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9你願不願意嫁人得先問問我答應不答應—— 文 / 雲嫿
霍立行低頭盯著肖月瞳，薄唇以一種極其諷刺的形式微微往上挑——
他陰鷙的眼神裡，滿是對肖月瞳的嘲諷。
「肖月瞳，你還不配我拿小南來報復你。」
他一句雲淡風輕的話，深深的戳中了肖月瞳的心臟。
她寧可聽到他說，他今天是故意安排的，他就是想讓肖南音破壞她的婚禮……
她寧可他用那種方式傷害她，也不願意他這樣踐踏她的自尊窀！
可是，他卻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告訴她，她不配……
他心裡那樣的愛肖南音，所以她根本就不配他用肖南音來報復她……
呵呵，多麼深情地一句話，可惜，肖南音是感受不到了。
肖月瞳冷漠的伸手推著霍立行的胸口——
霍立行鬆開了他的手指，她從他懷裡跌下，緊緊抓著旁邊的牆壁才穩住自己的身子。
她曲著背，深吸一口氣，抬頭望著一身白色西裝的「新郎」——
她的紅唇勾起一抹冷艷的弧度。
「真是可惜了你對她的一番愛意，只可惜，她如今知道了我曾經為你墮過胎的事，恐怕她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毫無芥蒂的跟你相處了。」
肖月瞳的手指緩緩鬆開牆壁，站直了身子。
她如願的從霍立行眼中看到了他的措手不及，還有他緊隨而來的憤怒！
她彎唇冷笑，「霍立行，你別白費心機了——」
「即便有一天小南離開霍北莛，她也不會跟你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她怎麼會讓自己跟大姐的男人睡一塊兒？她永遠不會那樣做，所以，你永遠只能白日做夢。」
「如今，恐怕你在她心裡只是一個讓她噁心的男人，你哪裡比得上霍北莛十萬分之一？」
肖月瞳冷笑一聲，完全不顧霍立行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邁著步子離開了房間。
樓下站著肖旭鈞和藺采兒，霍立行即便心裡有火，也無法發洩出來。
他盯著肖南音囂張離去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指一根根握緊！
這口氣，他遲早要發洩到她身上！
一步步走出房間，霍立行的心情無法言說。
難怪剛剛房門打開時，他會看見小南那麼陌生的目光……
難怪，剛剛小南會用那種嘲諷鄙夷的神情面對他……
難怪她都不肯多看他一眼……
真的如肖月瞳所說，從今以後，他在小南心裡只是一個噁心的男人麼？
他以前犯的錯，為什麼要涉及到他對小南的一片真心……
肖月瞳微笑著走下樓，樓下的人一片訝異。
新娘居然自己走下來，新郎反而在後面……
這……這實在有些讓人驚訝，參加的大大小小的婚禮，哪個新娘不是被新郎小心翼翼的抱到車上的？
肖月瞳莞爾一笑，她甜甜的微笑，讓大家臉上的訝異化為雲煙。
大家紛紛上前來，霍碧菡則將漂亮的捧花拿給肖月瞳。
「大嫂，你真美——」
霍碧菡笑著望著肖月瞳，臉上是一片陽光明媚的微笑。
肖月瞳看著霍碧菡，這霍家，也就只有小菡是個沒有心機的單純孩子了——
門口的車旁邊，肖南音已經拉開了車門，等著肖月瞳和霍立行上車。
霍立行站在廳中，聽著肖旭鈞和藺采兒對他和肖月瞳的囑咐，他的目光，卻已經延伸到了門外，落在車邊的肖南音身上……
肖南音正望著裡面，對上霍立行投來的目光，她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視線，望著湛藍天空。
霍立行望著肖南音略施薄妝的側臉，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鬆開。
他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雖然她不理他，但他們此刻看的是同一片天，呼吸的，是一樣的空氣。
他閉上眼，心中隱隱作痛。
早知道後來會遇上這麼好的她，當初，他又怎麼會因為一時寂|寞而放縱自己，跟肖月瞳在一起？
他忽然好後悔，後悔自己當年去了意大利……
他後悔自己當初的放縱，後悔自己碰了肖月瞳。
如果不是肖月瞳，如果是其他人，小南也不會這麼厭惡他吧？
……
即便再怎麼後悔，一切已成事實，他再也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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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
