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大炮 文 / 歐陽鋒
來自地面的強大火力打了久籐航空隊的飛行員們一個措手不及,久籐後兵因為駕駛了一架嶄新的川崎92式被歐陽雲優先照顧,一顆來自後世的阻擊步子彈就取了他的性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滿自己竟然遭遇到了和木村禿子一樣的待遇,要知道就在不久前木村還是大家的笑柄呢,將要墜入地獄的久籐憑著最後一絲神明將飛機往學兵師的阻擊陣地上撞去。
因為歐陽雲的射擊實在太隱蔽了,因此在地面和空中的日軍眼裡,久籐後兵如此表現實在是反常。日本人比較迷信鬼神,有人聯想到木村禿子就是這麼掛掉的,不免想:難道久籐中隊長和木村一樣,他們的戰機都遭到了詛咒?!到這個時候,狂妄固執的日本人依舊不相信步槍真能夠打下飛機。不知道就在他們下方,一支來自後世的步槍正像地獄牛頭馬面的勾魂索一樣在尋找著他們的脖子。
「久籐中隊長,你的飛機是不是除了故障?!」機靈點的小鬼子在對講機裡聲嘶力竭的喊著。沒有得到一絲回應,他們迅速調整飛行姿態以後,在一個小隊長的指揮下開始往防空營的陣地撲去。
馮遠修非常幸運的看到了這一幕,他渾然沒覺得危險,將車子一扔,跳進交通壕就往防空陣地跑去。他心裡此時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親眼看看師父是如何打下飛機的!他沒跑多遠就被臨近的幾個防空洞裡貓著的士兵發現了,有人鑽到洞口在他身後大喊起來:「你不要命了,快進洞!」
馮遠修根本不管,依舊跑得飛快。
「這小子瘋了!」
「他幹嘛去呢?」士兵們在他身後嘀咕道。
有幸目睹久籐這一瘋狂舉動的,還有一個人不得不提,他就是土肥原。
歐陽雲用步槍打下飛機的傳說對日軍的士氣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好在接替木村禿子的久籐後兵帶兵有方,在他的努力下,航空兵官兵已經消除了恐懼。現在,土肥原就希望借久籐航空兵中隊的威武徹底消除籠罩在屯駐軍士兵心中的陰影。
於是,他發佈完命令以後,計算著時間帶著原屯駐軍一千多人的部隊浩浩蕩蕩的往大柳河鎮前線開去,好趕得及觀看皇軍航空兵的精彩表現。他的座駕是一輛半成新的裝甲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他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搖著手上不知道何時出現的一支折扇,好像自己是個算無遺策的軍師似的。
河邊正三其實很有些看不起他,因為在他看來,軍人的榮耀是在戰場上才能獲得的。而土肥原之前的所謂功績不過是一些小偷小摸的勾當。當然,因為是土肥原是這次戰役的總指揮,所以他神情上還是顯得蠻尊敬的。
土肥原帶著一個大隊的日軍浩浩蕩蕩的往大柳河鎮出發,出天津城的時候,他看見城門外38師的中國士兵們正在挖著工事,眉頭不由皺了皺,說:「張自忠想幹什麼?」
河邊正三是知道原由的,說:「聽說他們最近要舉行軍事演習。」
土肥原楞了一下,然後對坐在後面的參謀說:「傳令下去,讓士兵們收斂一點。」心中想著:張自忠無緣無故的搞什麼演習,背後一定另有目的。聽說38師和學兵師一直走得比較近,還需要小心一點。
「機關長閣下,難道您怕29軍在我們背後捅刀子?」
「張自忠不是馮治安和劉汝明,他和趙登禹一樣,是29軍最最難啃的兩塊骨頭!」
日軍向來在天津跋扈慣了,在土肥原傳下命令之前,小鬼子們面對不遠處正在做著土木作業的38師官兵們橫鼻子豎眼睛的沒少作怪。不過奇怪的是,一向在天津城內和他們爭鋒相對的38師官兵們這回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不管他們如何挑撥,只是悶聲不響的幹活。
土肥原本來是雄赳赳氣昂昂的要去前線親自看著天皇的勇士們攻破文安縣城的,見到此景面色不由變得嚴肅起來。
河邊正三卻很看不起中**隊,在他心目中,除了曾經讓他吃過敗仗的學兵師還算的上是支部隊,什麼中央軍、29軍、晉軍那都只能算得上是預備役,甚至還不如。他說:「沒什麼好擔心的,當初於學忠的51軍那麼囂張還不是被我們給趕跑了——」
