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有幸(中)! 文 / 曾經的約定
待一干人等匆匆趕到皇宮門外時,天色已晚,不過宮門前卻熱鬧非凡,一看便知有許多王公大臣在已經來到這裡,齊齊聚集在宮門外守候,顯然是夠資格進去的人不多。
太史慈隨著劉寵來到近前,看著眾人相互打著招呼,又連忙向劉寵介紹給他的眾位大臣施禮,不過明顯現在人人心事重重,見到了太史慈也少了意料之中地對劉寵的恭維。
劉寵問起漢靈帝的病情,結果無一人知曉,剛才被允許入宮的只有何進大將軍一人,其他人一律在宮門外等著。
太史慈與眾人不熟,自然話也不多,只是站在劉寵的旁邊趁機打量周圍的人,比如說那滿臉的愁思和剛毅的盧植,一看便是頗有才智但固執己見的王允,一付書生的文弱模樣的袁隗,當真是眾生百相,不一而足。
不過這些人中有一人對自己的態度卻頗不友善,那便是崔烈了,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畢竟太史慈當年在東萊郡崛起時擁有的第一桶金就是人家的侄子崔護雙手奉上的。
想一想當初崔護那因為失去大量的錢財而心疼的肥臉顫抖的樣子,太史慈在好笑之餘還微覺歉意呢。
還有一個人確是太史慈想不到的,那人虎背熊腰,滿臉的剽悍神色,年紀並不大,但滿臉的風塵之色,看他向盧植行弟子禮,又自稱自己是公孫瓚,太史慈便嚇了一跳,這位三國第一狠人怎麼這時候到洛陽來了?
不會是因為剿滅了張舉就跑到這洛陽來做京官了吧?
正在思索中,卻聽見有人高聲喊道:「何進大將軍出來了。」身邊的腳步聲紛紛響起,顯然是都向何進走去。
太史慈抬頭看去,卻見宮門大開,兩人並排走出,左邊的那人一看便知道是個宦官,但並非是太史慈已經見過的任何一位,不過氣派架子都大得嚇人,絲毫不比那位張讓差。
右邊的那個高大的胖子想必應該是所謂的大將軍何進了。
太史慈看了一眼何進,心中暗笑,這何進的長相還真是不辜負自己的出身,像極了「雙手劈開生死路,一刀斬斷是非根」的屠夫。就連他那兩撮雜亂無章的眉毛都會讓人想起屠宰場中某種動物身上的粗毛部分。
哎,真是長得一塌糊塗啊。太史慈心知自己的臉上的表情肯定是古怪非常,連忙低下頭去。
也許只有太史慈是初見何進,所以這種感覺非常的強烈,其他人似乎已經適應了這一點,反而沒有什麼怪異的神情。
王允脾氣最急,上前一把抓住了何進的胳膊,緊張道:「大將軍,聖上的身體怎麼樣?」
何進掃了眾人一眼,待要開口,旁邊的那常侍卻搶先開口道:「聖上千秋萬載,豈會有事,剛才的昏倒不過是因為聖上引陰陽之道過於心急而至昏厥,已無大礙,眾位請回吧!」
袁紹此刻排眾而出,不卑不亢道:「趙大人,我等大臣得聞聖上龍體欠安,而且內省之中派小黃門四處通報,才會齊聚皇上寢宮,怎可不見一見皇上就無功而返呢?」
眾人紛紛點頭。
在旁的太史慈一聽袁紹對眼前這人的稱呼,就知道這人是那個和張讓一起被漢靈帝稱為父母的趙忠了。
那趙忠皺了皺眉道:「這事情我和張常侍都不知道,不知是何人這麼大的膽子敢肆意誇大聖上的病情,惑亂人心,待本常侍一經查出定要嚴辦不可。」
太史慈仔細看趙忠臉上的神色,知道他並沒有撒謊,實際上漢靈帝病重對他們十常侍絕無半點好處,因為他們的權力完全來源於皇帝,如果漢靈帝身遭意外而亡,對於他們的打擊那是非常巨大的。
所以漢靈帝生病,他們瞞還瞞不過來呢,怎可能自爆內幕,給自己找麻煩?