牧師站在耶穌像前面，微笑著看著教堂門口的金童玉女。
肖月瞳和霍立行，一樣的純白顏色，兩人肩並肩，走上高高的檯子，向牧師走過去。
肖南音跟一個俊美的伴郎走在肖月瞳和霍立行的身後。
肖南音手上，輕輕托著肖月瞳長長的白紗裙擺。
一旁的伴郎，應該是某個富二代。
舉止之間，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
肖南音和這個伴郎後面，是霍碧菡和另一個伴郎。
這個伴郎，自然就是之前肖南音和霍碧菡提及的楚公子——
霍碧菡走兩步，偷偷瞄一眼楚公子，再走一兩步，又偷偷瞄一眼。
那個楚公子跟她一樣的年紀，儼然是個小男孩兒。
他似乎有些小害羞，也正在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她。
兩人同時望著對方，同時發現彼此的小動作，不由同時怔楞。
然後，楚公子抿唇笑了。
「三小姐，你真漂亮。」
楚公子由衷的讚美。
霍碧菡遠比他想像中漂亮多了。
不僅是五官精緻，更重要的是霍碧菡嘴角那兩個淺淺的梨渦，哪怕只是輕輕的笑，那兩個梨渦也會在旁人眼底搖曳，說不出的美麗和勾人。
才十八歲就已經這麼迷人了，再長大一些，會不會更迷人呢？
「謝謝。」
霍碧菡沒有扭捏作態，她抿唇一笑，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對方的讚美。
她嘴角的酒窩，更讓一旁的楚公子心醉神迷。
一眨眼的工夫，新郎新娘已經走到牧師跟前。
肖月瞳望著神聖的耶穌像，輕吸了一口氣。
剛剛從門口，走到這兒，她一直在人群中搜著一個人……
可是，她始終沒有找著那個人。
那個承諾會今天來帶她走的人，現在在哪兒？
他會不會也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如今已經改變了當初的主意？
肖月瞳心裡，有些說不出的小失望……
一對新人，兩對伴娘伴郎，都站在高高的檯子上，等著牧師對新人進行愛的宣誓——
而本該肅穆莊重的時刻，人群中有人悄然議論起來。
……
「新娘身後那個女人，不是前些日子剛剛拿了鳳凰之眼比賽冠軍的肖南音麼？」一個女人頗為尖銳的嗓音，在人群中「低低的」響起。
女人身邊，一個男人點點頭，「嗯，我記得是她沒錯！」
另一個女人湊過來，壓低聲音小聲詢問——
「哎你們記不記得，那天頒獎現場，主持人曾經說，她和霍家長孫霍立行曾經在兩年前的米羅杯裡一起獲獎？」
一聽女人這樣說，最開始說話那個女人也立馬搭腔——
「對對對，當時主持人還打趣說，這兩人在人群中還回頭互相遙望，彷彿情根深種的樣子！」
後來的那個女人點點頭，一臉的鄙夷，「這一點只要把當時的視頻放慢一點，你就可以親眼看見。當時這個肖南音的確回頭跟身後的霍立行說話，看那樣子，不像是不認識的人……」
……
一聲聲自認為很小聲的議論，多多少少的飄了一些進ru肖南音的耳中。
她握著白紗裙擺的手指，捏緊得指節都開始泛白……
她早就知道今天的婚禮不會太平，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以為自己能夠面對所有的污蔑。
可如今只是這樣輕描淡寫的幾句議論，已經讓她十分不安了。
她心裡很慌，很無助……
她怕這些人將她和霍立行的事兒扯出來……
這也就罷了，她最擔心的是，這些人將霍北莛也牽扯進來。
與肖南音的不安相比，霍立行倒顯得什麼也不在意。
反而是肖月瞳，偶爾會側眸看一眼霍立行……
她在等著霍立行出面壓下這些流言蜚語，呵呵，畢竟他一直都那麼想保護肖南音不是麼？
可是，她心裡也十分期待，期待霍立行不要插手。
只要霍立行不插手，她心裡就會舒服很多，她不希望自己的婚禮上，自己的新郎為別的女人打抱不平，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妹妹也不行。
自尊和幸福，這種東西是任何人都不能奪取的！
……
「你們還記得上一次霍老爺子大壽麼？」
「記得啊？難道發生了什麼稀奇事兒？」
「我跟你們說，當時我陪我媽一塊兒去，在人群中聽到了一些女人的議論——她們說啊，那天霍家長孫當眾宣佈跟肖家大小姐訂婚時，這個肖南音也在現場——」
「這沒什麼奇怪的，姐姐跟姐夫訂婚，妹妹去那兒觀看，這很正常吧？」
「這當然正常，不正常的是這個肖南音聽到霍立行宣佈婚約的時候，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死死盯著霍立行，眼中還有淚光呢……」
「真的？有這種事？」
