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出事 文 / 慕容雪兒
「怎麼了？」白劍鋒看著一臉落寂地齊玉寧問，從葉倩家裡出來她就一直這樣，陰沉著臉好像生了多大氣似的……!
「老公…，」齊玉寧轉過頭看著白劍鋒欲言又止，抿了抿嘴唇，眉頭緊鎖，十分糾結的樣子。
她一向快人快語，很少會便顯出這樣糾結的樣子來。有什麼話就說什麼話，這也是他喜歡她的一個原因。因為他實在是不好猜女孩子的心思，有話就說，不說誰知道你在想什麼。
於是白劍鋒就坐在她對面看著她一臉鄭重地問：「是不是因為葉夫人的話不高興？你沒有必要和她一般見識，她丈夫剛剛去世，她自己精神狀況可能也不大好的。」
「我才不會跟她一般見識呢，」齊玉寧撇了撇嘴，萬分委屈地說。
「那是為什麼？有話就說，你不是這樣藏著掖著的人。」那白劍鋒就不明白了，不是因為那件事，她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齊玉寧深吸一口氣，似乎要下定決心說出來。不過抿了抿嘴角，看著他又沉思了那麼一小會才有開口說：「今天葉倩也跟我談了，她說…一直不懷孕可能有很多方面的原因，有可能…是你的，也有可能…是我的，也有可能誰的也不是，只是時機未到。所以…她讓我們不如去醫院看看，檢查一下沒有事的話更好。」
今天葉倩跟她說這番話時她的確很生氣，因為她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十分健康，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毛病。當然，她並不知道她母親當年也曾有過不孕的經歷。而且她認為白劍鋒更健康，如果連他都有毛病的話，那就沒有幾個正常人了。
不過當葉倩說完她又沉默了，那麼久沒有懷孕，讓她自己心裡也越來越沒底。她沒有炸毛，而是真的認真地思索了葉倩的話。從她家回來，一路上她就一直在思考這件事，終於到了家白劍鋒問起，她才將這些話說出來。
說完後頗有些緊張地看著白劍鋒，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因為這種事情有的人是覺得無所謂，可是有的人就會覺得很氣憤。比如她，如果不是因為時間太久，她猛一聽到這種話也會很生氣，就好像別人是在質疑她的健康能力。
「寧寧，」白劍鋒沒想到葉倩留她居然就是說這些話，不禁有些…，「我們自己的身體自己還不清楚嘛，我們都很健康的。孩子的事情也是看緣分，緣分來了他自然就會來，緣分沒來…著急也是沒用的。這種事情急不得，我們局裡的一對夫妻都結婚十幾年了，才終於生下一個孩子。好好的去什麼醫院，你不是害怕去醫院嘛，再說我也忙呢，哪裡抽得出時間來。我們自己多努力努力就行了，說不定…孩子現在已經在肚子裡了。」
白劍鋒說著走過去，輕輕地摩挲了一下她平坦的小肚子，嘴角微微上挑，一臉笑意地說。
齊玉寧被他這種話一說倒是心裡舒坦了不說，不過她覺得還是去一趟醫院的好。就算是她不喜歡醫院那種地方，可是經過他幾次生病，她也已經對醫院可以忍受了。為了孩子，她還有什麼不能忍的。
不過正準備再次開口時，白劍鋒突然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讓她把那些話全都又嚥回了肚子裡。而白劍鋒更不止親吻那麼簡單，坐在沙發上兩手一提，將她給抱在自己的腿上，一隻大手已經沿著她衣服的下擺伸了進去。
「恩啊…，」齊玉寧終於被他鬆開了最，而他也開始轉戰別的地方，難耐地輕吟一聲，連忙推著他輕顫著說：「還…還沒洗澡呢。」
唇著齊一。因為那件案子他們已經幾天沒有親熱了，也難怪他會這麼急切。不過兩人還沒洗澡呢，對於有些潔癖的兩個人來說，這是不能忍受的。
「等一會再洗，」白劍鋒一邊親吻著她細白的脖頸，一邊抱著她就往房間裡走。
齊玉寧雖然還想再反抗反抗，可是她動不了。被白劍鋒抱住，兩人擁在一起熱情的接吻，有種將自己肺裡的空氣都交給對方的窒息感。
這個時候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了，哪裡還能想到之前所說的那件事。有的，也只剩下和白劍鋒糾纏在一起的強烈願望。
