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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一百六十三章 做我的女盆友 文 / 公子喜

    一百六十三章

    「亞當,亞當,跑快一點,再跑快一點,快飛起來了!」夏雨像只蝴蝶一樣跟隨在亞當身後並且不斷的催促著,她的笑容跟陽光一樣燦爛,黑髮在她腦後飛揚,奔跑帶出的風將她的裙子扯在身後。

    亞當扯著風箏的線賣力的跑著,但那只很不爭氣的風箏卻好像在跟他做對一般,無論他怎麼跑都無法將它送到天上,亞當累的癱軟在草地上:「累死我了,累死我了!」

    「亞當!亞當!你怎麼了?」夏雨哧溜一下躥到他面前,用手搖晃著他鬆散的手臂,抱怨起來:「剛才差點就飛起來了,你怎麼停下了?」

    「我沒力氣了!」當他是超人嗎?

    夏雨皺起眉頭來,緊挨著他坐下:「你還是不是男人啊?跑這麼點路就累了?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呢!」

    一聽見她帶著嘲諷的語氣,亞當蹭得從地上坐起來,稍微帶著點怒氣道:「你煩不煩?我又不是你的奴隸,陪你玩這個弱智的遊戲夠意思了,你別得寸進尺啊?要放你自己放,我才不陪你瘋呢!」說完,雙手撐地猛地站起來,真是受夠她了,要不是哥哥最近被黑手黨裡的事牽絆著,他怎麼會淪落到跟她一起瘋的地步?

    這幾天黑霍斯家族隱隱有些不對勁,好像知道什麼似的,不停給他們施壓,並搬出黑手黨宗旨告誡他們,黑手黨嚴禁互相殘殺,如果被發現無論是誰,都要被剝奪所有的權利,這裡面也包括身為教父的哥哥。

    問題越來越棘手,哥哥正在不停的安撫那些昏庸的老東西,沒空照顧她,所以才要他過來陪她解悶。主要是他中文已經說的很流利了,在這裡很少有人會說,就算會,也只是一點點,而哥哥又不想太多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他就成為了最佳人選!

    在外面有一大群漂亮的姑娘等著他去照顧,他怎麼有時間管這個笨女人呢?

    但是不行啊,誰叫這個笨女人現在牢牢的吸引著哥哥的心呢?

    越想越氣憤,亞當口不擇言起來:「警告你,我今天已經陪夠你了,現在我要去幹別的,你一個人待在這裡哪裡都不准去,要是我回來沒看見你,你就死定了!」

    失憶的夏雨比原先看起來要懦弱一些,只要別人說話稍微大聲一點她就會害怕的縮到一邊,活像受了驚嚇的小兔子。

    跟之前一樣,亞當略有些得意欣賞著她露出的驚訝以及害怕的表情,想到之前差點被她打成豬頭,心裡越發痛快了。

    果真是報應,沒失憶的時候跟老虎一樣,失憶之後一下子變成小綿羊,任由人欺負,這滋味……

    一點愧疚都沒有的將她一個人丟在偌大的花園。

    諒她也不敢跟哥哥告狀!

    ……

    忙完最後一項工作,丘安禮合上文件,遞給身邊的貼身隨從傑瑞。

    傑瑞屬於精明能幹型的,不用丘安禮再交代什麼,自覺的將那些複雜的文件一一歸類。

    「唐肆的傷好了沒有?」丘安禮揉了揉眉心,再睜開眼睛,眼底的疲憊已經褪去。他好像一隻永遠不會停歇的鐘錶,總是精準的計劃著下一步怎麼走。

    「還沒有完全好,蒙卡下手太狠了,差點要了他的命!」傑瑞轉身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丘安禮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總覺得那個蒙卡能成為黑焱天的手下是走後門的,卻沒想到能將唐肆弄的差點死掉,看來英國貴族也不是總養廢物的。那個蒙卡有點意思。

    傑瑞頓了頓,問道:「教父先生要見他嗎?」

    丘安禮本想讓唐肆主動來找自己,不過按情況來看,唐肆暫時沒有這種本事了。男人站起來,對著透明的玻璃牆整理領帶:「下午的會議取消,我們去見一見新的合作夥伴!」

    傑瑞聽命去準備。

    一間很簡陋的鄉間小屋內,光線並不充足,在意大利到處都是這樣古樸的建築,丘安禮踩著交錯的光斑步入房間。

    推開最裡面的那扇門,丘安禮瞇起眼睛。

    迎著落日,唐肆低頭,金色的劉海不經意的垂墜,眉眼微抬,瞳仁間蕩漾一抹勾人的慘藍,他擁有獵豹般的警惕性,在丘安禮推開門的瞬間便回頭。

    兩個男人在陽光下互相打量著對方。

    站在一旁的傑瑞忽然感覺有種暗潮湧動的錯覺。

    丘安禮擁有跟黑焱天一樣令人著迷的金髮,殘酷而優雅的氣質在他臉上交錯,舉手投足都是一幅畫。這種男人優雅的令人著迷,同樣也危險的讓人懼怕,那是被蜜糖包裹住的毒藥。這點跟黑焱天很像,不過唯一的缺憾是,黑焱天比他更為冷酷一些罷了。

    唐肆則截然相反,在他身上看不到一點高貴氣質,也看不到一丁點優雅成分,只感覺到頹廢、鬼魅、淒絕、憂鬱以及叛逆的玩世不恭。跟很多故事的悲情角色差不多,有個不幸的童年,一生充滿了不甘與不公平,這場景很容易造就出一個惡魔!

