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迷影重重! 文 / 風悠雪
大廳上方那座巨大的水晶燈。晶瑩剔透的水晶,經過巧匠切割,反射著耀眼燈光,璀璨而奪目。
別墅酒吧間,有著柔軟舒適的沙發。吧檯前整齊地擺放著一排吧椅。地上鋪著一大片花樣繁複的地毯。佈置在偏廳各個角落的典雅小燈,每盞燈的燈罩,都像盛開的花兒。
唯美,復古。
強納森坐在吧檯前,手裡端著小半杯拉菲,卻怎麼也品不出其中的滋味。
這樣的情形已經持續了一個月。
他不會承認,這一切都是因為看到了那個叫花千洵的男人,戰鬥之後的後遺症。
殺人!
他也會!
而且,曾經還有人說他殺人的風格很變態。可是,當看到花千洵殺人的風格的時候……不!是看到花千洵戰鬥的風格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世界上有種人一旦沾了血,就一定會化身為惡魔!
花千洵就是一隻不折不扣的惡魔!
而被花千洵殺掉的那四個忍者……
在很久以前,他也以為那四個人是超級強者。
可是,最後還是被花千洵給殺了。
可是,如今他頭痛的是該怎麼跟日本忍者聯盟的人說這事兒。
沒錯,殺他們四個的是花千洵。
可是,僱傭這些忍者的是他們啊!
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出門。究其原因就是因為擔心忍者聯盟的人會找上門。
當然,他絕對不可能坐以待斃。其實,他早就聯絡到家族總管了。這會兒,想必他就快過來了。
家族總管不是個輕易移動大駕的傢伙。更何況只是日本忍者聯盟的那四個人!
人命在那個人的眼中就像四隻螞蟻!
然而這次,他卻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讓這個傢伙動大駕親自來找他。
當強納森杯裡的拉菲快要見底的時候。
他聽到門打開的聲音。
不用回頭,強納森就開口道:「你來了?」
「嗯!」
回答的人聲音極其淡然。
「坐吧!」
來人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強納森的右手邊。極其優雅地坐在了吧椅上。
來人的個子瘦高,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坐在吧椅上,他雙手放在吧檯,搭成了個塔狀。令人詫異的是,他頭上居然帶著一頂武俠電影裡才有的黑紗斗笠。斗笠上的黑紗恰到好處的將他的臉遮蓋了個嚴實。
這樣的裝扮確實不倫不類。
甚至有些搞笑。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早已沒有人敢笑這個戴著黑紗斗笠的大管家了。
因為,敢笑這位大管家的人。其下場往往都很悲慘。
如今,再沒有人敢笑這位大管家。當然,也沒有人知道這位大管家的長相。
有傳聞,說這位大管家其醜無比。
但是,也有傳聞說這位大總管長得實在是太美了。
各種猜想滿天飛。而且,這個話題從來都沒有降溫過……
強納森才不管這位大總管是醜是美。他現在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說吧!」大總管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漠,淡然。平靜得猶如寒冬裡,映月的水面。
強納森將杯裡的拉菲喝個精光之後,再為自己倒了小半杯。順便還給大總管倒了小半杯。
「謝謝!」大總管微微點了點頭。
「不謝!」強納森將酒瓶放下。而後,端起自己的那杯拉菲慢慢地品了一口:
「那四個忍者死了!」
「我知道!」
「是被花千洵殺掉的!」
「我調查了這個花千洵。」大總管端起酒杯,而後……酒杯沒入了黑紗之間。強納森只是透過黑紗看到玻璃酒杯反射燈光的點點亮光。一看酒杯的傾斜度。強納森只是覺得大總管是在喝酒。
不可否認,這樣的喝酒方式極其怪異!
他不知道大總管吃飯的時候是怎麼吃的。難道還是帶著面紗吃?
察覺到大總管似乎在看自己了。強納森收斂心神道:「是嗎?」
「你猜的沒錯!這個花千洵確實是那個花家的!」
雖然是意料中的答案。但是,他的心還是窒了窒。
「果然……」
「這個花千洵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大總管的語氣多了幾份謹慎。
「我明白!」
「今後,你要是單獨和他正面相遇了,能夠避開是最好的!」
強納森抬頭,定定地看著大總管。大總管會說這樣的話真的是很少見。
「這次,你吃的虧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
「……」不大不小?
