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一百九十四章 死裡逃生 文 / 公子喜
再一次見到白淨，給大家影響很深的並不是那張毫無瑕疵的小臉，而是那雙眼睛。舒殘顎副
紅腫的，眼底血絲清晰可見，好像這一路她都是哭著回來的，這一幕嚇到了所有人。
汪詩詩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回來的路上遇見阻截的了？」
她開槍打唐肆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想必以那幾個男人的性格，絕對不會讓白淨那麼容易回來。肯定是路上遇見什麼了。
白淨搖頭，眼淚似乎又要掉下來。
這一路她走的十分安全，機票、護照、身份證，唐肆替她辦的妥妥當當，根本沒有人能察覺到不對勁，而且名字也變成了唐小美，黑焱天饒是再厲害，也絕對想不到世上有她這號人存在。
「那到底怎麼了，唉，你先別哭呀！」夏雨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以前汪詩詩哭的時候也是這樣，眼淚掉個不停，好像水龍頭似的。
白淨拿起餐巾紙按在眼角上：「夏雨，我殺人了！」如果唐肆當時掏出的是槍，或許她還不會那麼難過，一想到當時的場景，這輩子都忘不了，那被燈光照的雪白的沙子，低醇的嗓音……他說，如果覺得他值得托付一輩子，那就沿著那條路走過去。
夏雨咬了咬唇，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遇到這種事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唐肆救了她，而她卻背叛了唐肆，心裡有陰影是正常的！
江小步最後趕到，推門就聽見白淨壓抑的嗚咽聲，忍不住皺眉問道：「怎麼哭成這個樣子？」
「對啊，你說呀，我們在這等的好幸苦的！」汪詩詩端起茶杯，聽說白淨回來，她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卻足足聽她哭了半個多小時。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白淨哽咽的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在場的幾個人集體愣住了！
「我本來以為他要殺我，可誰知道不是的！」眼淚墜落，白淨臉上的糾結看的令人心酸。
看的出來，那一槍雖然打在唐肆身上，但同時也傷到了她。
世間沒有絕對的對與錯，因為感情這東西很難解釋，夏雨暗暗的歎息，就跟當初決定與黑焱天長相廝守的時候一樣，她的身份跟他的身份是對立的一面，兩人根本不可能有交集，可因為有了感覺，有了愛情，她願意去嘗試接受對立，甚至奢望黑焱天有一天能迷途知返，當一個真正的商人。
可很多時候都是事與願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即便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也會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世間最遠的距離並不是我站著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我們站在一起，卻不能相愛。
「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很害怕而已！」白淨悶悶的低喃著，她為自己當時的膽怯感到可恥，因為害怕死亡，所以對他開槍了。等她意識到這一切只是個誤會的時候，瘋了似的拖著他去看醫生。
「你不要擔心，愛新覺羅傅恆已經去意大利了，他醫術高明，絕對不會讓唐肆死掉的！」江小步安慰道。
白淨驚愕的抬頭：「真的嗎？」
帶著期望的神采令人不忍心打擊。
