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番外 —李錦之蘭芷流來水亦香 文 / 慕容雪兒
李占忠頓時臉色一白，李嵐說的是事實.不過實在是他沒有任何理由來指責金婉婉，因為他比金婉婉也好不到哪裡去。
當然，李嵐也並不是非要讓李占忠表什麼態。對這個父親她早就失望了，心裡也沒有半分尊重之心。看著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只覺得心裡暢快，也不再繼續窮追猛打了。冷笑一聲，轉過身大步地離開。
而金婉婉的臉色已經氣成了豬肝色，趕緊去看自己的兩個兒子，張了張嘴，想要解釋。
李希倒是臉上沒什麼異樣，蒼白著一張臉微微咳嗽幾聲。他的年齡和他的外表一點都不符合，可能是因為發育不良的緣故，看起來還沒有弟弟顯得成熟。
不過李望臉色就難看多了，他一向孤高自傲、目無下塵。可是父母的一些行徑卻讓他十分厭惡，父親還好，身為男人他可以理解。可是母親他就不能理解了，一個女人怎麼可以淫、亂到這種地步。他是親眼看到過母親和幾個牛郎一起狂歡的，對於李嵐的嘲諷，他心裡越發的不舒服。
看著母親想要解釋的樣子，先一步冷笑一聲，不屑道：「沒什麼好解釋的，她說的可不就是事實。不想落人話柄，以後就收斂收斂這種行為。」
說著，不管父親和哥哥詫異地目光，先一步憤憤離去。
「這孩子，怎麼跟你說話呢。」李占忠氣的指著小兒子憤憤地道，雖然他和金婉婉也沒什麼感情。可是二十年的夫妻，又是這種夫妻狀況，說點相濡以沫同病相憐的話也不為過。他心裡還是向著她的，尤其是在自己兒女跟前，那個女兒自不必說，從來都沒給過他好臉色。兒子可是他們兩個人生的，要是再不跟他們親近，豈不是太悲催了。
「你別說了，你有什麼資格說他，要不是你，怎麼會有那個野種的出現，望兒又怎麼會跟我這麼說話。」對於他的維護金婉婉一點都不感激，相反，還十分厭惡地冷斥。因為在她看來，如果沒有他的放蕩無恥，她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現在又被兒子嫌棄。
李占忠本來是想跟妻子同仇敵愾的，沒想到拍馬屁拍在了馬蹄子上，自討沒趣。只好怏怏地歎了口氣，也背著手冷哼一聲，離開這裡。
等兩個人都離開，這裡也就剩下金婉婉和李希了。李希是金婉婉的第一個兒子，那時候金婉婉還不知道丈夫李占忠的那些破事。所以對於李希，她曾經是滿懷著憧憬和希望的，即便是後來生出來後不如她的意，但是懷孕時投入了太多的感情。以至於在懷李望時，她滿心滿意只想著生個兒子成為李家的繼承人，好讓她徹底揚眉吐氣，疼愛倒是少了許多。
所以對李希，她有著極其複雜地感情。既真心疼愛，又夾雜著失望。或許是懷孕時她對他傾注了太多的感情，不像李望和她之前似乎只有利益關係，這個孩子對她也有幾分真心。
此刻看到她一臉傷心欲絕地模樣，禁不住伸出蒼白地手握住她的手說：「媽，別傷心，弟弟年紀小還不懂事，我相信您。」
「希兒，」金婉婉聽到大兒子這番安慰，苦笑一聲，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心裡也有些苦澀，相信，相信什麼？相信他們都是李家的種嗎？她金婉婉再糊塗，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應該是誰的，應該和誰生兒子，哪裡像那個不要臉的男人，有了就生，都不管生孩子的女人是誰。
李錦被李老爺子留下，沒有李嵐在身邊，李錦還是有些緊張的。不過也只是心裡面的緊張，臉上依舊一副平靜地樣子，恭恭敬敬地對李老爺子微微鞠躬，叫了聲：「爺爺。」
李老爺子看著他面露慈愛，笑著向他招招手說：「過來，到爺爺身邊坐。」
李錦點點頭，走過去坐在李老爺子身邊，也就是原來李嵐坐的位置。坐過去後，李老爺子拿起他的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又仔細地看了看他，歎息一聲說：「你長得和嵐兒，的確是有幾分相像。其實不用做親子鑒定，我也知道你是我的孫子，是李家的孩子。你放心，雖然他們提出要做親子鑒定，但是我會好好地看著，不讓他們隨便耍花招的。一定會讓你認祖歸宗，成為李家真正的後人。」