靠!
我的大總管!你是瞎了?還是老年癡呆?你知不知道,那四個忍者可是忍者聯盟裡四大長老的首座弟子!
忍者聯盟的人都強到不是人的地步。那四個首座弟子更是強到變態。可是,這樣的四個傢伙卻被花千洵給宰的乾脆利落。
人是被宰了。
可是,該怎麼向忍者聯盟的人交代?
說你們的徒弟被一個叫花千洵的人殺了?你們去找那個傢伙報仇?
沒錯!忍者聯盟是會去找花千洵報仇。可是,也會來找他們討說法好不好。
當初說好了要保證人家的人身安全。可是,到最後呢?忍者聯盟的人卻只是受到四具屍體!這種事情換成是任何人都無法接受。
「要是將來再次惹到他。有可能我們會付出更大的代價。」大總管說的更加謹慎。強納森就越是心驚:「雖然,我們家族和他們家族有歷來有仇。但是,有時候是絕對不能硬拚的。這幾年雖然我們家族佔了些便宜。但是,別忘了花家的那個老狐狸。」
看來,家族裡的人很是忌憚那個人。
「這次的事情,我會親自給忍者聯盟的人交涉。只是,今後你在派忍者的時候要盡量考慮周全些。花家那臭小子再怎麼強悍,也不過是個年輕人。」
年輕人?強納森在心裡歎了口氣。心道:那是因為你沒有吃過那個臭小子的虧!等你嘗到了,你就不會再說這樣的風涼話了。
當然,這話他不可能說出來就是了。
至於忍者聯盟那邊的事情……
「我知道!」強納森知道,大總管之所以這樣說是有條件的。於是,他深呼吸一口氣之後。雙眼微微瞇了瞇。這讓他那原本就銳利的雙眸變得越加銳利,莫測。半晌,他才緩緩道:
「你還記得那個死在別墅了的女人?」
大總管扭頭,定定地看著強納森。因為動作幅度過大,他斗笠上的黑紗微微翻飛。
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家族的禁忌中的禁忌!
這個強納森到底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提起那個女人?
「我知道……」強納森大大的喝了一口拉菲:「那個女人是家族禁忌中的禁忌。但是,拋開上下級關係。單說血緣……那個女人生了……」
「閉嘴!」大總管原本冷漠的聲音變得冷厲。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看得出,大總管自己也很激動。
畢竟,這件事情不是兒戲。
「我知道,這種禁忌就像毒藥!但是,永遠沒有辦法迴避。」強納森扭頭看著大總管。俊逸的臉上寫滿了無奈:「你知道當我第一次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尤其是看到她額頭上的紅痣的時候。我有種什麼想法嗎?」
「……」
「她復活了……」說這幾個字的時候。強納森就像一個臨死的病人吐的最後一口氣。
戴著黑色斗笠的大總管坐在吧檯前,雙手搭成塔狀。但是,指尖卻極其微弱地顫抖了一下子。強納森腦子裡一直都在跳出那個孩子的面容,以及她額頭上的那顆紅痣。因此,他沒有注意到大總管手上的那一絲絲變化。
半晌,大總管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懷疑她的女兒沒有死?」
「不錯!」雖然當年在廢墟裡找到了一大一小兩具屍體。但是,如今他見到的那個孩子又作何解釋?
難道,世界上真有兩個毫無關係的人會長得如此之象?
