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節:女烈馬(一) 文 / 紅街咖啡
劉憶苦絕對不會相信蕭石逸在被她用槍指著的情況下還敢公然離開。
「劉隊,別衝動。」
這個時候跟她同來的年輕警員站出來說道,劉憶苦是警隊裡出了名的性格剛烈,辦起案來天不怕地不怕,犯人遇到劉憶苦簡直就是噩夢,態度正常還好,如果在劉憶苦面前態度不好,保管這位脾氣暴躁的女警花會把他拽到小黑屋整治整治,這一點,劉憶苦美其名曰『親近親近』。
這個『親近親近』是有來歷的,劉憶苦是正規警校出身,畢業那年才十九歲,畢業之後直接調到了西萊市做見習警員,在三個月的實習期裡,劉憶苦在第二個月就協助當時的大隊破了一件大案直接轉正。在她剛轉正的第二天,一個被拷進警局的街頭小混混看劉憶苦又年輕又水靈,眼睛不老實嘴巴還不老實,說供詞的時候不知怎麼就冒出一句『回頭咱們親近親近』,結果劉憶苦笑瞇瞇說:「別回頭了,現在就親近親近吧。」然後混混心猿意馬的被劉憶苦拽進了隔壁的小黑屋。本來年齡稍長的警員害怕劉憶苦做事太出格,結果不到三分鐘兩個人就出來了,小混混渾身上下從外面看不到一點傷痕,卻已經走路都走不利索。從那以後,劉憶苦就確定了她在警局的地位。
如今,六年過去了,劉憶苦已經從當初的見習警員成了現在的一級警司,如果不是考慮到她的年齡太小,早就有升級警督的資格——劉憶苦在這幾天破下的案子數不勝數。
整個警局都知道這個漂亮女警不好惹。
年輕警員是去年劉憶苦親自挑選的跟班,他見識過不少劉憶苦發飆的場面,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不站出來阻止,還真怕接下來劉憶苦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比較對方好像還只是學生而已。
劉憶苦顯然對年輕警員的話不是很在意,依然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頂著蕭石逸腦門,打趣道:「想好了沒,我可沒這麼多的耐心,萬一手上的傢伙走火了可就不好了。」
「你走火一個我看看。」
蕭石逸的表情看來相當輕鬆,就像是被上了保險栓的槍指著的不是他一樣,他這種毫不在意的表情讓旁邊的年輕警員暗中捏了一把汗。
「你以為我不敢?」
劉憶苦瞪圓了眼睛:「你在我妹妹店裡鬧事殺人,還拒捕,我有足夠的理由開槍了。別以為我不敢,你去打聽打聽,我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劉憶苦的妹妹叫做劉思甜,就是這家檯球室的收銀員,很奇怪為什麼姐姐叫劉憶苦而妹妹叫劉思甜,彷彿她們爸媽早就料到在劉憶苦之後還會生出一個女兒一樣。
蕭石逸聳了聳肩:「我又沒攔你。」
不僅是葉秋傑李晟這些人大驚失色,就連劉憶苦自己也不敢置信,這世界上難道真還有不怕死的人?
劉憶苦狠狠的瞪著蕭石逸,她現在有點下不來台了,如果換做是六年前的她,還真會閉上眼睛收掉這輩子的第一個人頭,不過六年來她脾氣比之前溫和了許多,即使如此,她現在都有一槍斃了蕭石逸的衝動。
「劉隊……」
劉憶苦擺擺手,示意年輕警員不必擔心,對蕭石逸甩了甩頭道:「敢不敢上去?」
蕭石逸微微一笑,踏上台階,用行動告訴了她答案。
劉憶苦拿槍指著他的頭緩慢移動,葉秋傑等人想要跟上來,年輕警員很聰明的制止了:「在這呆著,別動!」
他很容易猜到劉憶苦是想把室內檯球廳當小黑屋了,準備拿武力解決一切。他不由得同情起蕭石逸來。
蕭石逸來到檯球室,這裡已經沒了人,剛剛進了門,劉憶苦拿槍的手就是一個往他後腦脖頸砸下去的動作,正常人被她這又快又狠一擊砸上,起碼是個昏昏沉沉的狀態,不過令劉憶苦差異的是,她這志在必得的一擊竟然落空了。
不過她沒時間多想。
劉憶苦迅速將槍消了保險放了回去,同時左手一個肘擊乾淨利落砸上蕭石逸胸膛,她雖然畢業的時候才十九歲,但是各項成績可以說是尖子中的尖子,不然也不會只上了兩年之後直接畢業,僅僅是自由搏擊方面她在京城警校裡的第二年就沒有了對手。
不過她這一擊再次失敗,並不是落空,蕭石逸右手輕輕一推就輕易化解了劉憶苦的攻勢,這一次劉憶苦驚奇的『咦』了一聲,有點不敢相信:「還是個練家子?」
蕭石逸輕輕一笑:「如果你是想用武力的話,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是嗎?」
劉憶苦冷笑著一挑眉,剛想一個彈腿踢上來的時候猛然想到自己今天穿了短裙,踢出去的腿力道起碼就減了一半,不過她反應很快,蕭石逸擋下之後她馬上其身而近一個膝撞,同時左右手想要抓住蕭石逸肩膀,力道較之前強了許多,她已經動了真格。
這點攻擊豈會對蕭石逸造成威脅,蕭石逸單手拍下劉憶苦膝蓋,肩膀一個巧妙力道彈開劉憶苦雙手,另一隻手出其不意的搭上劉憶苦的肩膀,就勢一拉,劉憶苦一個踉蹌轉身,背對著蕭石逸的她身體不穩之下,一手扶起檯球桌,腰部猛然使力,雙腿上抬踢向身後蕭石逸的頭,她尖銳的高跟鞋如果砸上蕭石逸的頭,也是有著不小的威脅。
