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 熊熊烈火,耀天蔓延! 文 / 南曉
伊羽恆疑人多疑,他暗中注意慕瑤許久,更是暗暗留了心眼,而,在伊羽恆觀察看來,慕瑤不會武功、天生陋顏,唯有人勝在機警,如此人,左右應是替人探路的奴才,真正的謀劃一切的另有其人。
慕瑤被伊羽恆話中多出的幕後黑手弄得一愣,轉瞬,心中帶著淡淡笑意,面色一凝帶著淡淡晦澀:「皇上這……這,皇上誤會了,他,他是我遠方表哥,自從他被抓入皇宮,舅母日夜擔心,這才出此下策入了宮找。」
伊羽恆陰沉不定,聽罷慕瑤的辯解,只是不陰不陽的應了,扯扯嘴角冷聲反問:「是遠房表哥嗎?哼,朕可真不敢再相信你說的話了,不過,阿瑤你既然你說你們是兄弟,兄弟有難共享,今日起你便留在採石場,待朕派顧丞相查明真相,屬實朕便讓人放你們出來。」
聞言,慕瑤垂眸,暗色的影遮住了她的表情,她心中不由鬱悶道:留不留在採石場無所謂派誰來查明真相都可以,但若是派了顧平志來,事情便沒有可以解決的必要了,他們發現了他的秘密,這不是擺明了要他們的命?
眼下當務之急,能安全脫身就好,離開,到時候再重新找機會。慕瑤一番思索,心下大定。
避開南逸驍的遮擋,走了出來,毫無畏縮的表情,無比自然衝著伊羽恆點點頭,揚聲道:「奴才多謝皇上信任。」
伊羽恆瞧著慕瑤坦然的神色,心底的憤怒驀然消散不少,臉色未變,抿唇冷著一張臉,轉身吩咐身後的人道:「你們,去把這兩人給我速度的捆了送去牢裡好好看著!」
慕瑤與南逸驍兩人一道被綁著進了暗牢。
兩人被單獨隔離開關在了另一處,黑洞洞的牢房裡,陰暗潮濕,帶著油膩青苔味。
身上的捆繩太沒有技術含笑,慕瑤即使看不見身後的死結,亦能反手靈巧的掙脫解開,身上的禁錮一鬆,繩索隨後掉落在腳下。
傾身上前替南逸驍解開,這才注意到南逸驍的臉色有些發白,唇瓣色澤清淺,抿出一絲艱難的弧度,若不是靠近仔細看,也不會發現。
「你怎麼了?」慕瑤擰眉道。
「嗯,沒事。」南逸驍淡淡道,身子下意識的側了側避開了慕瑤打探的目光。
看著南逸驍略顯難看的臉色,慕瑤懶得與他對話,直接上前便是抬手按住他的身子一探究竟。
南逸驍看出慕瑤的想法,在靠近之時,忙側身躲開慕瑤按壓的動作,見慕瑤還欲上前,知曉慕瑤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伸手護住一側的肩處,把自己甚是丟臉的事情說出來:「剛入採石場時被人傷了肩胛骨,剛才手被人反剪在後,繩子正好勒住了傷口處有些疼。」
傷了肩膀?慕瑤眉梢抖了抖,有些不信南逸驍的話,若是真之時傷了肩膀,怎麼一點小小的捆綁都覺得難受?
低首思索之時,見南逸驍神色恢復常色,半躺在乾草堆上,扯扯嘴角,適時的轉移了話題:「依照這情勢,我很想問你是怎麼從暗牢裡走出來了。」
南逸驍依著乾草堆,隨意的蹭了蹭,面色一片平靜,早沒有了之前嫌棄髒亂的傲嬌范:「爺當然是用腳走出來了。」
噗!慕瑤被這話一哽:「我當然知曉你是用腳走的,你正經點行不行。」
南逸驍唇角淡淡一勾,心中的鬱悶掃了掃,略有幾分得意的說道:「這點鎖怎麼困得住我。」
「倒是你——」南逸驍睜目,望著慕瑤方向,目光一正道:「你與那個黑炭頭是什麼關係,幾日不見我倒是不知道你著本事越發見長了。」
至於是什麼本事見長,南逸驍即使不說,慕瑤也知道。
唇瓣掀動,淡掃南逸驍輕笑了笑:「自然,爺你現在才知道,可太晚了。」
南逸驍沉聲哼了哼:「你的眼光可真是越來讓人不敢恭維,不過良心讓我勸你趁早熄了你的心思,那黑炭頭一看就算不得好人,不以真面目示人不是大凶便是大惡。」
慕瑤抿唇笑了笑,略過南逸驍的話不提:「他是誰你不是知道?與其說是我的心思不如說是藍鳶的心思。」
南逸驍倏爾起身,從乾草堆裡坐起身,疑惑的目光看著慕瑤:「那皇帝身上有神器?」
「沒有,神器到現在一直找不到下落。」慕瑤抿唇,感受到南逸驍微鬆的神色,繼而道:「伊羽恆不以真面目示人,是因為他的臉上有著詭異的滕,泛著盈盈的紫光,就像是有一團紫色的火焰在灼燒他的肌膚,猙獰恐怖。」
「被毀容了?」南逸驍詫異的挑眉,心底確是有點幸災樂禍,連帶著輕璃色的眸子裡閃著淡淡笑意。
慕瑤撇唇,不能理解南逸驍的惡人心理,只是當時藍鳶看見他的臉時發出了尖利的嘶鳴,讓她一直疑惑不解。
見慕瑤沉默不語,陰暗的牢房內陷入了一片沉寂,偶有藏在暗處牆角里的蟈蟈蛐蛐細碎聒噪的鳴叫聲。
半響,慕瑤頭動了動微側,歪斜著姿勢仔細斟酌著話勢,緩緩出聲道:「不,不是毀容,他臉上有著紫光縈繞著,不像是劃傷或者舊疾,就像是憑空黏在了他臉上,如同竄著不滅的火光在臉上燒著,可是他帶著面罩,面罩根本沒有被紫光燒焦的痕跡。」
南逸驍垂眸,指尖揉了揉眉宇間,因了慕瑤的話思索著話中的訊息:「按你這麼說,紫色的光和這紫色的內力,為什麼都是紫色?這個伊羽恆他會不會是和神器有著莫大的關聯之人?阿瑤,你在他身邊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什麼都偵查不到,我在伊羽恆身邊做內侍,他每日裡除了上下朝見官員,唯一奇怪的地方便只是來採石場。」
南逸驍臉色沉了沉。
突然,門外傳來陣陣尖銳的敲鑼聲:「砰砰!!」鑼面木槌敲打著,透過牆頂上頭頂大小的天窗口能看見微醺的天色,鑼聲刺耳,尖利的劃破東方深藍色的天翻著魚肚白,
「什麼聲音?」慕瑤擰眉。
南逸驍搔了搔身後被躺著亂糟糟的墨發,打了個呵欠,略顯疲憊的聲音解釋著:「上工的時間到了。」
上工的時辰,如今天色還沒亮呢!
