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7一件讓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文 / 雲嫿
霍北莛的話，楚公子每一個字都聽進去了。
他抬頭望著霍北莛，似乎在霍北莛和霍家老爺子中間做選擇——
究竟是幫霍老爺子保守秘密，還是將事實一五一十的告訴霍北莛？
他不會忘記，前段時間霍老爺子曾經給了他們家公司一個大單子，後來爸爸手裡有一個新項目，缺乏資金，也是霍氏集團給了爸爸機會……
如果現在得罪了霍家的人，霍家將資金抽出去，爸爸手裡那個項目就完了……
不僅如此，還會賠償一大筆錢窀。
楚公子想了很久，面前的一杯茶已經慢慢的涼了，他才似乎做了決定。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望著霍北莛，試探著說：「二爺，如果我將事情告訴你了，你能不能保證，決不讓霍老爺子知道是我告的密？」
他不敢得罪霍北莛，卻也一樣得罪不起霍家老爺子——
如果能夠兩邊都不得罪，這是最好的。
霍北莛點頭一笑，看著楚公子滿頭大汗的模樣，他溫柔微笑著遞上自己的一盒紙巾——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經過，他畢竟是我爺爺，就算他真的做了什麼，我也不會跟他起衝突，自然就更不會讓他知道我今天找過你。」
霍北莛的話如同春風一樣，讓楚公子安心了一些。
他唯唯諾諾的接過霍北莛遞來的紙巾，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這才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告訴了霍北莛——
「霍立行婚禮前半個月左右，老爺子曾經來找過我，當時他對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留意的地方，後來不知道怎麼的，他讓爸爸帶我一起陪他釣魚，打高爾夫，吃飯，喝茶……」
「沒兩天，他就提出讓我做霍立行婚禮的伴郎。我當時自然受寵若驚的答應了，畢竟能夠跟霍家來往，對我們家大有裨益——」
「可是婚禮前兩天，他再次找到了我。」
說到這兒，楚公子抬頭心虛的看了一眼霍北莛，吸了一口氣，低著頭繼續緩緩說來——
「那天晚上，他告訴我，婚禮上會發生事故，讓我一定要緊緊看著三小姐，一出事立刻救三小姐。」
「聽他說了以後我才知道，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婚禮教堂那個吊燈會掉下來，而我的責任，就是保護三小姐不受傷害。」
「只要我能夠不動聲色的救了三小姐的命，讓三小姐喜歡上我，他會做主將三小姐嫁給我……」
楚公子又心虛的望了一眼霍北莛，輕咳一聲，繼續說：「後來……後來婚禮上真的發生了事故以後，我當時嚇壞了，把老爺子說的話全部都拋在了九霄雲外，只顧著自己跳下來，忘記了三小姐……所以老爺子氣壞了，當時就決定把原來的承諾作廢，他說絕不會把三小姐嫁給我……」
說到後面，楚公子的聲音越來越小，以至於霍北莛都聽不到了。
不過，已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至於楚公子後面說了什麼，霍北莛也不在意了。
他的目光越過楚公子，落在窗外——
呵，爺爺，您真是用心良苦，不僅想害小南，還想拿小菡的幸福來替你的霍氏集團鋪路——
我和小菡，甚至是大哥，我們三個在你眼中，究竟是什麼呢？
為了您的公司，您想方設法拆散我和小南，非要讓我娶一個有精神病的南宮若；
為了您的公司，您不惜將小菡至於危險之下，只為了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
您心裡，沒有什麼能夠比您的事業更重要吧？
……
「二爺？」
楚公子見霍北莛淡漠笑著不說話，不由得有些心慌。
他輕咳一聲，輕輕的叫了一聲霍北莛。
霍北莛收回目光看著眼前怯怯的楚公子，他莞爾一笑。
「我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還希望楚公子能夠為我解惑——」