大總管沉思了半晌,微微歎了口氣:「這件事情,我會回去向族長報告的。」
「真不知道他聽了會有什麼反應!」強納森聳了聳肩。
「你想看到什麼反應?」大總管的反問異常銳利。
強納森冷冷地笑了笑:「你覺得呢?」
瞧著光景。大總管歎了口氣,顯得很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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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在天上悠然地飛舞著。爆竹聲聲,提醒著人們新年的到來。空氣中飄蕩著濃濃的年味。看著街上那琳琅滿目的年貨。鍾紫兮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俏皮了。
而坐在輪椅上的花千洵卻沒有她那麼輕鬆。
因為,他看到不遠處的十字路口上,站著一個穿著黑西裝的法國人。那個法國人發現自家大少爺看到他了。就很恭敬地對著花千洵行了一禮。
「兮兮!」鍾老爸一邊挑年貨。一邊詢問著女兒的意見。
「爸爸!」鍾紫兮乖巧地應了一聲。
「你看,這巴旦木怎麼樣?」鍾老爸拿起一袋小包裝的巴旦木遞給了鍾紫兮。
鍾紫兮接了過來,看了看。笑瞇瞇地沖自家老爸說:「爸爸,你的眼光超好。很不錯哦!」
「小丫頭!」鐘鳴在女兒的頭上點了點。寵溺地笑罵道:「你這張嘴就會哄我開心。」
「哪——有?」鍾紫兮俏皮地聳了聳肩:「爸爸你的眼光本來就超犀利的嘛!」
犀利?鐘鳴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花千洵。
他自認可以看穿很多人。但是,他無法看穿花千洵!
花千洵這個人太複雜。這個原本斯文,儒雅,溫和愛笑的的花千洵,至那天從機場回來就變得沉默寡言了起來。
而且,花千洵在機場對那個清羽集團的安吉麗娜那叫一個狠……
如今,全球最熱議的話題不是股票升溫,經濟復甦。而是清羽集團的千金是如何刁蠻任性,自私暴佞。而清羽集團卻對此事沒有做過任何正面回應。
先不說花千洵暴安吉麗娜的這條消息的時候。清羽集團那麼大的金融跨國集團,居然沒法子動用封殺的殺手鑭。是什麼原因讓清羽集團有力氣使不上?
是花千洵?
再就是,清羽集團的千金受辱。堂堂清羽集團上下卻默不作聲。只是為什麼?
還是因為花千洵?
花千洵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權利!
那麼是花千洵的家人?
如此一來,就不難猜到。花千洵的家族一定是個異常強大的家族。
直覺告訴自己。這個花千洵絕對不是和自己一個世界的人。
「爸爸!」老爸到底怎麼了?居然看著花千洵發愣?
「呃?」鐘鳴回神。才看到女兒臉上的濃濃笑意。
「爸爸!你該不是也覺得花千洵很美吧?」
鐘鳴聞言,抬頭掃了一眼他們周圍的人……呃!
周圍有不少的女孩子,少婦什麼的。大家都有意無意地在看同一個方向。更有甚者居然看著花千洵在流口水。
鐘鳴滿頭黑線!
深深地覺得,這個男人絕對是個禍水!
為了女兒將來的幸福,他覺得他有責任和義務規勸女兒。希望女兒一定要遠離這個禍水才成。
鐘鳴用唇語說:
「作為一個男人,這個花千洵長得確實很不賴。但是,從某些方面來看。他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一見爸爸如此評價花千洵。鍾紫兮微微一愣!
「爸爸!他本來就和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啦!」鍾紫兮一邊扇著小手一邊笑:「在他的世界裡,沒有男女老幼之分。只有敵我之別。這樣的人不是我們能招惹的!」她的眼睛還沒有瞎。從花千洵那天在機場上的表現。以及在玻利維亞的遭遇。她充分地明白了這個道理。
「那你就遠離他!」鐘鳴顯得有些著急。
鍾紫兮聳了聳肩:「對於我來說,他只是一個朋友。如今,他更是捨命救過我的朋友!爸爸!你是不是哪裡想多了吧?」