夏雨連忙道：「真的，那時候我生嘿嘿，也差點死掉，後來愛新覺羅傅恆來了，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嗎！」
「對對對，我小時候也經常生病的，後來吃了他的藥，身體強裝的跟漢子一樣！」汪詩詩做了一個健美人士慣用的動作。
大家一唱一和的樣子令白淨心情鬆弛不少。
夏雨拍了拍她的後背道：「放心吧，唐肆沒那麼容易死的！」
聊了一會之後，陳長官來了，大家一起站起來：「長官好！」
陳長官放下車鑰匙，走到辦公桌後面：「說吧，怎麼回事！」
白淨將前面說的整理一遍報告給陳長官。
「事情就是這樣了！」
陳長官沉思了一會，看了看她：「你說當時他想殺你？」
白淨連忙搖頭：「後來知道不是這樣的！」如果真的要殺她就好了，現在她恨不得時光倒流，從頭再來一遍！可惜的是不可能。
陳長官看了看她，以他多年的閱歷一看就明白了，所以他並沒有追問下去，只要人好端端的回來就好！
「你的事我已經向上頭報告了，局長準備給你頒發家獎令！」陳長官打開抽屜，拿了一跟香煙點燃。
火光一閃一閃，白淨忍不住想起那一晚，唐肆點香煙的樣子。
「我不要嘉獎令！」白淨幽幽的看著陳長官手指上的香煙。
「嗯？」不光陳長官吃驚，其他幾個也都萬分不解的看著她。昏頭了，嘉獎令那麼好的東西都不要？
彷彿看出什麼，陳長官問道：「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一張赦免令！」
「赦免誰？」
「赦免人的名字我自己填！」白淨道。
陳長官瞇起眼睛：「一般赦免令都是對國家有過大貢獻人才可以擁有的，這個有點難度！」
一聽到有難度，白淨急忙道：「我可以做其他的事，只要能給我赦免令，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陳長官皺眉道：「白淨警員，我們是警察，不是開妓院的，還做什麼都可以呢？我能讓你做什麼？好好工作，努力辦案，你的赦免令我會給你想辦法，旅途奔波那麼久，我給你放三天假，好好休息！」
「長官……」白淨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陳長官抬起手打斷她：「你以前的宿舍就不要回了，我給你安排個新住處！」
白淨疑惑不解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陳長官哼了一聲：「你能回來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你說說看，開槍射誰不好，居然射唐肆，黑焱天會放過你嗎？唐肆會放過你嗎？」
白淨頓時不說話了！
夏雨旁抿了抿唇，覺得陳長官說的很有道理，以黑焱天的性格絕對不會那麼簡單放過白淨的。
江小步倒抽一口氣，連忙道：「需要人保護白淨！」
陳長官點頭道：「跟我想的一樣！」
「那就讓我們保護吧！」汪詩詩站起來挺身而出。
「你？」陳長官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蒂摁進煙灰缸：「你還是找個涼快的地方歇歇吧！」能把自己保護就不錯了，哪裡還敢奢求她保護別人。
汪詩詩自尊心大大受挫，悶悶的坐在一邊。
江小步道：「我來吧！」以前保護過夏雨，現在保護白淨想來也不會太難。
陳長官瞄了一眼她的肚子，四個月了，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可承擔不起！
「夏雨，白淨的安全交給你了！」
夏雨打了個激靈，交給她？
陳長官道：「現在也只有你能保證白淨的安全了！」別以為他老了，什麼都不知道，夏雨跟黑焱天根本不可能完全斷掉的。算他陰險吧，利用夏雨做擋箭牌，如果黑焱天真要動白淨，那也得過夏雨這一關。
面對陳長官意味深長的語氣，夏雨好像明白了什麼，不由的苦笑一下，如果光憑她一個人就擋得住黑焱天那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想是這麼想，不過對於白淨的人生安全問題大家都不敢掉以輕心，而陳長官也弄了兩手準備。
