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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八百一十九章 局(中) 文 / 雁九

    第百一十九章局

    原本溫熱的水,已經漸漸涼了。

    孫玨酒醒大半,卻是覺得心中慾念更盛。他從浴桶中出來,懷裡還緊緊地抱著剛成為女人的夏蟬,顧不得擦乾身上的水漬,雙雙地倒在床上。

    夏蟬剛承歡完畢,雖是在水中,但是因浴桶狹小,反而越發覺得疼痛難忍。

    見孫玨又撲到身上,她臉上已經露出哀求之色,嘴裡低聲道:「爺,饒了奴婢吧……」

    孫玨正是慾火焚身,哪裡是憐香惜玉之人。見夏蟬這般哀婉,他反而跟吃了春藥一般,越發賣力氣。

    他按住夏蟬的胳膊,不讓她掙扎,身下已經分開她的雙腿。

    夏蟬的胳膊被按得生疼,還要開口求饒,孫玨已經俯身身子,堵住她的嘴巴,身子已經蛹動起來。

    因方在浴桶裡折騰一回的緣故,這次卻是持久。

    孫玨氣喘吁吁,只覺得先前的醉意都化作力氣,腦門子上都是汗。

    上個月,他在家中丫鬟中挑了個好的開苞,開臉做妾,卻是賭氣而為。身下這個也是剛開苞的少女,滋味兒卻是妙不可言,根本不是家裡那個婢妾能比的。

    這一刻,孫玨什麼念頭都沒有,只想著用力。

    像是一瞬間,又像是過了好久,孫玨的眼中,只有身下的夏蟬,耳中只有這女子的嬌吟聲。

    「孫兄,怎麼遲遲不過來,表哥都等急了……」隨著說話聲,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程夢顯扶著醉醺醺的沈青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長隨管事。

    孫玨還沒醒過神,瞇著眼睛,抱著身下的身子,嘴裡「哼哼哈哈」的,享受到極至。

    門口眾人,看到這個情景,都傻了眼地呆住。

    沈青酒醒了大半,站直了身子,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見,試探性地喚了聲:「是玉樹麼?」

    「啊!」孫玨隨口應了,隨後才反應過來,睜開了眼睛。

    看著門口影影綽綽地站著一幫人,孫玨身上一哆嗦,已經是一洩如注。

    他只覺得腦子發木,一時之間,愣在那裡,竟忘了自己同夏蟬還光溜溜的,晾在眾人面前。還是夏蟬醒過神來,驚呼一聲,拉過床邊的被子,卻是蓋得了上邊,遮不住下邊,因為孫玨還坐在她身上。

    孫玨最後的醉意,也被唬沒了,但是他卻曉得,眼下他醒不得。

    方才在席間,程夢顯說什麼來著,孫玨只覺得自己的腦子亂糟糟的,懵懵懂懂。他雙眼一閉,倒在夏蟬身上,再也不肯睜眼。

    身下私密之處,膩膩歪歪,還是親親密密,卻是雄風不再。

    「哎呀,闖大禍了!王府管事已經見過夏蟬,因莊王爺重視,特意挑了吉日,三日後就要入王府。」程夢顯的聲音,帶著幾分惶恐:「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好?莊王府那邊要是怪罪起來,誰能擔當?」說到最後,已經抑制不住,聲音漸大,其中的惱怒再也掩飾不住。

    「莊王府」,孫玨心中一顫,終於想起程夢顯之前的話。

    這夏蟬並不是尋常婢女,是程家家主孝敬莊王府的江南美姬。

    伏在夏蟬脖頸間,孫玨將腸子都悔青了。在京城這幾年,他沒明白別的,卻是曉得自己有幾斤幾兩,同王爺搶女人,這不是找死麼?