不過蕭石逸頭部一側,已經從後抱起失去重心的劉憶苦,猛然扔在了檯球桌上。
劉憶苦以一個難看的姿勢屁股著地摔在了檯球桌,雖說這一下根本沒什麼打擊力,不過還是讓這位女警又羞又怒。
一向對自己武力值很有自信的她當然要討回來。
劉憶苦是真的怒了,她平常很少穿高跟鞋短裙,就是怕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但昨天恰好剛破了一件案子,今天只要值班就好,本以為不會出什麼突發事情,誰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她獨獨今天換上了這一身不方便的裝束,也獨獨在今天遇到了一個硬茬。
這讓她怎能不憤怒。
劉憶苦一個翻身,雙手按在檯球桌上就朝蕭石逸踢了過來,等蕭石逸閃開就勢下了檯球桌,一記勢大力沉的肘擊猛然砸上蕭石逸的面門。
剛開始她沒下重手,現在她哪還管得了那麼多。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讓劉憶苦徹底癲狂。
蕭石逸一個彎腰低頭,重心下移的情況下扛起劉憶苦的瘦腰就推了出去,劉憶苦以一個同樣的姿勢再次摔到了檯球桌上。
然後蕭石逸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笑瞇瞇道:「不過如此嘛。」……
裡面打得熱火朝天,外面的葉秋傑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這都上去半天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剛剛給老爸打了電話,老爸在瞭解了情況後說的話讓她一整顆心都沉了下去:這是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有點不好辦啊。葉秋傑在這裡也是乾著急,以老爹的影響力都說不好辦了,整個西萊市有幾個人能辦的了這事?但葉秋傑又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在這等著。
最討厭等待的葉秋傑心煩意亂的踢了腳旁邊的李晟:「上面怎麼樣了?」
「我怎麼知道。」
李晟翻了翻白眼。
「你倒是想個辦法啊,根木頭一樣站在這裡做什麼!」如果不是穿了拖鞋,葉秋傑早朝李晟的屁股踹過去了。
「你都沒辦法,我就更沒辦法了。」
李晟說完,看葉秋傑變了的臉色,暗呼不好,趕緊陪著笑道:「葉姐,你放心,如果說那穿警服娘們的武力值是一百,那老大的武力值就是一萬,不在一個等級上,大可放心就是。」
「真是白癡!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聽了李晟對蕭石逸的描述,葉秋傑稍稍放心,不過還是不免對李晟罵了一句。
「你沒看老大剛才無所謂的表情麼,做了這事的人誰是這種表情?老大絕對不是傻比吧?所以你放心就是。他都麼著急,你著什麼急。」李晟安慰道。
葉秋傑心裡一想也是,不過還是有點擔心。
兩人的對話年輕警員聽在了耳中,他眼神憐憫的看了兩人一眼,忍不住說道:「你們沒聽說過劉隊吧?劉隊能打可是在警隊裡出了名的,我擔保待會兒那傢伙出來的時候走路都不成了,你們還是趕緊叫救護車吧。」
「我打賭,該叫救護車的一定是你。」李晟自信滿滿道。
他這種自信被年輕警員當成了無知。
葉秋傑心神不寧,懶得理這兩個人打賭,她不由得看向還沒有被弄走的屍體,忽然發現死去的青年手在褲兜裡,好像在抓著什麼。
「他想拿什麼?」葉秋傑忽然指著死去的青年道。
年輕警員被她的話吸引了過去,走近幾步,從青年兜裡掏出一把匕首。
「有了!」
葉秋傑眼睛一亮,趕緊給老爹打電話。
她剛剛正糾結著呢,蕭石逸這是典型的故意殺人罪,罪名相當恐怖,不過這個突然的發現卻讓她找到了突破的契機。
葉秋傑雖然才十八歲(葉秋傑修改為十八歲,因為她明年高考畢業),不過在家裡耳濡目染下什麼都多少懂得一些,像是現在這種情況,她那顆不笨的腦子很容易想到這把匕首能夠做出不少文章。
果斷,她老爹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語氣緩和了許多:「你放心,這件事包在老爹身上了。」
有了老爹的保證,葉秋傑稍稍放下了心。
不過,蕭石逸跟那個女警怎麼還沒出來?……
劉憶苦無數次冒出掏槍槍斃這傢伙的想法,不過要強的性格還是讓她放棄了,她更想親手用武力『搞定』蕭石逸,當然,這其中有沒有想要折磨蕭石逸,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是現在,劉憶苦正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