暫時將白淨安排到夏雨家裡去，然後派個能力不錯的同行協助。
經過細心挑選，仲秋潔被選中。
因為有了那次集訓的情誼在，大家都沒有多少尷尬，任務佈置好，仲秋潔當天晚上就跟著夏雨回家了。
「等等，不能回家！」坐在車裡的時候，夏雨提議。
一輛麵包車被塞得滿滿的，大家一起好奇的咦了一聲。仲秋潔握著方向盤道：「可是陳長官是這樣要求的！」
夏雨沉思片刻解釋道：「回我家太招搖了，如果黑焱天想找到白淨，一找一個准！」還記得當年黑焱天進她家跟進自己家似的，完全沒有難度係數。
「那去哪裡？」汪詩詩好奇問道。
「黑焱天家！」夏雨一字一句道：「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打死他都不會想到，白淨會住在他自己家裡，而且盧龍山莊的防禦系統十分完善！」
「……」車裡一片寂靜。
白淨感覺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塊肉，隨時隨地都能被人切走一塊。
「可回家怎麼說呀？」汪詩詩犯難了，拖回去一大幫子，白淨、夏雨、她、仲秋潔，說不定還要拉個江小步。老媽不會起疑心嗎？拉菲不會好奇嗎？天天在家開派對？
「這簡單，我婆婆喜歡熱鬧，拉菲那邊不要管，只要把婆婆哄好了，他不敢怎麼樣！」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到夏雨身上，怎麼感覺她今天說的話都那麼驚悚呢？以前沒發現有這麼幹練呀！
江小步想了想點頭道：「我同意！」柳飄飄行俠仗義慣了，看不得別人有難，也許知道白淨的遭遇說不定還會幫忙呢，至於拉菲，她不瞭解！
「拉菲？」仲秋潔皺了皺眉頭，在腦海裡搜索這個名字，忽然瞪大眼睛：「別告訴我是前任教父拉菲啊！」
夏雨斜了她一眼：「你認識？」
「我怎麼會不認識，以前聽說是國際警方頭號抓捕對象，後來退位了！」天啊，居然有機會讓她認識前任教父，那一定要好好的看看了！
到了盧龍山莊，基本上很順利，看見女兒跟兒媳婦一起回來，柳飄飄別提多高興了。
「這幾位是……」
「哦，江小步你見過的，這是白淨。這是仲秋潔！」
拉菲慢悠悠的從華麗的台階上走下來，掃了一眼家裡的客人。
「拉菲！」汪詩詩愉快的打招呼。
仲秋潔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我的天，這就是教父？為什麼看上去那麼年輕呢？一身休閒的中式立領西服，裡面黑色襯衫，銀髮紮在腦後，走動的時候款款搖擺。
「這是我公公，麻煩你不要露出這種花癡表情好吧！」夏雨忍不住提醒道。
仲秋潔連忙收回垂涎的嘴臉，一本正經的自我介紹：「阿姨叔叔你們好，我叫仲秋潔！」
白淨見狀，連忙跟著介紹起來：「我是白淨！」
拉菲點點頭，冷酷的嗓音沒有一絲波瀾：「今天怎麼都回來了？」
夏雨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汪詩詩在旁順帶著幫腔，柳飄飄二話不說，一揮手答應下來：「沒關係，住多久都沒關係，阿姨喜歡熱鬧！」
真是可憐的孩子，居然被家裡人趕出來了，這種事簡直不可容忍。
其他人連忙感激不盡的道謝。
分配好房間，柳飄飄端著切好的水果招呼大家一起來吃。
仲秋潔跟白淨從未住過這麼大的地方，兩人顯得有些拘謹，可沒過一會，就被柳飄飄的平易近人打破了。
兩人有說有笑。
柳飄飄看著江小步，關心道：「有四個月了吧！」
江小步一邊吃水果一邊點頭道：「嗯！」
「真快！這讓我想到當時懷炎天的時候了！」
提到黑焱天，夏雨的表情有些暗淡下來。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想他了，如今搬回來，思緒裡全是他的影子，連忙甩了甩頭，想他幹什麼？王八蛋！
拉菲沒有柳飄飄那麼熱絡，只是在旁邊認真傾聽。
「阿姨你長的這麼年輕，真不像是生過孩子的！」白淨奉承道。
柳飄飄一手捂著臉作出一副嬌羞狀：「你這孩子真會說話呢。我們家老大年紀可比你大不少！哦對了，我想起來一件事！」柳飄飄望向拉菲：「我生炎天的時候你不是拍了錄像了嗎？」