    孫玨的兩個長隨,站在程夢顯同沈青身後,臉色兒也不好看。

    此情此景,不需多說,就能明白,是他們家主子酒後失德。最要命的,這睡的還不是尋常女子,而是要進王府侍候的人。

    孫玨手足冰冷,心裡已經在哀嚎,卻是沒有對策,只能接著裝醉,繼續聽程夢顯說道。

    就聽到拉扯的聲音,隨後是程夢顯怒道:「表哥,您攔我做甚?」

    「表弟暫且息怒,玉樹只是醉了,不是有意為之,還是等他醒了再說。」沈青的聲音,帶了幾分祈求。

    「醉了就能胡作非為?不行,我擔當不了這干係,左右禍是他闖的,直接扭送他去莊親王府,是打是殺看王爺發落!」程夢顯怒氣沖沖地說道。

    孫玨聽得膽戰心驚,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

    「千萬不可!要是得罪了莊王爺,別說往後還能不能保住頂戴,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兩說。左右不過是個婢子,還請表弟通融一二,待我喚醒玉樹,咱們再好好商量。」沈青看來也是唬得狠了,沒了酒意,帶著幾分急切,殷殷切切地說道。

    程夢顯重重地喘了幾口氣,冷哼一聲道:「一個婢子?這是堂兄專程在瘦馬堂子裡挑的人,單單身價銀子就九千兩!豈是尋常人能享受的,小心折了性命!」

    「啊,那可怎麼好?」沈青聽他這般說,倒是不知該怎麼攔了。

    「還能如何,自然是壓著他去王府賠罪,聽憑王爺發落,難道還能讓王爺穿破鞋不成?」程夢顯冷冷地說道。

    沈青勸不住程夢顯,嘴裡不停歎息,只能上前兩步來喚孫玨。

    情況緊急,已經是顧不上「非禮勿視」,沈青喚道:「玉樹快醒了,出大事了,快醒醒……」

    孫玨伏在夏蟬身上,耳朵卻是始終支愣著,盼著沈青能勸得程夢顯改主意。沒想到聽了半晌,程夢顯絲毫不為所動。

    孫玨委實沒法子,再裝下去要是被拉扯到王府去,那後果才是不堪設想。他只能慢悠悠地轉醒過來,裝作醉意未消的模樣,晃晃悠悠地起來,半張開眼睛,大著舌頭道:「遠望……喝……再干一盅……」

    夏蟬待他起了,飛快地拉過被子,將身子遮住,只留下被子上幾縷青絲。

    沈青見孫玨身子往床下歪,忙一把扶持他的胳膊,道:「快醒醒,玉樹闖了大禍了!」說完,才反應過來他還光溜溜的,忙將床邊放著的衣服拽過來一件,讓孫玨穿上。

    孫玨也是三十來歲的人,讀了多年聖賢書,心裡到底有羞恥心,光溜溜地對著幾個大男人,也臊得滿臉通紅,接過衣裳,混亂穿上。

    這下子,想要再裝醉酒也是不像,孫玨只得白了臉,看了床上兩眼,在看看沈青,露出一份如夢方醒的模樣,喃喃道:「遠望,我這是怎麼……怎麼了……」

    「玉樹醉了,做了糊塗事……」沈青使勁扥扥腳,歎了口氣,道:「這可怎生是好啊,這可怎生是好?」

    「確實無心之過……」孫玨偷偷看了程夢顯一眼,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無心虛地說道。

    「有心也好,無心也罷,就要坑了我性命不成?」程夢顯站在那裡,死死地盯著孫玨道:「孫爺是朝廷命官,不比我這無名小卒,還是請孫爺同我走一遭,將這官司了了吧。」

    「程賢弟!玨真不是誠心的,還請賢弟饒了我這遭。」孫玨心中著急,站起身來,開口央求。

    「小子不敢怪孫爺,但也請孫爺體恤小子。孫爺是朝廷命官,就算是貴為王爺,也沒有資格打罵孫爺;小子卻是庶民,要是王爺惱了,一頓板子下來,我這條小命就斷送了。還請孫爺饒我這條賤命!」程夢顯壓抑著怒氣,帶著幾分哀求,說道。

    一席話,將孫玨的求情給堵死了。

    這關係到莊親王府,確實不是他能擔待的。

    孫玨心裡踹踹,已經說不出話,只能巴巴地望著沈青,眼淚都要出來。

    沈青見他這般醜態,已經是要笑破肚皮,強忍了,對程夢顯道:「表弟,再想想法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權當我求表弟了!玉樹是我摯友,這次也不過是酒後誤事,若是害他因此得罪了王府,斷送了前程,那我如何能心安?表弟,求你了,通融一二。」