「不不,話不能這麼說!」土肥原扶住扶手,嚴肅的看著他說:「中國之所以羸弱可欺,那是因為他們是一盤散沙,不像我們天皇子民一樣牢牢的抱成一團。河邊將軍,如果四萬萬支那人凝聚起來,這股力量是不容小窺的!這也是我要促成偽滿洲建國的原因,只有分化他們的力量,我們才可能各個擊破。29軍的戰力還是可以的,但是他們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團結。我並不是怕他們,但是我們在華北的主要敵人是學兵師,這一點請你一定記住!」
「哈依!」河邊正三雖然心有不服,但是卻不得不恭聲應是。
土肥原現時的軍銜和河邊正三並無差別,見他用如此恭敬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他很是滿意,接下來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他揮手從參謀手上接過一份地圖,指著上面的文安地名說:「我們這次先出動一個旅團的兵力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攻佔文安,然後,」他手指一劃在雄縣和大城兩個地名上戳了戳,「由你部和殷汝耕的偽軍分別進攻這兩個地方,然後我親自帶領一個旅團的兵力進攻任丘。」
「殷汝耕?偽軍行嗎?學兵師可不是雜牌部隊。」
土肥原笑了笑:「讓偽軍單獨承擔主攻責任肯定不行,但我會讓酒井參謀長親自帶領憲兵隊進行督戰。」他的手指用力的在任丘的地名上敲了敲,說:「再說攻不下來也不要緊,只要能夠牽扯學兵師一定的兵力,等任丘打下來,學兵師沒了根據地,下面怎麼打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嗎?!」
憑心而論,土肥原的這個作戰計劃具備很高的可行性,河邊正三不是蠢材,立刻窺破其中的玄機,不禁為之折服,說:「難怪這幾天沒見酒井參謀長,原來他去了翼東。機關長閣下,真沒想到您在軍事上竟然有如此高的造詣。」
土肥原笑著拿起折扇揮了揮,謙虛的說:「將軍謬讚了!」
四個輪子肯定要比兩條腿快的,因為半路上就聽見了飛機的轟鳴聲,土肥原忙下令司機加速前進。他和河邊正三帶著司令部的參謀前先一步趕往了前線,正好得以遠遠的觀看到了久籐後兵的精彩表現。
「怎麼回事?那架飛機應該是久籐中隊長親自駕駛的吧?!」河邊正三沉不住氣,首先叫了起來。
土肥原本來紅孜孜的臉一下子被陰雲嘿籠罩住了——他可不會幼稚到相信久籐是因為中了邪才會作出如此瘋狂的舉動,或者其正在賣弄架技進行飛行表演。
解釋只有一個,那架川崎92式新型戰機被擊中了。一共有三架飛機被擊中,看來學兵師有防空部隊,這是土肥原事先不知道的。
久籐是英勇的,戰機被擊中之後沒有想辦法逃生而是抱著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想法俯衝下去。久籐中隊的飛行員素質也是不錯的,突然的襲擊被沒有打亂他們的陣腳,剩餘的飛機立刻調整狀態,開始對威脅到他們安全的防空陣地進行進攻。一個接一個黑色的炸彈被投放下去,炸彈投光了的,則開始利用機載機槍對地進行攻擊。
隨著那架嶄新的川崎92式沒出土肥原等人的視野,「轟」的一聲巨響,跟著是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雖然隔得很遠,土肥原等人還是感受到了爆炸的劇烈——裝甲車明顯的跳動了一下。一朵黑色的蘑菇雲升了起來,然後,爆炸聲越來越緻密的響起,一團又一團煙霧升起。土肥原右眼角不自禁的跳了跳,他左手用力的一揮,呼喊道:「停車!」
河邊正三:「機關長?!」
「前面就是炮兵陣地,我要下去親自指揮!」
參加這次作戰的日軍炮兵是土肥原能夠動用的全部力量,一個炮兵聯隊加屯駐軍原有的炮兵中隊,一共四門150毫米口徑的重炮,十二門75毫米口徑的山炮。
土肥原針對歐陽雲用步槍打下飛機的傳言進行了細緻的調查,結果卻等於一無所獲——學兵師官兵有說用步槍的,也有說用機槍的,更荒謬的則說用了一種神秘的武功。久籐後兵做那個瘋狂試驗的時候土肥原是在現場的,因此他非常相信那次試驗的結論:木村的戰機絕對不可能是被步槍打下來的,最大的可能是飛機本身出了故障。因為倖存的飛行員都證實,對方根本就沒有防空武器。
親眼看見兩架飛機被打得凌空爆炸,土肥原知道自己上當了——這個該死的歐陽雲竟然早就裝備了大量的防空武器!而他所能動用的,只不過就是那久籐中隊而已。
飛機的作用達不到預期,他現在能指望的只有大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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