白劍鋒也十分動情，或許是之前好幾天一直忙於案子，現在終於空下來了。男人空置已久的、欲、望、總是那麼嚇人，更何況白劍鋒這種男人中的男人。
很快就糾纏在一起，像相濡以沫頻死的游魚，在最後時刻用盡所有的力氣。
早上醒來的時候，齊玉寧全身都不舒服，骨頭像是散了架似的，昨天白劍鋒那股子凶狠勁依舊歷歷在目，讓她又是害怕又是心悸。不過卻也十分舒服，超乎尋常的精神上的滿足和快樂將這種不舒服給壓制下去，讓她又不禁在床上躺了一會。
白劍鋒早就起來上班去了，雖然今天是週六，不過他還要加班。說是那件案子還有一些後續的事情要處理，臨走前在她額頭上親了親，還在她耳邊小聲地告訴她，早飯都已經做好了，熱在鍋裡，讓她自己醒來後吃。
齊玉寧是一直在床上躺到十點鐘才起來，起來後身體還是很疲憊，軟軟的提不起精神來。其實在床上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一件事似乎忘了，不夠腦子就像當機一般一片空白。能想起來的也就是昨天的激烈戰況，除了那個根本沒有任何事情能進入她的大腦裡。
所以心裡雖然知道有一件事似乎忘了，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事。
等到晃悠悠全身無力地爬起來去衛生間裡刷牙，看著鏡子中一臉春意的自己，才恍然想起。她好像昨天跟白劍鋒提起去醫院的事，他好像拒絕了，然後…沒等她再次開口提起，他就抱著她胡鬧了。
「他為什麼要拒絕？」這是齊玉寧此刻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癟了癟嘴，雖然早就料到他有可能會拒絕。因為去醫院查這種事情，並不是每個男人都會有這個勇氣的。
可是不也是為了孩子嘛，他怎麼就不能妥協一下。
齊玉寧覺得有些傷心，她也不想去醫院啊。可是為了孩子她覺得她是可以忍受的，他為什麼就不能通融通融。不行，齊玉寧飛快地加快了刷牙的速度，心裡憤憤地想，就算是他不想也沒用。等他回來，她還是要跟他再提這件事的。
不過沒等他回來呢，下午的時候齊玉寧就被謝明玉的一通電話給叫過去了。不過不是叫到他們自己家，也不是叫到謝家，而是叫到了安家去。
等齊玉寧到了那裡才知道怎麼回事，原來是安家二伯的大孫子安顯宗出了點事。那個臭小子好的不學居然學人吸、毒，吸、毒還不說唄，居然還聚眾、淫、亂、吸、毒，好死不死地還犯在了白劍鋒的手裡。今天中午的時候，被白劍鋒帶著人給抓了。
那小子是剛剛過十八歲生日，前天過的生日，今天又繼續慶祝才找了一群狐朋狗友地來慶祝呢。結果想出這麼坑爹地慶祝方法，現在人被抓進去，先別說丟不丟人的事，就是先把他給弄出來都是件麻煩事。
因為安家的人已經去找過白劍鋒了，結果白劍鋒居然六親不認，讓他們按照正常的司法程序走。怎麼著也要先給那小子戒毒再說，其餘放不放的事，他說由法院決定。
當時把安老二氣的呀，他就一個兒子，兒子在二十多歲的時候也沒了，就留下這麼一個孫子。雖然他知道平日裡他是對這個孫子溺愛了點，可是只有這一根獨苗苗，如何讓他不寵愛。
這孩子打小就沒受過多少苦，怎麼能在這種地方戒毒呀！就算是要戒毒，他也自有可以讓他戒毒的地方。這地方是人待得嘛，等他出來估計他這個孫子也就完了。
大家都是親戚，原以為找找他這事也就算是過去，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到時候他讓人給一起抓進去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帶個話，只要有人承認是自己起得頭。他孫子只不過是聚眾參與，並且也沒有接觸毒品，他再保釋一下就能出來了。可是哪想到白劍鋒居然這麼軸，絲毫不買他的帳，聽他說完他的辦法眉頭一皺，直接將他給涼在了警局門口。
其實憑著他的手段倒是可以施壓，他不過是個小警察，有什麼了不起的。連他們局長都要賣他幾分面子，可是誰讓還是親戚呢，安老二沒辦法，只好先回來跟家裡商量商量，又找來自己的小表弟謝明玉，讓他把侄女齊玉寧叫過來，這是她丈夫，怎麼著也要通知一聲她。
這也是安家的大事了，安家的能來的都過來了，齊聚一堂商量著該怎麼辦。其實對安家來說這真不是什麼大事，左右不過是走走關係花點錢就能弄出來的事。可是關鍵是辦這件事的是白劍鋒，他又不肯通融，這件事就有點麻煩了。