    孫玨見沈青再次為自己求情,心中生出幾分希望,看著程夢顯。就見程夢顯瞪著眼睛道:「表哥只念著友人,就眼睜睜地看著表弟喪命不成?」

    「沒有這個意思,沒有這個意思。表弟稍安勿躁,咱們想個兩全的法子。」沈青見惹毛了他,忙擺擺手,安撫道。

    程夢顯瞅了瞅沈青,又瞅了瞅孫玨,臉上神情變幻,半晌才指了指床上的被子,道:「夏蟬的身契銀子是九千兩銀子,孫爺怎麼說……」

    孫玨見他話中有所通融,已經歡喜不已,這「九千兩」聽著也不像平日那般有份量,忙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既是她跟了我,這銀子自然我來出。」

    程夢顯聞言,神情稍緩,道:「既是孫爺應承了,要不然這麼著,孫爺將夏蟬的身價銀子付了,我再加上一千兩,湊成一萬兩,孝敬王府總管,看能不能將這事情抹下去。」

    孫玨那邊,已經是點頭不已,道:「就這麼著,就這麼著。」說話間,他回頭看向床裡,想著這是九千兩銀子買來的女人,心裡已經肉疼不已,又後悔方才遮得晚了,讓旁的男人看了夏蟬雪白的身子。

    「阿彌陀佛,有法子解決就好。」沈青見有了法子,鬆了口氣,道。

    程夢顯卻是又板起臉來,皺著眉頭打量孫玨兩眼,對沈青道:「表哥,都說京官清貧,這九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別是孫爺哄我吧?」

    沈青見他說話無禮,怕孫玨下不來台,道:「渾說什麼?我不是說了麼,玉樹是杭州孫織造的長公子,在京城姻親故舊,不計其數。不說別人,就是先前的江寧織造曹家還有蘇州織造李家,都有子弟在京,是玉樹的至親。別說是幾千兩銀子,就是幾萬兩銀子,又算得什麼?」

    程夢顯半信半疑,道:「總不好空口白牙,還是請孫爺寫個字據。三日後,王府來人,要是孫爺在那之前將銀子送來,自是無話;要是孫爺有事『耽擱』,那我只能將字據送交王府,請王府追債!」說完,回頭叫人去取紙墨過來。

