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21章 太多深情和委屈 文 / 初淺
「我說夠了!你馬上離開華家!」暴吼的聲音嚇住了盛怒中的許諾,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紅了眼眶:「拓,你竟然為了她趕我走?難道你忘記前陣子,我們之間的親密了嗎?」撲通——捂著心臟冒冷汗的安千寵突然墜地,睜著兩眼空洞的眸子,緊捂著心臟不停地抽搐。她的心好痛,好想哭,但是眼睛裡為什麼什麼都沒有?
「千寵!」華拓後悔了,後悔得想殺掉自己。他迅速抱著她,在許諾迷茫的注視中,疾奔出去。
聽到聲響的天祐好奇地從樓上下來,只來得及看到他抱著千寵離開的背影,頓時尖叫一聲:「千寵阿姨!」邢書也從樓上趕下來,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怔愣的許諾後,嘴角揚起冷笑地跟了上去。他的目光讓許諾一怔,在s市時就覺得他眼熟,今天的這道目光讓她確信兩人一定是認識的。
但他是誰?為什麼用那種仇恨和譏笑的目光看自己?還有安千寵怎麼回事,難道是做戲?
想到她有可能故意做戲博得華拓的同情心,原本還存在的情分頓時煙消雲散,冷著臉幾步跟了出去。
a市最大的醫院裡,折騰到了後半夜,安千寵才被搶救過來。守在她身邊的華拓懊悔不已,沒想到會害她險些離開自己的身邊。
琳達說的對,他確實不是一個心胸寬闊的男人,他眥睚必報,才會冷眼注視著她們母女越發惡劣的關係發展,甚至在背後耍手段促進她們的矛盾。
他想讓許諾的形象完全從千寵的心底破滅,想讓千寵永遠不會原諒她的媽媽,從而留在自己身邊。卻忘記了許諾終歸是她的親生母親,說出的話傷害力有多強。
「千寵,對不起,對不起」一向堅強的男人不由紅了眼眶,稀有的淚水很快順著眼角滑落,一滴滴燙傷了他自己的心。
站在隔離病房外的許諾驚錯地看著裡面,插著氧氣罩,奄奄一息的安千寵,心無由地一陣抽痛。
她突然有種很強的預感,安千寵的身體絕對有問題,不然不可能淋雨就生病,情緒波動就要搶救到半夜才活下來。看著那張憔悴的小臉,許諾震撼了,原本憤怒的情緒被不安取代。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麼。
原本以為安千寵年輕,自己老了,所以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的事情去爭奪華拓;而現在,突然知道對手可能快死了,那種急促想要的心情跟著沉澱下去。
她到底得了什麼病?問醫生,醫生是華拓的人,謹言慎行,一字都不透露。她只能抱著疑惑的心情回到家裡,卻整夜都無法入睡。
爸爸……「愛愛,爸爸該怎麼辦,你媽媽愛上了別人,那個人是爸爸最喜愛的學生,叫華拓。爸爸該怎麼辦?爸爸好痛苦……」「愛愛,爸爸不能把你留給那個女人,爸爸愛她,但也恨她啊……」「愛愛,你最乖了,以後好好跟著華拓,他答應爸爸會照顧好你,爸爸、愛你……」交錯的記憶讓陷入昏迷的人開始掙扎,氧氣罩上的霧氣越來越多,她急速喘息著,手不由自主伸了出去,渴望地喊著:「爸爸別走」不要拋棄她,不要。
最終,那道慈愛的身影還是走遠了,任她哭鬧、傷心都回不來。身體好冰,彷彿血液全數凝結住,冷得她連呼吸都困難。
爸爸,為什麼把我交給他,為什麼……「醫生,醫生快來!」脈搏的跳動越來越低,陷入疲憊的男人聽到異樣的聲音怔忡醒來看到,立馬握住那只在空中尋找著什麼的手掌大喊。
又是一陣折騰,到了凌晨五點多,安千寵終於從急救室被推了出來。守在她身旁的男人滿臉疲憊,下巴的鬍鬚長出,這副模樣顯得格外有男人味。
他不聽任何人的勸告,堅持自己守在她的床邊,直到太陽初透,照亮了整座城市。
「少爺,您回家休息一下吧,我會一直守著小姐的。」瓊叔和沐姐站在門口勸他,但男人的態度依舊很堅決,沒有絲毫妥協。
「沐管家,千寵的東西都帶來了嗎?」她需要住院一個多月。
沐姐眼眶紅紅的,隨即點點頭道:「帶了,但是您真的不需要回家休息嗎?」看向平常光鮮卓然的少爺,如今鬍子拉碴,滿臉疲憊的樣子,她真的很難過。
不想再重複自己的答案,華拓轉身剛想踏進看護病房,餘光突然撇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身形一頓,薄唇冷抿地看向身影。
對上那道寒冷的視線,許諾心臟一顫,臉色瞬間發白。
她領著身後神情嚴肅的楚辭緩緩靠近他,沐姐和瓊叔相視一眼,識相地走開了。
「有事?」高貴男人的聲音沒有溫度,像是詢問陌生人一樣。
許諾心口一緊,難過他的態度,卻也知道是自己害安千寵險些死掉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感慨地道歉:「我來看看她。」「不需要。」冰冷地說完,他轉身走進病房,把門關上。
被隔離在外的楚辭激動地趴在門的透視玻璃上往裡看去,邊敲門喊:「華先生,請讓我看看千寵!」一早知道安千寵住院,顧不上其他,強烈要求要跟來看看,沒想到華拓會不允許他們進去探視。
