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兩百零五章 決勝(上) 文 / 曾經的約定
基於這種認識,太史慈快步上前,也走到沙盤之前,和郭嘉一起仔細看向沙盤,既然對方很有可能是賈詡,那太史慈就絕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輕視。
眾人也紛紛圍了上來,看向沙盤。
過了半響,高順皺眉沉吟道:「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無法知道呂布軍的過河速度,若可知道這一點,我們就可以加以利用。」
郭嘉點頭贊同道:「高將軍言之有理,而且我們還需要防備一件事情,就是眼前的一切有可能仍然是這神秘敵人設置的騙局。」
眾人大感錯愕,太史慈卻明白郭嘉的意思了,因為他想起了在歷史上曹操與張繡之間發生的宛城之戰。在那場戰爭中,自以為自己計策絕妙的曹操就被賈詡反過來利用,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般的反中了賈詡的聲東擊西之計。
現在看看眼前的形勢,太史慈就覺得郭嘉的說法大有道理,畢竟呂布過河攻擊孫堅只是眾人從蛛絲馬跡中分析出來的結果,並沒有實際的情報來支持,而且現在再去偵察未免為時已晚。畢竟賈詡可以從容佈置出種種偽裝來迷惑同盟軍的探子。
既然賈詡的風格是一環套一環的連環計風格,那麼太史慈就更有理由相信賈詡不可能不留後手。
要知道賈詡的計策雖然很難被猜透,但剛才至少郭嘉和田豐都已經看穿了他的居心,生性謹深的賈詡怎會不預計到這種情況的發生呢?
若自己是賈詡,一定會另設一個陷阱看看有沒有那個蠢蛋先跳進來,賈詡一定先做出要渡河的樣子,看看有沒有識破他先前計策的人物領兵來攻,若是有,則一舉擊潰自以為識破了他的計謀的敵人,若是沒有,到那時再渡河擊潰孫堅也不遲。
太史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後,眾人常常吁出一口氣來,杜遠這小子擦了擦自己頭上的冷汗,心有餘悸道:「這仗實在是太難打了,幸好主上和郭先生是自己人,否則自己臉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太史慈卻淡淡道:「上兵伐謀。」
眾人點頭。
太史慈轉過頭來歎了口氣,若是有可能,自己實在不願意去救援孫堅,那會給自己樹立一個強敵,既然原本不可能出現的賈詡現在都出現了,那孫堅到最後是否會死於劉表之手都很難說。
若是孫堅不死,再加上自己的幾個兒子,還真是不好對付呢!
可是眼前的情況卻是若任由呂布和賈詡消滅掉孫堅,那麼同盟軍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眾多部隊的指揮不一,袁紹的剛愎自用都將成為毒士賈詡攻擊的致命傷。到那個時候自己再動手對付呂布軍可就犧牲太大了。說不准一個不好被賈詡給算計了,自己都沒處說理去。
問題是單*自己貿然進軍,面對賈詡自己實在是把握不大,即便有郭嘉在旁大概也僅僅是平手之局,天曉得賈詡會使出什麼招數來在等著自投羅網的獵物。
郭嘉看著太史慈,顯然明白太史慈心中的想法,眼中露出笑意道:「主上莫要擔憂,送死的絕不會是我們,我們會有一個很好的盾牌的。」
太史慈愕然看向滿臉輕鬆自得的郭嘉,恍然道:「奉孝說的是袁紹?」同時想起了那個急性子的田豐。
郭嘉輕輕點頭,一付成竹在胸的樣子。
嗯,倒也是,急性子的田豐再加上「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的袁紹,他們要是不趁此機會出兵去撿這個看似唾手可得的便宜,那可救活見了鬼了。
當然那前提條件是袁紹絕對不會允許別人分他一杯羹,所以袁紹當擋箭牌的機會可就太大了。
袁紹的大帳中。
當袁紹聽完田豐對於呂布軍意圖的分析後,不由的哈哈大笑起來,開口道:「元皓之言深得我心,想不到匹夫呂布還有如此的計謀,我就說孫堅絕非背信棄義的人,也好,就按照元皓的意思,我軍迅速進軍,待呂布軍過河的時候我軍趁他軍中混亂在出手,如此取勝可易如反掌。」
頓了一頓道:「哼!什麼青州戰神太史慈,待我擊潰呂布的十萬雄兵才要令天下人知道誰才是應運而生的人!」