「幹嘛？」拉菲問道，該不會想拿出來顯擺吧！
「拿出來拿出來！」柳飄飄一邊吩咐丈夫做事，一邊解釋道：「呵呵，很久沒有看這些東西了，今天跟你們好好分享一下做媽媽的心的！」
仲秋潔跟白淨互相看一眼，我的天，汪詩詩的老媽還真麻辣呀。
拉菲無奈的歎口氣：「這有什麼好看的！」
「我叫你拿就拿，廢話什麼？」柳飄飄開始不悅起來。
為了不讓老婆生氣，拉菲認命的回去拿東西。
仲秋潔跟白淨的眼睛都看直了，昔日叱吒風雲的教父先生居然被人這樣使喚，而且還不敢有絲毫的怨言。看來以後要跟她好好學習學習了！
片子很快被拿來，柳飄飄迫不及待的放進放映機裡。拉菲在旁邊抱著膀子涼涼道：「你可別後悔呀！」
「我後悔什麼，這沒你的事了，回去睡吧！」然後對丈夫了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手勢。
拉菲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大家一臉期待的盯著大屏幕，沒一會便出現了一個床，然後是床上的人。
從前的柳飄飄比現在這個時候要叛逆許多，短髮，黑眸，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她臉色緋紅的躺在床上，不停的吸氣。
「那個時候快生了！這是人生最美妙的時刻，所以我要我老公把它錄了下來」柳飄飄自豪的解釋道。
大家猜測，接下來一定是一段驚心動魄催人淚下的一幕。
可是……
沒一會擴音喇叭裡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嚎叫：「哦哦……錄你媽啊錄，你他媽再敢錄，老娘砸死你，哦……痛死我了。拉菲你他媽不得好死……老娘要是生孩子生死了，做鬼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掐死……你還錄……啊……痛死死我了，錄你個大頭鬼啊……拉菲……」
大家突然很想知道當時拿著攝錄機的拉菲是何種表情。
「用力，飄飄，不要激動！」拉菲的聲音傳來，並帶著濃濃的關切。
「你給我死開！死開！」錄像裡，柳飄飄蠻橫的踢著雙腿，這時有醫生過來安撫道：「小姐冷靜點。冷靜點！」
「冷靜你媽個頭啊，老娘快痛死了，拉菲，你不得好死……你把我肚子弄大了，你個殺千刀的，等老娘生完孩子你死定了，啊……我的肚子，草泥馬……」
柳飄飄看的有些木訥：「怎麼這段沒剪掉啊？」
「……」所有人！
晚上睡覺的時候，夏雨打了個電話給家裡的兩位老人。並詢問了下嘿嘿，得知一切都好，她掛掉電話返回房間！
已經有多久沒有回來了？好像從意大利逃生之後，就找了不少理由拒絕回來，柳飄飄或許不覺得什麼，但自己心裡清楚，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沒有改變，看到任何一樣東西都會聯想到那個男人。
甩了甩頭，她苦笑，自從簽下了離婚協議開始，她就不該再對那個男人抱有什麼奢望了不是嗎？
好好生活吧，好姑娘。你的前途還是很光明滴。
接下來的時間白淨一天到晚想著怎麼弄張赦免令，不用猜，那張赦免令肯定是為了唐肆。
就這個問題，很多人都問過。白淨的回答很簡單，她說，打了他一槍，這個就當作是補償了。
可是，這種補償對於她們這些小警察來說，好像有點超出能力範圍了，所以白淨幾乎每天都在做白日夢，想著哪天上面派她執行一次高難度任務，比如說幫大領導擋槍子，或者搗毀某處巨大的犯罪集團。
當然這也只能是做夢。因為大領導絕對不會讓她們來當保鏢的！而巨大的販毒團伙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輪到她們來搗毀！
亞當這幾天心情不錯，估計是唐肆中彈生命垂危，黑焱天應接不暇，丘安禮暫時沒有什麼危險。
但是一個星期後，陳長官佈置的任務讓大家都傻了眼。
「世界銀行行長丘安禮不日將抵達中國，需要我們警察隨行保護！」
「我去！」白淨一馬當先的站起來，一副迫不及待要去幫人擋槍子的準備。