「不敢，不敢，您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就行了！」
楚公子忐忑不安的望著霍北莛，生怕他是因為不相信自己的話才有其他問題問自己。
但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
霍北莛微笑著凝視著楚公子。
他身子前傾，輕聲說：「雖然楚家在k市也算是名門大家，但楚家的勢力、地位，遠遠比不上霍家一半，這一點，我沒有說錯吧？」
「是這樣，楚家連霍家十分之一都及不上。」
楚公子點點頭，謙虛的承認。
霍北莛頷首，繼續說：「或許你不知道，小菡曾經在旅遊時跟一個富商的公子見過面，對方對她十分喜歡，曾經願意拿半個家業來做聘禮，想娶小菡為妻，那個富商的家業，只怕是你們楚家的六七倍——」
楚公子抬頭望著霍北莛，他知道霍北莛不會捏造事實來騙他，這一定是真的。
可是，霍北莛告訴他這些做什麼？
霍北莛笑笑，歎了一口氣，說：「甚至就連我的秘書阮修宸，他們阮家的實力也不比霍家差多少——可是，為什麼爺爺不要那個富商的兒子，也不利用我的秘書阮修宸，卻偏偏要利用楚公子你呢？這一點，我十分不明白，我爺爺他和你們楚家聯姻，究竟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楚公子耐心的聽完霍北莛的話，這才明白了霍北莛的意思。
他尷尬的笑笑，低著頭沉默了一下，然後重新看著霍北莛——
「我剛剛忘了告訴二爺，老爺子還有一個條件。」
「哦？是什麼？」
「老爺子的條件是，讓我入贅霍家，將來霍家的財產，全部都會轉到三小姐名下，我雖然是霍家的孫女婿，卻沒有任何實權。」
楚公子尷尬的說完這句話，霍北莛終於明白了。
他勾唇輕笑，終於想通了爺爺跟楚家聯姻的原因——
呵，那個老狐狸，是怕兩個孫兒靠不住，所以便將算盤打在了孫女兒小菡身上。
他以為，只要給孫女兒找個懦弱的丈夫，將來孫女兒和孫女婿就全部在他的掌控之內，他依然可以操縱著整個霍家——
「哼，難怪你不要什麼富商的兒子，也不要其他有權有勢的名門公子，原來你是想拿小菡的幸福，來幫你守住你霍家的財產！」
霍北莛冷漠的自言自語，眼神中閃現著一簇簇的怒火。
為了你那些金錢，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你不僅可以犧牲大哥的幸福，我的幸福，甚至才十八歲的小菡，也已經成為了你算計的目標——
你有什麼資格，做我們的爺爺！
你根本就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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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天的晚上——
霍北莛接到了霍老爺子的電話，讓他帶肖南音一塊兒去霍家吃飯。
肖南音剛剛和霍北莛去看了一場電影回來，原本心情蠻好，一聽到是霍老爺子打來的電話，她整個人就變得怏怏不樂的了。
抬頭哀怨的望著霍北莛，她想開口說，她不去霍家……
可是霍老爺子難得打電話過來一次，她若是不去，不知道霍老爺子又會說她什麼壞話了。
畢竟那老頭子從來都看她不順眼，她要是不去，豈不是給了別人挑刺兒的機會了麼？
「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會忍不住的——」
霍北莛將手機放在桌上，低頭看著軟軟的靠在沙發上的肖南音。
她正用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眼睛裡有一絲絲的哀怨，怎麼不叫他心動呢？
他彎下腰，微笑著，伸手挑起她的下巴——
「是不是老公幾天沒有要你，你不高興了？」
「……一邊兒去。」
肖南音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伸手撥開了霍北莛那只討厭的手。
什麼不高興，她高興得不得了。
