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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86章 很想剖開她的腦子 文 / 初淺

    都怪他太笨,竟然以為千寵阿姨只是睡著了,還讓沐管家離開。雖然他已經主動向爸爸認錯,但心裡還是很傷心。

    琳達看到兒子哭喪的臉,心一下子軟下來:「寶貝兒,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我的錯。」「這不是你的錯,真的,相信媽咪。」「這就是我的錯!」「不是!」「當然是!」兩母子爭得面紅耳赤,旁人好奇觀看,他們卻全然不管。等華拓從房間裡出來時,還能聽到他們的爭執聲。

    他臉色一沉:「琳達,教導不善是你的錯。不想被我趕出華家,就和小佑一起在牆壁蹲著。」他的態度冷硬,頭一回對琳達下重話。

    望著冷漠轉身離開的表哥,琳達苦悶地蹲下身子,雙手抱頭,對著兒子怒吼:「都說了不是你的錯!」後來,安千寵才知道自己是琳達發現不對勁的。那時琳達本著打擊就要落井下石的心態,想刺激一下她,沒想會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安千寵。

    當時琳達嚇壞了,整個花容慘變,竟也不顧平常最害怕的疾病傳染,趕緊背著她往樓下跑。

    「琳達,謝謝你。」剛端著水果進病房的琳達神情一頓,隨即明白她為什麼道謝,眼珠子轉了轉,她順帶把門給關了。

    「真要謝謝我的話,就離開拓吧。」邊說著殘忍的話,邊舉起手中一塊水果遞給她。

    安千寵僵在病床上,手指顫抖著接過蘋果。她努力調整呼吸,好不容易才壓制住想哭的**。

    見她臉色慘白,琳達狡黠的揚起嘴角,繼續下猛藥:「天祐如果沒有爸爸的話,多可憐?何況你那麼喜歡他,如果被天祐知道你要搶走他爸爸,他心裡會怎麼想你啊?」「……」伸手從被子裡摀住心臟,安千寵紅著眼眶錚錚地看著她。

    被看得心虛,琳達清了清嗓子,又說:「拓那麼優秀,身邊有女人我不介意,但是妻子只能有一個。小佑跟他有血緣上的牽絆,除非你給他生一個,不然這妻子的位置,只能是我的。」她提示得夠明顯吧?

    是女人都該懂得用孩子套住男人。琳達為自己的聰明在心裡熱血沸騰,只要華拓留下後代,她就能像沃爾奧家族的那些老傢伙交差了。

    吼吼吼吼——因為華拓沒告訴琳達安千寵有心臟病的事情,琳達雖然疑惑為什麼她需要電擊才能救活,也沒往那些絕症方面去想。

    如果她知道安千寵有心臟病,十個膽子也不敢唆使她為華拓生孩子。

    前提是,對方得能聽明白。

    腦子一片空白的安千寵錚錚地看著琳達,臉上一絲笑容都擠不出來,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彷彿失去的笑的功能。

    華拓甫一進門就發現不對勁,他瞪著琳達,後者跟天祐一樣,臀部一緊,立馬逃出了病房。

    「好點了嗎?」他沒想到她會心臟病發,後怕形成一股兇猛的旋風,還在他心裡瘋狂亂刮著。想起大夫的話,如果不是琳達發現,她可能會窒息死在家裡,他就感到無限的恐懼。

    她表情怔了怔,從琳達的話裡回過神。

    勉強擠出笑容:「沒關係了,只是有點累。」「那再睡會兒。」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猶如棉花田飛舞的棉絮,輕輕拂過她的心尖。安千寵突然留下眼淚,抓著他的手問:「對少爺來說,我算什麼?」四年前,她曾經問過同樣的問題。他用makelove回答她,而這次呢?

    焦急而不安地等待中,她聽到了想要的答案:「一切。」炙熱的淚水不停地淌落,安千寵告訴自己,這樣就夠了,真的…夠了。她緊緊抓著他的手,一顆一顆淚水從眼角滑落,沉浸在枕頭裡。

    他心疼地溫柔擦掉她眼角的淚,有些茫然:「怎麼了,哪兒不舒服?」聰明如華拓,但在愛情裡,他完全是個情商為「負分」的笨蛋。安千寵突然牢牢圈住他的脖子,渴望而不思疲憊地汲取著他身上獨有的體魄香。

    她相信自己以後的寶寶,也會遺傳到他父親的優點。

    哪怕只有一樣。

    回到華家,已經是半個月後的事情。

    當華拓從管家口中得知,楚辭帶著昔日a班的同學來找安千寵時,臉色一沉,果斷的拒絕。

    他還沒找楚辭算賬,他倒是一直找上門來。

    想到楚辭把安千寵藏了四年,他悄然握緊拳頭,吩咐邢書:「既然他這麼閒,就幫他的公司找點事情做。」邢書斂眉:「少爺,楚辭的家庭背景不簡單。」華拓沉下臉:「跟在我身邊那麼久,你不可能不知道什麼叫神不知鬼不覺。邢書,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除了在愛情上,華拓睿智得讓人恐懼。他對任何接觸過的人都瞭如指掌,更何況是跟在自己身邊十多年的邢書?他的回答明明是不希望自己對付楚辭,原因呢?

