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舉重若輕 文 / 孓無我
第一百六十九章舉重若輕
當整個京城年輕人目光聚焦在那滿族特色餐館時，位居京城中心地域特殊的老四合院區域，明裡暗裡崗哨無數，算不得最深可也是中心區域的院落中，絲毫不顧及雪夜的寒冷，賈雯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蹲在院落中，嘟著嘴一個人生悶氣。
賈雯的手裡拿著院中古樹掉落的細細枝條，在雪地上胡亂的畫著各種圖案，這四合院她很少來，爺爺和奶奶也只有身體無恙的時候會來這裡居住，被賈雪陽在下午拉到這裡後她就得到了文昊的消息，不是不想去，只是在賈雪陽指了指這遠落後憋著氣留了下來，這不，有一肚子的火氣沒處撒，還擔心著那邊文昊的情形，告訴朋友如果有最新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自己。
屋內等不住了，出又不能出去，只得蹲在院子裡用寒冷的雪夜驅除內心的火氣與一腔歉意，在京城生活了幾年賈雯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圈子，畢竟是一脈相傳又是女孩，當初回到賈家之後得到了老太太的寵愛，那古板的爺爺也沒說什麼，叔叔伯伯姑姑嬸嬸對自己都很好，兄弟姐妹也都是很熱情的接近，沒什麼太大的野心，安心做一個賈家的子弟享受下來自親戚之間的無償資助，邊緣親戚中不乏經商者，以商養廉不失為一種擦邊球的方式，小一點經營足夠開銷即可，隨著高薪養廉的推行，賈家在外的一些東西也在漸漸收攏，免得授人以柄。
而這些小傢伙們，無孔不入的方式讓他們並不缺乏金錢的花銷同時也不會被人抓住把柄，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相當一部分華夏人的智慧在對抗某種規則方面有著天生的敏銳性，種種你想像都無法想像到的方式貫穿著每一個角落，說白了一句話，看你還得不得勢，只要還得勢，沒有過度的行為，一輩子都不會有問題。
賈雯這幾年早已經從偏遠城市的普通女孩過度為京城世家的權貴子弟，從做派到整個人的思維都是如此，也正因為如此，今日她選擇了一種自覺都無法相信會如此選擇的方式，潛意識控制了思維，現在的生活讓她沉醉其中，有對比才更懂得珍惜，她心底深處其實有些恨賈利達，也免不了還是對羅雅靜難以釋懷，可同時又在心裡感激，沒有前後鮮明對比的生活方式，焉有今日榮華之貴。
難以捨棄，遂做出最為理智的選擇也就成為了必然，賈雪陽擔心這個妹妹會衝動的成為所有人的敵人，她與衛衛還不同，那小丫頭的年歲擺在那裡，又是天資聰慧到極致的少年科學家、政史研究室的成員，未來很有可能成為國字級別領導人的幕僚團，本身就有著不俗的地位，賈雯則完全是依附的普通權貴子弟，今日之事縱然長輩們裝聾作啞裝作不知道，得罪超過了百分之五十的京城公子哥，賈雪陽迫不得已只能如此。
優雅的鈴聲響起，賈雯第一時間接起電話：「喂？你說什麼！」
似乎不敢相信電話那頭傳遞過來的消息，賈雯又確認性的問了一聲，臉上露出了解脫似的笑容，一屁股坐到了雪地當中，笑著掛斷了電話。
幾乎是同一時間，任雪娟與衛衛也都接到了電話，兩人的臉上露出驚愕不可思議神色，似乎覺得自己聽到的不是真的，半個小時之前她們絕望的離開那餐館，本以為今天晚上文昊會吃虧，可誰想到峰迴路轉，事情竟然衍變到如今的狀態，實在是始料未及。
與此同時，很多地方，很多關注這次事件的人都接到了各自朋友傳遞來的最新消息，不敢說個個瞠目結舌，可卻都是陷入沉思，這文昊何許人也，竟能夠驚動國字號首長開口，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不敢猜不敢斷，遂所有人都選擇了暫避鋒芒，哪怕兩位國字號首長很巧合的在同一時間開口。
凡世的樓上，正端著一杯紅酒晃著站在落地窗前享受著片刻寧靜的常兼泊舉起酒杯，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在他身後正有心腹將剛剛發生的事情道出。
「沒想到啊沒想到，告訴我這是巧合嗎？由不得我不相信，我還是低估你了，文昊，本是一代武夫，當初尋得南宮在身邊是你的掩飾嗎？我的弟弟。」喃語著，常兼泊閉上了眼睛，揮揮手示意心腹離開。
