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家宴 文 / 孓無我
第一百九十一章家宴
經歷了幾天的緩慢節奏，踏入大年初二，節奏一下子似乎驟然間變快了，有些老傳統的真正含義被曲解，過年就必須給親戚朋友拜年，這樣的老禮從祖輩開始傳承。
文昊曾經對這傳統反感到極致，越來越快的節奏讓每一個年輕人好不容易在過年的長假中有個短暫休息的機會，還要挨家挨戶去進行所謂的拜年，其實說實話，他累人家也累，不拜年不是不尊重，大家都累，一個電話足矣。
初二是齊凱這邊的家庭聚會，自從齊凱的時間開始緊湊起來後，拜年的舉動改為了大家齊聚一堂吃頓飯，齊曦塵的爺爺奶奶都以去世，這一輩之間的聯繫就弱了很多，齊凱無疑是桌上的絕對核心，哥哥妹妹姐姐弟弟的都圍著他轉，市委副書記啊，那可是真正的一方大吏了，平日裡登門拜訪的次數就很多，安排工作辦事是最終極的目的。
齊凱不是聖人不食人間煙火，一些人情往份的走動還是有的，甚至原本有單位的親戚都不需要他打招呼，單位領導自覺的就會給予一定的提升，可說整個齊家因為齊凱的步步高陞整體生活水平和層次都高了起來。
怎麼說呢？畢竟沒有老人了，年輕一輩之間的接觸少了，那份親情也淡了，齊曦塵那些堂兄妹之間聚到一起聊的話題很廣泛，看似各抒己見實則距離拉得很遠，文昊的出現也並沒有掀起太大的波浪，只是一些人看向齊曦塵的眼神中透著可惜。
這畢竟是齊凱的家宴，張秀芬再想炫耀也不合時宜，關鍵是大家選擇性的無視了文昊，簡單的一頓飯不過一個多小時，各自開車或是打車離開，根本就沒給張秀芬炫耀的機會。
很公式化的一次聚會，喝沒有喝盡興，聊也沒有聊盡興，甚至吃都沒有吃盡興，為了聚會而聚會。
初三，張秀芬家宴，齊曦塵的姥姥姥爺都在，張家又是個大家庭，加上張秀芬的大哥近幾年南北跑，經營消防器材發了家，最初是自己拉關係處關係，公司經營的很困難，天天裝孫子四處捧臭腳，花錢都是人家給面子，可這幾年不一樣了，齊凱的上位讓張秀芬的大哥張新剛有了靠山。
說句俗話，咱背後有人了，有靠山了，這一下子張新剛發了，絕對優良的質量和售後服務讓張新剛逐漸包攬了整個市區的消防器材銷售，正在輻射下面的縣鄉。隨著娛樂場所公眾場所的增多，消防器材這一門生意大熱，公安部門一掛號，指定地方購買才能檢查合格，張新剛一下子就徹底發透了。
吃水不忘打井人，張新剛從苦的時候過來，懂得珍惜懂得來之不易，一直不敢讓質量有一點點鬆懈，哪怕少賺一些，不能打了齊凱的臉啊。
有錢了，聚會選擇了市裡唯一一家號稱五星級實則四星半的世紀大酒店，這在松江是最昂貴的消費場所，兩個人平平常常幾千塊。訂了一個大包間，一大家子人圍坐在沙發附近閒談，本是訂在下午一點，不少家都早早的來了，談論的話題中心自然是大哥張新剛、大姐張秀芬的家庭，還有一個小小的話題即是小弟張新海妻子王雲的侄子，來自上滬的王瑞。
出眾的氣質不俗的談吐已經優渥的條件，一下子讓老二張新鵬的女兒滿眼白馬王子星星的湊過去帶著崇拜的目光盯著對方。
張老爺子五個兒女，大兒子張新剛、二兒子張新鵬、小兒子張新海，大女兒張秀芬、小女兒張秀蘭。張新剛一直在內外忙著，今日的世紀大酒店內三教九流的客人很多，張新剛遇到熟人打聲招呼，過去敬一杯酒，聊兩句。這邊還沒等人到齊，那邊張新剛已經有些微醺，直到老爺子很不滿意的頓了頓手中的枴杖，張新剛才返回來，弄了一碗醒酒湯喝下去。
「這大姐家怎麼還不到，真是啊，姐夫當市領導了，派頭越來越大了。」王雲作為小兒媳那股子尖酸刻薄大家都習慣了，除了張新剛那個隨著家庭富裕也開始變狂的妻子外根本沒人配合她。
「別這麼說哦，大妹夫忙哦，市裡大領導，這一次我們家新剛可還指著大妹夫幫著打聲招呼呢，下面的縣市可不太給面子。」老大妻之前就炫耀的將價值數萬元的貂皮掛在最顯眼的地方，身上的穿金戴銀顯然是為了炫富而來，妯娌、連襟之間往往會產生濃郁的比拚心裡，你家過得比我家好心理就不舒服，我家要是壓你一頭我才會滿意。