    孫玨滿臉通紅,自然不願意寫,但是程夢顯卻是打定了主意,不肯改口。

    沈青又開口勸了兩句,實是無法,只能歎了口氣,對孫玨道:「我是無法了,玉樹還是自己個兒拿主意吧!」

    不寫的話,事情就不能了,自己就要被送往王府。孫玨別無選擇,只能提筆,按照程夢顯的意思,寫下字據。

    雖是隱諱,卻是將他醉酒失德,佔了夏蟬清白,自願出身價銀九千兩為其贖身,三日內結清,寫得清楚。

    程夢顯對孫玨想來是無法全部信任,又讓沈青簽了姓名,算是見證,還讓孫家兩個長隨按了手印,才最後點了點頭。

    孫玨臉色已經青了,程夢顯接過這張字據,仔細收好,道:「有了這個,我就不怕了。要是總管那邊好說話,是我同孫爺的福氣;要是不好說話,還得請孫爺同我一起擔待。」

    孫玨聞言,不禁著急,道:「怎麼同方才說得不一樣?我不是出夏蟬的身價銀子麼,還要告之王府那頭?」

    程夢顯道:「只是這麼一說罷了,一萬兩銀子,畢竟不是小數目。別說是王府總管,就是送到王爺跟前,也有幾分份量。只要孫爺別『耽擱』了,總管那邊應不會節外生枝。」

    孫玨只覺得自己的小心肝沉沉浮浮,已經是唬得身上輕飄飄,忙道:「不會『耽擱』的,三日內,我定湊齊銀子過來接夏蟬。」

    程夢顯看了孫玨半晌,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我就等著孫爺過來接人……」

    事情已經談完,多留無益,孫玨只覺得腦子已經木了,不知何時同程夢顯道別,何時同沈青離了什剎海,反正待醒過神時,他已經到了自家大門口。

    長隨上前,要扶他下馬,孫玨腦子裡,才想到那「九千兩」。

    那可是「九千兩」,不是九十兩,九百兩,就是將他京城的家當全部變賣,也湊不到半個九千兩。

    孫玨有些毛了,程夢顯沒說什麼難聽的,卻是也提得明白。要是他三日內不送去九千兩銀子,耽擱了給王府總管送禮,那自己姦污夏蟬之事就要擺在莊親王跟前。

    孫玨想到銀子,忙從長隨懷中,在自己換下的衣物中,翻了荷包打開。還好,還好,下午得的那五百兩銀票還在,只要再湊千五百兩銀子就好。

    他鬆了口氣,大踏步地進了宅子。

    因他沒有回來,曹穎這邊一直等著,見丈夫渾身酒氣地回來,怕他耍酒瘋,自是提了十二分小心,侍候他更衣。

    程夢顯比孫玨瘦許多,他的衣服穿到孫玨身上,緊緊巴巴的,怎麼看怎麼古怪。曹穎瞅著,自然能認出這不是自家的衣裳,卻也沒膽子相問。

    孫玨換下衣服,坐在炕邊發怔,半晌才抬頭問曹穎道:「家裡還有多少銀子?」

    「還有一百來兩,再有幾日,進了七月,爺放俸祿,省著些用,也能用到月了。」曹穎小聲說道。

    月,杭州那邊要送節禮進京,他們夫妻兩個日子也能寬裕些。

    孫玨卻是皺眉不已,站起身來,走到梳妝台前,打開上面的首飾盒。裡面只有些包金或者燒藍的首飾,正經的珠釵金飾,一件皆無。

    「你的首飾呢,都藏起來了?」孫玨轉過頭來,望向曹穎,眼神分外犀利。

    曹穎聞言,委屈得要死,咬著嘴唇從炕櫃的抽屜裡取出一個小匣子,往孫玨手中一放,道:「是藏起了,都藏在這裡了,爺好好瞧瞧吧!」

    孫玨只覺得輕飄飄的,沒有半點份量,打開匣子,裡面哪有半件首飾,只有一疊當票。

    他將小匣子往炕上一摔,冷哼兩聲,站起身來,看了不看曹穎,摔了簾子出去。

    曹穎猶豫了一下,跟著孫玨出來,見他掀開西廂房的簾子,進了西廂房,才退回屋裡,坐在炕邊捧著那匣子,「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西廂房裡,安置著孫玨上個月抬舉的那個婢妾。

    如今還不到一月,正是新鮮,這些日子孫玨每晚都留在這邊。只是今兒遭逢大變,孫玨已沒有尋歡的心思,過來這邊,不過是見不得曹穎苦著一張臉罷了。

    他往炕上一倒,伸出胳膊,遮住眼睛,只覺得自己要是做夢就好了,夢醒了嘛事沒有……

    海澱,曹家祭田。

    在曹寅墓地兩百丈外,有座孤墳,墓碑上面寫著「義姐溫氏紫茹之墓」,立墓人處寫著「義弟曹顒」四字。

    紫晶從沒提過自己入府前的姓名,這還是那年胡季仁上曹家要為紫晶贖身時,曹顒請莊先生幫著查的。

    雖說覺得紫晶比「紫茹」順眼多了,可畢竟「紫茹」是紫晶本名,曹顒還是叫人這般在墓上刻字。

    曹顒曉得紫晶對父親的心意,但卻絲毫不影響他對紫晶的情誼。

    每次都是對她說,視之為姊,可當年那個七歲幼童的身子裡,裝著的是二十幾歲的靈魂,如何能將一個小姑娘當成姐姐?