鐘鳴翻了個白眼!用食指在女兒的額頭上推了一下。其實,鐘鳴根本就沒有用什麼力。但是,鍾紫兮依舊可憐兮兮地將頭偏了偏。然後,扁了扁嘴,撒嬌。用正常的交流方式,一邊揉著額頭嬌呼道:「爸爸!好痛!」
花千洵這才回神,扭頭看著正在揉額頭的鍾紫兮:「你這麼了?」聲音一如既往地柔和,儒雅。只是,聲音中多了絲沙啞。
此刻,鍾紫兮才仔細看花千洵。然後,她看到了花千洵的熊貓眼。
「花千洵!」
「嗯?」
「你什麼時候盤算著想變個品種了的?老實交代!」
「欸?」花千洵眨巴著眼睛,原本儒雅,俊美非常的臉上居然多了絲迷茫。
「你怎麼變成了只熊貓啦?」說著,從隨身的包包裡掏了個面上繪著荷花的小方盒子出來。打開小盒子,露出了鑲嵌在內的鏡子。
鍾紫兮將鏡子遞給花千洵:「喏!好圓潤的熊貓眼!」
「……」花千洵合上了鏡子。將之還給了鍾紫兮。
「花千洵!」
「嗯?」
「你昨天晚上在加班嗎?」花千洵是為了她而受傷的。於是,她試著和父親商量了一下。可不可以讓花千洵住進家裡。這樣好方便照顧他。沒想到,爸爸居然一口就答應了。最後,花千洵就在她家安營紮寨了。他的房間就在樓下的客房。她住在客房的隔壁。父親不放心她,於是從樓上搬下來住在了她的隔壁。今天早上凌晨四點鐘的時候,她起床去廚房喝水。路過花千洵的房間的時候。她看到門下方的門縫裡居然還透著出燈光。
捏了捏鼻樑,花千洵點了點頭:「有些事情必須要處理一下!」
「可是,你的傷……」鍾紫兮忍不住皺了皺眉:「你……」
「沒事!」他搖了搖頭:「工作就是工作!和受不受傷沒有任何關係!」
「……」呃……工作狂!
鍾紫兮很是無語!
不過,想想……他是僱主,而她只是個僱員。干涉人家太多就顯得太三八了。於是,鍾紫兮歎了口氣。
鐘鳴一直站在一邊。看著女兒的表現。他微微放了放心。畢竟,女兒才十八歲。她能懂什麼呢?但是,一想到將來女兒要去美國唸書。而那個花千洵還要跟過去他就覺得頭痛。
花千洵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於是,他看了看鐘鳴。
花千洵何等精明的人物。他會不知道鐘鳴今天的態度代表什麼?
於是,花千洵也開始頭痛了……
他不得不承認。那天他在機場上應該更低調些的。他只是小小的教訓了一下那個不知死活的花癡,卻得罪了鐘鳴!
鍾紫兮站在花千洵和鐘鳴之間。視線在父親和老闆的臉上不停地轉著。看了半天,她聳了聳肩!
覺得,男人之間微妙讓她覺得很不能理解。
一手提著一包年貨。將那兩個男人眼中的敵意無視到底。招呼了一聲,丟下兩個大眼瞪小眼的男人直接往前走。
鐘鳴看女兒一個人拎著那麼多東西。心疼地不得了。趕緊上前搶過女兒手裡的年貨自己提。而花千洵則擔心那死丫頭再出什麼意外。因此,只得靠自己駕馭著輪椅去追那個死丫頭。還好,那死丫頭的良心還沒有死透。居然折回來,跳到了輪椅後頭推著他走。
「花千洵!」
「嗯?」
「你喜歡華夏的春節嗎?」
「不知道!」
「為什麼?難道你沒有過過春節?」
「沒有!」他不是華夏人。因此對春節沒有太多的感覺。
「聖誕節?」
聽聞鍾紫兮的問題。花千洵將頭低下。似乎在想什麼。可是,實際上他只是不想讓她看到他臉上的半點兒表情。半晌,才淡淡道:「沒有!」他對聖誕節不感興趣。甚至厭惡!厭惡到極致的地步!以往要是有人問他這個問題。他有可能會殺人。但是,今天他沒有!他只是在努力壓制自己的殘暴。
「花千洵!」
「嗯?」
「待會兒回家你想吃點兒什麼?」
「你煮什麼,我就吃什麼!」
「要是我煮一鍋毒藥給你呢?」
「你敢煮我就敢吃!」
「我要你的命欸!」
「你要你拿去!」
「……」這傢伙好奇怪!鍾紫兮偏著頭,有些不解地看著他的後腦勺。
一邊走,鍾紫兮還一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他聽得多,說得少……
對他來說。她的聲音是如此的悅耳。
看著她快樂,他連自己也覺得自己很快樂。哪怕被再煩心,厭惡的事情纏著。他都會擁有那短暫的快樂。
而給他快樂的就是她!