「不僅如此，旁邊的人還議論說，曾經在某個時候，這個肖家二小姐還去霍立行下榻的酒店獻身呢！聽說她為了攀附霍家，不惜拿自己的身體做誘餌，勾引了霍立行……」
……
一些不實的話又從人們口中傳出，落入肖南音耳中。
她的手指越抓越緊，心裡滿滿都是不安……
這些人竟然將這些陳年舊事也挖出來了，一會兒若是再出一點什麼事情，恐怕她百口莫辯了！
一旦這些流言蜚語被大家傳出去了，那她不就成了勾引姐夫、拆散姐姐和姐夫婚姻的第|三|者了麼？
除此之外，她更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她今天才知道，肖月瞳曾經為霍立行墮過胎，而在那之後，她就跟霍立行在一起了，這前因後果聯想起來，人們一定會覺得，是姐姐和霍立行先在一起，並且都有了孩子，可是因為她，姐姐不得不打掉了孩子，她真的就落實了「小|三」的罪名……
肖南音倒吸了一口冷氣，倘若有人將這件事曝光，她可真的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肖南音屏息凝神，望了一眼檯子兩邊。
一邊，霍老爺子和霍家的一些親人坐在那兒，霍老爺子正一臉陰險的看著她。
另一邊，南宮若以及一些肖家和藺采兒娘家的人也站在那兒……
肖南音的目光對上南宮若一臉鄙夷的模樣，她瞳孔微縮——
南宮若是肖月瞳最好的姐妹，今天肖月瞳結婚，南宮若竟然不是伴娘，反而是她和霍碧菡兩人做了伴娘，這件事，真的是越想越蹊蹺——
……
牧師開始了一系列冗長的發言。
大家安靜的聽著，很長一段時間以後，這些該走的程序終於走完。
牧師來到肖月瞳和霍立行面前，微笑著——
「新郎霍立行先生——」
牧師看著霍立行，臉上笑意迷人，「您願意娶肖月瞳小姐為妻，從今以後無論貧富貴賤，不論貧窮與疾病，不論困難與挫折，都會陪在她身旁，愛她，保護她嗎？」
牧師的話在耳邊響起。
霍立行微微瞇了瞇眼，回頭望著身後的肖南音——
肖南音背脊一僵。
許多賓客正在議論她和霍立行的事情，這個時候，霍立行回頭看著她，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霍立行在牧師問他這句話的時候回頭，無疑是擺明了人們的猜測是真的！
肖南音看著霍立行，掌心裡已經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她真擔心霍立行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他不想娶……
如果那樣，她今天真的就成為了刀口浪尖的人物了！
肖南音的忐忑不安，霍立行一直看在眼中。
他們兩人四目相對的模樣，也被大家看在眼中——
人群中，一些惡意的猜測聲此起彼伏，聲聲刺著肖南音的耳朵。
霍立行無視了外界的一切紛擾，他用悲傷的眼神，凝望著肖南音，彷彿，是在最後一次深深凝望她——
片刻後，他對她擠出一絲笑。
那眼神裡，彷彿在告訴她：小南，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然後，他轉過頭，看著牧師，點頭。
「我願意。」
霍立行這三個字說出口，肖南音心中的大石才終於落地了。
幸好霍立行沒有亂來！
而看到霍立行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肖南音對他也沒有之前那麼厭惡了。
如今他願意娶肖月瞳，願意負責，他在她眼中，便是負責的男人。
而且聽到霍立行悲傷地語氣說著「我願意」的時候，肖南音更加確認，霍老爺子逼她來這兒做伴娘的事情，跟霍立行沒有一點關係，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傷害她……
霍立行身旁，肖月瞳聽到霍立行說出那三個字，她驀地怔住了。
她以為霍立行會說不願意的，沒想到，他竟然手他願意！
她驀地望著霍立行，眼中說不出是什麼情緒——
「新娘肖月瞳小姐，請問您願意嫁給霍立行先生，無論貧窮富貴，生老病死，你都願意永遠陪伴在他身邊，不背叛、不拋棄他嗎？」
牧師微笑著看著肖月瞳，等著肖月瞳的回答。
肖月瞳心口一窒。
她的目光在兩邊搜尋了一遍，依舊沒有找到威廉——
也許，他今天不會來了吧！
肖月瞳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不來也好，她正好就這樣嫁給霍立行，等到以後再告訴霍立行，她懷了別人的孩子，不知道霍立行是什麼表情，呵，想想都覺得解氣呢……
她深吸一口氣，紅唇微啟，「我願……」
「她願不願意，得先問問我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