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三千佳麗 第3章：防人之心不可無 文 / 深海游龍
第3章：防人之心不可無
老董他們出了事情之後就進被送到了積水潭醫院，離著辦事處並不算遠，說這話的工夫也就到了醫院。在進病房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兩個警察從房間裡面出來，進入病房看到了董世海，卻見他眼眶子淤青一臉黑線。
見到趙建輝進來，董世海好像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都知道了？唉，今天這事兒鬧得……」
安慰了董世海兩句，趙建輝才問道：「王主任呢，他傷的怎麼樣？」
董世海搖了搖頭：「傷的倒是不重，只不過頭上縫了幾針。問題是這些警察都是白勝洲的人，王主任連點滴都沒有打，就被警察帶回局裡調查去了。這是我的失職啊，我會向省政府說明情況的……」
開始的時候趙建輝沒有反應過來，心說你這算什麼失職啊，還要向省政府說明情況？慢慢的一想趙建輝才算是明白了過來。董世海這麼說話，一是在防著自己，二是再為他自己留退路呢。
看起來，當時為了和那個副司長接觸上，王占江肯定給了中間人不少的好處。花了這麼多錢，走得還不是正當途徑，要說這件事情的責任完全在王占江的身上那顯然不可能。沒有董世海的簽字，一萬元以上的支出王占江自己作不了主。
當然了，辦事處的主要職責就是跑步錢進，花了錢辦成事情，這件事情怎麼都好交代，送出去十萬二十萬的就算是領導也不會說什麼的。領導畢竟心知肚明，現在沒錢辦不成什麼事情。可是，事情辦不成你花了一大把錢，不管領導心裡在有數你也交待不過去。
現在，董世海和王占江就有點坐蠟，所以才想在中間人那裡把錢要回來。可誰知道這位中間人居然牛氣哄哄，不僅不給錢反而把人打了。不僅僅打了人，還通過官面上的一些關係壓服董世海。
你不是要告我詐騙麼？我先告你誹謗，咱們看看到底是你的關係硬還是我厲害？想董世海和王占江這個級別的幹部，在地方上那也的算是跺跺腳地面亂顫的大人物了，可在京城裡面，卻實在是不足為人所道。街面上騎著一輛跑自行車夾個黃書包看上去很不起眼的一個人，都可能是某個部委的廳處級幹部。別看這些人在本部門沒有什麼權威可言，但比起關係網來那也是交錯縱橫，欺負起外地人來還是很麻溜的。
「不到南方不知道錢少，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這句話可不是說著玩的。
辦事處在運作一些事情上面很是有一些提不上檯面的潛規則，反過來這些潛規則也方便了一些人中飽私囊，給一些領導送的時候自然難免的要順便往自己腰裡塞兩個。董世海在駐京辦待了兩三年的時間，不可能沒有沾過公家的「便宜」，只是多與少的問題。這也是他防著趙建輝的原因，畢竟這個人在大運市的所作所為，很是讓人頭疼的。
說董世海為自己留了退路，就是因為董世海心裡清楚自己的事情，蓋子不掀開什麼事兒都沒有，如果萬一因為這件事情領導和自己較真，那以前的事情也遮掩不住。看現在警察局一直揪著自己和王占江不放，目的無非就是警告自己不要在找那個白勝洲要錢了。可是錢要不回來自己怎麼給省裡交代？所以董世海自己提出來給省政府匯報，提前讓領導知道這筆錢花到什麼地方去了，被騙了嘛，能有什麼辦法？並不是自己裝進了腰包。
讓領導罵自己沒有監管好手下的副職，無非是拼著一個處分，黑鍋還是在王占江身上背著。而自己藉著從公安局手裡「解救」王占江的名義，就算是王占江吃個悶虧，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咱們的能力夠不到京城市局，為了救你出來，我不向上級領導請求幫助怎麼辦？
想通了這些，趙建輝就不由得有點佩服這個官場老油子，拈輕避重逃避責任，落井下石葉底脫逃的本事已經運用的爐火純青。
可問題是現在自己分管著辦公室，而辦公室這一攤子又管著辦事處的財務。自己來了之後也沒有查看一下財務上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板子落下來的時候自己能不能獨善其身？說你知情不報你覺得冤枉，可你要說你自己不知道情況，那你這個分管領導是幹什麼吃的？真要是領導追究起來，居然是連上吳鳳嬌在內人人有份的一個局面。