    丘安禮走近他語氣輕鬆道:「感覺怎麼樣,我的夥計?」

    唐肆聳聳肩:「很榮幸,我還能從蒙卡的槍口下活著!」

    透過衣衫,丘安禮看到他結實的胸膛上包裹的紗布,看樣子真的傷的不輕,他微微一笑,伸出手道:「放心,在我這裡你會很安全!」

    「丘安禮先生!哦,不,應該稱呼你為教父!」唐肆邪邪的一笑,睨視著對方:「我九死一生的來到這裡,可不是想尋求什麼保護的!」

    丘安禮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道:「在我們成為夥伴之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背叛你原來的boss嗎?」

    唐肆彷彿知道他會這麼問,一臉不在乎道:「中國有句老話,叫良禽擇木而棲,我只是覺得跟著黑焱天有些膩了,所以想換一顆大樹罷了!」

    「為什麼自己不變成一顆樹呢?」丘安禮說的毫不留情!因為他知道,以唐肆的本事另起爐灶輕而易舉,為何會甘願被人差遣?

    四目相對,唐肆笑容從容不迫,且帶著一絲倨傲:「樹做久了也會膩的!」

    膩這個詞語已經出現兩次了,丘安禮重新審視著他:「你很怕膩?」

    唐肆背過身體,望著窗外漂浮而去的浮雲,幽幽說道:「就算要你做皇帝,做的不開心,你還是會膩,何況我根本不喜歡當皇帝!」

    「你是一個永遠不會篡位的屬下!」丘安禮一語道破玄機,怪不得黑焱天這麼重用他,不是沒有野心,而是他的野心並不在於坐上多高的位子,而是這個過程中有沒有讓他覺得驚險刺激。

    這個人他喜歡。

    但丘安禮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動心,因為唐肆並不是普通人,他危險,他狡猾,他詭計多端,能被黑焱天重用這麼久,應該不止是沒有篡位的野心吧。

    這種人要小心的籠絡。

    「我想,沒有了你的支持,黑焱天一定很惋惜吧!」

    「那有什麼?我們就想四條腿的桌子,相輔相成罷了。缺了我著一條腿桌子照樣可以安穩的立著!」

    丘安禮道:「那可未必,少了你這條至關重要的腿,他立的就不穩了!只要有人推一把,說不定就倒下了!」

    唐肆怎麼會聽不出他的意思呢。

    「不會的!」唐肆意味深長的笑起來:「其他三個不比我差!」

    丘安禮吐出煙圈,瞇著眼睛看他:「那麼就讓我看看你的忠誠吧!要想將那張桌子推翻,你有什麼好的方法嗎?」

    唐肆抬起下顎,寶石藍的眸子閃耀著迷人的光輝,丘安禮靜靜的凝視著他。

    唐肆輕輕哼了一聲,目光穿過簡陋的窗欄望著天邊不停變化的浮雲,一如他現在的心情般,千姿百態,讓人捉摸不透!

    「很簡單,先除掉其餘的三個人!」

    「這個法子我也想過,不過很難!」

    「也許是你用錯的方式!」唐肆轉過頭看著他。

    「哦?」

    看著丘安禮,唐肆道:「愛新覺羅傅恆是滿清貴族,同時也是四個人中最古怪最陰險的,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跟隨黑焱天,他脾氣古怪為人詭計多端,又善於謀略,這種人很不容易對付,不過幸好有個弱點!」

    愛新覺羅傅恆的弱點?丘安禮來了興趣,給了他一個繼續的眼神!

    「只要透露點有關於古董的事,不管再危險他都會被吸引,你可以趁這個機會,將他收買!」

    「我聽說他手裡有一批秘密護衛隊,那是清朝遺留下來的隊伍!」

    唐肆看看他,露出一抹好笑來:「你該不會想把那只幽靈部隊歸為己有吧?」

    「聽你的意思是不可能咯?」愛新覺羅傅恆之所以消息那麼靈通,完全是靠那些幽靈般的手下,他們散步在世界各個角落,世世代代效忠愛新覺羅氏後代。

    「當然不可能,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只要不是愛新覺羅傅恆,他們誰的命令都不會聽!如果他死了,這些人也會跟隨而去!不過前提是,他們要手刃殺害他主人的罪魁禍首!」

    「這麼厲害?」丘安禮興趣更濃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手下。

    唐肆道:「呵呵,你不信?如果不相信盡可以去試試,相信只要你活著一天都別想過好日子!」

    「你有方法讓他降服,或者讓他離開黑焱天嗎?」

    「只要你手裡有另外一把鑰匙!」唐肆道。

    「鑰匙?」丘安禮皺起眉頭,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唐肆知道他聽不懂,於是解釋道:「當年八國聯軍打入北京,殺燒搶掠,圓明園內各種寶物被擄走,裡面就有皇帝玉璽。不過玉璽卻被鎖在一隻盒子裡,盒子裝了機關,只有兩把鑰匙同時開啟才能打開,愛新覺羅傅恆使計謀從蒙卡跟宮本岐竣手裡得到玉璽跟其中一把鑰匙,另外一把不知所蹤!只要你能找到那另外的並跟他談條件,相信他會很樂意跟你合作!」

    丘安禮聽的有些複雜,擺擺手道:「算了,這個愛新覺羅傅恆就讓他繼續留在黑焱天身邊吧,我是無法跟這樣的人一起合作的!」聽聞他武功蓋世,輕輕推搡一下別人,說不定第二天那個人就死了!這樣的人簡直是危險係數最高的。

