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2章 棋局 文 / 風起天闌

    楚寒身子一震。他眼中閃過莫名複雜的光芒。「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他喃喃的念著這一句話，卻是彷彿已經癡了一般。

    天道，氣運！

    無形之中似乎已經將自己推到了一個自己必須去面對的位置。

    自己本來無意要去撥亂反正，但目前的情勢卻已經讓自己不容反抗。必須去強大起來，必須去對付龍庭，對付葉紅塵。

    這天道在無形中的力量真是奇妙啊！

    楚寒暗想，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既然天要我轟轟烈烈，那麼我便窮盡畢生之力，在這洪水滔滔中青史留名。

    殺，與不殺，都是慈悲！

    「多謝大師！」楚寒隨後對慧海大師肅然起敬的說道。慧海大師微微一笑，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

    黃子俊在一旁還是有些擔心陸天明與陸霜霜還會出什麼ど蛾子。很顯然，他們並不想就這麼答應。

    大約十分鐘後，陸天明與陸霜霜出來了。

    楚寒三人一直是站著在等待，此刻便看向陸天明與陸霜霜。

    陸霜霜便也對楚寒說道：「我們可以借出軍艦和導彈。但這件事，我們也要面臨承受美國那邊的怒火。而你們華倫堂也不是差錢的主。是幫忙，也是生意。生意就是雙方互惠互利。我們需要你們東碼頭那條航海線百分之五十的干股。」

    楚寒沉吟著說道：「靜姐給我最大的權限是百分四十的干股。」

    陸霜霜不由面色一冷，說道：「你之前還說我們提什麼條件都可以。現在我們讓步了，你還來這一套。誠意在那裡？」

    楚寒面色不變，說道：「話不能這麼說。如果陸小姐你們要全部的股份，我們也是要給的。但既然陸小姐你現在是想做朋友，我們自然也要以朋友的身份來討論，你說是不是？」

    「伶牙俐齒的。」陸霜霜說道：「閣下當真是越發得寸進尺。」

    楚寒微微苦笑，說道：「咱們現在談的是生意，陸小姐你就地起價，我自然要坐地還價嘛！」

    「百分之四十五，不能再少了。」陸霜霜退步說道。

    「百分之四十，的確是我最大的權限。」楚寒絲毫不讓。

    實際上，百分之四十的干股，已經是天大的利益了。這可比那架宙斯戰機貴多了。

    每年東碼頭的利益都是上百億。而這股份的給予不是一錘子買賣。所以楚寒最多只能給百分之四十。否則將來會給靜姐帶來很大的生意漏洞。

    如果陸霜霜他們要了全部的航海線股份。那麼沒的說，楚寒這邊咬牙答應。但是日後，等此間事了，只怕又會是風雲再起。

    陸家未必就有本事守住航海線。

    結惡果還是善緣，都在陸家一念之間。

    至於林靜以及華倫堂，林靜雖然凶狠，但林靜在國際上的聲譽，大家還都是信任的。所以只要是結了善緣，林靜以後肯定不會再來找陸家的麻煩。

    「四十五！」陸霜霜堅持著說道。

    這中間一個百分之五的差距，可不是百來萬的小利益。而是可以滾成雪球，造成數百億的差距的。所以陸霜霜此刻也是寸土不讓。

    「四十！」楚寒同樣堅持。

    陸霜霜不由惱火了，說道：「你們到底有沒有誠意了還？」

    「沒有誠意，如何會討價還價？」楚寒淡淡一笑，說道。

    這話也的確沒錯，如果沒有誠意，何必如此斤斤計較。等事了之後，再秋後算賬就好。

    陸霜霜一時語塞，

    陸天明緊緊的盯著楚寒，他忽然說道：「年輕人，你就不怕我真不把軍艦借給你們？如此一來，你們可就什麼都沒了。你眼下跟我們這樣的斤斤計較也就毫無意義了不是嗎？」

    楚寒淡聲說道：「陸老爺子，您這話有一定的道理。但不全對，即使華倫堂覆滅，我，靜姐還有一幫骨幹不會死在戰場上。我們一樣能逃出來！」

    這話一說話，氣氛立刻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楚寒的話裡是絕對有話的。如果因為陸家不借軍艦，導致華倫堂覆滅。那麼他楚寒與林靜還有殘餘的幫眾，只怕還是要跟陸家秋後算算賬的。

    林靜與楚寒這一群高手，雖然在千軍萬馬之前扭轉不了乾坤。但是要來對付陸家，還是絕對夠陸家喝一壺的。

    陸天明的臉色難看起來。

    楚寒馬上又說道：「老爺子，陸家並不差錢。航海線也需要我們華倫堂也才能穩固，這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您幫助我們，以後坐著收錢，這是一件美事。若是我們華倫堂就此覆滅，由南陽的那群土著掌控了航海線，華人受著欺負，您也得不到利益。種種一切，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嗎？」