這幾天晚上她總說身上不舒服，他於是幾天都沒有動她，她十分享受這種清淨舒服的夜晚，才不要他化身為狼呢，那樣會讓她精疲力盡的。
霍北莛笑瞇瞇的收回自己的手，在肖南音身邊坐下。
他側眸看著她，說：「是不是不想去見爺爺？」
肖南音點點頭。
在自己老公面前，她不會遮掩自己心裡的想法。
霍北莛點點她的小鼻子，溫柔說：「那你去洗澡早點睡，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真的嗎？」
肖南音驚喜的望著霍北莛！
只要他同意她不去，她就在家等著他回家好了。
反正霍老爺子怎麼挑刺兒她根本就不介意，只要霍北莛不覺得她不孝順，她才不管霍老爺子怎麼想呢！
霍北莛點頭，溫柔撫|摸著肖南音的臉頰，「這兩天瞧著你總是有些沒精打采的，一定是沒休息好，早點睡吧，我不會讓你跟我去那兒看人臉色的——」
「你不會認為我不孝順嗎？」
肖南音抱著霍北莛的胳膊，想確定一下。
霍北莛挑眉一笑，「你對外公，對媽，對江叔叔的孝順，是有目共睹的，誰敢說你不孝順？」
「你爺爺呀——」
肖南音眨巴著眼睛，望著天花板，「我今晚不去，他一定會跟你說我的不是……」
「你以為我會聽他那些無聊的話麼？」
霍北莛笑笑，然後站起來，牽著肖南音的手往樓上走。
無論爺爺說什麼，他都不會不喜歡自己的老婆——
「快去洗澡，我看你睡了我再走。」
「不要吧，北莛，你知道我洗澡很慢的，你要是等我洗完澡、睡了再走，那你不是要讓爺爺等好久？」
「怕什麼，反正他那麼閒。」
「……」
肖南音走在霍北莛身後，好笑的翻了個白眼。
她怎麼從霍北莛的話裡聽出了一些不對勁的味道？
她怎麼感覺，霍北莛和爺爺的關係，有些僵？
她任由霍北莛牽著自己的手慢慢上樓梯，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戳了戳霍北莛的背脊——
「哎，你是不是在跟爺爺生氣？」
「有嗎？我怎麼敢，萬一把他老人家氣死了，我豈不是罪孽深重？」
霍北莛回頭沖肖南音溫柔一笑，那笑容，真是怎麼看怎麼迷人。
肖南音正要說什麼，聽到霍北莛又促狹的補充了一句——
「不過我再怎麼氣他，他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吧？不是有句話說麼，禍害活千年——他才六七十歲呢，還有九百多年的日子好活。」
肖南音撲哧一笑，輕輕捶了霍北莛一下。
真是的，對自己爺爺也這樣說話！
雖然她恨那沒人性的老頭兒，不過霍北莛這樣說話，實在是讓她想笑——
她見霍北莛今天心情好，他自己都在拿爺爺開玩笑，於是她也不甘寂|寞，耍起了嘴皮子——
「是呢，你那個爺爺當真是個禍害，所以啊，不怕，你使勁兒的氣他好了，反正他死不了！」
霍北莛聽到肖南音這麼說，於是回頭莞爾一笑。
「當然得多氣氣他，省得一把年紀活在世上遭罪——」
肖南音望著他溫柔的臉龐，忽而想起了一句話——
「咦，不是有句話說，千年王八萬年龜麼，你說他活千年，你什麼意思嘛！」
「……」
霍北莛抽|抽嘴角，無語望天。
幸好自己不是那老頭兒的孫兒——
不過，小菡可是那老頭兒的親孫女，所以，這個話題還是就此打住吧，別讓小菡也連帶著被罵了，多不好——
「進去洗吧，我去把門窗關好，你一會兒乖乖在家睡覺，別再跑出去了。」
「好——」
「等等，我記得家裡不是有那個薰衣草精油麼，我去拿給你，你一會兒滴一些在浴缸裡，緩解疲勞的。」
霍北莛叫住了肖南音，然後去衣櫃的抽屜裡找精油盒子。
肖南音站在浴室門口，看著他找東西的背影，彎唇甜蜜的笑了。
北莛，你對我真好——
不到兩分鐘，霍北莛就找到了一個木盒子，裡面放著幾瓶精油。
他遞給肖南音，「拿去。」
肖南音點點頭，接過盒子，然後走進浴室。
她知道他閒著沒事兒喜歡跟她一起鴛鴦浴，所以進去以後便將浴室的門反鎖了——
哼，她才不讓他在浴室裡亂晃呢！
到時候他故意在浴室裡不走，她光|溜|溜的在浴缸裡，多不好意思啊……
「喂，肖南音你這個小人，你又鎖門做什麼？」
門外，有人無奈的輕輕拍了兩下門，聲音裡滿是寵溺。
「喲，您是君子——我跟你說，君子是不會在別人洗澡的時候跑進來的，您既然是君子，您管我鎖不鎖門，反正霍君子您不會進來的對不對？」
「不行，我老婆都是小人，我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去做君子呢！來，乖乖把門打開，我陪你一起做小人——」