老董這個王八蛋真的是太陰險了，這事情弄到最後，居然是大家分擔他的風險。
「董主任，我看這事情你還是再想想吧，我去分局看看是什麼情況，如果咱們實在辦不了，在請上級領導給予幫助也不晚。」趙建輝說著，就走出了董世海的病房，簡直連一分鐘都不想多呆。
出了病房的門，卻看到吳鳳嬌急急慌慌的走過來，看到趙建輝出來，吳鳳嬌就低聲說了一句：「謝謝你啊趙主任，今天檢察院的人找我去問話了，我的手機沒開。」一邊說著，還伸出手和趙建輝的手握了握，那柔滑的小手很是用力。
今天一早就接到了檢察院的電話，說有些情況找她談談，到了那裡問的居然就是自己給趙建輝講過的問題，這不能不讓吳鳳嬌吃驚趙建輝的能力。自己這才請趙建輝吃了一頓魚，自己反應的情況檢察院就當一件事情來辦了，不是人家趙主任的功勞還能是誰的？
不管丈夫的事情最後查的怎麼樣，吳鳳嬌對趙建輝都是心存感激的。
，吳鳳嬌一提這個事情，趙建輝也知道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了，就笑著搖了搖吳鳳嬌的手：「吳主任，我始終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他的這句話在吳鳳嬌聽來無疑又包含著某種暗示，吳鳳嬌就笑了笑，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對了，我聽說董主任和王主任出了點事情，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
趙建輝就指了指身後的房門：「董主任就在裡面呢，你自己看後就知道了。王主任被人家帶回局裡調查去了，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坐在車上，趙建輝想想自己在公安局這邊也不認識什麼人，就摸出了電話打給了三姐劉美玉。美玉是趙建輝二伯劉宗誠的大女兒，因為大伯劉宗昌也只是生了二個閨女，老大叫劉美紅，老二叫劉美蘭，輪到劉美玉排下來也就成了老三，美玉還有一個只比趙建輝大一歲的妹妹劉美琪現在生活在國外一直不肯回來。
劉美紅和劉美蘭兩姐妹都已經年過四十，和趙建輝年齡相差的太大，對趙建輝儘管也是從心裡親切的不得了，但是趙建輝卻覺得最能和自己談得來的還是這位三姐劉美玉。當時趙建輝在黃海差一點沒有捅破天，就是這為三姐連夜驅車趕到黃海，也不知道找什麼人談了談，結果是把省廳級的幹部送進去了一大串。
現在，趙建輝覺得自己根本在公安局插不上手去，就又想到了對自己疼愛有加的這位姐姐。在電話裡面把事情說了之後，劉美玉那邊就沉思了一下：「這樣啊，我現在正忙著，我給你個電話，你直接找市局的梁局長，就說我讓你找他的。」
梁局長？聽到這個名字趙建輝不由得就是一愣，心說上次那個什麼張峰被自己打了，找的人不就是那個什麼梁局長麼？結果派來的人卻是自己的小表弟劉豐，這才算是沒有給自己帶來麻煩。
這個梁局長看起來還真的是左右逢源啊？他能信心盡力的為自己出頭辦事兒？
「姐，有這麼一個情況，我的給你說一聲……」就因為劉豐打了張峰，自己安排劉豐連夜跑到大運市跟著張愛民混去了，現在看起來倒是應該先和姐姐商量商量的。
哪知道一提起這件事情，劉美玉就輕輕的悶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一直不敢給我說這件事情呢？不僅僅是我，這件事情連爺爺也早就知道了，要不然的話你以為老張家會放過你？不要以為你把劉豐弄到老山裡去就沒人知道了，只要是在國內任何一個地方，人家只要是想找你就沒有找不到的。」
頓了一下，劉美玉接著說道：「之所以爺爺沒有讓你回家教訓你，是在這件事情上面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事。你放心吧，劉豐的檔案也是梁局長轉到大運市去的。有時間的話，多回家陪陪老人家吧，家裡的關係有的時候該用的就要用，只要你辦的事情合情合理，家裡人就會支持你，劉家的人不欺負別人就夠可以的了，誰要是想欺負劉家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呵，就憑他董世海啊，算盤倒是打得很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