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67章 生死 文 / 風起天闌
楚寒的臥室裡溫暖中帶著雅致，雅致中帶著豪華。
此刻，他脫下了黑色大衣，內裡穿著白色襯衫。就這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鵝毛大雪飄落。
往年這個時候，已經開春，已經是陽光漸暖。
楚寒沉吟著，他忽然想到北冥老妖。北冥老妖還是自己的師父，如果這時候將北冥老妖找過來幫忙，也許可以應付血神。
楚寒深知血神的信仰之力雖然被削弱了，但還是有不少的信仰之力支撐。加上血神是神魂凝練而成。並不是純粹的神靈！
而血神得了造化神鐘，更是厲害。
如今血神的存在已經受到了廣泛的質疑。雖然還有許多信徒覺得血神一定會出現。可血神若一直不出現，那些信徒也會動搖。等真正到了那個時候，血神就真的不足為懼了。
所以，血神一定要出來打一場證名之戰。證名他的存在，他的神通。
這場戰鬥是絕對無法避免的，沒有任何僥倖。
楚寒不是束手待斃的性格，因此馬上給林靜打電話過去。可馬上就讓他失望了，電話根本打不通。楚寒暗想，靜姐還在埃及，可能已經到了什麼法老陵墓裡，與外界隔絕。
也不知道靜姐什麼時候能打通電話。他也知道靜姐手上用的是衛星手機，這種衛星手機只有接打電話的功能，連短訊都無法去留。
在另一個層面上，楚寒也有些不好意思去找靜姐。在之前，他還非常硬氣的跟靜姐說了要殺蕭逸之類的。這次遇到大麻煩，才又想起靜姐。如此一來，楚寒就算臉皮厚，也感到不好意思了。
既然電話打不通，楚寒卻也並未心浮氣躁。他回身坐在沙發上開始盤膝打坐。
很快，心意歸於寂靜。楚寒運用起日月呼吸法開始凝練體內的太陽真氣。
他這般一沉靜，馬上也就感覺到了外界的太陽真氣。這種天氣裡，太陽真氣也顯得異常的薄弱。不過薄弱只是相對來說，這種太陽真氣普通人吸收進去，立刻粉身碎骨。
楚寒也是因為有了體內的太陽真氣，已經能吸收跟體內同等的太陽真氣，如此才不會**。但楚寒還是能感覺到外在太陽真氣其中所蘊含的熱量陽剛！
這一天就這般過去了。
到了夜晚，大雪已經將整個倫敦覆蓋。許多航班停運，道路被封。
這個冬天的倫敦，是個罕見的多雪天。
教廷裡一切還是在井然有序的運行。
楚寒的晚餐是一個人吃的，別墅裡很寂靜。這讓楚寒微微的有些不習慣，他很久沒有一個人吃晚餐了。
和第九堂的這些兄弟姐妹在一起久了，他也習慣了。乍然離開，讓他感到有些不太適應。另外，他雖然和雅琳娜成婚了，但是這教廷的破規矩讓他也無法和雅琳娜度過美好夜晚，也無法去過夫妻生活。
一想到和雅琳娜過夫妻生活，楚寒還是有些期待的。雅琳娜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他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第二天，天氣依然沒有好轉。
楚寒在沙發上睜開了眼睛，他一整夜都在凝練太陽真氣，與天地一體。他內心中生出很不祥的感覺，那就是血神要來了。
就在今晚！
楚寒這種感覺很強烈，他一般生出這種感覺都會很準。
當下，他立刻起身穿上大衣前去找雅琳娜。
光明殿中，楚寒將自己的感覺告訴了雅琳娜。雅琳娜對楚寒的感覺很是相信，於是雅琳娜馬上召集眾人在光明殿舉行會議。
會議上，雅琳娜直言楚寒的預感。血神今晚要出現。
議題自然是如何應對血神！
龍克頓，道森，一眾長老，大主教們全部都凝重無比。
道森沉聲說道：「血神如今到底厲害到了什麼程度，我們都不知道。要說應對，陛下，如何應對？從那一方面應對？」
雅琳娜掃了道森一眼，說道：「血神始終是陰物。陰物懼怕陽剛，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要應付血神，從陽剛入手。」
道森說道：「陛下，您這話是不錯的。只不過，血神之前就已經不怕我們眾人合力的陽剛精氣。還是大祭司利用造化神鍾擊破了血神的陰陽煉獄。如今血神擁有造化神鐘，我們再以什麼為依仗？」
龍克頓微微一歎，說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雅琳娜的臉色沉重無比。
一眾大主教們，長老們也都沒有什麼好主意。這血神如今就是一個無法破除的魔咒。
「大祭司，你有什麼要說的嗎？」雅琳娜最後目光到了楚寒身上。
楚寒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他掃視眾人，說道：「陛下所說的陽剛破除陰物，這的確是唯一消滅血神的辦法。氣正則陽剛，大家此刻便灰心喪氣，整個教廷的氣場都會弱下去。今日晚上，既然躲不過，何不男兒帶吳鉤，死亦稱鬼雄！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殺出教廷的威風來！」
