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舉手投足 文 / 孓無我
第一百七十五章舉手投足
就見常兼泊臉上帶著無比真誠的笑容開口相邀，這份真誠不假，可隱藏在眼眸深處的無奈也不假，大牙是何許人也，文昊將他擺到了桌面上等同於拿出了逆天的作弊神器，由不得常兼泊不放下身段。
文昊站定了腳步，很自然的轉過身，神色平和目光淡定，不看常兼泊也不看大牙，視線沒有準確的聚焦，沒有開口將做決定的權力交給了大牙，或者說此刻他很清楚自己再沒有開口的資格。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給臉得接著，文昊不覺得自己立下的功勞足以讓他擁有平等傲立面對大牙的資本，大牙只要在未來三十年左右的時間不犯下致命的錯誤，以五十幾歲的年紀踏入中樞並不是夢，作為重生人士文昊很清楚華夏領導層年輕化將會從幾年後開始，擁有著任何人都難以企及資本的大牙，注定要傲立萬萬人之巔。
今日相識，固有大牙與二丫對國之棟樑的一種認可，更多的則是一種態度，對國家有功的功臣國家不會忘記你，可也不能賦予你太過的權柄任意妄為。文昊心知肚明，二丫的出現或許有些偶然因素，但大牙的出現絕非偶然，他已經有預感下面大牙的回答是什麼。
幾秒鐘後，答案揭曉，果不出文昊所料，不說詢問一下，大牙甚至連視線都沒有在文昊身上飄過，帶著親和的笑容說道：「老常你請客可要狠狠的宰上一宰。」
常兼泊笑意更濃：「那是自然，去凡世如何？」
都是人精，大牙的姿態即是出面調和，雖稍站文昊一邊天平微微失衡，卻沒有顛覆而是給雙方都留下了台階，別看大牙只是寥寥幾句，那種我開口即必須遵從的氣勢十足，上位者的風采彰顯無遺。
文昊猜到了，想想也合情合理，作為中樞級別大佬身邊的貼身保鏢，憨子和淳於樂那點小小的動作怎能瞞得過他們，看似笑臉相迎沒有大棒落下這還是看在諸人為國立功的份上，大牙的出現即表明了他們的態度，不管你願意和是不願意，都必須和。
相對的，大牙多像文昊傾斜了一下，之前文昊要走他攤手的姿勢即使如此，此事如果就此告一段落，任誰都知道大牙是出面來為文昊壓場子的，常兼泊等一眾人這個暗虧吃得暴還必須吃。
「大牙兄說如何就如何了。」文昊也有樣學樣的攤攤手表示無所謂，不過區別就在於常兼泊等人不會以大牙二字稱呼之，而在圈子裡所有人又都知道這兄妹二人最忌諱人家提及他們的出身，以姓氏名字稱呼都是觸及底限，大牙、二丫這樣的稱呼又有幾人會真的叫出口，沒有那份親近。
常兼泊身後幾人眼中精光一閃，在文昊身上駐足良久才移開，在場的幾名公子哥那可是覆蓋了多個層面，家中長輩在各個部委都是實權人物，核心中最不行的，一個家中在國家石油擁有著足夠話語權，一個姥爺是市委副書記。從小耳濡目染，要說玩他們是一流，察言觀色也都是一流，蠢動滿大街叫囂開著牛掰車號跋扈的都不是他們這一層次，真正的公子哥首先學會的不是別的，而是足夠的低調，哪怕他們開著上百萬的車也絕不會掛上通天的車牌。
「呵呵，看拍賣，也漲漲見識。」不得不說，大牙此舉堪稱絕妙，給彼此雙方足夠長時間的緩衝，一場私人拍賣會的時間足夠他們彼此調整好心態將一切想清楚。
二丫始終冷眼旁觀，當幾人在視野開闊的前排側面坐下時，二丫輕聲在文昊身邊言道：「我到希望你剛才甩手離開。」
「那沒什麼，只是這裡不會同意的。」文昊指了指心臟的位置，鬧大了無所謂他也不怕，光腳的還怕穿鞋的嗎？只是這影響……
大牙也聽到了妹妹的話語，坐下後目不斜視的言道：「二丫，都說了你格局不夠。」
「呸，呲著兩個大板牙裝什麼犢子，你別忘了自己今年才二十幾歲，格局格局，等你十幾年後再談格局吧。」二丫側著伸出手，握拳，中指伸出，在兩人間腿側直對大牙，批得大牙是面露尷尬無可奈何。
當然這還不算完，二丫又轉對文昊批道：「裝孫子。」
彪悍，文昊今日算是見到了彪悍之士，這二丫才是真正的口無遮攔心直口快，從最初見面到現在，在她的嘴裡就沒有過一句模稜兩可的話語，不管你高興不高興願意不願意，說的就是自己心裡想說的話，不管是親近還是排斥，都一個表現。