    唐肆笑笑,繼續說道:「其他人估計不太可能!」

    「為什麼?」

    「蒙卡跟宮本岐竣對黑焱天的忠心是你想像不到的,他們兩個可以為了黑焱天去死,而且永遠也不可能離開他!」

    「為什麼這麼絕對?」

    「除非那個人不在了!」唐肆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汪詩詩?聽說已經成為黑焱天的妹妹了!」丘安禮記得這個女孩,當時在拍賣會上,他觀察到蒙卡跟宮本岐竣都對她緊張不已。難道說兩個男人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是黑焱天的妹妹。

    「沒錯,只要汪詩詩留在黑焱天身邊一天,那兩個人都不會離開或者背叛!這是愛情的力量,或許也是黑焱天的計策吧!」

    丘安禮沉吟了一下:「看來,黑焱天這張桌子暫時還倒不了?」

    「那可未必!」唐肆信誓旦旦道。

    「哦?」

    唐肆目光忽然銳利起來:「你手裡有一張很厲害的王牌不是嗎?」

    「你是說夏雨?」

    「沒錯,只要你有她在手裡,黑焱天就如同拔了牙的老虎!威風不起來的!」

    丘安禮露出一抹不屑:「用女人換取勝利不是我的風格!」

    唐肆微微一愣,又聽他繼續說道:「這個事以後再說吧,你先養傷,我有一件事要你去辦!」

    「什麼事?」唐肆問道。

    「替我把黑焱天的孩子帶回來!到時候你將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唐肆滿不在乎的小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丘安禮伸過手,唐肆同樣伸手,兩隻手交握住,丘安禮道:「我等的就是你這句!」

    話音剛落,唐肆感覺有個不明的光斑閃耀了一下,心裡咯登一下,長年接觸槍支怎麼會不知道那是狙擊手的反光鏡產生的光斑。

    藍眸質疑的望著丘安禮:「你安排了狙擊手?」

    丘安禮聳聳肩,沒有一絲愧疚道:「像你這樣的人才,我怎麼會不想籠絡?不過我覺得上天不會白白給我一塊餡餅!」

    「你剛才在試探我嗎?」唐肆問道。

    「與其說試探,倒不如說我對人警惕罷了!」

    離去前,丘安禮道:「這個地方有些不安全,我幫你找個更加安全更加舒適的地方吧!」

    「無功不受祿,等我把黑焱天的孩子帶回來再說吧!」唐肆說的一派輕鬆。

    丘安禮點點頭:「也好!」

    離去的時候傑瑞跟在後面說道:「教父先生,您真的相信這個唐肆已經歸順我們了嗎?」

    「有什麼好懷疑的,只要到時候他把孩子帶給我,我會相信,不過這段時間派人嚴密的監視他,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通知我!」

    「是!」

    回去的路上,丘安禮接了一通電話:「教父先生,夏雨小姐不慎從高處摔下來了……」

    ……

    亞當享受完美女的服務之後,神清氣爽的步入別墅,一進去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

    他皺了皺眉頭,順著長廊步入書房,丘安禮背對著他,亞當微微一愣:「哥哥?」今天他怎麼回來的這麼早?不是下午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嗎?

    丘安禮緩緩轉過身,臉上的表情冷峻的好似凝結了一層冰:「你去哪裡了?」

    亞當頓時心虛起來,哥哥交代過,要他好好看著夏雨,別讓她亂跑,可是跟她在一起真的很無聊,所以今天偷偷的丟下她一個人出去尋歡作樂了。

    「我……」

    「你忘記我說過什麼了?」

    亞當連忙搖頭:「沒有,我沒有忘記,你叫我陪著笨女人嘛,我陪了啊,還陪了一天呢,她現在應該睡覺了吧!」亞當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外面的天,嗯,已經黑了,雖然還不到睡覺的時間,不過那笨女人總是喜歡睡覺,這個點睡著應該不奇怪。

    丘安禮三步並兩步到他身邊,大手揚起,只聽啪的一聲,亞當踉蹌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穩住腳跟,他不敢置信的捂著被打痛的臉頰,有些迷茫的看著丘安禮,長這麼大,還從未被人打過。

    「為什麼?」他喃喃自語,好像被傷透了心似的。因為記憶中的哥哥絕對不會對他動手。

    丘安禮臉色發青:「我是那麼信任你,把她交給你照看,你卻出去尋花問柳!你問怎麼了?」

    亞當捂著臉,眼底儘是痛苦:「哥哥,你為了那個笨女人打我?二十多年來,從未跟我大聲的說過一句話,你現在居然為了一個外人來打我?告訴我為什麼?」

    「她不是外人!」

    「她是!你看清楚,我是你弟弟,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她算什麼?充其量只是一個玩物,我幹嘛要浪費大把的時間在她身上?」

    「亞當!」丘安禮低喝一聲。

    心靈嚴重遭受創傷的男子忽然暴怒起來,而且完全沒有一點徵兆:「不要喊我,在你心裡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弟弟,為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你對我動手,那我要問,萬一哪天我也摔斷腿了,你會不會為了我去打她?啊?」

    丘安禮平靜的看著暴怒的弟弟,一字一句道:「你跟她不一樣!」

    亞當倒退一步,好像那一巴掌將他打的體無完膚,這麼多年出生入死鍛煉的堅強,不光是為了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而是為了面對現在這一刻。這世上沒有一把槍能真的傷害得了他,但是丘安禮卻能輕易的讓他受傷。

