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先婚後愛：秦霏得己（6） 文 / 納蘭靜語
「雨霏，你休息好了？」秦夫人看見顧雨霏下了樓，臉上當即便掛著不滿，脫口道：「我孫女是怎麼被你教育的？這麼怕生？咱們秦家的孩子哪有這麼膽小的？還有，她怎麼這麼瘦啊？你這當媽的是怎麼照顧孩子的？」
秦夫人說著，便直接皺起了眉，看著顧雨霏長及腰的波浪微卷髮，眼裡更是多了幾分看不慣的意味：「你這孩子歲數也不小了，今年二十八了吧？怎麼還只顧著自己，不顧孩子？」
顧雨霏走過去，沒有來得及回答秦夫人的話，便遲疑的看了一眼她們腳邊的泰迪犬：「媽，卿卿確實有點怕生，等她再大一些就好了，畢竟才兩歲。只是……」
她盡量放著平和的聲音說：「這狗是怎麼來的？」
秦慕琰看了一眼腳邊的泰迪犬，道：「慕琰他外婆喜歡養寵物，昨天下飛機後過來的時候，路過一家寵物店，喜歡這隻狗，我們就買來了，正好，我看你們這家裡也沒養什麼寵物，等我們走後，這隻狗就留給你們養著吧，聽說美國人喜歡讓狗和孩子一起長大，這小東西長的白白淨淨又可愛的，卿卿一定會喜歡。轢」
顧雨霏正欲張口，卻是忍住了。
雖然秦夫人的脾氣很直，說話不夠柔和，但做為長輩，確實沒有什麼使壞的心思，想送給卿卿一個可愛的小禮物這情有可原，只是……
卿卿的身體不好，對寵物的毛會過敏，不說的話對卿卿不好，說的話，秦夫人恐怕會不高興酤。
傭人也不敢胡亂開口說什麼，雨霏看了看那只泰迪犬，頭隱隱的疼著。
「卿卿，過來讓奶奶抱，聽話，奶奶這裡有小狗，很可愛的小狗∼快過來∼」秦夫人又看了幾眼顧雨霏，便直接平平的轉開視線，朝卿卿看了過去，滿臉堆笑的伸出手：「來呀，奶奶抱抱∼讓奶奶親一親，好不好？」
卿卿轉而又跑到顧雨霏身後，小手抓著顧雨霏的褲腿輕輕搖晃：「媽媽……」
「卿卿快過來∼」秦夫人站起身，走過去，靠近她們，笑著彎下身就要去抱她。
卿卿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瞪著秦夫人，再又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媽媽，貼在她腿邊不肯讓秦夫人抱。
秦夫人乾脆伸出手一把將她抱了進來，直接抱進懷裡就要親一親，結果卿卿當場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大力掙扎，平時就算被陌生人抱也只是不吱聲，現在卻是忽然間對秦夫人一邊哭一邊拳打腳踢。
秦夫人的耳環差點被卿卿扯下來，疼的她當即便把孩子塞給了顧雨霏：「這孩子！你怎麼教育的？」
顧雨霏忙抱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兒，剛剛她也愣了一下，平時卿卿再怎麼怕生也不會這樣動手，再又看看卿卿縮在自己懷裡抱著自己脖子不鬆手的模樣，想起剛剛秦夫人對她說話的態度太生硬，可能孩子太敏感，覺得媽媽被欺負了，所以才會這麼排斥秦夫人。
小孩子不會用語言表達，只會用哭和掙扎來表示她的排斥和不喜歡，但秦夫人卻是氣的當即轉身一邊撫著耳朵下邊被扯疼的一方，一邊走回沙發邊，氣的直接坐下：「建國說慕琰平時很少回來，看來卿卿平時是被你一個人教育的，你就把我孫女教成了這樣？」
「蘭惠，行了，孩子還小，自己也有自己的主見，別全怪在兒媳婦身上，等長大一些就好了。」秦建國開口：「誰都不是天生就會當媽，這兩年咱們不在孩子身邊，孩子不認識咱們，是理所當然的，你就少說兩句。」
秦夫人忍著脾氣，轉頭看了一眼身旁一直沒說話的老太太：「媽，吵的你心情不好了吧？」