齊玉寧聽了始末後看著氣的臉色漲青的安二伯，其實心裡頭也有些對那個侄子不大滿意。小小年紀不學好，竟做這些丟人現眼的事。
這全都是給慣出來的，想前天他生日的時候她也是過來參加的。白劍鋒因為工作忙沒有過來，不過那麼多人也沒有人管他來不來。那生日場面大的，讓齊玉寧看了都不禁咋舌。
二伯非說是他的成人禮，要般的隆重些。她記得她當時說了幾句，二伯還拿出她父親謝明玉的成人禮來說事。說那時候般的場面比這個大多了，聽得她當時就惱火。
安顯宗能跟她爹比呀！那時候她爹可是謝安兩家的寶貝。安顯宗算什麼，就是個不爭氣的小子。再說，現在安家不比當年，還能那麼大的排場，不是找事嘛。
雖然她不滿，但是到底是人家家的事，她也就吃吃喝喝一頓，別的也就沒再說。就連謝明玉和她一起離開時都不禁說：「這孩子寵慣的太厲害了。」
謝安兩家雖然護短寵孩子，不過卻不是沒分寸的寵。安家也就出來個安梓謙，那以前也沒少挨過老爺子的鞭子敲打，只不過敲打不過來罷了。而謝家因為是軍人世家，對孩子的要求更加嚴格。哪個不是三天一打兩天一罵地過來的，就謝明玉一直過著小王子般的生活，不過人家不惹事啊！低調行事低調做人，本來對他要求就不多，也談不上打罵了。
但是這個安顯宗不同，這死孩子在十四歲的時候就曾鬧出過搞大人家女孩子肚子的事。當時是安二伯花錢了事了，但是因為對方也是有點來頭的，安二伯還親自去賠禮道歉，將安家的人丟到極點。
這以後哪一年他不鬧出點事，今天打架鬥毆，明天綁架強、殲，這小子就沒消停過。但是都因為未滿十八週歲，安二伯又使了些手段，這才一直讓他平平安安地度過了這麼多年。可是沒想到這一會犯事犯在白劍鋒手裡，並且剛剛過了十八週歲，從法律上來說已經算是成年人了。安二伯再想那麼容易弄出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齊玉寧太瞭解白劍鋒的性子了，既然他已經回絕了二伯，那就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二伯又來找自己讓自己去說情，這不是給她沒事找事嘛。
當下就沉著臉說：「我不去說情，有什麼好說情的。那小子能做出這種事，就該好好地讓他反省反省。您每次都給他擦屁股，要擦到什麼時候。他已經過了十八週歲，算是成年人了。既然做了就要讓他知道做這件事所要承擔的後果，這樣他以後才有可能會改過自新。不然您弄出來他一次，他還會犯第二次，什麼時候是個頭。」
她這番話其實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就是語氣沖了些。謝明玉也是十分贊同自家女兒說的，不過安二伯已經將這個孫子溺愛成癮了，哪裡會聽得進去這些。當下就火冒三丈地指著謝明玉吼：「明玉，你聽聽你聽聽，你女兒這都說了什麼。顯宗怎麼說也是她侄子，現在出事了她不說幫忙，還說這種風涼話，像話嘛。」
「行了，這話是我說的，您有話跟我說就成，別那手指頭指著我爸衝我爸大呼小叫的。」齊玉寧看到二伯這樣子不禁來氣，自己到現在都還沒一點覺悟的心，居然還一味地責怪別人。「
安家這麼多伯伯裡，她最瞧不上的就是這個二伯了。聽爸爸說早年二伯也是個好的，只不過自從兒子去世後人就變了，變得一味偏執，只按自己想的做。旁人的意見是一概不聽一概不管，只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自家這根獨苗苗的身上……
其實對於安顯宗的這件事，安家的其他人也覺得這孩子太欠收拾。對於安二伯大驚小怪把全家人都召集過來的做法，也都有些不滿。但是到底血脈相連是一家人，看齊玉寧和安二伯還吵上了，安大伯倒是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
沉著臉沉沉地說：「寧兒，二伯到底是你長輩，怎麼可以對長輩無禮。你二伯指責你爸爸行，他是他表哥，你指責你二伯就不行了，哪裡有晚輩指著長輩大呼小叫的道理，我們安家還沒有那個規矩。」說完了齊玉寧，又轉過頭看著安二伯訓斥說：「你也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這麼不知事，顯宗今天的結果可不就是你平日裡一味嬌慣寵溺的結果。我早就跟你說，別對那孩子太寵了，這不是愛他是害了他。你倒是不聽，現在出了這種醜事，丟的可是安家的人。我們安家，什麼時候出過這種不知輕重地東西。你還有臉指責明玉，明玉都比你會教育孩子，你看明晏和寧兒，哪個不比顯宗強的多。」