    他比一把槍還要厲害。

    「看來有了那個笨女人,你什麼都不需要了!」亞當彷彿抽乾了所有的力氣,漂亮的眼睛裡又是怨恨又是淚水,淡粉色的嘴唇絕望的抖成風中的殘葉:「丘安禮,你別後悔!」像醞釀著不為人知的報復一般,男人狠狠對兄長吼了一聲,捂著臉掉頭就走!砰得把門甩的震天響。

    傑瑞連忙進來道:「教父先生,要不要去追亞當少爺?」

    丘安禮雙手撐著桌面,腦袋好像要被情緒撐破了一般,感覺有個人冥冥中在操縱著這一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反正讓他不得安寧,前一刻才安撫好黑霍斯家族,這一刻亞當又開始鬧矛盾。丘安禮鮮少露出疲憊道:「讓他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吧!」

    一個人要成功的人最忌諱六親不認,他還不想鬧到那個地步,剛才那一巴掌是他太過分了,不過丘安禮隱隱有些心驚,因為在此之前他不會相信有一天會跟亞當動手!而且事後沒有一點後悔!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不安,夏雨難道已經能影響他的情緒了嗎?

    「她是怎麼摔傷的!」

    「聽僕人說,她爬上樹撿一個風箏!不過小姐怕驚動別人,所以沒叫醫生來看。」

    丘安禮閉了閉眼睛:「好了,你下去吧!」

    而那邊,夏雨坐在床沿上擺動著小腳,門突兀的開了,她連忙抬頭,只見丘安禮手裡拿著藥瓶進來。

    「聽說你摔傷了!」丘安禮將沙發拉到她面前,然後坐下來道:「給我看看!」

    「我沒事的!」夏雨縮了縮腳,卻被丘安禮一把抓住,她倒抽一口氣。

    丘安禮雖說沒有愛新覺羅傅恆那麼高的醫術,但是受傷跟沒受傷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她的腳還沒有他手掌大,小巧的讓人愛不釋手,丘安禮把玩了一陣,感覺到稚嫩的皮膚在掌心微微顫抖著,丘安禮哼笑了一下:「你果然沒有受傷!」抬起臉看向有些慌張的小臉:「為什麼告訴別人你受傷了!」

    「啊——」夏雨嚇的急忙縮回去,但是卻被丘安禮抓的更緊,而且不斷的用力,望著男人陰鷙的表情,夏雨嚇壞了:「對不起我騙了你!」

    丘安禮死死的盯著她,勢必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變化。

    「我給你解釋的時間!」

    夏雨咬著唇,低垂著頭小聲道:「我已經有兩天沒有看見你了……」眼睫微微一顫,小手有些無措的揪著身邊的絲被:「亞當說你很忙沒空見我……所以……」小腦袋抬起來一臉真誠的望著他:「請原諒我,用這樣卑鄙的方法!」

    「你想見我?」語氣裡帶著明顯的驚訝。

    夏雨低垂著頭不說話。

    丘安禮微微鬆開她的腳,但是卻沒有完全放開她。夏雨連忙抬起頭,不解的望著他。

    男人將她的腳放在雙腿之間,然後扭開藥瓶,將治療跌打的藥油均勻的塗抹在那細嫩的皮膚上。

    夏雨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不是知道她沒有受傷嗎?

    男人沒有抬頭卻知道她心裡的疑惑,他用一種無奈而疲憊的語氣道:「我就當你真的摔傷了!」就好像真的相信她失憶了一樣。

    丘安禮有著與黑焱天一樣的認真,但凡要做一件事就必須要做好,包括給人上藥一樣,一層一層繼續的塗抹著,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彷彿對待一件無價之寶似的。

    而在他看不見的上方,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擦完藥,丘安禮用紙巾細心的將沒有被皮膚吸收的藥油擦乾淨,然後親自替她蓋好被子。

    夏雨有些惴惴不安的看著雙手撐在身體兩邊的男人。他想幹嘛?

    丘安禮著迷的撫摸著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臉蛋:「好好睡吧,今天晚上我還有點事,我保證,明天一定陪你!」

    他正要走,手臂卻被抓住,丘安禮頓了頓:「怎麼了?」

    「如果你真的很忙,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人陪的!」

    丘安禮沉思了一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寵溺道:「放心,再忙都不能冷落老婆!」

    這是自她失憶以來,丘安禮第一次沒有跟她同床睡覺,等他的腳步走遠,夏雨突然從床上坐起來,烏黑的眼睛不是之前的惴惴不安,而是安靜的瞪著,透著一股耐人尋味的堅韌。

    她緩緩走向微微敞開的窗,屹立在窗前迎著柔美的月光,輕輕閉上眼睛。

    炎天,炎天,夏雨在心裡一次又一次的呼喚著,我好想你,你知道嗎?我現在好害怕,你知道嗎?

    為了放鬆丘安禮的警惕心,她撞牆假裝失憶,為的就是找個機會逃跑,但是丘安禮卻安排了亞當二十四小時看著她。

    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丘安禮實在太精明了,她真的怕哪一天裝不下去被揭穿,到那個時候會變成怎麼樣的局面?丘安禮外面溫柔優雅,其實內心極為自負,如果知道自己被騙,估計會殺了她吧!

    忽然門被人從外面踢開,夏雨忙的回頭,她敢保證這個人不是丘安禮!

    沒錯,來的人確實不是丘安禮,而是亞當!