王雲暗中白了一眼大嫂，轉而拉著遠道而來自己從小哄大感情很深的侄子王瑞問道：「怎麼樣小瑞，這裡還入得了眼嗎？」
王瑞哪裡會不知道姑媽的意思，裝作看了一眼開口道：「還可以吧，在上滬也算不錯的了，有很多家都與這差不多。」換言之，這還只是不錯的，王瑞能夠時常出入自然而然就凌駕於偶爾才能來這裡消費的張家人之上。
「王大哥，上滬最好的酒店是什麼樣子的，你跟我們說說，都沒人見識過。」完全的崇拜者，老二張新鵬的女兒，比齊曦塵小了一歲正在讀高三的張霜帶著滿眼的羨慕問道。
「嗯，怎麼說呢……」看到有人注意到自己，想到一會要面對那個女孩，贏得更多人的好感很重要，王瑞就開始賣弄自己也不過是匆匆而過的高檔場所，一些地方他純粹是作為陪客前往，自己也是稀里糊塗，可面對這麼一群東北的土包子，自然王瑞口中的高檔場所也就讓他們心生嚮往之意。
「有個叫華泰的地方很不錯，雖不是很高檔卻很有味道……」正當王瑞高談闊論之際，齊凱一家四口走了進來，
今日的齊曦塵絕對驚艷，外套著紫紅色的大衣，紫紅色的高領毛衣，白色的緊身褲在齊曦塵脫掉外衣後將她的『臀』型腿型完美襯托，腳下一雙高筒筒靴，近170的身高加上鞋跟的高度更顯身材高挑，一進入包間即驚艷全場，相對而言文昊比較隨意的穿著就顯得平庸了太多，與齊曦塵絲毫不搭配。
「妹夫。」「大姐夫。」
屋內不管是大小都站起來跟齊凱打招呼，這份尊重來源於齊凱的地位，不要說齊凱是市委副書記，就算是某個局實權的科長已經是了不得的存在了。
老爺子老太太坐在正中的沙發上，齊凱和張秀芬帶著齊曦塵、文昊過去給老人拜年，華夏民族的尊老傳統古來有之，無論你是拜相封侯還是草根平民，面對長輩時都要執禮。
「爸媽，這是塵塵的男朋友，文昊。」
「姥姥姥爺好。」齊凱介紹，文昊恭恭敬敬的給兩位老人行禮，老人不會在意孩子的貧窮富貴，在意的是一種眼緣，看著舒服有親近感就會熱情，老太太拉著齊曦塵的手，老爺子衝著文昊點點頭。
所有人都用審視的眼光看著文昊，比之前審視王瑞的目光還要火辣，齊凱的女兒本身身份就已經不一般，加上出眾的外貌和氣質，她的男朋友該是什麼樣子？
「也不帥嘛？」這是張霜嘟囔的話語，聲音不大所有人卻都聽得真切。
第一眼的感覺，大家都有些失望，不過接下來幾個問題的盤問讓她們更失望，急得一旁的張秀芬直給文昊使眼色，讓他別老是實話實說，有些問題不是那麼回答的。
「文昊是吧，在哪裡上學啊？」
「上滬，戲劇學院的專科。」
「文昊啊，家裡做什麼的啊？」
「母親家庭主婦，繼父是中學老師。」
「文昊啊，畢業以後有什麼打算啊？」
「暫時還沒有。」
張秀芬當年嫁給齊凱的時候家裡人都不太同意，曾經每年過年都會受到家裡人的冷落，隨著齊凱的平步青雲，張秀芬感覺到了虛榮帶來的滿足感。隨著齊曦塵長大，有一份超過同齡孩子的虛榮讓她更感覺地位上升。而現在，優秀的未來伴侶則成為了又一個比拚項目，張秀芬看著親戚們越來越冷落和不屑的面孔，急的搶口說道：「文昊很優秀的，很小就開始自己創業了。」
「不知道文兄弟做什麼呢？賣小商品還是開小店？」一旁的王瑞早就已經等不及了，好不容易一個機會插口，目標直指問題深處。
看著很多人目光掃過來，張秀芬那帶著鼓勵的眼神，齊凱那好整以暇的模樣，文昊淡淡笑道：「也沒什麼弄點小電子和網絡，最近剛剛有了點小名氣。」
「哦，說出來聽聽，看看我在上滬聽到過沒有？」王瑞的咄咄逼人被很多人看在眼中，對文昊的好奇心讓他們選擇了沉默，由這麼一個外人來詢問類似尖銳的問題。
「重騰。」文昊實話實說，換來的卻是王瑞和所有人的哈哈大笑，王瑞笑過後點頭指著文昊說道：「是啊，重騰是松江的明星產業，文兄弟有這份雄心壯志，很好很好，希望你能夠好好努力，將來能夠將第二個重騰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