這番話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豪氣。
讓這會議室裡的壓抑氣氛一掃而光。
「我們連血族都能一鍋端了，今日又害怕這狗屁血神嗎？」楚寒冷眉一掃，喝道。
「好，今日拼了！」龍克頓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內心的豪情壯志也被楚寒勾了起來。
一眾人全部跟著響應。整個會議室裡馬上營造出了一股眾志成城的氣氛。
這就是楚寒的個人魅力。這也是雅琳娜所辦不到的。她微微感動的看向楚寒。
結束了會議之後，楚寒並未離開光明殿。
所有人都散去，各自佈置。
佈置什麼？自然是一番動員，做好眾志成城，全部死守教廷的心理準備。
教廷的忠誠度是很高的，今日教皇陛下，大祭司，以及各位長老，裁判所的老人全部都會一起死守。下面的教廷成員也都不會有二心。當然，也會有個別怕死的人逃走。
這是人性，無法阻擋！
龍克頓在內部發出話來，想走的可以離開。
發話完後，有少部分人離開，大部分選擇留了下來。
教廷的信仰是深入骨髓的。
整個教廷都充斥著一股悲壯，慘烈的氣氛。楚寒感覺到了所有人的慷慨悲歌！
「或許，你可以離開。」雅琳娜在光明殿內的別墅裡對楚寒說道。她坐在楚寒的身邊，表情安詳而寧靜。「你之前是被莫克鐸惦記，如今莫克鐸已死。血神對你並不熟識，他要對付的是教廷。教廷若滅，他不會再去追究你。」
楚寒摸了摸鼻子，微微苦笑，說道：「你說的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雅琳娜眼眸清澈無比，她說這些絕不是在試探楚寒，而是真心實意。「你幫我已經很多，就算留在這裡一起送死也毫無意義。倒不如，你活著，這樣更好。」
楚寒伸出手捏了捏雅琳娜的臉蛋，他微微一笑，說道：「我們華夏有句老話，叫做好死不如賴活著，也說螻蟻尚且偷生。沒錯，誰都不想死，我也怕死。」頓了頓，他苦笑著說道：「不過，我昨天才跟你說，我會一直保護你。今天我就逃走，這種事情我還是真做不出來。」
雅琳娜說道：「我不會怪你。」
楚寒的臉色忽然嚴肅下去，他站起身子，說道：「雅琳娜，你看著我的眼睛，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雅琳娜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看向楚寒。
楚寒說道：「有些話，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再說。你記住，我是一個男人，是一個爺們。我永遠不會拋棄我的妻子，夥伴去獨自求生。我雖然怕死，但這世上，還有許多比死亡更讓我在意的東西。比如，你們的信任！」
雅琳娜呆住，在許多年後，她想起今日楚寒所說話，依然會歷歷在目，就像是昨天才發生的。
至此，雅琳娜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至於第九堂的成員們，楚寒並沒有讓他們到教廷來。他們來的確幫不了什麼忙，楚寒可以自己身臨險境，卻不會讓他麼也來冒險。
這一個白天，楚寒一直就待在光明殿裡陪著雅琳娜。
雅琳娜倒真是寵辱不驚，始終淡淡灑灑的。
「雅琳娜，你不怕死嗎？」楚寒問。
雅琳娜看向楚寒，她說道：「生死於我而言，都是一場修行，也是我必須經歷的。如果死亡要來，我唯有坦然面對！除此之外，似乎也別無他法！」
楚寒微微一呆，他有些訝異，也有些覺得理所當然。雅琳娜就是如此與眾不同的女子。淡素如菊，偶爾卻又能散發出寒梅的傲氣寒霜來。
雅琳娜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生死是一場修行。每個人都會死，如果死亡要來，就算我害怕，恐懼，做各種醜態，但依然不能改變死亡的結局。既然如何，我為什麼要害怕？
道理是這個道理，也有許多人明白。但能做到這個道理，卻是萬難。楚寒看見過哪些當年叱吒風雲的老首長，在臨死時像個小孩子一樣哭泣，哭著說不想死。他見了太多的死亡，便知道死亡是人類最大的恐懼！
雅琳娜卻能征服死亡，教廷的聖女果然是不同凡響。
「那麼你呢？」雅琳娜反問。
楚寒說道：「我怕死！但之前我也說過了，雖然怕死，但人生在世，自當有些事情，就算是死，也必須去做。這是一個男人的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