「……霍北莛你上別處玩兒去，我這個小人不跟你一起玩兒。」
肖南音一面脫衣服一面跟霍北莛貧嘴，兩人的小家庭裡，似乎總少不了這樣的鬥嘴畫面。
他們倆稱之為，情趣。
霍北莛貧了幾句便去關門窗了。
肖南音舒服的泡在浴缸裡，這才想起精油——
她打開木盒子，從裡面取出一瓶精油，遲疑了一下，隨即擰開蓋子嗅了嗅。
「嗯，香得好膩人——」
她皺著眉頭將精油放進了木盒子裡，一滴也沒有用。
舒舒服服的泡著，後來，她才發現自己這天晚上做了一個多麼明智的決定——
精油舒筋活血，孕婦和經期的女人忌用精油。
她慶幸自己當時十分明智的沒有用這個，不然肚子裡的寶寶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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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
因為霍北莛故意在錦繡花園跟肖南音膩了一會兒，去霍家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
這個點兒，吃宵夜都不太合適了——
所以到了霍家以後，他只是坐在沙發上和霍老爺子聊天。
霍老爺子有些不滿的看著霍北莛，「我七點打電話給你，你怎麼這麼晚才過來？」
頓了頓，他明顯很不高興的嘀咕道，「我們爺孫倆好些天沒有坐在一起聊天了，好不容易叫你過來一次，你還一點都不放在心上，根本就沒有把我這個爺爺放在眼裡——」
「哪有的事！」
霍北莛挑眉，伸了伸懶腰，故作一臉疲憊的樣子，擠出微笑看著霍老爺子。
「剛剛遇到一點麻煩事兒，所以耽擱了時間。」
霍老爺子對他的話顯然不相信。
哼，一定是在家陪那個小狐狸精吧，什麼遇到了麻煩事兒！
我怕這天底下所有的麻煩事兒加一起，也沒有你家裡那隻小狐狸精麻煩！
雖然心裡這麼想，霍老爺子卻沒有表現出來。
他笑呵呵的看著霍北莛，「什麼麻煩事兒，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霍北莛慵懶的倚著沙發，笑瞇瞇的看著霍老爺子。
原本看著對面老人滿頭的白髮，他心裡有幾分不忍，可一想到楚公子說的那些話，他心裡那一丁點的不忍，也消失殆盡了——
一個為了利益，可以拿十八歲的小菡來當做誘餌的老人，呵，根本不值得人同情。
霍北莛抬手掐著自己的眉心，做出一副很煩心的模樣。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不過是前段時間跟朋友商量，打算買下城東的一塊地，修建一個遊樂場。」
「這是好事啊，怎麼了，遇到阻礙了？」
霍老爺子十分不解的望著霍北莛，投資修建遊樂場，雖然有風險，但他相信以霍北莛的眼光，這個項目應該風險不大。
不過，這個項目是霍北莛用私人的錢啟動的麼？
如果是那樣，將來賺錢了，霍氏可一點好處都撈不著了——
霍北莛瞇著眼睛，淡淡的說：「那塊地裡有幾個早年的墓碑。」
霍老爺子微微蹙眉，「打電話讓其家人來挪走就行了，這又有什麼麻煩？」
「麻煩就在這兒。」
霍北莛睜開眼睛看著霍老爺子，緩緩說：「我們已經打電話給那些墓主的親屬了，可唯獨其中一個墓，無法聯繫到其相關的人。我找人查了一下，說是家人已經全部死亡了。」
霍老爺子哈哈一笑，「這種的不是更好辦？沒有家人，沒有後人，挪去葬在公墓就行了。」
霍北莛莞爾一笑，搖搖頭，深邃的眼睛盯著霍老爺子，「沒那麼簡單，因為附近的人說，每一年都有人在其忌日那天，回來祭拜他。既然有人來祭拜，說明他並不是無名氏，若是挪走了，今後若有人鬧事，會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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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猜猜那個墓碑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