老媽說,當一個女孩子能夠給自己快樂的時候。就是自己開始愛上她的時候。
我愛上她了嗎?
花千洵扭頭,看著她那張笑靨如花的臉龐。
我有資格擁有她的愛嗎?
我給得起嗎?
他不自覺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幾個小時後,當他們三個帶著大包小包的年貨回家的時候。
卻遠遠地就看到了三個熟悉的人正站在鍾家小樓前!當他們看到那三個人身邊大包小包的行李的時候……
鍾紫兮和父親對望一眼。
搞沒搞錯?
姑姑一家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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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
王家花園街十字路口。
王家花園街是有名的奢侈品一條街。在這裡,你甚至可以不用出國門,就能夠買到法國著名服裝設計師們親手製作的新款時裝。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兒了。陳家也出來買年貨了。
陳烈和陳老爺子對過年不過是太熱心。因此,繼續忙碌工作。至於陳雁翎,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因為,他被母親和奶奶拖了出來。當起了臨時「拎包工」。
看著手裡大包小包的物品,再看看奶奶和母親依舊沒有消退的興致。陳雁翎只有選擇沉默。
今天,他雖然穿著一身休閒裝。但是,卻毫無遺漏地將他那種剛硬,俊朗的氣質襯托地更加出彩。一路上,他沒少收到女人們對他行的「注目禮。」
今年,全國的降雪面積很大。
而首都,更冷!雪更大!
抬頭看著那紛紛揚揚的雪花,陳雁翎忍不住想起了前年和清荷一起去萬花山的情景。
那時候,也是這樣的雪天,也是第二天就大年三十。
那場雪,是他記得最清楚的一場雪。
因為,那天他在白雪與群山的見證下。吻了清荷!
當時,清荷沒有拒絕他!
她沒有拒絕他。讓他無比開心和幸福。
她是那樣美,她是那樣出塵。
在他的眼中,她永遠都是無法替代的。
他以為他會和她結婚。即使解除了婚約。他也想和她結婚。但是,爺爺卻異常強硬地反對。父親沒有再就這件事情為他說話了。甚至就連奶奶請求爺爺都沒用。
後來,清荷莫名陷入了什麼毒品案件。隨後,首都乃至全國不少的官二代富二代都被秘密調查了。隨後,被秘密關押了起來。這件事情在全國媒體報刊上是見不到的。可是,只有實實在在地經歷過的才知道其中的驚心動魄。
他也參與了!
他的工作是負責審查這些官二代富二代。每個人都有分工。大家各不相關,也絕對禁止攀談和互相聯繫。因此,他知道的情況少之又少。即使如此!
他始終無法相信。這個案子居然和清荷有關!
他無法相信!
一定是花千洵那個孽種干的,一定是那個孽種故意陷害他的清荷的。
後來,清荷在被押往秘密看押地的時候。她被劫持了,之後在混亂中流彈打在了她的頭上。可是,她依舊被人劫走了。
到底是什麼人幹的?
想到這裡,陳雁翎的手狠狠地緊了緊。死死地捏著手裡的東西。臉上的表情也不知不覺變得有些猙獰了起來。
這樣的氣勢讓那個為陳雁翎打傘,另一手還拎著東西的僕人都皮皮抖了起來。僕人後退一步,正好撞上了路邊的裝飾石球。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那把價格不菲的進口雨傘也掉在了地上。至於手裡那些昂貴的奢侈品,更是沾滿了髒兮兮的泥水湯湯。
正在和陳老太太聊得正歡的江蕙聽到了動靜。扭頭看到了那個倒地的僕人。見到那些貴重物品居然都掉在了地上。別提有多心疼了。正在想痛斥僕人的時候。江蕙發現了兒子的異常!