    他手裡拎著一個酒瓶子,散亂的髮絲令他看起來比往日要頹廢一點,從他一進來夏雨就聞到撲鼻的酒味。

    「亞當?」夏雨露出吃驚的表情,他這麼晚進她房間幹嘛?

    亞當猙獰的對她冷笑一聲:「你這個騙子!」

    夏雨連忙退到一邊,警惕的看著他:「天色已經不早不早了,你快出去,我要休息!」他今晚看起來既恐怖又危險,並帶著不死不休的毀滅。

    亞當喝了一口酒,搖搖晃晃的朝她靠近。當夏雨擺出戒備的姿勢後,他頓住。精緻的容顏浮起一絲痛恨:「你根本沒有摔傷對不對?」

    夏雨心跳頓時漏了一拍,他怎麼會知道?

    亞當嗤笑:「裝不下去了吧!」

    夏雨連忙別過頭:「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你馬上離開!」說完跑到門邊,作出一副送客的樣子。這裡到處都是保鏢跟守衛,相信亞當不敢對她怎麼樣!加上他現在喝醉了,更加沒有威脅,所以她並沒有害怕。

    「哼!」亞當搖搖晃晃的走到門邊,卻一掌將門扣死,夏雨瞪大眼睛。

    亞當斜靠在門扉上,一副嘲諷的樣子看著她道:「你猜我是怎麼知道你沒有受傷的?」

    「是丘安禮告訴你的?」應該是他吧,夏雨偷偷的想。

    聽見丘安禮的名字,亞當狠狠喝道:「不許再提他!」

    「……不提不就不提嘛,幹嘛那麼凶!」真不知道今晚他怎麼了,好像吃了炸彈一樣。

    「那天鑽到你皮膚裡的蟲子其實是一對蠱蟲!」

    「蠱蟲?」她倒抽一口氣。

    「不過你不用擔心,這個蟲子對身體沒有害處。」

    「你還沒說怎麼知道我沒有受傷的呢!」難道說他看出什麼來了?

    亞當一貫的揚起一抹輕蔑的笑容,不過他的笑容裡多了一絲苦澀:「因為我跟你現在是一體的!」

    說完惡狠狠的看著她,砰得一聲扔掉手裡的酒瓶,酒瓶在地毯上滾了一圈,豐潤的液體順著瓶口流出來浸濕了昂貴的地毯!

    但是夏雨顧及不了這麼多,她被亞當雙手用力的握著肩膀怒吼:「就因為我跟你是一體的,所以我不能殺了你!你明白我現在的痛苦了吧!」

    明明恨不得將這個女人千刀萬剮,但是卻又不能傷害她一絲一毫!

    見她表情依舊迷茫,亞當咬牙切齒道:「你難道就沒發現,你用頭撞牆的時候一點都不疼嗎?」

    他查了好多資料才知道,那只蠱蟲一般用在死士身上,可以鉗制住死士,又可以讓他們成為自己痛苦的承接者。

    就好像夏雨現在被人捅一刀,痛的不是夏雨而是他一樣!

    夏雨再次被驚的說不出話來,仔細回想起來好像是這麼回事,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頭太硬了呢。

    亞當用力的將她禁錮在牆面上彷彿一隻虎視眈眈的獵豹用對待獵物般的眼神望著她:「你該知道自己有多幸運了吧,你所有的痛苦都由我來替你買單!但是又有誰來替我的痛苦買單呢?」

    「原來那只蟲子……」怪不得他知道自己沒有受傷,原來是這個原因!天啊!他從哪裡找到這麼神奇的蟲子的?

    「不要他媽再提那只蟲子了!」亞當用力拎著她的領子將她提高。

    夏雨感覺雙腳離地,一臉驚恐的看著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眼底的陰霾忽然像被風吹散了,亞當手一鬆,夏雨應聲而落。首先感覺到屁股疼的是亞當,他痛恨的望著她,正如他所說,真的很想殺了這個可惡的女人,但是又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動她!

    「我想怎麼樣?你問我想怎麼樣?」他搖搖晃晃的指著她的臉:「我還想問你想怎麼樣呢!哥哥為了你居然動手打我!笨女人,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會對我動手!你這個該死的笨女人!」

    夏雨跌坐在地上,果然看見他臉頰上印著一個淡淡的巴掌印,忍不住吸了一口氣,丘安禮居然打了亞當?

    「是你!全都是你!」亞當大聲的指責著她,眼眶忽然泛紅,帶著抑制不住的悲傷。

    他是一個被人寵壞的孩子,身邊的環境造就了他偏激固執蠻橫無理的性格,能傷到他的東西很少,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受傷。

    夏雨有了片刻的遲疑,倒不是可憐亞當的遭遇,而是生平第一次看見一個大男人在她面前流眼淚。

    她被那晶瑩的淚水震撼住了。

    他哭了!

    夏雨動了動唇:「只是被打一巴掌而已啊……不至於哭那麼慘吧?」

    亞當真的哭的很慘,雙手掩住臉,淚水順著他的指縫流出來,好像一條透明的小溪。

    處於人道主義,夏雨連忙到旁邊抽了一張餐巾紙給他:「喂,亞當?亞當?」

    「滾開!」男人嫌惡的揮開她手怒吼!

    再好的脾氣也會被他這樣的人消磨乾淨,這幾天她假裝失憶受了他不少氣,現在被他這麼一吼,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

    「這是我的房間,你叫我滾?要滾的是你吧!趁我現在還有理智請你快點離開,要不然我可不知道會不會把你揍成肉餅!」

    亞當一愣,一雙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同樣暴怒的她,彷彿在想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凶了?她不是失憶了嗎?

