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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32章 剖去魚的內臟 文 / 初淺

    她怎麼覺得這個沒事和還要放療不成比例?

    如果沒事了,為什麼還要放療?

    「我們回家吧。」她猶豫:「可是。」「傻瓜,醫生都說沒事了,還擔心什麼?」他笑著摟住她,半強迫的帶她離開醫院。

    安千寵不情不願跟著走,心裡嘀咕:醫生跟你說沒事,可沒跟我說啊。

    走到醫院門口,重新戴上口罩的男人被驟然迎來的光線,晃得眼前一暈,所幸沒被她發現異樣。

    「拓,那一會兒你在家休息,我回華家帶點衣服出來。」「好…」她抬頭,突然覺得他的聲音有些虛弱,可是他的樣子看上去又沒事。難道是自己一直太擔心,所以產生了錯覺?

    華家——已經知道華拓出事的一干人,眼眶發紅的等著說要回來的安千寵。雖然他們已經很努力隱忍,但帕金森氏症症啊,那種東西沒有人不會害怕。

    少爺年紀輕輕,怎麼會得這樣的病啊?沐姐又開始抹淚。

    「別哭了,一會兒少奶奶看到,多不好?」拍了拍她的肩膀,瓊叔轉過頭自己偷偷擦掉眼角的濕痕。

    雲錚面色全無的坐在沙發上,她比他們都早知道華拓的病情,因為……「沐姐、瓊叔,我回來了。」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沉重,安千寵揚著笑容,裝作淡然。

    殊不知她的樣子更讓沐姐摀住嘴唇,嗚咽著跑開了。

    氣氛凝固,安千寵收回臉上的笑容。原來……都知道了。

    「媽,我回來拿一些衣服,這些日子華家就交給你了。」不敢面對雲錚,深怕她問自己關於華拓的情況,安千寵像落跑一樣趕緊往樓梯走去。

    等回到房間,想起剛才失聲離去的沐姐,她才揪住胸口,淚如雨下。

    她已經沒那麼單純了,如果沒事,他怎麼會又流鼻血,然後一個人偷偷解決掉那些紙巾?

    同在一個屋簷下住,他真的以為能瞞得了嗎?

    「拓……」「叩叩——」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突然驚醒安千寵,她倉皇的擦掉眼淚,站起身去開門:「媽,你怎麼來了?」看到那發紅的眼眶,雲錚歎氣,知道她剛哭過。「我…有事要跟你說。」不是問,而是要說嗎?

    兩人坐在沙發上,雲錚突然伸手錘了捶胸口,彷彿這樣能不痛一點似的。看著她,安千寵嘴角一沉,淚水又開始氾濫。

    「媽,您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千寵,還記得你欠媽一件事兒嗎。」片刻怔愣,安千寵想起之前有答應過,然後點頭。

    「媽希望,希望你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他的身邊,別像…我當初一樣,可以嗎。」說完她急急抹掉眼淚。

    安千寵咬住嘴唇:「媽,什麼意思?」想起過去,雲錚摀住嘴唇,失聲哭了出來。她欠華拓的太多,以為他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讓自己用後半生彌補,沒想到。

    「拓的爸,就是因為帕金森氏症死的…··我、我當時不知道,還跟他鬧離婚,結果…結果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一陣悶雷在耳邊轟然炸響,安千寵臉色慘白的看著她,整個人定格。

    遺傳…竟然遺傳了這樣的絕症給兒子,叔叔,你怎麼能那麼殘忍!知道病情的真相,安千寵失去理智想的大吼,但她不能傷害拓的媽媽,只能在心裡嘶聲埋怨。

    兩人抱著慟哭,互相安慰。

    離開華家的時候,安千寵整個人沉悶了許多,彷彿一夕之間又長大了。

    她沒有親口答應雲錚的要求,因為不需要她說,她也不會離開華拓的。可是雲錚說的話,從出華家,就不斷在她的耳邊徘徊,讓她心神不定。

    只能在心裡一遍一遍安慰自己,華拓的父親當年是帕金森氏症晚期,但他不是。所以不會有事的。

    鑰匙插入公寓的門孔,因為心神不定老是插不進去,氣得她一手甩掉鑰匙,蹲在地上大哭。

    「連門都欺負我……」嚓——欺負她的門自動打開,站在門內的男人,目光複雜地看著蹲在地上的安千寵,撩唇一笑:「要不要幫你跟它報仇?拆掉怎麼樣。」額?