「謝謝爺爺，」李錦鼻子一酸，萬萬沒想到李老爺子竟然對他說出這麼一番話。就連李嵐找到他也只是將自己的目的說出來，其實感情是很少的。到底是個十四歲的少年，一年內連遭變故，失去好友，痛失生母，又被人冤枉入獄。其實他冷漠地外表下，是有一顆需要人好好疼愛地心。
而這一刻李老爺子對他說的話是真的將他給感動了，鼻子酸楚，只想掉淚。
不過，有的人成長只需要一瞬間、一件事情、一個無法承受的經歷。可是看清楚這個世界，真正地成長卻需要許多事情的綜合。如果說陳美麗、母親、入獄、李嵐的事讓他變得成熟成長起來，而李老爺子則是讓他真正徹底成長起來的那個人。
讓他知道，在這個世上是沒有親情，甚至沒有感情這種事。有的，只有拼盡全力建築無數硬殼保護自己，然後滅掉所有自己的仇人。
前一刻還一臉慈眉善目的爺爺，看到他眼圈泛紅明顯感動地樣子，微微笑了笑。笑過之後卻突然又收起慈愛，盯著他嚴肅地說：「但是你知道，我留你下來說話，可不止是要告訴你我會讓你成為李家人這件事。」。
李錦微微一顫，手心不由得有些出汗，點了點頭，有些茫然地說：「還有什麼話，爺爺您儘管吩咐。」不止是告訴他這件事，還有什麼事？經歷了太多的李錦對危險有著一種近乎準確地直覺，直覺告訴他，爺爺接下來所說的話，可能會讓他重新陷入困境中。
果然，李老爺子緩慢地開口說：「我的這幾個兒子，數你父親最不省心。娶了個母老虎一樣的女人，這些年夫妻兩個一直貌合神離，各玩各的誰也不管誰。所以這些年你父親在外沒少生下私生子，當然，也不乏有聰明伶俐地。可是到底生母不知道是什麼人呢，名不正言不順，這樣的孩子我們李家也不稀罕。但是你同樣作為私生子，知道為什麼就偏偏讓你一個人認祖歸宗了嗎？」
「因為…姐姐，」李錦就算是在故作鎮定，在李老爺子如此咄咄逼人的口吻下，也鎮定不了了。臉色有些發白，手指不安地扭絞在一起，扭的指腹都白起來。
李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讚賞地說：「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的確，我是因為嵐兒才讓你回來的。應該說，若不是嵐兒求我，我也不會同意讓你回李家。你母親不是個聰明的女人，所幸嵐兒一直長在我身邊，還算得上可以。本來我是對你不抱什麼希望的，不過現在看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過，也就是因為如此，我才要告誡你一番。
嵐兒雖然讓你認祖歸宗，你已經成了李家的人，那麼就好好地安守本分，規規矩矩地做李家人就行。至於那些不是你妄想的，你就不要再起別的心思。嵐兒的心思我也是知道的，她是生怕以後望兒繼承了家業，成為李家的當家人，她以後沒好日子過，才讓你過來。這一事白。
當然，也沒指望你能贏得望兒成為李家的繼承人，不過是想拿你當擋箭牌，來挾制望兒，好讓茂兒有機會。說白了，不過是把你當槍使。既然你已經成了李家人，我就不能看著你的死活不管，好好地做李家人，我會給你一定的幫助讓你自立門戶，讓嵐兒放心的。至於當家人之爭，你最好不要參與。」
「爺爺，我沒有資格嗎？成為李家的當家人。」李錦只覺得心裡一痛，明明都是李家的子孫。為什麼，他連試都沒有試過就將他的資格剝奪了。
自從經歷了這麼多他就開始不認命，如果爺爺說他沒有能力也許他還能接受。但是這樣就被否定，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從心裡心服口服的。明知道不該這樣質問爺爺的決定，作為一個連正式入駐李家都沒有的私生子，爺爺的存在就代表著他今後的命運。可是依舊不甘心啊！少年的倔強讓他無法對命運心甘情願地低頭。
李老爺子一愣，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因為從他進來到現在，雖然表現得大方得體，也夠聰明機警，不過到底是從外面來的。來之前李嵐也一定有好好教育過他，讓他對自己足夠尊重。沒想到，自己的這番話，竟然讓他露出了隱藏在得體背後的凶悍了。
不由得眼眸微瞇，一雙有些渾濁地眼睛裡閃過一絲陰厲。關於當家人的事，他早就已有所屬了，在兩個人之間搖擺，可不希望再有第三個人無關緊要的人出現，破壞了他這種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