看來,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被郭嘉所料中,袁紹和田豐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們面前可能是一個無比凶險的陰謀。
在一旁滿臉陰沉的郭圖眼中閃過嫉妒的神色,看了看田豐,快步上前道:「主上,元皓言之有理,但我軍在此的人馬不多,就算是偷襲得手斬獲也不大,不如命令王匡和韓馥還有其他人一同進軍如何?」
袁紹這才想起自己現在手中的人馬實在是少得可憐,此刻一聽郭圖的主意連連點頭,滿臉貪慾的許攸怎會示弱?否則豈非顯得自己太過無能了?連忙開口道:「主上進軍的事情一定瞞不過眾人,我看還是告訴他們的好,不過和主上面和心不和的人一定要讓他們斷後,不可給他們衝鋒陷陣的機會。否則天下人還以為重傷這盟主是擺設呢!」
小肚雞腸的袁紹馬上被許攸的這番話打動,要知道太史慈和曹操等人的扇子行動而後取得大勝的事實令袁紹丟盡了面子,此刻一被許攸說中了心事便不由的開口詢問道:「依子遠的意思當如何?」
許攸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表情木訥的田豐和眼中嫉妒之色更重的郭圖,開口道:「曹孟德、鮑信、太史慈這三人一定要放置在全軍之後,不可令他們擾亂了主上的大事。()」
袁紹不自覺的點頭。
曾經是袁紹的同僚,現在是袁紹的手下的淳於瓊在一旁大拍馬屁道:「還是本初公了得,竟然能得到三位先生的輔佐,真是令人振奮!所謂『國無智謀之士不強,君無智謀之士不立,事無智謀之士不成,兵無智謀之士不勝』。如是而已。」
這番話說得袁紹飄飄然,哈哈笑道:「說得好,如此,我們馬上召集眾諸侯,向呂布進軍!」
大戰,迫在眉睫。
大河的岸邊一片混亂,無數身著并州鎧甲的士兵正在忙忙碌碌的準備著渡河的工具。這一切逼真極了。
從表面上看絕對看不出來這是一個陰謀。
成皋對岸的密林中。
黑衣的賈詡與蒼茫的暮色融為一體,表情說不出的陰森,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把英俊的賈詡勾勒地無比詭異。
所有看見他的人都想要遠離他。
不過戰神呂布卻安然地站在賈詡的旁邊。
全然的紅和全然的黑,燒灼著每一個埋伏在周圍的并州士兵的鬥志。
徐榮敬畏地看著站在自己前面的兩人。
驀地,耳邊傳來呂布金屬般的聲音:「賈詡先生,今次若是得勝而歸,你居功至偉。本人從未見過如此精彩、環環相扣的計策。」
賈詡嘴角逸出一絲微笑,陰冷之氣卻更重,淡淡道:「溫侯客氣了,若是沒有溫侯今天白天的一番努力,今次的計劃也不會進行的這麼順利。我賈詡不過是張濟大人手下的一個小小幕僚,又何足道哉。不過現在算一算,袁紹方面也應該接到我們散佈的假消息了。」
呂布的好友李肅在一旁陪笑道:「賈詡先生才是客氣呢!賈先生的算無遺策我早在張濟大人那裡聽說過,豈是同盟軍那種烏合之眾所能比擬的?可以說賈詡先生要他生他就生,要他死他就死。」
賈詡絲毫沒有把卑躬屈膝的李肅的誇獎放在心上,不冷不熱道:「李大人過獎了,若是同盟軍中沒有能人,賈某就不會費這麼大的功夫了來佈置整個計劃了。至於孫堅,我還未放在眼裡。」
血氣方剛的張遼知道賈詡說的能人是太史慈,不過他對太史慈印象一直不好,此刻聞言忍不住道:「賈先生這是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了,太史慈浪得虛名,何必放在心上?」
呂布聞言,回頭瞅了張遼一眼,那幽黑的瞳孔中閃過冷艷的火光,顯然不悅之極,張遼馬上嚇得噤若寒蟬,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呂布轉過頭來才要說話,賈詡搖頭道:「溫侯不用道歉,張遼將軍只不過是發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見,有何不可?更何況這也代表了天下大多數人對太史慈的看法,不足為奇。不過任何輕視太史慈的人都會栽倒在他的手裡。」
眾人聞言大為驚奇,因為他們實在是想不到智比天高的賈詡竟然對太史慈如此的看重,大大出乎眾人的意料。
要知道太史慈在天下人的眼裡不過是一個較有才華的年輕人罷了,雖然有青州戰神之稱,更開創了五德終始說的新解,又有管寧這等大儒扶持,可謂是春風得意,但這又如何?
