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4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 文 / 雲嫿
她走到洗手間門口，望著霍北莛笑，「你說，寶寶要是看見爸爸每天這麼懶，他會不會想——哼，爸爸都不起床上班，哼，我也不要起床上學，反正都是爸爸教的，我不怕！」
肖南音學著孩子的幼稚口吻，故意問霍北莛——
霍北莛剛剛拿著一杯水準備刷牙，聽到肖南音這麼一問，他愣住了——
目光落在她肚子上，他微微皺眉—窀—
要是現在寶寶在肚子裡，寶寶會不會真的跟他學壞了？
他看著她平坦的小|腹，勾唇說：「你什麼時候有寶寶，我就什麼時候起早床。」
肖南音看著他耍無賴的樣子，只能笑著搖頭。
低頭摸著自己的小|腹，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妲。
人家在一起一次都有了，她們在一起這麼久了，居然還是沒有動靜。
倒不是她有多著急要孩子，只是聽到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都有了，她心裡有些慌而已——
抬頭看著霍北莛，她試探著說，「我們找個時間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霍北莛一面刷牙一面看著她。
他一臉的不解——
檢查什麼？
肖南音有些沮喪的低著頭，「結婚這麼久了，我總覺得是我身體的問題……」
肖南音的沮喪，讓霍北莛哭笑不得。
他吐出嘴裡面的水，望著她笑，「結婚一兩年都沒有寶寶的才有可能是身體問題，咱們才結婚一兩個月，怎麼會有問題呢？」
肖南音抬頭看著霍北莛寵溺的臉龐，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他是不在意，她壓力很大——
每一次聽到誰誰誰說懷孕了，她心裡就會慌。
她怕自己真的懷不上……
肖南音低頭想著自己的心事，霍北莛刷了牙以後，一邊洗臉一邊對她說，「一會兒我先送你去公司，我去醫院看看大哥。」
「……大哥？」
肖南音驀地抬頭望著霍北莛——
霍立行麼？
他怎麼了，居然還住院了？
霍北莛側眸看見肖南音一臉驚訝的模樣，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肖南音更加懷疑的望著他，霍立行到底是什麼病？怎麼霍北莛的表情這麼奇怪？
霍北莛遲疑了一下，對肖南音說：「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只是聽爺爺說，大哥暫時……」
說到這兒，他欲言又止。
肖南音見他一副不想說的模樣，她不由得有些擔心霍立行——
「他……不會患上什麼絕症了吧？」
如果不是這麼嚴重的病，霍北莛為什麼不肯告訴她呢？
霍北莛轉過身看著肖南音，笑得越發無奈了。
他歎了一口氣，說：「聽說黃樂英不知道發什麼瘋，給大哥下了藥，結果那藥性太強，導致大哥的身體有了一些小毛病……」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走到肖南音面前，湊在她耳邊，低聲說：「爺爺說，醫生給大哥做了初步檢查，說大哥最近一段時間估計無法勃|起……」
「……」
肖南音驚愕的望著霍北莛！
隨即，她臉上有些燙，耳根也有些發燙……
無法勃|起……
也就是說，霍立行這段時間不能夠……那個了！
他過兩天就跟大姐結婚了，如果他現在不能夠那個，那大姐……
肖南音怔楞的想著霍立行和肖月瞳的問題，霍北莛低頭，惡作劇的捧著她的臉笑，「不然你陪我一起去醫院看他吧？」
「……」
肖南音紅著臉，她躲開他的壞笑，望著旁邊，低聲說：「我又不是男人……他突然這樣了，我去看他，像什麼話……」
再說了，她跟霍立行畢竟曾經戀愛過，現在霍立行這個樣子，她要是真的跟霍北莛一起去看他，估計他想死的心都會有……
「真的不去？」
霍北莛看著肖南音臉紅的模樣，輕笑一聲。