「大哥，話不能這麼說。顯宗他只是年紀小，我們就不能對他寬容點。」安二伯不服氣地反駁道。
安大伯聽他這麼說更生氣了，指著他罵道：「年紀小？都成年了還叫年紀小。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早就被老爺子摔打過多少次了，老六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開始管理公司了。就是你這麼大的時候，也被老爺子扔進部隊裡鍛煉了。還小，就是因為你這個思想，他到現在還不成器呢。」
「那老七像他這麼大的時候不是比他還過分，」安二伯不服氣，不過卻也不敢跟大哥對著叫喚，只是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但是他這一聲嘀咕雖然聲音很小，可是還是被大家都聽到了。在場的人都不禁抿著嘴輕笑起來，幸災樂禍地看著躺著也中槍地安梓謙。
安梓謙當場臉就綠了，幸好是安家的家庭會議自家老婆沒跟著來，不然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還被人揭短，還不丟死人。連忙就指著安二伯怒氣沖沖地說：「二哥，你這話說的就過分了。我怎麼了我，靠，這真是躺著也中槍啊！那我以前不爭氣老爺子也沒少打罵，就算是你們誰想起來還不是抽著鞭子給我一頓。那顯宗怎麼能跟我比，我比他命苦多了。」
安二伯：「……，」哥哥弟弟侄子侄女的一同指責，讓他終於意識到寡不敵眾，慚愧地垂下頭，沒了剛才的趾高氣揚。
「那怎麼辦，就看著顯宗在裡面受罪不管嗎？」安二伯說也說不過他們，他一個人哪裡是那麼多張嘴的對手。看自己沒辦法說通他們，只好又打起了親情牌，一把老淚縱橫，這麼大年紀為了孫子，竟然當著弟弟晚輩們的面哭起來。
安大伯看他這樣，也是歎了口氣，總歸是自己家的孩子。其實真的丟在那種地方任人折騰，他們安家的面子也過不去。於是就轉向齊玉寧說：「寧兒，你回去跟那個什麼白劍鋒說說。就先把顯宗給放了，至於戒毒的事情，我會來處理的，絕對不會再讓他有下一次。」
說完，又看向安二伯呵斥道：「二弟，這次把顯宗弄出來你不要管了，由我來處理。什麼時候我看著成器了我再還給你，否則再有你這麼寵著，早晚會鬧出更大的事。」
「好好，都聽大哥的，對那孩子…唉，我也是知道的。」安二伯歎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寶貝孫子的問題。可是每一次那孩子一找他哭鬧，他這心就軟了，總是狠不下心。現在出了這種事他心裡也難受，如果能弄出來交給大哥來管教，雖然那孩子可能會吃點苦，但是到底以後成器了也值得。
安大伯看到二弟終於難得地聽他一次勸，心裡也鬆了口氣。又看著齊玉寧說：「寧兒，你都看見了，你二伯都答應了。你就回去跟白劍鋒好好說說，等顯宗出來後，我肯定會好好教育他，讓他不再犯事了。」
「我…，」齊玉寧癟了癟嘴，心裡暗想這種事讓她該怎麼跟白劍鋒說。白劍鋒的性子本來就耿直，聽了後還不要跳起來。正準備再狡辯幾句，突然看到爸爸向她暗暗使了個眼色，心裡瞭然，只好先點頭答應，嘴裡卻也說：「行不行我可不敢保證，畢竟他只是個小警員，具體的應該看領導怎麼解決吧！」
她說這話等於又把皮球踢過去，讓大伯他們先去做那些管事的人的思想工作。到時候把那些人說通了，白劍鋒這邊她想就不會太為難。就算是白劍鋒心裡不高興，可是領導都決定了，他還能怎麼辦。這樣一來，也不會讓白劍鋒太為難。
從安家回去的路上謝明玉倒是沒說什麼，其實他對這種事也不想發表任何評論。只是告訴齊玉寧，好好跟白劍鋒說，別因為這件事而吵架了。
齊玉寧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不爭氣的侄子，跟自己男人過不去。
其實這件事她都難以啟齒，都不知道該怎麼跟白劍鋒說。為了營造一個良好的氣氛，她回去時還特意去酒店一趟訂了幾個菜讓人給她送回家，沒有有事求人，還要讓人做飯的道理。