驀地,太史慈眼前閃過蹇碩的身影,要知蹇碩在這件事情中的嫌疑最大,因為蹇碩與張讓等人之間的矛盾連太史慈這初到洛陽的外來人都看了出來,所以蹇碩給自己的政治敵人造麻煩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過仔細想一想又不對,因為這件事情對於蹇碩來講完全是損人不利己、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愚蠢行為,要知道蹇碩的權力也是來自於漢靈帝,如果在漢靈帝生病的時候玩這種花樣,那也是在個自己找麻煩。
太史慈搖了搖頭,不去想它,畢竟這件事情已經不重要了,背後操縱這件事情的人肯定是有其圖謀,只要不威脅到自己就可以了。
袁紹臉上露出鄙視的神色,正要開口說話,卻感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一把,轉頭看時,原來是自己的叔叔袁隗,連連用哀求的眼色要袁紹不要再說話了。
太史慈看在眼裡,知道膽小的袁隗生怕袁紹惹禍上身,想當年就是這個趙忠一句「袁本初坐作聲價,好養死士,不知此兒終欲何作」,嚇得袁隗屁滾尿流,大罵袁紹「汝且破我家!」
現在這歷史的一幕又重演了。袁紹眼中閃過無奈的神色,因為袁隗畢竟是自己的叔叔,而且是袁氏家族的家主,袁隗的命令是不可違背的。
如此一來,在場的老成持重之輩不去與趙忠爭辯,而少一輩的代表人物袁紹也一言不發,場面冷了下來。
大將軍何進這時開口說道:「諸位放心,我本將軍剛才進宮探望聖上時,聖上已經醒了過來,只是現在龍體仍然比較虛弱,需要靜養,太后和張常侍正在生上身邊悉心照料,我等此刻還是回去,不要打攪聖上的好。」
何進這一發話,眾大臣更是無話可說了,紛紛想著自己的同僚打聲招呼,三三兩兩、結伴而去,看樣子今天晚上不知又會有多少人夜不能寐了。
太史慈當然是隨著劉寵回府,蔡邕與兩人同路,就上了同一輛馬車。
劉寵的馬車當然也是西北六縣的製品,實際上,在洛陽,這種馬車深受歡迎,公卿大臣已擁有一輛這樣的馬車為榮。所以這種車往往作價千金。
不過劉寵的車卻是太史慈親自派人送來的特製品,質量上乘,功能齊全,所以蔡邕這酒鬼上了車後馬上就像是要尋找魚腥兒的饞貓,眼睛四處逡巡,要尋找裝酒的暗箱。
待太史慈把一壇當利美酒遞給他時,蔡邕笑道:「還是子義知我。」
劉寵和太史慈看著蔡邕的樣子,相視苦笑,如此一來,太史慈和劉寵之間的感覺就親近了很多。
既然這裡沒有外人,自然而然的,三人就說起了剛才的事情。
蔡邕當然是又把十常侍罵了一頓,而且還對何進剛才那種曖昧難明的態度大大的不滿。
劉寵倒是看得開,對太史慈呵呵笑道:「這也是在情理之中,要知道何進大將軍家中與十常侍本來就是關係複雜,張讓的家中更有人與何進大將軍家中的後代有聯姻關係。要知道當時何皇后之所以可以進宮,十常侍出力最大,否則一個屠戶家的女子怎可避過『采女』這道關卡被直接送入宮來?」
太史慈這才知道原來何進和張讓家中還有聯姻的關係。
這就難怪了,太史慈終於明白為什麼在歷史上何進總是對十常侍心慈手軟,甚至有時都不加防備。
蔡邕頹然一歎,顯然承認劉寵說的是事實。
劉寵想起一事,便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原來劉寵也在懷疑今晚通報王公大臣的人到底是誰。
太史慈當然看出劉寵問這問題是次要的,其中還是含有考教自己的意味,於是連忙把自己剛才心中所分析的可能說了出來,聽得劉寵大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