南逸驍沉聲道:「我們每日天未亮便去採石場搬運石頭。」言罷,打了個呵欠,面有疲憊之態。
慕瑤因為看不見,因此聽覺格外的敏銳,她的耳邊能聽見在白茫茫的夜色裡跨越緩慢的腳步聲,夾雜著被鎖打開的鐵鏈「卡擦」聲,墜墜落在沉悶的空間裡流露出淡淡的無奈空洞音。
幽幽低首歎息,目光微抬,順著目光往南逸驍躺著的方向望去,南逸驍半側著身子,瘦削的輪廓恍若工筆描繪而出,微白的臉色隱藏在散亂髮中若影若現,這麼快就睡著了?南逸驍很累嗎?
這一念頭升起,慕瑤心中不由一緊,上前幾步蹲下身子俯身看著南逸驍,南逸驍竟然沒有感覺到慕瑤的靠近,依舊睡得安穩。
慕瑤抬手輕觸了觸南逸驍遮擋住臉的發,低語喃喃喚道:「南逸驍——」
目光閃了閃,順著輕撩開的墨色長髮下肩膀處,南逸驍受了傷若是只有平常的小傷,應該早便好了,拖至現在還疼痛隱忍不發,定然是受到了大的創傷,定定的看著南逸驍,索性——
慕瑤咬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抬手給了南逸驍一記手刀,直接把人劈暈了,這麼脆弱的南逸驍真是讓人想像不到,慕瑤眸光中閃過一絲連她自己也未曾琢磨的暗光。
手上動作麻利,指尖輕繞便解開了緊繫著的腰帶,撥開南逸驍上身的衣衫露出赤.裸的上身,白玉一般的身子帶著淡淡瑩白,穿衣看著瘦削的身子,現在一看卻是強勁有力,然,慕瑤的目光卻並沒有在此停留,她的目光緊緊鎖住在了肩胛骨那處。
肩胛骨那一處的皮膚不同於其他部分的玉白,淺紅色的傷口有著淡淡的烏色,中間有一處有著嬰兒拳頭大小的傷口,傷口似是被人用刀挖出烏色的腐肉來過,即使隔了長長一段時間,周圍的傷痕已經開始癒合帶著淡紅色的疤痕,那一處被挖空的地方仍舊帶著觸目的猩紅色。
細細觀察著的慕瑤,此時臉色一片鐵青,她的另外一隻手撥開南逸驍的另一面,同樣肩胛骨位置有一處同樣大小的傷口,他們究竟用了什麼竟然讓肩胛骨裡面的肉都被腐爛了!是不是若是晚了一步,一雙手也要被費了徹底!
怒火熊熊燃燒,有著耀天蔓延之勢。
慕瑤深吸了一口氣強制壓下了心目中的憤怒,暗黑的眸子裡帶著深邃的陰沉,如同大海上狂風暴雨一般凝重,兩側的手緊緊拽握成拳,顧平志居然敢下如此狠手!丙真是個披著正人君子的外衣幹著卻是心狠手辣的奪命勾當!
南逸驍他在這裡應該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吧,天不亮便要去採石場,天黑便趁夜四處找尋出去的暗道,身上還帶著這麼重的傷,心中不禁為剛才下手劈昏他感到一絲抱歉。
檢查完南逸驍上身的傷勢,這才收手幫他把衣袍扣上,仔細瞧著南逸驍的面色,心口不自覺的又是一陣恍惚的狂跳,悶悶的感覺纏繞著她,她抬手,指尖輕輕點了點胸口,她慕瑤居然會為南逸驍覺得難過,暗自撇撇嘴。
身子順著牆角滑坐下,一腿蜷縮,一腿彎弓起好搭放在手,支著手垂頭靠著。
……
南逸驍先於慕瑤醒了過來,脖子上的疼痛讓他不禁抽氣,該死的,誰在半夜打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