地連衣裙。披著羊絨披肩。那頭金色的卷髮被鬆散地挽了個髻。兩鬢垂著幾縷髮絲。將她顯得典而慵懶。大方不失貴氣。
「好的！」戴安娜倒是從來不懂客氣。坐下來就開始喝茶：「那兩個小傢伙夠磨人的。好不容易才將他們的注意力引到莫循身上去。」一邊喝茶一邊抱怨：「都怪大哥。那天把我過去的事情說出來！」
陳玉羅和藹地拍了拍媳婦的肩膀：「孩子小，是有些磨人。等再大些了，你就算想他來纏著你。都不可能了！」
戴安娜歎了口氣苦笑：「媽媽！我懂！哎！不說這些了！讓大嫂說說她和大哥的浪漫史唄！」
「呃！」鍾紫兮眨巴著大大的眼睛瞅著戴安娜。心道：怎麼將火燒到我這裡來了？
浪漫史？果然法國人都愛浪漫啊！
頓了頓！
鍾紫兮笑瞇瞇地瞅著陳玉羅：「按照順序！是不是該媽媽先來？」
「好注意！」這是花語嫣的聲音。
「我怎麼沒想到？媽媽！你先來！」這是戴安娜興高采烈的聲音。
「嘿！」陳玉羅掃了一眼桌子前那三雙大大的，滿是探究，好奇的眼睛：「兮兮，你這丫頭……還真有你的！」
「媽媽！我們也都很好奇你和爸爸的浪漫史嘛！」鍾紫兮端起茶慢慢地喝了一口。
陳玉羅無可奈何。清了清嗓子……
四個女人粘在一起很難不談男人。
就像四個男人粘在一起很難不談女人一樣。
花千洵一直站在寢宮的窗外。當他確定她一切安好之後。轉身離開了。
而跟著他身後的侍衛則無聲地跟著。今夜，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
明天是什麼樣的結果……他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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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斯親王在自己的書房中轉圈圈。父親留給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而他卻連計劃都沒有。而明天就是花千洵那個混蛋的大婚之日。各方面的壓力疊加在一起，似乎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蒼老了不少。
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麼眼前的問題的時候。
「叩叩叩！」
「進來！」洛克斯有些不耐煩地喊了一聲。
「親王閣下。葛羅芬女爵到訪！」
洛克斯揚了揚眉。這個葛羅芬可是父親的寵妃肖恩娜的侄女。比起她母親的囂張跋扈。這個葛羅芬可是一點兒也不遑多讓。或許，還更上一層樓。他不知道這個女混世魔王今天來他這裡幹什麼了。但是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那就是，今晚……這個葛羅芬絕對是屬於睡不著的多數人之一。
「請！」
洛克斯坐回了皮椅。點起了一根雪茄。雪茄還沒有抽兩口。從門外走進了一個身穿米特裡亞島風格長裙的絕色美人。除了她的絕色，最引人矚目的是她脖子上的那顆水滴形狀的紫色極品鑽石。那顆寶石號稱「海洋之淚」。其純度世所罕見。市價無法估量。美人手裡提著法國今年流行的新款手提包。腳上踩著鑲鑽高跟鞋。渾身珠光寶氣。
「你好！」葛羅芬一走進書房，就不客氣地坐在了洛克斯對面的沙發上。管家及時送上了咖啡。在確定主人沒有什麼需要了之後。這才轉身離開了書房。在臨去之前，將書房的門帶上了。
「你好！」洛克斯坐在皮椅上。靜靜地看著葛羅芬。
他眼前的這個葛羅芬雖然美艷，囂張跋扈。但是，在他眼中還不算是聰明的那類。對付這樣一個女人。他自認還是綽綽有餘的。尤其是葛羅芬的父母無緣無故失蹤了之後。葛羅芬的依靠就弱了不少。不過，還有個肖恩娜也算是叫人頭痛的。因為，肖恩娜一直都很寵愛葛羅芬。而父親也一直有意將葛羅芬嫁給花千洵。只是，花千洵一直都不願意。這事兒才擱了下來。而根據他的瞭解。這個葛羅芬對花千洵那可是一往情深得很。對了……
思及此，洛克斯突然想起了一個絕好的法子。
「明天就是太子的大婚了！」葛羅芬特意加重了「太子」兩個字的音節。她端起咖啡，看似漫不經心。卻不遺漏洛克斯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確實！」洛克斯點了點頭：「明天就是舉國同慶的日子。不知你深夜到訪有什麼事情？」
葛羅芬冷冷一笑：「今夜注定有很多人無法入眠。你……恐怕也是這其中之一吧？」
「哦？」
「某人面前不說暗話！你難道就心甘情願看著裴特裡奧得意下去？」花千洵那個人太完美了。他應該屬於她。而不應該屬於那個來自華夏的賤民。
如此想下去，葛羅芬越想。心裡的怒火就越甚。
洛克斯垂眸喝咖啡，眼神中，卻是微微一怔。但是，很快他就掩飾了過去。當他抬頭的
的時候，他的臉上依舊是一幅無懈可擊的笑容：「他現在是太子。我只是親王！」
「那又怎麼樣？事情已成定局。你我都無法改變了不是？」
「不！」
「哦？」
「我們絕對不能這麼快就認輸！」
洛克斯看著葛羅芬的模樣。突然想起了一個計劃。不過，是明天施行才好……於是，他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笑容：「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處境不是？」
葛羅芬了然一笑。這一笑，讓她顯得更加嫵媚。
「那我們應該有可以商量的餘地！」踩著優而妖嬈的步子，一搖三擺地走到了洛克斯的書桌前。雙手撐開，搭在桌沿上。身子微微躬下去，一字肩設計的裙裝。正好將她最美的風景若有似無地展示在了洛克斯的面前。
葛羅芬的紅唇微微張開。臉上的笑容更加艷麗：「你說呢？」
洛克斯看著眼前的美景。雙眸中閃動著叫人看不透的光澤。
在這皇宮裡，通往權勢的那條路上。每走一步都會經歷更多的迷茫。他曾經也迷茫過。但是，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