    掛著兩道淚痕的臉蛋兒錯愕的抬頭,看到他帶揶揄的表情,驀地嘟嘴:「你也欺負我。」「那也把我拆掉?」她噌地從地上站起來,狠狠擦掉眼淚,拉住他往裡走:「拆掉你,我還得自己組裝,不要。」不一定裝得回來。他的心裡頭驀地出現這一句話,隨即把它沉默海底。

    「你怎麼帶那麼多?」把兩個大行李箱放下,華拓詫異的看著她問。

    安千寵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喘氣:「因為還有你的啊。我打算帶你去度假,那個地方空氣很好,對你的病情有幫助。」他皺眉,看了眼行李箱,轉而一笑:「好啊,我們去度假。」記憶力,似乎很少帶她出去玩,或許這樣的機會不多了。

    彼此心照不宣,因為安千寵裝神秘,所以華拓也不知道她選定的地方在哪兒。

    當兩人先是坐了五個多小時的車,再換船行駛出岸時,華拓的眉宇越粥越深。以為他不舒服,安千寵忙倒了杯熱水給他:「還能堅持嗎?快到了。」「你……」本來想問什麼,但終究還是沒問出口。

    算了,順其自然。

    眼前出現的是一座富饒美麗的小島,四周環海,環境異常漂亮,最重要的是這裡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汽車的尾氣,更沒有已經被污染的空氣。

    下了船的兩人站在島嶼面前,安千寵深深吸了口氣,暢快一笑:「好棒的地方,拓,你以前買下它的時候,也是喜歡它的環境吧?」「不是。」「啊?」沒錯,這座島嶼就是當初華拓裝失蹤,暫住的小島。這裡的環境固然美麗,但有很多現實的問題,不知道她有沒有注意。

    安千寵好奇地牽著他的手:「那是為什麼?」男人沒有騙她,實話實說:「因為我打算把它開發成一座旅遊景點。」「……」對於他的缺乏浪漫細胞,安千寵告訴自己忍了,對方現在是病人,不能跟他生氣。

    多麼富饒美麗的小島啊,他居然買來賺錢的。

    兩人站在小島岸邊,拖著行李的安千寵,決定不跟他計較:「拓,小木屋在哪兒,我們走吧。」華拓幽幽看著她。

    見自己走了幾步,身後沒動靜,她詫異地回頭:「不走嗎?可是穿已經開回去了,我讓他們一個禮拜後再來接我們。」「……你確定,要在這個地方住一個禮拜?」她嫣然一笑:「當然了,我衣服都帶來了啊!」男人的臉上閃過怪異的神色,見她態度堅定,歎了口氣跟了上去:「走吧,這邊。」「歐也~」三個小時後,安千寵再也笑不出來。

    「你這沒有廚房?」躺在床上休息的男人搖頭。

    「也沒有衛生間??」繼續搖頭。

    「那我們吃什麼???」他睜眼了她一眼,彷彿在說,這個問題不是我該問你的嗎?

    安千寵頹然地坐在木板地上,欲哭無淚,有種拿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她想像中的小島度假,不是應該很悠閒,很開心,很方便的嗎?可是沒有廚房,沒有洗手間,她要吃什麼,用什麼洗澡??

    再看了眼躺在床上休息的男人,嘴角一撇,他看上去倒是很悠閒!

    華拓突然從床上坐起來,一臉謹慎地問:「你不會只帶了衣服吧?」她訕訕一笑,男人無語作暈倒姿勢。

    其實也不是只帶了衣服,她還怕無聊,帶了不少書籍,零食,尋常防身藥。雖然邢書保證這裡沒有野生凶狠的動物,她還是害怕的帶了把匕首,然後就只有驅蚊水和沐浴**巾之類的了。

    華拓掃了眼地上的東西,還算滿意。

    咕嚕——聽到怪聲,安千寵看向他:「你肚子餓了?」男人耷拉眼皮:「你的。」「……」「哎,拿著匕首和袋子,我們去抓魚。」聽到有魚吃,她開心地抓起匕首和本來想裝垃圾的垃圾袋,跟著他出門。

    所幸這裡以前華拓偶爾來考察,還算熟。他知道木屋後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個小湖泊,裡面生長著許多魚類。

    以前來是帶著觀賞的角度,沒想到今天卻是要去吃它們。

    因為擔心華拓的身體,安千寵自動輕盈說要下去抓,湖泊不深,靠岸的位置正巧只要讓她把褲子捲起來就好。

    但是手中被男人削尖的棍子,無論如何都插不到魚,氣得她一張俏臉變了好幾種顏色。

    「再跑我扔個炸彈把你們都炸了!」頭一次感覺吃頓飯那麼辛苦,實在抓不到的安千寵,苦哈哈地看著岸上翹腿歇息的男人。「拓~」他抬頭:「不是說能行?」她咬唇,一臉哀怨。

    男人無奈搖頭,站起身開始卷褲腿,然後接過她手中的棍子,目光聚精會神的盯著水面一會兒,猛地一用力,棍子拔出的瞬間,一條魚插在那上面。

    「哇,拓好棒!」安千寵看的目瞪口呆,激動拍掌。

    「咳咳…··」跟著激動的結果就是鼻子猛地吸入空氣,男人想笑又不敢笑。

    魚抓到了,回木屋的路上順帶摘了幾個果子,跟在華拓身後的安千寵還在興奮的誇誇其談:「剛才如果我動作快一點,力道大一點,沒準就能抓住了,下一次你看我表現吧!」走在她前面的男人失笑:「好。」轉眼看到木屋,魚已經被華拓用匕首解決掉內臟,兩人蹲在木屋外準備生火。

    見她只激動地看著自己不動,華拓凝眉:「打火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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