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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恰同學少年 第六卷 久有凌雲志第一百二十八節 餘波未盡(補更) 文 / 瑞根

    段子君和陸為民分手時已經是下午三點過了,陸為民把段子君送到了省委招待所,留下了聯繫方式,便告辭離開了。

    陸為民彬彬有禮的離開了,但是段子君卻是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兩個小時的交談,陸為民會給他帶來如此大的震動,以至於他甚至有些懷疑這個傢伙應該不是像雙峰這樣的窮旮旯縣縣長,而是應該是社科院或者國務院研究發展中心,或者說應該是國家計委某個司局的調研員角色才對。

    但是像社科院或者研究中心的這些調研員絕對不可能像一個真正工作在基層一線的幹部那樣對下邊的情況這樣熟知,對於基層幹部來說,熟知很容易,但是在熟知的情況下進行分析研究,進而提出適合本地經濟發展的路子來,這才是關鍵。

    這兩個小時裡陸為民談到的許多觀點看法都讓段子君頗為驚詫,作為原來的中顧委常委,他自然有很多機會接觸到更高層面的一些東西。

    在對待經濟發展的問題上,國內雖然對外開放這個大門已經打開,但是伴隨著對外開放進來的蒼蠅蚊子也一樣引起了很多老幹部的擔心,這也是導致前幾年那場風波的主因。

    而前年小平同志南巡之後,這種擔心的聲音被逐漸壓了下去,改革和開放成為經濟工作中走路的兩條腿。

    國企改革正在設計規劃,讓對外開放則走到了前面。吸引外資促進國內經濟發展已經成為共識,但是對於國內私營經濟這一塊政策上的態度卻還沒有真正明朗,而陸為民提出的大力扶持國內私營經濟發展這一觀點先前還讓段子君有些無法接受,但是在陸為民振振有辭把一番觀點剖析開來時。段子君不得不承認對方某些觀點也還是有一些值得斟酌的東西。

    尤其是陸為民更是直言不諱的談到許多地方上對外商和港台商人投資敞開懷抱歡迎,提供諸多優惠政策,但是卻對本地私營企業發展設置種種障礙,這種厚此薄彼的態度其實就是那種寧贈友邦不予家奴的現代版心態。

    國外和境外資本來國內賺得缽滿盆肥大家還深怕別人不願意來,可是本地的私營企業稍微發展壯大,就指指戳戳,覺得大逆不道,要變天。陸為民說到這一點上情緒也是相當激揚,讓段子君也觸動不小。

    陸為民的口才相當好,而且思路也相當寬闊,從全球化浪潮到加入關貿總協定對國內經濟的影響。從信息化產業到國有企業建立現代企業制度,從專業銀行向商業銀行轉化到蘇聯解體根本原因,陸為民都提出了不少讓段子君耳目一新的觀念,這讓雖然從領導位置上退下來,但是卻一直堅持看書學習的段子君也頗為動容。

    一個年輕幹部能夠有這樣淵博的見識和深刻的見解。無論其觀點理念是否完全正確,這都值得予以表揚,至少這個年輕幹部的心思是放在了工作上,而且有很長遠的理想抱負。唯有這樣的幹部才是日後支撐起地方發展的脊樑,這是段子君的觀點。

    也許自己可以在離開昌江時再找時間和這個傢伙聊一聊。段子君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個年輕人的造化不僅止於此。而且還具有很強的成長潛力,段子君不想讓自己的主觀印象來影響自己的判斷,但是他還是認定此人非池中物,定然有一個一飛沖天的時候。

    他很想站在一旁看一看這個年輕人的造化,如果說真的有機會,他也不吝推力一把,但是前提是對方要拿出一個讓自己信服的證明來,而雙峰這塊試驗田就是最合適的,想到這裡,段子君真的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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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力行接到周少游的電話時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秘書長,你那位秘書可不簡單啊,能替段老打掩護,弄得我挨了田書記一頓臭罵,還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我先前還琢磨小陸是怎麼一會事兒,怎麼到了昆湖有事兒也不和我說一聲,結果是段老給田書記打的電話,這麼說回來,還要感謝小陸替我們昆湖圓場了。」

    夏力行和周少游不算很熟,但是也不陌生,畢竟同屬於田海華陣營,只不過夏力行先行了一步,從豐州地委書記位置上一步跨越到了省委常委、秘書長位置上了,周少游的資歷稍稍淺了一點,但是能讓田海華把他放在地位僅次於昌州的昆湖擔任市委書記,也足見他在田海華心目中的地位。