「沒有，這是你們兩代人的家事，我到老了懶得跟著攙和。」老太太靠在沙發邊的扶手上，轉頭看了一眼沒有開口忙著解釋什麼的顧雨霏，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不過蘭惠啊，你這兒媳婦的脾氣看起來挺倔，好像是不怎麼把這幾個長輩放在心上啊，一會兒嫌棄我買來的狗，一會兒又讓孩子哭哭鬧鬧的吵的人心慌，這會兒就抱著孩子杵在那裡連句話都不會說，真不知道我那外孫子看上她哪點了。」
「對了，當時他們的婚禮我因為住院，沒去參加，我聽說你這兒媳婦是大著肚子進門的吧？嘖嘖，現在這些女人，真是不比當年了，說懷就敢懷上∼」老太太眼裡更添了幾分不一樣的情緒，蒼老的眼裡眉間都是一種極端封建的色彩，滿滿的瞧不起，彷彿站在那邊的不是自己的外孫媳婦，而是一個浪蕩無恥的妓`女。
卿卿還在緊緊抱著雨霏的脖子，像是在保護媽媽一樣，顧雨霏輕輕拍著女兒的背，聽著老太太的話，嘴角反而染上一份客氣的笑：「外婆，媽，雖說時代不同了，但雨霏也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們好，有些看不慣的事情，你們要是覺得我哪裡不好，儘管明說，能改的我一定改，改不了的，就請各位長輩多擔待……」
老太太頓時瞟了她一眼，笑了一下，笑意卻沒達眼底，嘴角仍帶著不削：「這顧老頭兒的孫女倒是有點他當年的風範，不嬌不弱的，就怕啊，這性子太硬，不服自己公公婆婆的管教啊。」
「媽，這都什麼時代啊，都是各過各的日子，哪裡還用得著什麼管教？」秦建國笑著說。
「嗯，不管教行嗎？不好好管管啊，我看你們這兒媳婦都能上房揭瓦了，住著這麼大的房子有什麼用，孩子教不明白，衣服不會洗，房間也不會收拾，請了一堆外人當傭人伺候著，等你們老了起不來床了，恐怕這兒媳婦連去探望一下都不會，不管教？不管教就放任著她這麼著了？」
秦夫人愣了愣，本來她也只是沒見到兒子，再加上自己孫女和自己不親，所以有點不舒服，才會說了幾句，但老太太這話卻明顯是不喜歡顧雨霏，秦夫人看了臉上始終帶著平靜的笑的顧雨霏一眼，猶豫了一下，沒有替她說說話，也沒有火上澆油。
幸虧之前秦建國特意囑咐了她幾句，說老太太脾氣不好，看來不僅僅是脾氣不好，嘴還很毒。
這麼多年在外邊風裡來雨裡去，商場如戰場，比這還紈心鑽肺的話她都聽過，對老人家這幾句偏見，顧雨霏也只是淡淡的笑笑：「外婆教訓的是，您老別跟我這小的置氣。」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老太太臉色變了變，再又看了她兩眼，之後轉開眼去，不看她了，卻是道：「慕琰什麼時候回來？我想我那外孫子了。」
「聽建國說，已經讓雨霏打電`話催了，但那小子平時忙的很，不知道能不能回來，要是等不來他，媽您就早點上去休息吧。」秦夫人說。
老太太靠在沙發邊上，歎了口氣：「連自己男人的行蹤都搞不清楚，真不知道他們這小兩口是怎麼過日子的。」
面對老人的閒人碎語，顧雨霏儘管心底終於還是憋出了幾分火氣，卻仍是忍著，半句都不頂撞，在這老太太眼裡，她多說多錯，還不如就這麼杵著，等她數落完了再考慮對策。
結果沒一會兒，老太太就伸了伸腳說：「這外國的天氣怎麼這麼涼啊？屋子裡也不暖和，我腳涼。」
顧雨霏低頭看了一眼已經縮在自己懷裡睡著了的卿卿，轉身對阿朵說：「去拿個暖腳墊來給外婆墊上。」
「我用不慣那東西！」老太太頓時一臉嫌棄的說了一句，又說：「給我燒點熱水，你過來給我洗洗腳。」
秦建國在一旁皺了皺眉，卻似是不好說什麼，秦夫人亦是看了一眼顧雨霏。
「老夫人，我給您洗！」阿朵忙上前說。
老太太頓時瞪了她一眼：「用不著你！我有自己的外孫媳婦伺候著，哪用得著你個外人？」
阿朵頓時委屈的走開。
顧雨霏見這眼下的狀況，看得出來，這老太太顯然是故意在示威。
「她睡著了，你抱她抱上去。」雨霏轉身將孩子交給阿朵，直接去打了一盆熱水過來端到老太太腳邊，擼起袖子伸手扶著她的腳便輕輕放進熱水裡。
門外這時傳來一陣車子熄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