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一章 做點什麼 文 / 孓無我
第八十一章做點什麼
一路從南到北,這場遍佈全國二十多個省份的洪災,隨著廣大軍民的齊心奮發正在漸漸退去,初步統計,受災面積3.18億畝,成災面積1.96億畝,受災人口2.23億人,死亡3004人,倒塌房屋497萬間,直接經濟損失達1666億元。
山間村落,響應政府號召自主遠離危險區域的村莊內,一個過路的外來人三天沒睡一個好覺沒吃一頓好飯的幫助百姓們轉移,當村子到達安全區域時,那道身影早已離開……
城市抗災,洪水正在蔓延著街道,無數的民眾與士兵在徹夜奮戰,很少人注意到,這裡有一道身影在最危難之際沒有撤離,卻在警戒消除後所有人享受片刻寧靜之時悄然離開……
重災區失蹤人口很多,搜救隊中一個年輕的身影在洪流之中不顧生命安危綁著繩索下到湍流的河水中救出被困房屋上的祖孫;在廢墟中扒出奄奄一息的夫妻……
光明的正面形象之下依舊藏污納垢,搶奪食物衣物的事情時不時發生,一戶張姓人家平日裡就喜歡儲存糧食,在這災難當前之際搶奪糧食或許只會受到道德審判,當張家人無奈的求助只能換來週遭冷漠的視線時,一個人出現了……
醫院醫療設備醫護人員全部告急的前線災區,輕傷就地包紮治療需要足夠多的護士,民間一些行腳醫生也主動加入其中,一座剛剛受災的城市,數千名輕傷市民等待著包紮救治,一個身上帶著淡淡餿味的少年加入了其中……
從七月到八月,從八月到九月,從九月到十月,洪澇災害帶給華夏老百姓的不止是物質上的損失,精神上的傷害亦無法完全驅除,幸得全國上下軍民一心將所有損失降到了最低,一個個感人的事跡感人的英雄不斷的在電視報紙中出現給所有華夏老百姓瀕臨崩潰的精神找到了支柱。全國上下沒有受到災害的區域人民都紛紛伸出了援助的手,捐款捐物,在政府的領導下度過了難關,洪災過後第一時間開始了災後重建。
華夏人民解放軍從一個側面震驚了世界,如此大規模的自然災害,第一時間就深入到各個抗洪第一線保家的軍人們用他們的脊樑撐起了整個抗洪救災的大旗,死亡人數或許是最能體現軍人存在價值的地方。想想一些沒有大量常駐軍的國家,面對著災難一天兩天都無法真正衝入到救災第一線,那裡比得了華夏幾個小時全國總動員,在災民們最危急的時刻身邊定然會出現那橄欖綠。
軍人,用他們的身軀譜寫了壯麗的詩篇。一個個英烈在新聞聯播中被大肆宣揚讚美,沒有真正經歷過災難的人或許會嗤之以鼻,這有什麼值得宣傳的。他們不懂,悲哀。
看看災後重建的區域,哪裡看不到橄欖綠?
松江市很幸運,距離它不過百公里的縣級市幾乎被全部摧毀,松江卻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每天都可看到一輛輛的賑災車輛駛離城市,火車客車分路段分時間通行,國慶剛過的一天,沒有背包只有身上一套褶皺普通的衣衫,文昊回到了松江。
羅雅靜、賈利達、齊曦塵、齊母張秀芬、冉三、韋猛,一行人等在客運站,每個人看到文昊的情緒都不盡相同,有道是身邊最近的人永遠都不會只憑外貌來辨認你的存在。當那副無名英雄的照片被刊登在各大報紙,新聞聯播專題報告播放時,遠在松江的羅雅靜、齊曦塵、韋猛等人只一眼,只用了一眼就認出了那裡面被洪峰捲走的模糊身影是文昊。
緊接著提前返回的南宮又證實了文昊在那一區域與他分開的事實,羅雅靜什麼都沒有說,拿著那份報紙在房間內坐了三日;齊曦塵的淚水早已流乾,她感受到了什麼叫做肝腸寸斷;韋猛破天荒的三天沒有吃飯,瘋狂的自虐身體訓練,那三天韋猛將拳頭打得血肉模糊……
「我的兒子,不會這麼容易死。」三天後,羅雅靜以所有人都震驚的正常狀態重新返回生活中,面對著所有人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從洪澇災害開始階段,衛紫就打回電話,告知冉三在不影響文昊計劃的狀態下,她要盡可能的抽出所有股份轉換稱謂現金捐贈出去。作為一個懂得感恩的人冉三知道如果文昊在也會那樣做,代表他自己代表文昊的捐款。
一萬一萬匿名捐款,兩個多月以來捐了數次。
已經成為少科大一員的鳥人聽聞到文昊可能罹難的消息後差點輟學返回松江;已經被選拔為國家青少年隊的老黑亦是如此。都被羅雅靜攔住了,還是齊曦塵最先讀懂了她的想法。