    夏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怕被他看出什麼似的,連忙低下聲音道:「我是說,這麼晚了你該回去睡覺了!別哭了。不就是被打了麼?」

    被酒精麻痺過的大腦似乎比往常要遲鈍一些,亞當看了她半晌,忽然笑起來:「你有被打過嗎?你知道被打的感覺嗎?哦,我忘記了,你根本什麼都不記得了!」

    夏雨頓時說不出話來。

    亞當沿著雪白的牆壁坐在毛絨地毯上,隱去了之前的囂張跋扈,現在的他看起來充滿孤獨與頹廢,垂下的雙肩也沒有任何攻擊性甚至還有點懦弱。

    或許是有了孩子的人,夏雨心軟了,不再催促他快點離開,而是跟他並排坐在地毯上。

    「離我遠一點!」屁股還沒坐熱,就聽見亞當淡漠冰冷的嗓音。

    夏雨眉頭一皺,活該你被打,要是嘿嘿長大是這幅德行,她一定會一天打他三遍的!現在覺得丘安禮那一巴掌打的一點沒有錯!

    帶著嫌惡的表情,夏雨挪到他對面。

    亞當環抱住自己,目光盯著地毯娓娓說道:「丘安禮並不是我的親哥哥,在那個龐大的家族裡,有無數個年紀相仿的孩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學習,但是我們中卻只有一個人可以做教父!當時最壯大的家族有兩個,奧蘭多,跟黑霍斯!」

    亞當的嗓音很平靜,彷彿在述說著一個優美的故事,可是夏雨依舊震驚了一下,因為他提到了黑霍斯!那是黑焱天的家族!

    「黑霍斯家族跟奧蘭多家族世代不和,知道原因嗎?」亞當忽然給了一個現場觀眾答題的機會。

    夏雨連忙振奮精神回答道:「因為其中一個家族首領殺了另外一個家族的首領!」應該是這樣的吧,電視劇上都這麼寫,世代為仇的必須是殺父之仇!

    「錯!」

    「呃?」

    「原來黑霍斯家族跟奧蘭多是密不可分的朋友,他們親密無間,甚至比親兄弟好要友好。可是有一天,家族的兩個首領同時愛上一個女孩,因為那個女孩,兩個首領決定用公平的方式爭奪自己心愛的女人——決鬥!當其中一個勝利之後去尋找那個女孩,卻發現女孩留下一封遺書自殺了,遺書的大致意思是,不想看見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受到傷害,所以她選擇離開!希望他們重歸於好!怎麼可能和好呢?兩個首領悲憤之餘並真正開始怨恨上了對方,如果不是對方死不肯鬆手,這個女孩根本不會死!」

    「好狗血啊!」夏雨情不自禁的低喃。

    亞當冷笑:「一開始我也覺得狗血,不過現在卻印證了,原來愛情真的可以讓一個人瘋狂,可以變得什麼都不需要!」

    陰鷙的眼緊緊盯著她:「從此以後奧蘭多家族跟黑霍斯世代水火不容,兩個家族都是最龐大的,他們的勢力很強,都想讓自己的後代成為教父,所以家族裡所有的孩子必須不停的學習,不停的鍛煉,就是為了成為教父,統領家族走向高峰,但是我跟丘安禮沒多久就被人剝削了這個資格,因為有個弗雷德傢伙跟我們競爭,他擁有一頭銀髮,可笑嗎?就因為頭髮是銀色的,我們的所有努力都變成不值一文的垃圾,也就是說,不管我們再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改變!」

    聽到這裡,夏雨已經無法言語了,從亞當口中得到的信息遠遠比她在資料室裡看到的還要全面!

    亞當面部表情忽然變得猙獰起來,帶著不甘心的怒氣:「黑焱天十七歲就當上了教父,他上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對我們奧蘭多家族進行了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要知道,黑手黨內部是不允許自相殘殺的,但是他卻違背誓言。他做的很小心,沒有讓人看出破綻,奧蘭多家族一下子變成了落寞的家族,一起成長的兄弟全部深埋地下,只剩下我跟丘安禮苟活在世上!你知道我們那時候過的什麼日子嗎?躲在骯髒的地下道,吃著發霉的麵包,為了生存,我需要在酒吧裡給人倒酒,聽著別人帶著侮辱性的語言,而那個擁有銀髮的男人卻坐在高級沙發上,品嚐著全世界最美味的紅酒。」

    夏雨眼眶有些發熱。腦海中忽然浮現起第一次見黑焱天的場景,寒冽如冰的藍眸,殘忍的表情,毀滅一切的狠辣,一腳將二哥踹出老遠。那個時候他絕情的讓人發指!

    夏雨打了個哆嗦,從未覺得黑焱天是這樣可怕!他居然屠殺了一個家族。那是怎樣冷血的人才能做到的?

