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7章 雷神楚寒 文 / 風起天闌
通過與歐雅的通話，楚寒真正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那尼瑪，真叫一個四面楚歌啊！
進退兩難。
唯一的辦法就是逃走。但他又怎麼逃走，如果因為一個虎王張坤，他就夾著尾巴逃走。他覺得自己還有什麼臉去面對靜姐。又有什麼資格去對決更加狠辣的葉紅塵。
這個坎！
老子還就真不信特麼的闖不過去了。楚寒心裡生出一股子狠勁來。
這時候是上午七點，天氣陰沉，北風怒吼。
寒意逼人。
楚寒開車本來要回公寓，想了想，陳雪也不在家。自己回去也是一個人。他覺得有必要和沈天河老爺子商量一下。沈天河雖然沒有打法，但卻是正宗的先天高手，對事物的認知是不會差的。
想到這，楚寒打轉方向盤開向沈天河的老宅子。
開去的時候，天空忽然下起了細細的雪花來。
這還不到十二月，居然下雪了。
楚寒自然不會感時花濺淚，他踩了一腳油門，加快了速度。
二十分鐘後，楚寒來到了沈天河的老宅子。
沈天河正在雪花飄落的庭院裡打著太極。雲手行雲流水，步伐轉換帶出一種美感。
當真是賞心悅目。
楚寒站在一旁，並不打擾，而是耐心的觀看。
沈天河一套太極打完，收手之後，轉向楚寒。老爺子穿了一身白色的大褂，仙氣飄逸。他一笑，說道：「你小子怎麼又來了，該不會又惹什麼麻煩了吧？」
楚寒不由苦笑，說道：「還真有個事情要跟您說。」沈天河臉色凝重起來，說道：「還是歐家的事？」
楚寒說道：「跟您想的不太一樣，老爺子，我們進去說話吧。」
沈天河點點頭。
兩爺孫進了宅子。沈天河問道：「還沒吃早餐吧？」
楚寒點頭。沈天河便說道：「等著。」
楚寒說道：「好。」當下沈天河便去了廚房。原來老爺子已經熬好了白粥。不一會便端出熱騰騰的白粥還有一盤醬菜，以及兩個白饅頭。
雖然簡單，卻會讓人吃的很是舒服。
楚寒與沈天河在餐桌前坐下，楚寒咬了一口饅頭，說道：「老爺子，事情是這樣的……」
「吃完早餐再說。」沈天河打斷了楚寒的話。楚寒無奈一笑，便也不出聲了。
待吃完早餐後，沈天河才說道：「說吧。」楚寒當下坐起身子，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最後，他說道：「老爺子，虎王張坤的修為並沒有到達先天。我看他丹田之間並沒有氣勁充盈。但他給我的威壓卻比風大先生還要厲害。」
沈天河站了起來，說道：「你跟我來。」說完便朝外面走去。
楚寒跟在後面，沈天河卻是來到了院子裡。
雪下的越發大了，院子裡的花草，有的花兒還開放著，有的已經枯萎發黃。
就像是叢林法則，適者生存。抵禦不住這種嚴寒的花草自然凋萎，而如寒梅，自傲然而立。
沈天河雙手背在後面，忽然轉身看向楚寒，說道：「你昨天並沒有跟我說虎王張坤的事情。那是因為你有把握去處理好。而現在你來找我，是因為你失去了信心。我可以這麼理解嗎？」
楚寒呆住，半晌後，他點點頭。
沈天河說道：「我沒有見過虎王張坤，所以我也說不出為什麼虎王張坤的威壓會比風大先生還要厲害。」他說到這兒，話鋒一轉，道：「但張坤既然號稱虎王，想必是因為其人如猛虎強悍，所以才有這個稱號。那麼，楚寒，你呢？他是虎，你是什麼？」
楚寒有些不明白沈天河要表達的意思了，他苦笑一聲，說道：「老爺子，我腦袋瓜子笨的緊。您還是直說吧。」
沈天河冷笑一聲，說道：「你笨？如果你笨的話，這世界上就沒有聰明人了。大概也就是你太聰明了，所以你才會有今天這個處境。」
楚寒越發覺得莫名其妙了。
沈天河說道：「我再跟你說直白一點。如果讓張坤跟你比琴技，他能贏你嗎？」
楚寒搖頭，說道：「不能。」
「比書法呢？」
楚寒搖頭，說道：「不能！」
沈天河說道：「是的，他其實什麼都不如你。除了武道修為。但就是這一樣，他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楚寒有些明白沈天河的意思了，說道：「您是說我學的太雜了？」
沈天河說道：「不是這個意思。傻小子，我是說你這人就是太聰明了。你看似什麼都會，其實什麼都不算頂尖。你缺少一種……沉迷。不瘋魔不成佛。張坤是虎王，他的氣勢強，我看是因為他已經沉迷進去，把自己想像成了一頭猛虎。因此，他看起來比風大先生還要厲害。」
沈天河見楚寒依然一臉迷惘，便又說道：「拳法之中，有一種拳術叫做醉拳。人醉意不醉。醉拳便是依靠酒的力量讓人沉迷進去，想像自己擁有無窮大力。事實證明，醉拳所發揮的力量的確超乎平常。再舉一個例子，一個小姑娘，平常很弱小。有一天，她發了瘋，想像成自己是厲鬼。那麼她也能發揮出如厲鬼一樣的力量。」
楚寒腦子裡只覺有一道光閃過。沈天河這番話有種讓他如醍醐灌頂的感覺。