肖南音抬頭給了他一個白眼，他故意鬧她的吧！
明明之前就沒有打算帶她一起去看霍立行，現在又追著這個事兒不放……
他分明就是存心揶揄她。
肖南音瞇了瞇眼，看著霍北莛笑——
「既然你這麼想我去，那一會兒我去看他就行了，你直接去公司好不好？」
霍北莛捏著她的下巴，挑眉，「你敢——」
肖南音靠在他肩上笑了，吸了一口氣，滿滿都是他身上熟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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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病房門口，霍承軒看了一眼病房裡一言不發的霍立行，他的心隱隱作痛。
一向意氣風發的兒子，如今神情呆滯的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一言不發，想必這次的事，給他造成的心理陰影不小——
想想也是，哪個男人能夠接受自己突然就無法勃|起、性無能的事情？
而且他之前明明就行的，他明明可以的，只是因為藥物的作用，導致他短時間裡喪失了這種能力……
估計，更傷他心的，是下|藥的人吧！
沒有什麼，比自己的親生母親傷害自己，更讓人心痛的。
……
霍承軒的腳步停滯在門口，不敢進去。
他從褲袋裡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緩緩點燃——
靠著雪白的牆壁，他望著天花板，思緒複雜。
醫生說，幸好送醫院送得及時，有些人被藥物刺激，會導致一輩子都喪失男人能力。
霍立行只不過是短時間裡身體機能無法調節過來罷了，最多三個月，最少一個月，他就可以復原了。
霍承軒又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即便霍立行能夠在一個月內康復，這心理陰影也不會隨著身體的康復而掃清……
走廊盡頭，黃樂英跟著護士一起過來。
護士來這兒給霍立行打吊針，黃樂英則是一直不敢面對自己的男人和兒子……
她走在護士身後，遠遠的望了一眼霍承軒，然後快速的低下頭。
如果不是必須來這兒照顧霍立行，她真的希望離開這兒……
她心裡愧疚，她更害怕這父子倆都不原諒她……
護士走到病房門口，看見霍承軒在抽煙，皺著眉頭說：「先生，醫院裡不能抽煙。」
霍承軒看了一眼秀眉輕蹙的護士——
他狠狠吸了一口，然後將半截香煙扔進垃圾桶裡。
嘴裡慢慢吐著煙圈，霍承軒的目光落在黃樂英身上——
黃樂英低著頭站在病房門口，不敢進去看霍立行，也不想在這兒等著霍承軒的責罵……
她為難的低頭揪著自己的手指，大氣也不敢出。
護士進去以後，一直盯著黃樂英的霍承軒，緩緩直起身離開牆壁——
黃樂英感覺到一道冷氣逼來，她趕緊往後退了一步，驀地抬起頭望著霍承軒——
剛剛抬頭，臉上就傳來一陣劇痛。
「啪」——
霍承軒手起掌落，用力的一巴掌狠狠扇在黃樂英臉上！
黃樂英的臉頓時火辣辣的疼，可是她只能咬著牙忍受著這種痛，一個字都不敢哼。
病房裡，霍立行麻木的任由護士幫他扎針，聽到門口的動靜，他緩緩回過神，望著門口——
看著黃樂英捂著臉，一臉委屈的模樣，他微微瞇了瞇眼，隨即移開目光。
他一向對黃樂英十分尊重，可昨天發生了那種事情，他怎麼能夠原諒這個母親！
除了恨黃樂英之外，他更恨肖月瞳。
那女人明知道他被人下了藥，為什麼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折磨到這種地步！
即便她那麼厭惡他，她打個電話叫個人過來不行麼！
如今他成了這樣，呵，她們都滿意了麼！
……
霍承軒回頭看了一眼病房，他伸手拽著黃樂英的胳膊，將黃樂英拽到霍立行看不到的地方。
然後，他冷漠的撒開了手——
「你長的豬腦子嗎！」
霍承軒氣急敗壞的沖黃樂英吼！
黃樂英低頭忍受著，一個字都不敢吭聲。
黃樂英的不吭聲，並沒有換來霍承軒的憐憫——
他依舊指著她的鼻子，將自己的所有怒火盡數發洩出來！