「與其陷入悲傷之中,不如做點什麼。」
每個人都在這災難面前奉獻出了屬於自己的一份力量,出錢的出錢出力的出力,直到文昊的電話打了回來,身上沒有錢,在幫助一家農戶轉移了豬牛羊後借了十幾塊錢打了個電話辦了張銀行卡,聽到消息的大家都興奮的幾天沒有睡好覺,今天齊聚在此來接文昊。
黑了,瘦了,壯了,高了。齊曦塵不顧一切的撲入了文昊懷中,聞著那夾雜著汗餿混雜的味道,她用盡了所有力氣感受著文昊的存在,一刻都不想鬆開。
賈利達狠狠的擁抱了一下這個從小到大抗拒自己的孩子,那份驕傲也屬於他。八風不動恬靜的羅雅靜這一次也沒有壓抑自己的情緒,抱著兒子流下兩行清淚。
張秀芬也在得知了那個報紙電視尋找無名英雄身份的報導後從齊曦塵的口中得知,從那一刻開始她覺得似乎自己當初有些抗拒的阻攔是錯誤的,如果能夠重來她一定不會反對兩個孩子的交往。此刻看到文昊安然無恙的返回,張秀芬同樣很激動,拉著文昊的手眼眶內滿溢著淚水。
在文昊的家中,白連、黃耀、莫言、陳煤方、宋英一眾文昊的朋友都在放學後齊聚,看著文昊如餓死鬼托生清掃著一大桌子的美食,沒有笑聲只有淚水,那在洗漱後被齊曦塵看到手臂傷痕後掀開的衣衫下,一道道淡淡的傷痕、肩膀處佈滿的老繭,有些傷口本不至於留下傷口也因沒有及時治療而留下疤痕,這幾個月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飯後大家聚在一處聽著文昊講述著屬於他一個人的抗洪救災經歷,年長一輩的人深深欣慰的同時也帶著淡淡自豪,年輕一輩的人則是濃濃的崇拜和自我比較後的負罪感,當我們還在校園或是家中享受著溫暖的被窩、吃著熱乎乎的飯菜時,他在做什麼?
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屋的南宮那顆早已冰冷的心也不禁隨著文昊的話語而逐漸升溫,人生或許還是有些東西非是用物質價值來衡量的。
文昊沒有隱瞞的講述不是為了炫耀,而是在場的年輕一輩都算得上自己的知己好友,想要影響他們對人生的態度和決定,首先要確立一個絕對標桿式的人物。就如曾經的五人組誰是核心?現在的五人組潛移默化之下誰是核心?這就是變化。
天開始擦黑,剩下的時間屬於年輕人,一群人走在街道上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他們或許沒有救國救民的能力,或許沒有辦法成為文昊這樣的人,可他們卻擁有一顆被文昊感染的心。
「我們喝點酒吧。」白連的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一群人買了很多吃的,也買了很多酒殺奔遊戲廳,在屬於文昊的房間內開始了發洩式的拼酒過程,冉三想要阻攔,文昊示意沒有關係在他離開屋的時候告知他統計一下這段時間遊戲廳的收益。
一群少男少女,酒精對他們的影響很大,不大一會都開始有些微醺,說話的嗓門也大了,內容也開始天馬行空,唯有文昊獨自捧著一瓶白酒喝著,在那個地方幾個月的生死戰火考驗,酒量考量出來了,不能醉不能迷糊否則下一刻就有可能成為屍體,而又不能不喝,酒壯人膽,整日面對著殺戮沒有酒怎麼挺得過來。
「我要去當兵,冬季的招兵我就走。」虛歲十六如果過了元旦虛歲十七也勉強夠得上參軍的標準,很多地方十八虛歲的標準並不會死板執行。
「我也去,去衛紫說的地方。」韋猛也跟著提出了自己的選擇,他不傻,文昊回來後直覺告訴他兩人的差距已經無限大,南宮的東西有些地方也不適合自己,之前就徵得了南宮的同意,此刻才會開口。
莫言、黃耀、陳煤方、宋英雖說沒有明確的喊出自己的志向,各自心中有了打算,也許沒白連他們這麼偉大,當兵保家衛國,可也超出了一個十五六歲整日遊蕩校園玩樂的層次。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文昊的身上,就見他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白酒後沉吟道:「好啊,不過當大頭兵就算了,韋猛我要你一年半的時間成為最牛的兵。」韋猛點頭,滿是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