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9節:至死不渝 文 / 紅街咖啡
蕭石逸給莫失期制定了一份每天的飲食單子,包括必須要喝的中藥和每頓飯規定的飲食種類,莫失期的傷需要中藥內服和外敷兩類,內服是蕭石逸在餵她,外敷則交給了司徒靜,實際上在愛迪生家族的十天中莫失期已經好了不少,如果說最早的三天是在死亡邊緣掙扎的話,那麼那十天裡,則是在恢復元氣。
而現在,只要好好調養,莫失期的傷總有復原的一天。
而在這期間,蕭石逸幾乎是在與世隔絕。
雖然他從未告訴過莫失期他已經恢復記憶了,但聰明的莫失期還是感覺了出來,終於,在喝完一次中藥後,莫失期喊住了準備離開的蕭石逸。
「十一。」
蕭石逸停住腳步,轉回頭來,笑道:「怎麼了?」
「我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
莫失期神秘一笑道。
「你要送我什麼?」
蕭石逸重新在床邊坐了下來,將盛中藥的空碗放在桌上。
莫失期眉目含情,略帶笑意,緩緩道:「整個愛迪生家族所有的股份資產,以及原本由我掌管的家族企業,三個月以後,我希望它們都貫上十一的前綴。」
「嗯?」
饒是蕭石逸定力出眾,莫失期這些話,還是讓他著實驚訝了。
整個愛迪生家族的企業資產,總值是不可估量的,豈止是十個甚至百個蕭氏家族所能比擬的?如果莫失期真的這麼做的話,那麼不出三天,蕭石逸的名字,將會傳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不用驚訝,這些,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
莫失期淺淺一笑,「愛迪生家族的一切,都是我為你一點一滴積累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等你這一天。」
蕭石逸笑著搖搖頭:「原來你已經發現了。」
莫失期的臉上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泛紅,雖然她已經猜到感覺到,但是經蕭石逸親口承認,那種感覺是不同的,此刻的她,就感受到了平生最大的幸福。
她等的一生兩世的人,終於等到了。
蕭石逸的目光深邃,他彷彿一下子成熟了起來:「我還記得在奈何橋前,你沒有喝下的那一碗孟婆湯,我還記得在三生石畔,你說你會等我。」
「現在我等到了。」
莫失期的雙眼中,一些晶瑩在積聚,她現在還能說什麼呢,人生最歡樂事,莫過於心想事成,她一生兩世只想著一件事,而這件事,現在已經做成,這怎麼能讓人不激動呢?
莫失期激動的伸手撫摸著蕭石逸那近在咫尺的臉龐,喃喃道:「望斷千年,只為等君再為妾搖一樹桃花,現在妾等到了,從此以後君當仗劍,大殺四方,妾當撫琴,浮沉隨郎。」
蕭石逸的眼神也迷濛了,他微笑著看著露出激動之色的莫失期,輕輕道:「曾幾何時一條路,名黃泉;寫滿哀傷一條河,名忘川;流溢淒涼一座橋,是奈何;承載忘川一碗孟婆湯,可以忘卻今生。然而現在,興許是我看到了你前世立於忘川之畔,聽到了你說下輩子可否為君傾城。」
莫失期流淚道:「為君傾城,妾終生所願。」
蕭石逸傲然道:「此生若不能保你得幸福安穩,我甘願生生世世顛沛流離!」
莫失期趕緊伸手摀住他的嘴巴,輕輕一笑:「有你在我身邊,已經是幸福安穩了,我還有什麼所求呢?今生,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記得十一這個名字。」
「如你所願。」
蕭石逸話鋒一轉,「但現在,你必須要休息了。」
「好。」
莫失期猶如一個乖順的小媳婦般聽話的閉上了眼睛,有了依靠的女人,那份堅強便再也不復存在,從此之後,她只是一個始終準備著相夫教子的小女人,而她的男人,必當大殺四方……
一個月後,莫失期已經可以下床走路,狙擊槍的子彈雖然沒有擊碎她的脊椎骨,但卻擦著脊椎骨而過,造成了短時間的癱瘓,幸好子彈取出來的早,不然的話,即便莫失期的傷能夠治好,也會有終生癱瘓的危險。
蕭石逸帶她走在鶴鳴山之巔,享受川肆暖和的陽光,剛開始的時候只是在四周轉轉,隨著時間的流逝,莫失期的傷口越來越接近痊癒,兩個人幾乎走遍了鶴鳴山,她們沐浴則初春早上的陽光,以及傍晚夕陽西下的世間美景。
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十一,你還記得上次流落荒島的時候麼?」莫失期轉頭問道。
「記得。」
蕭石逸微微一笑,「我記得那時候我們在島上看落日,那樣的壯觀美景,確實跟在這裡看到的不一樣。」
「要我說,海上的落日更壯觀。」莫失期輕笑道。
「那以後等我們老了,就買下一個小島,每天陪你看每一個日出日落。」
「好。」
莫失期臉上本來是洋溢著幸福的,但是她好像忽然響起了什麼事一樣,神色慢慢黯淡了下來。
她響起,蕭石逸只剩下兩年的生命。
那麼,他們還有多少個日出和日落可看呢?
蕭石逸感覺到了莫失期情緒的變化,轉頭問道:「怎麼了?」
莫失期歎息了一口:「我在想,日落固然好看,但總覺得有點山河日下的感覺,倒不如日出來的宏觀壯偉,只是,有日出,又是總會有日落的。」
她很聰明的借用這幾句話掩飾了她心裡的想法。
她不想騙蕭石逸,但同樣不希望自己的擔心會讓蕭石逸所察覺。
蕭石逸本來是敏銳到任何事情都休想瞞得住他的,但是現在,蕭石逸已經對莫失期完全沒有防備了,他們是兩個相濡以沫了兩世的人,還有什麼樣的間隙是能分解他們的呢?
他們曾經同生共死過。
一對共同經歷過死亡的戀人,其中的感情,已經比親情更濃厚了,他們的感情已經融為一體,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比他們更有默契了。
一對飛鳥在山間飛過雲端,自由翱翔,他們的自由,為整座鶴鳴山增添了許多靈氣。
司徒靜站在蕭石逸和莫失期身後,從不含任何表情的眉目晶瑩剔透,她忽然,很羨慕這一對飛鳥。
就像是羨慕那一對至死不渝的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