「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種蠢女人！」
「那是你親兒子，你怎麼能對他下這種藥！」
「你是嫌他命太長了麼，所以你要親自了結了他的命是不是！」
「那種藥性那麼猛，再捱上幾個小時，他這條命都沒了！」
……
霍承軒的憤怒，黃樂英只能盡數收著。
她低著頭，忐忑的為自己辯解——
「我不會讓立行出事的……他是你兒子，他也是我兒子啊，我怎麼會讓他在那兒捱幾個小時都不管他……」
黃樂英至今不承認錯誤，這讓霍承軒怒火中燒！
霍承軒一把扣著黃樂英的肩膀，指著病房的方向怒問：「那你說說，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黃樂英肩膀顫了兩下，不安的說：「這是意外……這只是意外……」
「意外？又是意外？」
霍承軒冷笑著一把推開黃樂英！
他冷漠的凝視著黃樂英的臉，怒道：「當初你讓人開車把北莛和他養母的車撞到懸崖下面，你也跟我說這是意外！」
霍承軒閉上眼睛努力平息著心裡的怒火——
這個蠢女人，不管做了什麼，她都說是意外！
當初險些害死北莛，如今險些害死立行，她的愚蠢究竟要害幾個人才會停止！
黃樂英肩膀一顫——
她驀地望著霍承軒，眼中閃現著絲絲恐懼！
她抓著霍承軒的手，說：「當初我真的不是故意害北莛和他養母摔下懸崖的，我只是想幫你把他抓回來，我不知道會是那樣的結果……」
她緊緊抱著霍承軒的胳膊，眼睛裡已經有了淚水在閃爍——
「承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不要再提這件事，爸要是知道是我幹的，他會殺了我替北莛出氣的……」
「幫我把他抓回來？」
霍承軒冷冷撥開黃樂英的手，盯著她！
「你那是幫我嗎？你差一點害死了他！！」
霍承軒扼住黃樂英的下巴，怒不可遏：「我從來沒有說過要殺了北莛！我當時以為他不是我兒子，我雖然生氣，但我沒想過殺人！我只不過是想讓人將他帶回來，毒打他一頓、關他幾個月、再趕出霍家也就出了氣了！」
他冷冷甩開黃樂英，眼睛裡燃燒著怒火：「可你這個愚蠢的女人，你為了讓立行成為霍家的獨苗，你竟然想害死北莛！」
黃樂英搖著頭含著眼淚望著霍承軒，她的雙|腿已經開始打顫——
這件事，霍承軒早就知道了，但是霍承軒一直瞞著，沒有讓任何人知道。
這麼多年來，霍承軒也一直沒有再提起。
可今天，他居然被刺激得再次提起了這件事，她怎麼能不心慌？
這件事一旦傳到霍老爺子耳中，她會跟阿珂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她慌亂的望了望身邊，想看看有沒有人，她害怕別人聽到這件事——
可是剛剛一側眸，她就看見了靜靜站在一旁的霍北莛。
她嚇得整個人都失去了重心，驚慌後退的時候一個趔趄便栽倒在地上！
她狼狽驚惶的躺在地上，背脊的痛她也顧不上，她只顧著盯著霍北莛，等著霍北莛的反應！
霍北莛靜靜站在距離霍承軒和黃樂英十米遠的地方。
剛剛電梯裡人很多，他便走樓梯從安全通道這邊上來了。
沒想到，剛剛從樓道裡出來，就聽見了這樣的一段對話——
他冷漠的凝視著黃樂英，然後，又緩緩將目光轉移到霍承軒臉上。
他從未想過，當年追殺他的人竟然不是霍承軒……
而是黃樂英。
他一直以為，霍承軒是個冷漠無情的父親，此時此刻，他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霍承軒說只是想將他抓回去，毒打一頓，關上幾個月，然後再趕出霍家就行了，從未想過殺人——
這句話，霍北莛相信。
霍北莛一直知道，霍承軒雖然花心，雖然不負責任，但他是懦弱的，仔細想想，他根本沒有殺人的膽量，他不敢殺人……
「……北莛，你什麼時候來的！」
霍承軒震驚的望著霍北莛！
隨即，他驚惶的望著地上的黃樂英——
他剛剛跟黃樂英說的話，霍北莛都聽到了？
一想到自己的話被霍北莛聽見了，霍承軒不禁臉色慘白——
他幫黃樂英隱瞞這件事隱瞞了這麼多年，竟然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叫霍北莛這個受害者給聽到了！