    「老周,這事兒要說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兒,現在醫院大多數都這樣,自負盈虧了,人家當然要考慮效益,但正如田書記說的,人命關天,病情似火,哪能容得耽擱?這是個機制問題,怎麼來既要保證醫院的經濟效益,更要考慮社會效益,這是關係到政府的顏面,我倒是覺得可以借助這個機會在全省掀起一股風氣。」

    「秘書長,這是自然,但是昆湖不該來當靶子啊,你說全省全國哪不是這樣?這大年三十的,田書記那我們昆湖開炮,我冤啊。」電話裡的周少游笑著喊冤,「田書記大概也是擔心給段老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所以非常重視,好在小陸和段老在一起,這事兒還有圓轉餘地,秘書長,到時候還請小陸多解釋一下,我們昆湖也肯定按照田書記的要求,徹底整頓醫院的這種不良傾向,……」

    「老周,陸為民能有那麼大能耐?是不是恰巧碰上了,我覺得他好像不可能和段老有什麼交情才對,……,行了,你既然這麼說,我也沒啥說的,我會和他說的,嗯,正月初四,田書記應該有時間,田書記知道了就好,到時候見面說。」

    擱下電話夏力行有點兒納悶,他當知道段子君這個春節回昌江的事情,省委田書記對段子君很尊重,他夏力行對段子君也一樣很敬重,在段子君回來之後曾打算去看望段子君,但是段子君婉言謝絕了,只說這一次回來時要去看一個在洛門的戰友,不願意打擾省委。

    段子君性格夏力行也清楚,所以也就很知趣的沒有去叨擾,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周少游在電話裡告訴他陸為民和段子君也能扯上關係。

    為民這小子怎麼能夠和段老拉上關係,而且還是年三十夜裡一塊兒出現在昆湖市人民醫院,還驚動了田書記?!

    見自己丈夫一臉困惑,白圃擱下手中的鍋鏟,問道:「怎麼了,力行?」

    「嘿嘿,周少游打來電話說昨晚他們昆湖市醫院闖了禍,惹得田書記大發雷霆把他給很剋了一頓,……」

    夏力行話未說完,白圃不解的接上話,「這關你啥事兒?他不是也挺得田書記信任麼?怎麼了,用得著向你來訴苦?」

    「當然不是,他只是說昨晚的事兒陸為民這小子也摻和在其中。」夏力行有些好笑。

    「陸為民?!」白圃更不解了。

    「是啊,為民也就罷了,周少遊說還有一個人也和陸為民在一起,段老。」夏力行想了一想,「算了,我給為民打個電話問問,看看這傢伙在幹啥,後天張天豪要過來,晚上要在一起吃頓飯,我聽張天豪說他把為民也叫上了。」

    「段老?力行,你是說段老,段子君段老?」白圃也大吃一驚,「段老怎麼會認識為民?段老在昌江工作時,為民大概還在讀小學吧?」

    「嗯,所以我也很奇怪。」夏力行搖搖頭,「待會兒我打個電話問一問他就知道了,對了,燕青那邊和為民這小子還有沒有往來?」

    「這我不清楚,大姐來問過我幾次,我也問過燕青,這丫頭卻愣是軟硬不吃,嘴巴緊得給上了鎖一般,不肯說,我琢磨著這丫頭弄不好是真的陷進去了,快二十七歲了,連個對象都不處,你說這丫頭究竟在想什麼?除了陸為民難道這昌州城就找不到一個像樣的男人了?我姐還一門心思想要把燕青調回京裡,可我徵求了燕青的意見,她根本不想去京裡,一輩子都不想去京城。」

    夏力行輕輕歎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蘇燕青不願意去京城的原因,幾年前那場風波給她留下了太深的印痕,雖然現在已經過去幾年了,但是這丫頭心裡還是有一塊傷疤,稍稍觸碰就要流出血水。

    「不過我看燕青這丫頭這一段時間心情似乎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原因。」白圃若有所思的道:「我覺得她好像有點談戀愛的模樣,難打燕青真的想通了?」

    「好了,燕青是個很自立的丫頭,這方面最好還是尊重她自己的意思。」夏力行搖搖頭,「也許是好事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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