    曹顒心裡,實際上當紫晶同曹佳氏一般,都當妹妹待的,只是不知不覺中依賴她許多,說不上是誰護著誰了。

    今日是紫晶的生祭,曹顒同錢先生打了招呼,帶了天祐同恆生兩個,過來拜祭紫晶。

    天祐同恆生兩個,除了襁褓之中,沒在紫晶身邊,自打搬到葵院,就是紫晶帶了。數年的撫養教導之情,使得兩個孩子對於這個「姑姑」真心親近。

    紫晶入土不過半年多功夫,這墳上長了幾叢雜草,還夾雜一株野菊,開著指甲蓋大小的花朵,黃燦燦的,顯得生機勃勃。

    曹顒的心,可沒有這野菊的好心情。他俯下身子,伸手將墳上的雜草都拔了,那朵野菊也沒能倖免。

    清理完墳頭,曹顒從小滿手中接過食盒,裡面是紫晶生前愛吃的幾道素菜。

    他蹲下身子,將幾道菜擺在紫晶墓碑前。除了這些,還有兩盤子桃子,還有一壺果酒。

    他斟了三盅酒,灑到紫晶墓前,低聲道:「生辰快樂,紫晶!」

    天祐同恆生兩個,穿著素服,看著墓碑,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

    曹顒已經站起身來,回頭看著天祐同恆生道:「還不上前給姑姑拜壽?」

    小滿那邊,已經從馬車上拿出兩個墊子,擺在墓前。

    天祐同恆生上前,在墊子上跪了,規規矩矩磕頭道:「姑姑生辰快樂,侄兒祝姑姑福如東海,早登極樂。」說到最後,兩人已經帶了哭聲。

    曹顒長吁了口氣,道:「起來吧,給姑姑賀完壽,去看看你們祖父。」

    天祐同恆生應了,起身站在曹顒身邊,都耷拉個小腦袋。只因曹顒過去對他們說過「男兒有了不輕彈」,他們不願父親看到自己掉金豆的樣子。

    跟著曹顒過來的,有小滿、曹甲,還有幾個這兩年在他身邊當差的長隨。

    內外有別,別人還好,對於這墓裡葬著的,只曉得早年侍候過老太太的丫鬟,受到主子厚待,這些年協助大奶奶管家。

    小滿卻是同紫晶甚熟,也當紫晶是姐姐待的,眼下已經受不住,轉過頭去,擦了一把淚,上前對曹顒道:「爺,容小的也敬紫晶姐姐一盅酒,成麼?」

    曹顒點點頭,將酒盅送到他手中,幫他斟滿酒。

    小滿端著酒盅,上前兩步,在紫晶墓碑前站定,哽咽著說道:「姐姐大壽,小滿藉著爺的光,也給姐姐敬盅酒吃。爺有心,這是姐姐最愛吃的果子酒,不上頭的,姐姐就多吃兩口。」說著,躬身,將酒灑在墓前。

    祭拜完紫晶,眾人又踱步到曹寅墓前。

    曹顒帶著天祐、恆生拜過,眾人才上車的上車,騎馬的騎馬,轉道回昌平。

    到昌平莊子時,已經是申初二刻。

    初瑜曉得他們爺幾個還沒有用午飯,忙使人擺飯。天祐同恆生兩個,到底年紀還小,哭完紫晶,也不耽擱吃飯。

    曹顒這邊,卻是實在沒有什麼胃口,用了半碗小茬子粥,就撂下了碗。

    這時,就有丫鬟來報,倒是二門傳話,鄭管事從城裡來了,等著求見大爺。

    「我去前面看看。」曹顒對初瑜交代兩句,就往前院來。

    春天來昌平時,曹顒安排鄭虎留在京城府邸,收攏京城的消息,省得成了睜眼瞎。

    曹顒這些日子,正惦記李家的消息。

    李鼐前邊意氣風發地「查案」,結果雷聲大,雨點小,曹顒這邊還納悶。還有孫家那邊,沒想到兩個月了,孫李兩家的奪子交鋒還沒有結果。

    有時候,曹顒覺得自己無聊。

    對於這些名義上的親戚,他心中十萬分警醒,竟然比對九阿哥、十四阿哥等人還防範的厲害。難道他真是孫猴子的屬性,六親不認?

    「三伏天,怪熱的,有事兒打發人就是,怎麼還你過來了?」曹顒看著鄭虎,不贊成說道。

    「爺,孫姑爺今兒一大早去李家了……」鄭虎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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