如果霍北莛將這件事告訴老爺子，黃樂英豈不是完了？
……
霍北莛冷淡的看著黃樂英和霍承軒。
雖然他剛剛心裡已經有些原諒霍承軒了，但是，一想到霍承軒竟然為這個女人隱瞞了這麼多年，他心裡就莫名的不舒服。
說到底他才是霍承軒的親生兒子，可他這個親生兒子，竟然不如黃樂英重要。
不然，霍承軒又怎麼會幫黃樂英隱瞞呢？
霍北莛冷冷勾唇，盯著害怕的躺在地上的黃樂英——
他莞爾一笑，冷聲道，「我竟然不知道，原來是你讓我差一點做了懸崖下的冤魂。」
稍作停頓，他一字一頓的問：「那麼當初那個叫阿珂的女人調換了我做鑒定的血，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
黃樂英驚慌的望著霍北莛！
她呆了一下，連忙搖頭否認，撇淨霍北莛對自己的懷疑！
「不不不，那件事我一點都沒有參與，那時候阿珂才是你爸爸的新寵，我和立行都是卑微的身份，我怎麼敢誣陷你和你媽媽！」
「是麼？」
霍北莛冷冷看了一眼黃樂英，「卑微？可不就是你這個卑微的女人，找人開車把我和我養母撞下懸崖的麼？」
「……」
黃樂英啞口無言，呆呆的望著霍北莛！
她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件事，但阿珂的事兒她真的沒有參與！
阿珂做的什麼，她根本不知道。
她是後來聽家裡的人說霍北莛不是霍承軒的兒子，而當時只是霍老爺子動了殺心，霍承軒並不想殺人，她怕霍承軒還念及跟霍北莛的情分，這才想找人不知不覺的除掉霍北莛——
霍北莛望著黃樂英，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勾唇冷笑，「看來，我前些天對你做的事情，是你罪有應得。」
「……什麼？」
黃樂英倒吸了一口冷氣，她根本不知道霍北莛說的是什麼事情！
霍北莛回頭看了一眼霍承軒，然後望著地上的黃樂英笑，「沒什麼，不過是讓爸答應，這輩子娶誰都行，唯獨不能娶你而已。」
「……」
黃樂英震驚的望著霍北莛！
然後，她將難以置信的目光落在霍承軒身上——
她不相信，霍承軒竟然答應霍北莛，這輩子娶誰都不娶她！
她的腦子一下子空白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這輩子豈不是一點盼頭都沒有了？
不管她怎麼做，她永遠都只是個見不得光的小|三，不過是個人人唾棄的情|婦……
霍北莛將黃樂英那種絕望的眼神看在眼中，他勾唇輕笑，邁著平穩的步伐，邁過這兩人，逕直走向霍立行的病房——
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他光憑這兩人的片面之言，是無法將黃樂英定罪的。
況且，霍承軒既然已經袒護了黃樂英這麼多年，現在也一定不會出庭作證，指出黃樂英所犯下的罪行。
呵呵，不過沒關係……
他會默不作聲的，搜集證據……
到時候，他會讓黃樂英在監獄裡懺悔——
因為他的養母正是因為當年那場車禍，讓她落下了病根，後來身體也一直不好。
前幾年，養母就因為車禍後遺症去世了。
黃樂英欠他的，欠他養母的，他會讓黃樂英全部還回來！
哪怕黃樂英是霍立行的母親，他也不會手軟——
……
霍北莛走進病房以後，躺在地上的黃樂英才緩緩撐著自己的身子，站起來。
她一步一步走到霍承軒面前，心痛欲絕的望著這個自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你跟雲薔，已經離婚了？」
她的嗓音顫抖著，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霍承軒和雲薔已經離了！
這些天以來，霍承軒一點風聲都不露，難道真的是想娶別的女人麼？
她和她兒子一直都是小|三和私生子，如今霍承軒打算另娶她人，又將她置於小|三、情|婦的地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