「雁翎……」她趕緊奔到了兒子跟前,推開保姆為她打的傘。一邊詢問著兒子一邊摸兒子的額頭:「雁翎,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媽!我沒事!」陳雁翎搖了搖頭。拍了拍母親的手背道:「媽媽,你快去和奶奶聊天吧!要不然她一過來我就有罪受了!」陳雁翎有些恐懼地看著那個倔強地甩開保姆扶持的手,一歪一歪往他這邊走來的奶奶。
江蕙確認兒子沒事了之後,端莊地數落了那個僕人的不小心。扣罰了那個僕人兩年的工資。又繼續叮囑了幾句小心辦事了之後。這才嫻雅地轉身去寬老太太的心去了。
一場小小的風波算是平息了。
那個給他撐傘的僕人抖抖索索地站在陳雁翎的身後。陳雁翎不著痕跡地瞪了一眼那個僕人。然後,盡量用平淡的口吻道:「將來小心些就是了!」
「是!」那個僕人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
看著僕人滿身的泥水,還有抱在懷裡的那些物品。陳雁翎低頭,掩蓋了雙眸中的厭惡。快步向前走到了奶奶和母親的身邊。
走近,才聽到她們兩個居然在談論柳清荷的事情。
「媽!你相信那個柳清荷是清白的嗎?」江蕙和陳老太太似乎已經聊了很久。
「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楚!國家的事兒嘛!」陳老太太不愧是老狐狸:「只是,可惜了那孩子!」說著,露出了悲天憫人的面容。看上去,實實在在就是個慈祥,善良的老人。
「是啊!」江蕙點了點頭:「可惜了那麼好的一個孩子!欸!嘛,你說……」
「什麼?」
「你說清荷那孩子該不是被那個花千洵陷害的吧?」
陳雁翎也是心裡一震。
原來,媽媽也有和我一樣的想法。
「不准亂說!」陳老太太瞪了媳婦兒一眼:「這種話都好說的?家裡說說無妨,外頭能說的?真是缺心肝的東西。」
江蕙見老太太生氣了。連忙噤聲。
接下來,大家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見該買的東西也買了,就直接往停車場走去。遠遠的,他們就看到兩個保安正在拖拽什麼人。
走進一看,原來正在拖拽一個頭髮亂蓬蓬,四肢上的污垢可以用刀刮,身上裹著一件露出棉絮的破棉衣。渾身正散發著極其難聞氣味的女流浪人員。當這名女流浪人員看到陳家人的時候。原本像是沒有一絲力氣的身體突然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道。只見她推開右邊的保安,甩開左邊的保安就直接往陳家人的面前撲。
幾個衷心的僕人見這陣勢連忙去攔這個髒臭的流浪者。保證絕對不會讓這個流浪者接觸到自己家的主人。
流浪者和僕人推搡著。一邊推搡,一邊用嘶啞的聲音叫喊著:
「陳奶奶,江阿姨……是我……清荷……」
陳老太太,江蕙和陳雁翎齊齊看向那個流浪者。看了一眼,都不禁皺了皺眉。
只見那個流浪者的臉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像是蚯蚓一樣的扭曲傷痕。那哪裡是一張臉了?簡直就是一團爬滿蚯蚓的驢糞蛋子嘛!
那流浪者見叫喊陳老太太和江蕙無效之後。轉向了陳雁翎:
「雁翎……雁翎……是我……我是柳清荷……」陳雁翎一直看著那個叫喊著他名字的流浪者。當他看到她眉梢的黑痣的時候。徹底愣住了。
陳老太太和江蕙對望一眼。很有默契地拉著陳雁翎。徑直往自家的車子走去。
上了車之後,陳雁翎對司機說:「老黃!你去給那個流浪者一千塊錢吧!」
陳老太太和江蕙同時驚呼出聲:
「孩子……」
「雁翎……」
陳老太太道:「不是我心疼那點兒錢!只是你太善良了。現在那些流浪要飯的,有的還買別墅啦!」
「是啊!」江蕙點了點頭:「這年頭騙子太多了。」
陳雁翎安撫了奶奶和母親幾句。最後還是堅持讓老黃去送錢。
陳雁翎坐在車子裡。看到老黃將錢塞給了那個流浪者。可是,也看到了那個流浪者將錢丟開!
車子啟動了,他看到那個流浪者一邊跑,一邊拍打玻璃窗……
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
透過後視鏡,陳雁翎見到那個女流浪者一直在追。
可是,很快那個流浪者就放棄了……站在雪地裡看著前方!
他記得那次吻柳清荷的時候。在她的眉梢確實看到了一顆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