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顧南希獨白(32) 文 / 納蘭靜語
位於g市百望街裡端的一家掛著藍紅相間色霓虹招牌的酒吧被一眾刑警破門而入。
當顧南希走進酒吧時,看著四周形形色色的嚇著亂逃喬躥的人,皺了皺眉。
「顧市長。」刑警隊的一位負責人走過來,站在他身邊,用著很低的聲音說:「下面有暗門,看來這家酒吧平時也接過不少不法勾當。」
他們將那邊的門踹開,這時旁邊有一對年輕的頭髮染的很黃的男女縮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小聲問:「你們是來找那個被綁著的女人的嗎?」
顧南希腳步一頓,赫然轉頭看了一眼那對男女,接著聽到他們兩人說到之前看見一個女人被綁著,是從這邊偷偷跳過來,看起來正打算逃走,但又被抓回去了軺。
顧南希當即轉身快步走進這道不甚明顯的門,走下去時看見滿地的狼藉不堪,幾間小屋子的門已經被刑警隊的人踹開。
這時,他隱約聽見最裡邊的那道門裡傳來的絕望的嗚咽聲,和幾個男人的淫笑,旁邊刑警隊的人也聽見了,正要走過去,顧南希卻是抬手制止:「我過去。」
刑警隊的人當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點頭:「那市長,您注意安全,我們在門外等。矮」
就在顧南希朝那道門快步走去時,身後蘇特助的手機響起:「喂?秦先生您也到了?對,我們就在這家酒吧!」
靠近那道門時,裡邊的聲音便聽的更加清楚,鼻間滿是這暗門下通道裡的霉臭味兒和一些奇怪難聞的味道,顧南希抬起手,放在那門上,聽見裡邊季莘瑤的聲音,目色一沉,陡然一腳狠狠踹開那道複合板木製的門。
剛一走進去,眼前的一幕讓他近三十年所有的底線都瞬間崩塌!
他的妻子,正險些被一群黃毛小子侮辱!
那時季莘瑤滿臉蒼白的縮在破舊床上的角落裡,眼色驚惶,更又彷彿沒有注意到他在這裡,即便是顧南希三兩下就把那群不要命的黃毛小子踹倒,走過去要將她抱過來,她仍是整個人顫抖著往裡縮,似乎不認識他,又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當秦慕琰走進來時,顧南希已迅速給她披上衣服,縱使明白他們來的及時,她應該是還沒有被真的被這些人凌辱,但他瞭解季莘瑤,更也知道做為一個女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便呵斥秦慕琰把門關上。
之後他眼中再無其他,只有被他強按在懷裡渾身冰涼的季莘瑤。
那時候顧南希心下已是想親手將徐立民千刀萬剮,更又想到這事恐怕與季家有關時,更是心下冰寒的徹底,摟著她的力道不敢太重,怕傷到她,可看著向來驕傲堅強的女人此刻靠在他懷裡無助絕望的表情,顧南希生生壓下想要拆了這屋子的衝動,唯有輕聲的安慰和擁抱。
徐立民已經逃了,這件事背後的主謀怕是策劃已久,更又不僅僅是一兩個人在搞鬼,在將季莘瑤接回家後,顧南希便趁著季莘瑤好不容易睡下後,開始著手派人立刻調查y市那邊的動靜。
而就在當晚,秦慕琰打來的一通電話,才讓顧南希在恍然間想起許多年前的一幕。
秦慕琰說到季莘瑤幼年時他所親眼見證的她遭受過的一切虐待,不公,欺凌,更又說到她十七歲那一年寒冬時節發生的幾乎毀了她的遭遇。
顧南希從未想到,這隻小刺蝟的曾經是這樣走過來的。
顧南希從未想到,這一次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遭受的綁架和強·奸,即使兩次她都是險中逃脫,可時隔七八年,兩次的驚嚇和絕望還能讓她努力的撐開笑臉,告訴他,她沒事,不會被擊垮……
顧南希從未想到,他當年唯一一次去季家探望姨夫和姨媽還有程程,那時就已經見過季莘瑤。
他更沒有想到,季莘瑤肩膀上的疤痕就是在她十七歲那年時在廢棄倉庫中掙扎時被牆邊的鐵絲所傷,怪不得當初他問她肩膀上的疤痕時,她故做平靜的帶開話題。
原來這才是她內心深處最不容人觸碰更又不願對任何人提及的傷,這才是她深藏在這堅強的壁壘下的真正的脆弱點。
秦慕琰說,你看季莘瑤好像活的有多堅強,她其實每一天都在咬牙撐著,我不知道你們結婚後,你有沒有在哪一個深夜看她被噩夢驚醒過?
她堅強,是因為生活不允許她懦弱,她脾氣倔,是因為她對人生有很多不認同的點卻無法抗拒,她行事謹慎小心是因為她的骨子裡深藏著我們看不見的自卑,或許她不允許這自卑的存在,所以才會愈加的執拗。
秦慕琰說,因為他瞭解季莘瑤的過去,所以他理解季莘瑤如今所有的一切,他說當年因為父母不允許他去管季家的事情,才將他送到美國,目的就是為了讓他離季莘瑤遠一點,他那時太年輕即便有脾氣便也沒法和父母抗衡,他曾發誓以後一定要徹底帶她脫離季家,讓她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可他找到她七年,終於找到她時,她已經是他顧南希的妻子。
整整一個半小時的通話,全都是秦慕琰的回憶,顧南希聽得出來,他是喝酒了,不然以他的脾氣平時不可能有這麼多話,因為喝酒了,所以他才會將這些往事通通說出來,因為他喝酒了,所以才在電話裡讓顧南希發誓,這輩子都要好好對她,讓她開心,讓她快樂。
放下電話時,顧南希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了許久。
腦中皆是七八年前他在季家走下車時,那個嬌小瘦弱的趴在他腿前的女孩兒的身影。
起身打開臥室的門,未免驚醒好不容易睡著的她,他便只藉著客廳裡投進去的燈光,看著床上睡的很沉,但卻眉頭深鎖的季莘瑤。
緩步走進去,輕輕的坐到床邊,將她身上的被子向上提了提,又將被角掖好,伸手撫上她緊鎖的眉心。
「是因為我當年對陌生人的冷漠,而間接導致了你在那個春節險些喪命的悲劇。是因為我那時就欠了你,所以上天在今時今日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嗎?」
手指撫開她皺著的眉心,即便是被他抱過,吻過,在浴缸裡泡了那麼久的熱水澡,她身上的溫度仍舊有些冰涼。這些都是她不願被人提及的傷口,刻意遺忘的過去,現在他知道了一切,又該怎麼做?
顧南希看著她,目光久久無法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