    「海華華人，本該就是同氣連枝啊！」最後，楚寒深深的說道。

    陸霜霜冷淡說道：「我們倒是願意同氣連枝，所以不計前嫌的跟你們合作。但你們卻是斤斤計較。」

    楚寒苦笑，說道：「這可不是斤斤計較。陸家與華倫堂不同，陸小姐，老爺子，你們陸家已經是百年家族，富可敵國。你們要再多的財富又如何？還不過是數字。新加坡政局穩定，你們可以無憂無慮。但我們華倫堂不同，華倫堂必須得有軍隊鎮守，否則財富難以保存。南洋的軍閥土著一向視我們為眼中釘，肉中刺。我們發財，他們就覺得是我們搶了他們的利益。這樣的環境下，我們當然要有軍隊鎮守。而現在，各家的裝備武器升級，我們要養一支精銳軍隊出來，每天所消耗的數字都是不敢想像的。」

    他頓了一頓，說道：「所以說，我不是在斤斤計較。事實上，我，靜姐，都不是貪錢的人。只不過，我們的確需要錢維持這麼一個大家子。」

    不得不說，楚寒的嘴皮子太厲害了。總是說到人的心坎上。

    陸天明與陸霜霜頓時都覺得自己再堅持那百分之五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一旁的黃子俊也開口幫腔說道：「是啊，老爺子，陸小姐，華倫堂這些年在南洋白手起家，外有軍閥虎視眈眈。內有華商想要奪權，著實是不容易。」

    陸天明冷冷的看了黃子俊一眼，他現在著實對黃子俊沒有好感了。這傢伙，跟自己就不是一路人。

    陸霜霜乾脆不理黃子俊，她也看出楚寒的決心了。想要楚寒再讓步幾乎是不可能了。

    但陸霜霜還是不甘心啊！百分之五的利益太大，太誘人了。

    她一咬牙，說道：「楚寒，我們這樣爭來爭去也不頂事。既然都不讓步，那麼我就想個法子來解決。」

    楚寒微微一怔，他眼中波瀾不驚，說道：「那陸小姐想要如何解決？」

    陸霜霜說道：「你是鼎鼎有名的魔才，既然如此，我們就來比試一樣東西。若是你贏了，就依你。若是我贏了，就依我的，你可敢？」

    「好！」楚寒說道。

    陸霜霜不由訝異，說道：「我都還沒說比什麼，你就說好？」

    「不管你比什麼，我奉陪就是！」楚寒說道。

    「靠！」陸霜霜不禁爆了句粗口，說道：「果然是魔才，夠狂妄的。」她也是驕傲之輩，向來都無敵手。一向都是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這次卻是遇上了楚寒這種比她還狂妄的人。

    「就比下象棋！」陸霜霜說道。

    「行！」楚寒沒有絲毫的猶豫。

    一旁的陸天明眼中露出一絲喜色，他對自己孫女的象棋技術是充滿了信心的。

    接著，陸天明便讓下人拿了象棋過來。於是就在這明媚的陽光下，兩人展開了一盤象棋的廝殺。

    陸天明，慧海大師，黃子俊等人都在一邊緊張的看著。這一盤象棋所涉及到的利益，實在是太大了。

    陸霜霜的象棋早已經是專業水準了，堪稱宗師級別。不過這時候因為賭注的巨大，居然也讓她手心裡滿是汗水。

    反觀楚寒，卻是淡淡灑灑的。彷彿不過是午後的閒情逸致，喝杯茶，與老友來一盤無關勝負的棋局。

    「你真就這麼有把握，你覺得你就一定能贏？」陸霜霜見狀，忍不住咬牙問。

    楚寒微微一笑，也不多說，道：「該你了。」說話的同時，先將中間的小兵朝前走了一步。

    「什麼亂七八糟的套路？」陸霜霜見狀嘟囔了一聲。隨後，她也就沉下心思來下棋了。

    這一下，卻就是一場酣戰。兩人的大局觀都非常的強，不管對方設置怎樣的陷阱。兩人都能一眼看出，並不上當。

    陸霜霜穩打穩扎！

    而楚寒則是四平八穩，不過該冒險的時候也不含糊。

    這一場棋，一下就是兩個小時。看的陸天明都有些支撐不住，先回客廳裡去休息了。而黃子俊與慧海大師則耐心的觀察著。

    「阿彌陀佛！」慧海大師忽然吟了聲佛號，說道：「陸施主，你這局棋已經輸了。」

    陸霜霜頓時俏臉血氣上湧，死和尚，姐那裡輸了？這烏鴉嘴。

    她不禁暗自腹誹：「你到底是我爺爺請來的幫手，還是楚寒的臥底啊？」

    不過陸霜霜還是忍住了，沒有發作，只是說道：「哦？大師從哪裡看出來的？」

    慧海大師淡淡說道：「陸施主，你與楚施主的棋力其實是不相上下的。你們兩人的比試，是比心力和耐力。但是你太過在意，始終害怕進攻。患得患失，難免小家子氣了。反觀楚施主，進退有據，該吃就吃，該殺就殺，銳氣精猛。如此時間一久，你自然不是對手。」

    「哼！你現在說這些，未免為之過早了。」陸霜霜冷哼一聲，不再理會慧海大師，而是繼續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