陳長官白了她一眼道：「你先顧好自己吧！」這幾天沒有動靜，卻不代表真的會一直沒有動靜，想到這裡，就覺得焦頭爛額。他手下真是一群一群的奇葩！
夏雨卻疑惑萬分，丘安禮不是出不來嗎？記得亞當曾經說過，黑手黨有規矩，不許互相殘殺，所以在意大利算是最安全的。
真不知道丘安禮哪根筋沒搭對，居然又跑到中國來了。
「長官，我們要保護他幾天？」江小步問道。
「具體的等上面通知！哦，對了，有件事要宣佈！」陳長官整理了下領子，慎重其事的站起來看著夏雨：「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隊長了！」
隊長？隊長？夏雨瞪大眼睛，她沒有聽錯吧？
陳長官道：「這並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上面商討過了，因為你各項指標都很優秀，雖然有些地方差強人意，但這並影響你帶領團隊，所以領導一致提拔你當大隊長！」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陞遷嗎？望著鏡子裡的肩章，夏雨足足在這裡站了十幾分鐘！
「別看了！再看還是那個樣子！」汪詩詩在旁邊抱著手臂涼涼道。當個隊長而已，又不是當局長。
望著鏡子裡那個英姿挺拔，眉目清秀的自己，夏雨搖搖頭：「你不會懂得，我從來都不敢想自己會陞遷……」不排最後一名就是萬幸了，哪裡敢有這種奢望！但是老天爺有的時候還是長了眼睛的，她這麼賣力的工作，總算沒有白白浪費不是？
汪詩詩不屑的嗤了一聲。她才沒有夏雨那麼高的覺悟，當警察嘛，都是混口飯吃罷了！
機場外，亞當老早就站在那等候了。看見丘安禮順利下了飛機，立刻欣喜若狂的迎上去：「哥哥！」
幾個月不見，丘安禮看著弟弟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由衷的為他感到高興，亞當從未離開過意大利，加上脾氣火爆，一直害怕他認識生非，沒想到這一次居然讓他大失所望，不僅沒有惹事，看上去還懂事不少。
「過的怎麼樣，我的弟弟？」丘安禮將領帶鬆了鬆，面帶微笑問道。
「很好，只是很掛念你！」亞當親自為他打開車門。
因為是秘密回來，並沒有通知其他人，這也正是丘安禮的意思。
「沒人跟來吧？」
「沒有！」亞當握著方向盤答道。
「嗯！我交代的事安排的怎麼樣？」
「都已經弄好了，只要黑焱天一踏入中國，就讓他死！」在意大利不敢動他，如今在中國就是山高皇帝遠，那幫老傢伙也不能說他們什麼。只要黑焱天一死，所有問題都不算問題。
丘安禮淡淡的點頭，這次能回來，還多虧了唐肆出事，如果不是這件事，他跟黑焱天的決鬥估計不會樂觀。
車子在一棟華麗的酒店門口停下。亞當帶著丘安禮進入酒店，一邊走一邊道：「這棟酒店我已經全部買下來了，裡面的防衛系統也經過改裝，這裡的服務員跟掃地的大嬸全部都換成了我們的人！」
「嗯！做的很好！」看來讓亞當來中國是對的！
一切都安置好了，亞當問道：「有件事我不明白，這次回來幹嘛要警察保護，他們可都是一群酒囊飯袋！」
丘安禮鬆開腦後的長髮，金色的髮絲宛如瀑布一樣分散在腦後，將那迷人的臉孔襯托的更加俊美英挺。
他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慢慢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亞當瞇起眼睛：「可我聽說被派來保護你的是夏雨啊！萬一黑焱天……」他是怕黑焱天有動靜傷到夏雨，要那樣的話就麻煩了！
「這個你不要擔心，黑焱天再大膽也不會動中國的警察！」
「這個我知道，我只是怕……」
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弟弟，他什麼時候學會關心一個人了？
……
黎明像把利劍劈開默默的夜幕，迎來初升的陽光。
躺在床上的男人毫無預警的睜開眼睛，好像是剛剛從噩夢中脫離出來，他似乎還不太能適應陽光的強度，連忙伸出手擋住側臉，但是卻牽引到胸口的傷，疼的暗自抽氣。
原來這不是夢
「阿肆，你沒事了？」旁邊傳來蒙卡欣喜的聲音。