楚辭並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溫和的俊臉布上怒火:「開門,華拓,你沒有權利阻止我們去看千寵!」「阿辭。」趕緊拉住他,許諾目光複雜地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勸道:「要不我們先回去,有機會再來看她。」華拓的態度那麼堅決,她實在沒有勇氣再繼續留下。楚辭不肯,他太擔心安千寵的狀況,倔強地不肯離開。
「許姨,您先回去吧,我會待到他讓我見千寵的。」「你!」他的固執讓她歎了口氣,只能無奈地搖頭:「好吧,如果有任何情況,記得通知我。」他承諾地點頭,目送著她從眼前離開,立馬把視線轉向門內。可惜的是病房太大,他只能看到櫃子而非病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華拓會連許姨都不讓探視?難道千寵生病和她有關係?剛才太著急,一時忘記問原因,這會兒許諾走了,他也不想打電話詢問,只能傻傻地站在病房門口守著,隨時找機會進去看望安千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天亮又天黑,守在病床邊的男人看了眼時間,發出的聲音有些沙啞:「瓊叔,他還在外面?」瓊叔恭敬地點頭:「嗯,一直守在門口,怎麼勸都不走。」他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固執的年輕人。
華拓皺額,沙啞地聲音道:「隨便他。我現在出去一趟,病房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沒想到少爺終於肯離開病房,瓊叔頓時鬆了口氣,笑著點頭道:「我明白,會好好守著小姐的。
「「嗯。」病房打開時,靠在牆上的楚辭霍然睜眼,看到是進去一天沒再出來的華拓,頓時站直身子要求道:「我要進去看她。」疲憊的男人斜睨了他一眼,冷漠地轉身往醫院門口走,楚辭幾步向前攔住他,焦急詢問:「到底怎麼回事?我連看都不行嗎!」男人駐足,嘴角冷揚,嗤笑說:「想知道怎麼不去問你的許姨?她或許可以給你答案。」話落,寬厚的手掌毫不客氣地推開他,挺拔的身軀筆直向著門口走去。
楚辭的身體趔趄了一步,站穩之後抿著嘴唇看他離開,心裡一肚子的怒氣。他知道,沒有華拓的允許,裡面的人不會讓自己進去的,等在這裡似乎在浪費時間。
湛藍的眸子深深看了眼緊閉的病房,充滿慍怒地身影跟在華拓身後,離開了醫院。
回到公司的許諾一天都坐立不安,黛眉緊蹙,焦慮得什麼工作都忙不進去。聽到秘書的匯報時,詫異地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迎上去。
「拓?」看到門口,一身煞氣而來的男人,她的心不由顫了下。「拓,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她會因為幾句話變成這樣!」男人靜自站在她面前,目光凌銳,霍然抓住她的手,大聲質問:「十幾年前你冷血地害死丈夫,十幾年後你竟然想害死自……」自己的女兒!他憤怒不已地抓著她的手,目光陰森可怕,像是地獄裡來的索魂者。
手腕一陣刺痛,許諾錚錚地看著他,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臉上佈滿害怕:「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害怕中帶著埋怨地爭辯。
勒住她的手拉向自己,他質問:「一句對不起就能把他們都救活嗎?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話,千寵會受到多大的傷害?你怎麼能一如既往地那麼自私!」雖然這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要讓她們母女關係徹底決裂。但真正的實行權還在許諾手裡,沒想到她那麼認真地跨入他設好的陷阱裡!
這輩子,千寵與她,算是徹底決裂了。
被指責地紅了眼眶,她生氣地反駁:「我自私?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何必這麼自私?拓,我愛了你十幾年,這些年你知道我怎麼度過的嗎?我害怕安泰在地底下恨我;怕心愛到底生活在怎樣一個地方,有沒有被欺負;怕你的心屬於安千寵,那我這十幾年來的感情算什麼!?你現在對我忽冷忽熱,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那樣對安千寵?」「許諾,你還是像十多年前一樣,只在乎自己的感受,我很失望。」說罷,他冷笑地轉身,卻突然被抱住腰。
她哭得像孩子似的不讓他走:「拓,原諒我吧,原諒我……」哭聲淒厲,包含著太多深情與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