「二丫同志，這也就是你，換個人估摸著活不到今天了。」文昊的話音落，那邊大牙投遞過來知己相見的目光，深表贊同，甚至還伸出手來主動握住文昊的手，表示終於遇到知己了。
大牙的隨和、低調、親近，無一不透出明確的目的性，理智的像個機器人，怪不得上面的大佬準備讓他入仕歷練，差了一點人情味，差了一點民間疾苦，差了一點平和如大眾。
「文昊，你有錢沒？」拍賣會很熱鬧，以常兼泊的智慧當不會為了大牙改變既定的拍賣會，那樣反倒落了下成，不敢說幾人的隻言片語是在鬥智鬥勇，卻有著淺嘗輒止的淡淡試探，一步落步步落，幾步之後即成為對方連回頭都不願意的路人。進行了幾件藏品的拍賣鑒定後，二丫突的捅了一下文昊，輕聲問道。
看著台上那件犀角杯，文昊點點頭。
「那借給我好不好，以我現在的工資，二十年左右能夠還上你的錢，不過你不能算我的利息。不過要是有獎金加上漲工資計算，用不了十年。」二丫翻著眼皮默默的計算了幾秒鐘，給出了一個換做任何人都會暈倒的答案。
亞洲犀的經濟價值一路走高，這件不算大的清中期犀角杯市場價當在二百萬左右，不過在這拍賣中價格就不太好說，碰上兩個都很喜歡的，價格很有可能上去。看二丫手指不斷在褲子上輕輕摩擦的樣子，當是對這個犀角杯很是喜愛。
「錯了，應該兩年就能還上，我的工資卡一直沒有動過。」一旁的大牙突的開口，對妹妹的大手大腳沒有質疑，甚至還拿出自己的積蓄來填補二丫一時的喜好。
「沒看過，不過應該有個幾百萬吧。」文昊拿出那薄薄的錢夾，將其中一張銀行卡拿了出來，在這錢夾中銀行卡是應急，信用卡是平日使用，幾百塊錢的零錢是坐車或是零用，衛紫和齊曦塵哪一個看到文昊都會替他檢查這東西，衛紫每個月專門吩咐秘書對賬戶進行檢查，少於一定限額即進行補充。
「一百三十五萬！」拍賣開始，起拍價格不是很高，幾個人都紛紛舉手，二丫眼珠轉了轉也沒時間去計較這卡中到底有沒有錢，平靜的舉起手。
一次叫價五萬，二丫一舉手，頓時場中頓了一下，隨即幾個剛才還在舉手的人身旁都出現一個工作人員到其身邊低語一句，點指一下，這人也就不再舉手。
冷場了足有二十秒，拍賣師還覺得奇怪，就收到旁邊服務人員遞來的一個手勢。
「一百四十萬一次……一百四十萬兩次……一百四十萬……成交。」
速度很快，以專業拍賣師的水平當不會這般迅速敲錘，哪怕是價格冷場也會煽動一下情緒，可這一次喊了三次間隔沒有超過五秒鐘，台下認識的心知肚明，不認識的也都給常兼泊那幾個公子哥幾分薄面，一個小物件犀角杯，雖品相完整外形精緻，燈光一等晶瑩剔透渾厚圓潤，可還不至於讓他們爭搶起來。
時間不長，用一個精緻小盒裝著的犀角杯被服務人云送到了二丫手中，裡面有主辦方和專家們聯合出具的鑒定報告。
二丫隨手將盒子和那份報告遞還給服務人員，隨著遞過去的還有文昊的那張銀行卡，而價值一百四十萬，未來升值空間不俗的女士拳頭大小犀角杯則被二丫隨意的拿在手中把玩，那種細細潤潤的撫摸感覺，讓她臉上露出滿足之色，按說這東西當不適合長時間把玩，可她喜歡誰又會去提醒呢？
不大一會，服務人員把銀行卡遞還回來，一張消費證明隨手被二丫甩給他，銀行卡則還給文昊，整個過程許多人都以為二丫是喜歡犀角杯而延伸出來的舉動。
可以像文昊借錢，卻不會接受常兼泊的饋贈，二丫剛才不送過去銀行卡常兼泊會拍手擊掌，送過去了常兼泊也不會裝屁驢子去觸人家的霉頭主動要求不收錢，一點點的距離遠近，凸顯無疑。
大牙、二丫樂在其中，常兼泊沉醉其中，聰明人之間的深層次對話，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有著不同的含義，唯獨文昊感覺很累，很想罵娘，以二丫的直爽口無遮攔都對這樣的方式如此推崇，文昊還能說什麼，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當初重生時沒有覺得自己智力足夠妖孽，否則能不能到達今日這個層面不說，即便是到了還指不定死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