    亞當眼睛有些濕潤:「儘管那樣困難,我跟哥哥卻不曾放棄,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哥哥用了五年時間重新讓家族輝煌起來,而他也成為了一個優秀的商人,我們擁有大把的金錢可以揮霍!於是我們開始反擊,開始報復,但是弗雷德卻逃離了,並且差點把我殺死,哥哥為了救我放棄追捕弗雷德!你知道我當時的感覺嗎?哥哥居然為了我,放棄這麼大的敵人,他該知道,留下弗雷德是多麼大的隱患,可他卻說,跟弗雷德比起來,我是最重要的!如今——」

    夏雨隱隱覺得問題又落到她身上了:「關我什麼事?」

    「你不覺得歷史重演了嗎?奧蘭多家族跟黑霍斯家族的領導人又同時愛上了你這個笨蛋女人!」

    「……」

    「你難道一點罪惡感都沒有嗎?」

    「你的意思是,要我效仿那個女孩,去自殺然後留下一封遺書?」

    亞當沒有說話,順手將倒在地毯上的酒瓶拎過來,重新坐在原來的位置,酒瓶裡的酒還沒有完全流乾淨,亞當一仰脖子喝了一大口,原本開始清醒的眸子變得混沌,之前陰霾與凶殘的表情漸漸換成一種無辜與單純,他癡癡的望著對面的牆壁發呆。

    夏雨盤腿坐在他對面見證著他從暴怒轉為平靜的臉龐。看了一會,忍不住在心中讚歎,他不去演戲真的太可惜了,眼淚收放自如,剛剛還哭的一塌糊塗,現在卻像個被人丟棄的孤兒抱著腿坐在那發呆。

    就在夏雨覺得有必要找個人過來把他抬走的時候,只見亞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絨布盒子。

    啪嗒,盒子彈開,裡面是一枚指甲蓋那麼大的鑽石戒指!

    眼睛被鑽石的光芒閃了一下。

    「送給你!」

    夏雨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過她肯定,亞當一定需要個精神科的醫生!

    亞當又灌了一口酒,一說話滿口的酒氣,帶著醉醺醺的語氣道:「女孩應該都喜歡鑽石吧?尤其是這麼大一顆的!」

    看著那讓人心動的鑽戒,夏雨整個人簡直完全傻掉了。忍不住擔心起來,亞當該不會腦袋進水了吧。

    「亞當,那個我……」她吞了吞口水,那麼大的鑽戒一定值不少錢吧?做人不能太貪婪,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如果一不小心沒接好就會被砸成大餅臉。

    「這個是我送給你的!」亞當並沒有那種送人禮物的虔誠,只是將身體靠在牆上,看上去一臉的虛弱,他的頭髮軟趴趴的垂在額頭前已經失去生氣,無神的眼眸讓他增添了一抹耐心尋味的抑鬱。

    「你……你怎麼了?」腦袋被門擠了吧?

    「我沒事!」亞當淡淡的回應著,好像並不想說原因。

    夏雨怕他又耍什麼花招設計自己,於是道:「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你送給別人去吧!」

    「你不喜歡?」亞當挺直腰板坐起來,並且皺緊眉頭,但那個樣子並不是不悅,而是一種很可愛的迷惑。

    夏雨一臉警惕,心想我哪裡知道你安的什麼心?萬一這戒指裡面安放了竊聽器或者其他什麼東西怎麼辦?

    「好端端的幹嘛要送我東西?」

    以為他會費盡心思編造個理由,卻聽見他不緊不慢說出一句讓人吐血的話:「哦,沒什麼,我想跟你交往!」

    「……」

    沉默維持了一分鐘之後,夏雨朝他伸手:「你有電話嗎?」

    「你要電話幹嘛?」雖然這麼問了,亞當卻將口袋裡的電話遞給她。

    「我要打給丘安禮,讓他找個精神病的醫生給你!」夏雨難得用那麼認真的語氣跟他說話,並且真的開始撥打電話!

    亞當一聽見要幫他找醫生劈手奪過她手裡的低吼,原本有些微紅的臉蛋恢復了生氣,怒不可及問道:「幹嘛幫我叫醫生?我又沒有生病!」

    「沒病?你拿著鑽戒給我,還說你沒病?我很同情你被哥哥打成神經病,不過你現在可以拿刀去砍他,因為神經病砍人是不犯法的!」

    「你當我神經病?」

    「難道不是嗎?」都已經到了送她鑽戒的份了,而且還說要跟她交往,先不說自己已經結婚了,就算沒結婚也不會跟這種人交往啊!

    「我是認真的!」亞當咬著牙說道。

    「一邊玩去!」誰他媽相信他的鬼話。

    「為什麼?難道你覺得我配不上你嗎?」聽她連考慮的意思都沒有,亞當有些生氣。

    可是,還沒等夏雨說完,就感覺脖子上多了一個涼颼颼的東西,那是一把刀。

    「你不答應我就殺了你,正好我們同歸於盡!說,你答應不答應!」

    夏雨驚的啞口無言,她倒不是擔心自己即將會被人捅死,而是很好奇他是從哪裡掏出一把刀的,而且……還是一把沒有刀柄的。

    亞當握著刀,漂亮的綠眸閃著罪惡的光芒,俊美的容顏此刻宛如孤注一擲的幽靈,充滿怨氣與悲鳴。

    「唉,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殺人犯法,你千萬要冷靜啊!殺了我確實沒有什麼損失,但萬一沒捅死我,到時候吃苦的可是你啊!」冷汗滑過額頭,夏雨語無倫次的勸說他。

    「這把刀是我用一年的時間磨好的,不可能捅不死人,說,答應不答應!」他的語氣很像搶劫銀行,彷彿嫌自己不夠狠,亞當咬咬牙用了把力,那雪白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一道血痕,雖然疼的是他,但是當夏雨感覺到脖子流血的時候,表情震撼的足以證明,他不是開玩笑,他是來真的!

    「答應……答應什麼?」她不知道是慌張還是害怕,居然開始結巴了!