一個寒門子弟能有多大的作為?每一個人都會這麼想。
太史慈現在的聲望其實遠遠不如「四世三公,門多故吏」的袁紹,甚至和其他諸侯相比也頗有不及。
可是現在賈詡卻擺出獨樹一幟看重太史慈的樣子,怎不令眾人詫異?
賈詡看也不看眾人驚異的表情,緩緩道:「我賈詡一向很少服人,但太史慈卻是其中之一,拋開敵我不論,單是那一份料敵先機的眼光就令賈某好生佩服。」
看了看眾人大惑不解的表情,賈詡解釋道:「你們想一想,自洛陽的內鬥開始起,一直到現在,太史慈可曾吃過半點的虧?」
眾人仔細一想,心中不由得凜然。
賈詡眼中閃動著爍爍精光,冷然道:「每一個和他接觸過的人都覺得他為人不錯,甚至想要從他身上得到利益,無論是十常侍還是何進又或者清流都是如此,可是笑到最後的還是太史慈,若是一次或可說是運氣,可是次次如此,哪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頓了一頓,聲音更寒道:「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當初太史慈為何要匆匆忙忙趕回青州,畢竟洛陽的局勢曖昧不明,可太史慈的樣子卻像是早就知道洛陽將會發生什麼,知道留之無益。這太史慈好像知道未來發展似的,怎不令人驚異?」
徐榮在旁疑惑道:「難道這太史慈能掐會算?」
賈詡搖了搖頭道:「人世間哪有預知未來這樣的事情?騙騙無知的百姓還可以,實在是這太史慈的預見能力非同尋常、不可小覷。賈某頗有不及。」
其實賈詡高估了太史慈的能力,他當然不知道太史慈的奇妙遭遇,就算是太史慈親口告訴他自己的經歷,賈詡也不會相信,所以在他的眼裡,太史慈這個人就太過神秘了。
與太史慈交過手的徐榮對賈詡的這番評價太史慈的話語感觸尤深,開口附和道:「賈先生言之有理,所謂『窺一斑而可見全豹』,前幾日的一戰,太史慈當真打得我是摸門不找。我每次組織的攻守之勢在太史慈的面前都好像小孩子把戲般不值一哂。當是我敗的極不服氣,因為我連一次真正的與之堂堂正正交手的機會都沒有,士兵們根本就是心無鬥志,才一接觸就全面潰退了。不過今日聽賈先生的一番話,開發現這個太史慈根本就是玩弄對手於股掌間。」
賈詡點頭道:「就是現在,我也沒有把握可打包票太史慈一定會上當。」
呂布皺眉道:「賈先生,你的計策天衣無縫,那太史慈自作聰明一定會以為我們對他們實施穩軍之計,要趁我們渡河攻擊孫堅的時候發動進攻。」
賈詡冷笑道:「若是太史慈如此容易上當,太史慈就不是太史慈了,我看一會就會有同盟軍的軍隊進入到我們的埋伏圈當中,但是不是太史慈就不一定了,若是太史慈的軍隊是先頭部隊,那一切都好說,那是我賈詡計謀高他半分,賈某定會叫他慘淡收場,令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不過若是太史慈的部隊在同盟軍的最後,那這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呂布疑惑道:「賈詡先生為何肯定太史慈不會獨自一人來追擊我軍?」
賈詡淡淡道:「這事情很容易猜,問題的關鍵在袁紹的身上,袁紹作為同盟軍的主帥現在可以說是毫無作為,眼下突然有了一個擊潰我軍的機會,他怎會拱手讓給太史慈?」
看著思索的眾人,賈詡解釋道:「眼下的形勢很明顯,如果今天根本就沒有人來攻擊佯裝過河的我們,那就表明同盟軍中已經中了我們的穩軍之計,這樣的同盟軍不值一提,我們就可以從容撤軍,看袁紹和孫堅之間內訌鬧笑話就得了,但這種可能性太小了,同盟軍中特別是袁紹的手下豈會無一二謀略之士?不說太史慈,就是那些諸侯手下的謀臣要看穿我這計策的第一層、穩軍之計的含義還是很容易的。在這種情況下豈會沒有諸侯還追擊?尤其是好大喜功的袁紹。」
眾人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