唐肆幽幽轉頭，立刻看見一臉憔悴的好友，蒙卡雖然沒有黑焱天那麼愛乾淨，但也絕非邋遢的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衣冠整潔，相貌堂堂的英國小王子，可今天一看，唐肆詫異的瞇起眼睛。
密集的胡茬、懶散的領帶、暗淡的臉色，還有那一頭看起來好幾天沒洗過的頭髮。
「蒙卡……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嗓子裡好像被塞入一塊熱碳，一說話就疼的要死，該死的，他到底躺在這裡多久了？
蒙卡眼眶有些紅，可見對方能說話，立刻喜出望外：「你中彈了，所有人都擔心死你了！傅恆大老遠從中國跑過來救你一命！」
傅恆？唐肆虛弱的彎了彎唇角。
看來這幾年兄弟不是白當的。
「怎麼說呢，禍害遺千年，你不死也不光是我的功勞！」另一邊傳來一道沙啞的嗓音，並帶著一貫的漫不經心。
唐肆吃力的側頭：「傅恆，你好像也很憔悴！」
愛新覺羅傅恆頂著兩個黑眼圈，沒聲好氣道：「還不都是因為你？害我整整兩天三夜沒睡好覺！」
聽上去是指責，可是唐肆明白，這些人是在擔心他。
愛新覺羅傅恆將倒好的水送到他唇邊，唐肆迫不及待的喝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將頭摔在枕頭上。雙眼發直的望著天花板：「boss，呢？」
或許是喝了水的緣故，他的聲音不似剛剛那麼沙啞了。
蒙卡連忙答道：「你住院了，boss一個人把我們三個人的工作全部頂了，等下打電話告訴他你醒了！」
唐肆閉起眼睛：「嗯，這幾天幸苦你們了！」
「大家都是兄弟，說的這麼見外！」愛新覺羅傅恆扶了扶有些犯暈的額頭，真佩服自己，被阿瑪折磨了那麼久，如今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救人一命。
「你們也也累吧。我已經沒事了，都回去休息吧！」唐肆表現出一副疲憊的樣子。
愛新覺羅傅恆點點頭：「嗯，我去補覺！」
「我也去！」
等人都走了，唐肆緩緩的睜開眼睛，繼續望著天花板，臉上表情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他伸出手輕輕的按壓著心臟的位置。
被子彈穿過的瞬間，他的腦海裡迎著一張素白的臉以及那雙驚恐的眼神。
他不確定那一刻是不是夢境，不過即便是夢境，也是令人不敢回首的噩夢吧。
鼻尖似乎還能聞到當晚沙灘上的海水味，小美嫻熟的拔出槍對著他，還有口袋裡那段錄音，這都不是夢。
是真實存在的。
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小美嘶聲裂肺的喊聲。喊什麼聽不清楚，只知道聲音很大！
或許是叫救護車吧！
唐肆揚起沒有溫度的苦笑。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殺了她！
猶然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慘白的臉蛋，不合身材的衣服，以及手臂上跟大腿上的刮痕，當時並沒有對她生出愛戀，當她說自己是妓女的時候他很詫異，因為從長相上來看，像學生多一點。
「我家裡人要給弟弟娶媳婦沒有錢，我後媽便把我送到這裡來了，她說在國外賺錢很容易！」當時她抱著身體縮在床上這麼解釋。
他並沒有多加懷疑，因為做這種事的中國女孩多的是，加上那個時間，那個地方……一切都好像是上天安排好的，根本褪敲不出一點瑕疵。
「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很久，等我傷好了就離開！」
「這是我應該做的，畢竟是我先撞到你！」
「沒關係沒關係！」
多好的演技啊！現在想想真是極大的諷刺！
也許就是那一點點的憐憫讓他墜入無邊的深淵。
唐肆握緊拳頭，睜開眸子，眼底殺氣乍現！
pc8888！白淨！你好，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