    邢書臉色一楚,斂下眸子,焦距停在地面的某一點,聲音平淡地說:「楚辭的媽媽和那個女人是好朋友。」「就因為這個?」明顯不信。

    邢書嘴唇微抿,一雙黑奧的眸子看向華拓,不悲不喜,一點情緒都沒有。對他來說,只要和那個女人有一點關係,就能成為理由。

    沉著臉,華拓漠然轉身往自己的書房走。他瞭解邢書,不想說的事情,逼迫更是沒用。

    這些年,邢書在他身邊無條件的跟隨,他也把他當做了親人。

    比起屬下和主人的關係,他們更像是朋友,他華拓唯一能說真心話的朋友。

    所以他尊重邢書。

    望著少爺離去的孤傲背影,邢書皺著眉頭,握緊拳頭。

    臉上的傷疤觸動著,那種撕裂般的痛意彷彿又重新出現,佇立許久,他沉默轉身離開。

    在華家,他彷彿就是一個旁觀者,一直靜靜的存在。

    但是……天祐從牆後面跳出來,一臉困惑地抓著腦袋苦思:那個女人是誰?楚辭又是誰啊?爸爸和刑叔叔有秘密!

    他神秘兮兮地往回跑,不是去找琳達,而是偷偷告訴安千寵。

    聽完天祐說的秘密,她第一個反應是:「你怎麼可以偷聽大人的談話呢?」可愛的小眉毛挑起,表情認真地問:「不能聽大人的談話?」「不是不能,而是不能躲在旁邊偷聽,這樣是不對的。阿姨舉個例子,如果小佑想和朋友說秘密,結果被別人偷聽了,會不會生氣呢?」仔細想了想,他認真地點頭:「會。但是小佑沒有秘密。」「……沒有秘密的孩子,是好孩子。」「小佑是好孩子!」他樂呵呵地抓著安千寵的手,決定以後心裡不藏秘密,做個人見人愛的好孩子。

    小傢伙又待了一會兒,就跑去玩了。

    安千寵坐在沙發上沉思,總覺得某個答案正要呼之欲出,讓人措手不及。

    她該去詢問他麼?但是這樣不就證明自己偷聽了他們的談話。那個男人最討厭做這樣的事情的人,她不想讓他討厭。

    天祐剛跑到樓梯口就遇見邢書。想起安千寵的話,他絕口不提自己偷聽的事情,繼續樂呵呵笑著:「刑叔叔,你要去哪兒啊。」男人千年不變的冷線條變軟,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聲音雖低啞卻帶著寵愛:「刑叔有重要的事情,你乖乖在家。」看著邢書離開的背影,天祐機靈的眼珠子亂轉一圈,心底猜測:刑叔叔是不是去找那個叫楚辭的了?

    他不喜歡他,最好那個楚辭讓刑叔叔好好教訓一下,竟敢試圖拋棄自己。

    誰說小孩子天真無邪不記仇?對於他們在乎的東西,誰碰了,就會在他們小小的心靈裡埋下記仇的種子。

    接下來幾天,安千寵都十分安靜,偶爾和天祐在花園裡玩、偶爾自己曬曬太陽,整理一下混亂的思緒。

    看到獨自坐在鞦韆上的她,琳達笑著走了過去,指了指鞦韆問:「我可以坐麼?」「當然。」華家的東西本就不屬於自己,安千寵坐到邊上。當察覺鞦韆晃蕩了下後,她的心跟著動盪,她知道自己不能太自私,失去父母不是她的錯,但搶走天祐的爸爸就罪大惡極了。

    天祐還那麼小,那麼可愛,她能狠得下心麼?

    「琳達……」「嗯?」純粹跑來蕩鞦韆的琳達,無聊地閉著眼睛享受蕩鞦韆的感覺。因為華拓從不讓她和天祐靠近這張鞦韆。

    心裡實在難平啊!

    她又興起欺負安千寵的念頭:「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拓?」「….很快。」「那就……什麼!?」琳達突然一副見到鬼的模樣,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眼睛瞪得圓圓。安千寵苦澀地笑了聲,深吸口氣,把所有的話全部說出:「我會離開華家,離開少爺,永遠都不會再出現的,所以你不用擔心。」琳達徹底石化了——她突然很想剖開安千寵的腦子,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明明看得出來她很在乎華拓,但是為何那麼輕易就放棄了?

    琳達不是安千寵,沒有她經歷過的事情,自然不會懂得安千寵不想破壞人家家庭的心情。她只覺得一股憤怒噌噌而起,突然對著安千寵指責:「拓為了你付出那麼多,你說走就走,有沒有考慮過他會多傷心?拓也是人,他小時候就被媽媽拋棄過,你怎麼可以再讓他承受這種痛苦?」「安千寵,不要拿你的懦弱當做成全拓的借口!」她幾乎被罵懵了,整個人僵硬地看著琳達,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琳達……」安千寵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會錯意,琳達是希望她留在少爺身邊麼?但是前一刻,她明明問她什麼時候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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