今夜電話響動的頻率很高，大多數返回到家中休息的傢伙都接到了同樣的兩個電話，很奇怪的兩個電話，仿似是完全針對晚上那些公子哥大少行動的電話，沒有提到隻言片語，講述了一個事實讓你自己來判斷。
就在十幾分鐘之前，正在西南進行考察的一位國字號首長接見了當地的商界代表，期間有幾位代表提到了當地投資環境不是很合適的意見，正在大首長考察的時候幾乎很少會出現，當時驚得是當地的領導一身冷汗，雖說沒有超出最初設定的劇本底線，這時代早已不是下面人歌功頌德上面就會認可的時代，相對的暴露出一些政策性問題，有中央大佬給解決，那還不是水到渠成。可在這其中有一個人提出了關於重騰連鎖超市的問題，並羅列了當地有一股勢力惡性對重騰連鎖超市進行抵制，且這股勢力的苗頭直指體制內。
驚鴻一瞬的問題暴露，首長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在場都是人精哪還能不明白。
同一時間，在松江考察的某位首長休息之餘看了看當地的新聞，對當地的民營企業能夠迅猛發展給出了正面的評價。
信息爆炸的時代，首長們的一言一行都被諸多雙眼睛關注著，一個小動作一句看似無心的話都很有可能被有心人聽出別的味道來。
十幾分鐘的時間，兩位首長的舉動就被傳遞到了京城，頓時引得一些人眉頭緊鎖。
文昊從飯館內走出來，一輛輛車的大燈閃耀，轟鳴的發動機聲響響徹整個夜空，就在這時候，三分之一左右車內有人的電話響起，接起後都是同一樣的詞彙：「馬上回家！」
嚴厲的語氣讓這群以種種原因聚集到這裡的傢伙們啟動車子離開餐館附近，他們不知道這文昊有著怎樣的能力，在千鈞一髮之際讓家中老頭子打電話叫停，一輛輛離開的車子中一雙雙飽含著猜疑之色的眼眸從文昊的身上轉移到觀看道路上。
文昊知道自己今日算是失算了，可以說是栽了，如不是特殊的身份，身邊有幾個特殊的朋友，哪裡能有這般從上至下的大旗落下，看似高高在上讓人捉摸不透，實則已經掀開了自己為數不多的底牌。
望著漆黑夜空下燈火通明的街道，天空飄下零散的雪花，文昊邁步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感受著片片雪花落在頭上臉上帶來的一點點寒意，嘴角露出淡淡自嘲的笑容，走向這陌生城市的深處……
遠在上滬的衛紫得到了消息，放下電話後緊鎖著眉頭靠在老闆椅中，久久沒有動作……
西北古城剛剛結束與羅胖子正式會談的文景放下電話，合上眼眸靠躺在床上，手指在腿上輕輕的敲動，眉宇神情沒有什麼變化，可如仔細觀察即可看到那敲動的手指逐漸從無意識到有節奏，預示著此刻文景的心情不錯……
賓館中有美女陪伴的羅胖子肥胖的身軀正躺在浴池中，抽著雪茄喝著紅酒享受著美女的按摩，掛斷電話後哈哈大笑，雄風大振的摟過兩位美女開始昏天黑地的奢靡之夜……
而在松江省城的省賓館，滿頭白髮身材矮小，剛剛卸下一身職業裝束的老嫗捏了捏一旁淳於樂的鼻子，笑著說道：「你們這幫小傢伙，瞎胡鬧，下不為例。」
大窘的淳於樂立正敬禮，面現微微尷尬：「是，首長！」內心很有種驕傲的激動，面前的可是國字號首長，一群過家家般的胡鬧，首長怎能看不破，是褒獎也是寵溺，或許在她們的心中，這群用生命捍衛祖國的孩子們多一些這樣不痛不癢的胡鬧才好，也會讓她們覺得虧欠的少一些，除了這樣的小小縱容，國家還給予他們什麼了？
時至新年伊始，農曆新年的收官，國字號的首長們開始了全國性的考察工作和慰問工作，身邊的保衛力量稍顯不足，地獄小隊內的成員臨時充當暗中貼身保鏢……
松江市，並肩靠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的賈利達和羅雅靜生活一如既往，沒有波瀾平靜到如千家萬戶的普通人一樣，看新聞、看天氣預報、看兩集覺得入得了眼的電視劇。
「我想，我該回去了。」電視關閉，途中看了看手機的賈利達沒有起身去洗漱，而是莊重的道出這樣一句話。
羅雅靜沒有回答，不反對也不同意，她知道自己兒子長著什麼樣的骨頭，經過了這幾年的磨練他也擁有了自己的驕傲。
夫妻多年，賈利達瞭解妻子心中所想，淡淡笑道：「賈雯可能會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