自己自詡聰明，什麼都在算計之中。招式算計，步步為營，一切似乎都在掌握之中。卻是唯獨缺少了一種沉迷，一種對武術的虔誠與狂熱。
「老爺子，多謝了，我想我明白了一些東西。」楚寒眼中凝重，朝沈天河鞠了一躬。
隨後，楚寒轉身上了寶馬車，驅車離開。
楚寒開車朝寒江邊開去。
雪花紛紛灑灑。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寒江一處偏僻空曠的地方停下。
前方是巍峨寬闊的寒江。江水帶著一絲污濁與冰冷。北風怒號著，吹在人的臉上，如刀子一樣生疼。
江邊有護欄。楚寒下了車，凝視著江面。他的思緒陷入一種奇妙的境界。
虎王，張坤是虎王，擁有猛虎的氣勢。
就連他的徒弟秦曉天也有股野獸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那麼自己呢？
楚寒？
楚寒自己問著自己。秦曉天雖然被自己打死了，可秦曉天卻有著自己的印記。那麼我呢？我的武道裡有什麼印記和精神？
自己不過就是一篇錦繡文章，沒有自己的靈魂。
雖然之前走出心中的陰影，意氣風發，從而有了精氣神。但是這篇文章始終還是少了那一種靈魂。
這種靈魂就是張坤的猛虎氣勢。
風大先生並不算頂尖高手，因為他自視甚高，其實沒有自己的武道靈魂。因此只怕風大先生遇上張坤，只怕還不是對手。
楚寒仰起頭，看向灰濛濛的天空。
雪花灑落在他的臉蛋上。
臉上冰冰冷冷的，卻讓楚寒覺得很舒服。他看向那蒼穹，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有過一個夢想。
別家的小孩子看到雷霆閃電之後，都會嚇的手足無措，躲在媽媽懷裡哭泣。
而楚寒不同，那時候，他覺得天上有一個雷神，雷神在怒吼。他好生羨慕雷神的通天本事。
楚寒閉上了眼睛，腦海裡浮現出電閃雷鳴的情景。
然而，這種事情，想要入迷，想要一瞬間找出自己的靈魂並不是那麼容易。楚寒半晌後睜開了眼睛。他並不氣餒，而是就這麼坐了下去。
若是眼前有一場雷霆降落，親眼目睹雷霆的威力，然後以此感染，那倒會事半功倍。只可惜，這是冬天。冬雷震震和夏雨雪一樣困難。
楚寒呆坐一瞬，忽然起身，沿著沿江大道狂奔起來。他展開所有的氣血之力狂奔，這一奔去，如風馳電掣一般。
速度達到了百米五秒。這種衝刺，比任何世界短跑冠軍都要厲害。楚寒雙眼爆出精光，在內心中，他將自己想像成雷神。
想像成自己擁有一身黑亮的雷神鎧甲。想像自己擁有無上的神力，可以劈破這天地。
跑跑跑！
轟轟轟！
腳下發力，任由氣血在體內奔騰。
這樣的狂猛發力，就算楚寒是宗師境界，卻也會力竭。半個小時後，楚寒感覺全身的力氣急速消退，疲憊感湧上了心頭。
他很想停下來。
「不！」楚寒爆吼一聲出來，一股子沖天殺氣蔓延出來。他恨極了這現狀，覺得四周有看不見的網，將他網住，無法衝破。
歐家在逼他，虎王張坤在逼他，葉紅塵在逼他。他們全部都想要自己死。
但我絕不會妥協！
殺！
雷霆之怒從楚寒心中爆發出來，他眼中殺氣奔騰。這一剎，他渾然忘記了自己的疲憊，腳下速度加快，轟轟轟！
一拳爆打出去。
轟隆！筋骨辟辟啪啪爆響起來。所有的殺氣，怒氣綻放出來。驚天動地！
這一拳打出去。楚寒奇跡般的發現，自己突破了。
從宗師中期到達了宗師巔峰。
楚寒不敢得意，他看見前方是一條公路，迎面有車輛開來。他連忙走到路邊，盤膝坐了下去。
他需要好好銘記住剛才入迷的狀態，銘記住那一拳的力量。
楚寒這一坐就是十個小時。十個小時的時間裡，楚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忘記了陳雪，忘記了歐家，忘記了虎王張坤。
入迷，渾然忘我。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雪雖然停了，但大地一片雪白。楚寒身上也滿是雪花。
如果不仔細看，路人一准還以為這雪人做的不錯啊！
也幸好是這天氣，所以才沒有過往的車輛在意楚寒。不然只怕會有人報警，說江邊有個同志想不開要跳江。
楚寒陡然睜開了眼睛，睜眼的一剎，他整個人精氣神都改變了。眼中的鋒芒駭人，甚至有些盛氣凌人，再不是之前那種溫文爾雅。
氣勢駭人，就如一柄出竅的利刃。
楚寒很滿意自己的狀態，現在他已經完全不懼虎王張坤。甚至很是期待那一戰了。
便在這時，楚寒進入忘我狀態。內心裡滿是憤怒殺意，一瞬間，狂暴的雷霆氣息蔓延出來。
他猛然打出一拳。
這一拳風雷炸響，筋骨辟辟啪啪的爆響，有種日月無光，山河失色的感覺。
就如雷神發怒打出的一錘。
楚寒暗道：「那麼，就叫雷神之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