    「做我的女朋友!」

    萬般無奈以及生命在刀鋒的威脅下,夏雨咬緊牙關:「好,我答應你,放開我吧!」答應做他女盆友可以保住一條命,以後黑焱天知道這件事她也有理由為自己辯解啊!雖然現在還一頭霧水,不過總比被人不明不白的捅死好!再說,只要放開她,亞當就死定了!她絕對會左勾拳右勾拳的回報他!

    「你是說真的?不可以後悔哦!」生怕她會反悔,亞當惡狠狠的要求她保證。

    「不後悔!」夏雨對他露出一抹虛弱卻足以體現真誠的微笑。

    「那你跟丘安禮怎麼辦?」

    「我跟他?我跟他什麼都沒有啊?」

    「我要你跟他分手!」

    「好,我跟他分手!」分毛的手,他們根本沒有在一起過好不好?

    緊挨住脖子的刀緩緩離開,被禁錮住的四肢得到了自由,夏雨立刻掄起拳頭準備好好教訓這傢伙,可是舉起的拳頭卻遲遲沒有落下,因為看見一縷鮮血正沿著亞當的指縫緩緩滴在地毯上,惶然記起那把刀是沒有刀柄的。

    匡當!刀被亞當扔在地上,而他自己卻蹲下來將頭埋在膝蓋中帶著囈語般:「不許騙我……不許離開我!」

    舉起的拳頭緩緩放下,懷著矛盾而又複雜的心情看著地上蹲著的男人。

    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可惡的他會讓人有種保護的**?

    「喂,要不要去包紮一下啊!」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夏雨還是很大度的放下個人恩怨,關心起他的手。

    「別管我!」亞當連看都懶得看她。

    「你以為我想管嗎?萬一你流血流死了怎麼辦?」為他的不講理,夏雨有些生氣道。

    亞當從臂彎中抬起頭,不屑的冷笑:「你不是我女朋友嗎?你有義務為我收屍啊!」

    夏雨被他無賴的態度惹毛了:「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分手好了!你可沒說我們不可以分手!」就他這個鳥樣也想交到女朋友?要不是有幾個臭錢,跟長相不錯,估計全世界男人死光了都不會有人找他!

    一聽到分手兩個字,亞當有些動搖了,低眉沉思了一會道:「拿些藥過來,你幫我包紮!」

    「幹嘛不找醫生?他們比我專業吧?」

    「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受傷了嗎?」亞當惡狠狠的瞪著她,樣子好像酒又醒了。

    夏雨瞥了他一眼:「我不知道藥在哪裡!」

    「我房間裡有!」

    ……

    按照亞當說的位置,夏雨很輕易的找到了一個藥箱,果然什麼都有,看來他一定經常受傷。

    準備離開的時候,眼眸不經意掃到壁櫥裡一副巨大照片!

    好像被什麼力量引導一樣,居然情不自禁的打開壁櫥。

    那是一副類似於全家福的照片。相片裡的人全部都是六七歲的小孩子,所有人長相都很精緻,讓人看一眼都會喜歡。

    夏雨粗略看了一下,這張照片裡有個六十多個小孩子,忽然,她目光好像被什麼刺了一下。

    在眾多的孩子中她好像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臉孔。

    手指忍不住撫摸著照片中那個人的臉,因為年代有些久,那些人的臉龐已經不是那麼清楚,可夏雨覺得,其中的一個孩子好像跟記憶中某個人長的很像,可是又記不起到底是不是!

    「你在看什麼?」亞當的聲音突兀的從身後傳來,夏雨嚇的連忙轉身,對上一雙不悅的眼眸。

    見夏雨盯著黑手黨家族的照片看,亞當冷冷道:「你在看什麼?」

    「哦,沒什麼!」她連忙搖頭,將腦海裡那個可笑的想法甩去,怎麼可能呢,她怎麼可能認識黑手黨家族的小孩。而且還是被她欺負過的。

    亞當看了看她,也許是喝醉酒的緣故吧,今晚的他什麼話都說,只見他指著其中一個孩子的臉說道:「那是我!」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見一個精靈般的娃娃臉,不由得感歎歲月無情,竟將一個那麼可愛的孩子蹉跎成這麼一個敗類。

    「那個是哥哥!」

    夏雨忍不住伸頭打量,金色的頭髮,寶石綠的眼睛,連笑的樣子都跟現在的丘安禮沒有區別。

    「他小時候好漂亮!」

    「笨女人,你現在可是我的女朋友,你這樣說我會吃醋!」他像背誦課文一樣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夏雨嗤笑,他的樣子像是吃醋嗎?

    現在她並不受制於他,想將反悔易如反掌,可轉念一想不行,萬一亞當狗急跳牆,大晚上再拿把刀闖進來找她同歸於盡怎麼辦?算了,就按照他說的那樣吧,反正她遲早有一天會離開,等回到中國,他不能拿自己怎麼樣!

    「那個人是誰呢?」夏雨順勢指著角落裡一個安靜的影子,那個孩子的樣子好奇怪,帶著帽子讓人看不清楚臉,卻讓她覺得好熟悉,好像似曾相識!

    亞當瞇起眸子,口氣忽然變得危險起來:「他就是我們的敵人,弗雷德黑霍斯!」

    夏雨驚愕的張大嘴巴……

    「別看了,快幫我上藥吧!」亞當用沒有受傷的手拉著她往外走。

    夏雨被拉的跌跌撞撞,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不在你房間上藥?」上完了正好睡覺。

    「我不想弄髒我的房間!」

    「……」

    ------題外話------

    今天這章夠意思吧?哈哈哈,我的小宇宙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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